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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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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谢鹤临起床后先去敲了边上的房间,哪怕过了七年时间,那种感觉还是很熟悉,好像闹钟刚响,他要去叫徐枭起床,免得他上课迟到。

谢鹤临敲敲房门:“醒了吗?”

这会儿他又不敢喊“枭枭”了,怕清醒后的徐枭再受刺激,然而谢鹤临的声音落地,却像是是石沉大海那般悄无声息。

谢鹤临又敲了敲门:“我要进去了。”

见没有回应,谢鹤临才推门进去。

床铺是被使用过后凌乱,房间里空无一人。谢鹤临很快下楼去找,这时谢鸾正好从外头进来,看见他急匆匆的就拦住了人:“这么早去哪呢?”

谢鹤临要不说,谢鸾还以为他孙子这架势是要去杀人,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你要去哪里找啊,我问问翟昀,枭枭出去一定会带着他。”

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谢鹤临的神经,他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翟昀当着徐枭的面接通了电话,徐枭却没什么反应,他从今天凌晨出门时就一直是这幅表情,他要走,看见翟昀跟在他身后也没有说话。

翟昀对谢鸾实话实说,徐枭像是没听见。

挂了电话,谢鸾和谢鹤临转达翟昀的回答:“枭枭去他爸妈那了。”

现在才八点不到,谢鹤临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谢鸾的表情挺一言难尽的,似乎意识到在这件事上已经没有借口可以找了:“嗯......他,凌晨就走了啊。”

谢鹤临叹了口气,像极了从前徐枭闯祸要让他兜底的样子。

四岁以前,徐枭生活在新市,他的父母离世后也理所当然葬在这里,徐枭每年都会过来一趟,所以翟昀对这座城市也算得上熟悉。

徐枭还是买了花,纵使谢鹤临在他面前做了一次相对正式的祭拜流程他还是不会,也不想。

可徐枭跪在墓前,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徐枭觉得很讽刺,他总说爸爸是爸爸,叔叔是叔叔,可他原来和爸爸没有什么话说,他所谓的固执和偏执,实际上毫无用处。

从四岁到十七岁,徐枭认识这个世界的方式都是和谢家人在一起,事到如今,他除了“徐”这个姓,似乎已经找不其他有关于爸爸妈妈的东西。

可谢鸾说车祸离开的谢然其实是被烧死的,徐枭忽然想到了他的亲生父母,同样是出车祸离开的,徐枭模糊的记忆里似乎见过他们平静的像是睡着之后的样子,当年他年纪小,不知道那是告别。

那场葬礼是谢鸾帮忙处理的,徐枭一直以为谢然就算因为车祸离开大概也是平静的,至少不应该是那样。

新市的空气干燥而凛冽,山间的风冷得刺骨,徐枭跪麻了腿,想要换一个姿势,翟昀看他半天动弹不动,上前扶了他一下,徐枭在翟昀的帮助下盘腿坐好,还是不太用力地抓着翟昀的手。

翟昀于是没走。

徐枭放开了手,轻声说:“爸爸妈妈给了我两次生命,但我连孝顺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徐枭性格乖张不羁,在大多数同龄人眼里他是不易相处的那一类人,可徐枭长得很乖,甚至算得上漂亮,谢鸾曾经说过徐枭是八分之一混血,可他身上其实没有留下那些过于野性的表相,他只是太过漂亮。

“爷爷说爸妈那个时候本来要离婚的,结果妈妈怀孕了,他们两个都没有想要把我打掉,反而生下了我。”

那时候徐家夫妇因为感情不和动了想分开的念头,那是过过柴米油盐的生活后再正常不过的想法,感情被消耗,这才明白当初坚持的“我们不一样”,其实没什么道理。

可徐枭出现了,这是一条实际上不堪一击的纽带,神奇的是,这对年轻、脆弱却又坚强的夫妻偏偏坚持了下来,不愠不火的夫妻生活就这么过去了四年,直到出了那场意外。

意外发生的那天是个周末,两人正要带着小儿子出门玩,车祸发生的突然,夫妻俩下意识的动作都是要把他们的儿子护住。

于是和四年前一样,因为一念之差,徐枭再次活了下来。

谢鹤临坐在昨天徐枭昨晚坐过的位置上,听完了谢鸾的讲述,这是他从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正好提到了,所以问了一句:“您当初到底为什么会想要带枭枭回来。”

谢鸾的脾气有点怪,就像当初无意中把翟昀留下来一样,收养徐枭其实没什么契机。

真要说起来的话,谢鸾说:“因为他叫我爷爷。”

谢鹤临:“?”

谢鸾眼神真挚:“真的啊。”

谢鹤临:“......”

徐枭的父母在那个年代属于异类,两人门不当户不对,偏偏不畏世俗,非要在两家父母都不同意的情况下结婚。

连结婚典礼都没有,追逐自由的爱情似乎是件很浪漫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婚后两人的感情却成了消耗品,日子一天天在过,感情慢慢变淡,好像很容易就走到了要分开的那一天。

两人因为不听从父母意见固执地结了婚,婚后和双方父母都没有过多联系,谢鸾是真的有点怪,他和徐父的父亲是朋友,从对方那里听到过有关于两人的事。

后来谢鸾出差到了新市,联系了徐父,谢鸾本身还是欣赏这样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就像翟昀,谢鸾愿意留下他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从养父母家和人贩子手里逃走了两次。

那是谢鸾第一次看见徐枭,小朋友长得比洋娃娃还好看,大大的眼睛丝毫没有胆怯地看向他,喊他:“爷爷。”

老头子的心瞬间融化了,从口袋里摸出个大红包,就这么系上了他和小徐枭的缘分。

之后夫妻俩出了事,谢鸾刚好还是在新市,命运之轮似乎早就预定好了轨道,谢鸾在被允许的情况下替两人处理好了后事,带着小徐枭和父母告别,又带他回了谢家。

徐枭说:“他们很爱我。”

“是我把他们忘记了。”

徐枭想起了一件事,那其实不该是他能够记得的事。

很小的时候,妈妈曾经抱在坐在门前,那天天上有很漂亮的彩虹,妈妈很开心,小徐枭也很开心。

妈妈把小徐枭抱在怀里,很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枭枭爱不爱妈妈呀?”

小徐枭也亲了亲妈妈:“爱妈妈。”

“我原来没那么爱妈妈。”

离开前,翟昀听见徐枭说。

徐枭没有在新市待很久,怪罪完自己以后,他承认了一些事实,很快回到G市。

徐枭再次去了墓山,这次他两手空空,连花都没有带。

谢鹤临回来后,徐枭一直伤着,已经很久没来了,昨天过来时谢鹤临又在,徐枭有话也没心情说。

徐枭笑了笑,那模样看着有点乖巧:“叔叔,阿姨,谢鹤临回来了你们知道了吧,爷爷说他回来那天就来看过你了。”

他那样子又像在撒娇:“虽然昨天我也和他一起来了。”

翟昀站得远了些,不忍破坏此时温情的画面,如果场所不是在墓山的话。

徐枭坐得随意,甚至盘起腿在唠家常:“谢鹤临肯定没有告诉你,他回国那天我把他揍了一顿,用了我好大力气,我脚都瘸了。”

徐枭慢慢地说,把这些天他的无所事事都告诉了谢然,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哭了,本来还在笑的人,眼泪淌了满脸。

“他什么都不告诉我,连爷爷都瞒着我,你们痛不痛啊。”

徐枭不想哭的,他这几天一直在哭,活人生离尚且看不淡,可原来死别之后还有痛苦。

为什么啊。

痛不痛啊。

“谢鹤临都不让我看你,”徐枭渐渐踹不过气,他难过极了,“他还走了,我都还没怪他,他就走了。”

他不要我了。

徐枭是怪谢鹤临的,也恨他,可他从来没有不体谅,那七年里,所有有关谢鹤临的事情徐枭都不想听,可谢鸾说的时候,那些字眼又不由自主传入耳中。

徐枭那么难过,却不明白,他总觉得老天爷给了他很多,事到如今,才知道他被剥夺的东西更多。

和昨天不同,徐枭哭得很安静,连哭声都没有,只有眼泪不停的掉。

“枭枭。”

听到有人喊,徐枭下意识转过去。

徐枭其实并不熟悉谢鹤临如今的声音,可温柔的语调这么多年从来也没变过,所以他转过头去,或许潜意识里知道喊他的人是谁。

七年前因为徐枭那声“哥哥”,谢鹤临痛过一回,如今看到徐枭这个样子的时候,他只觉得后悔,或许谢鸾说的没有错,徐枭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或许他不该瞒着他的。

徐枭的表情很委屈,小时候他总是和谢鹤临告状,明明不是真吃了亏的事情,他非要撒娇,说自己不高兴,现在看了才知道当年的委屈都是假的。

谢鹤临想要朝徐枭走过去,徐枭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的眼神很冷,沙哑的嗓音很重:“别让他过来。”

谢鹤临停下了脚步,翟昀挡在了谢鹤临面前:“抱歉,九爷。”

是翟昀告诉谢鸾,徐枭在这里,也不是没有想过谢鹤临会来,但这个场面,翟昀并不想要见过。

“枭枭,”

伴随着这两个字,天空忽然下起了雨,一开始就是很大的雨点,仅仅只是看着,顷刻间便大雨倾盆。

徐枭回过头没再看他,却忘了刚刚和谢然说到哪里。

徐枭笑了笑,从头再来:“我今天回去看爸爸妈妈了,我快要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

徐枭觉得好委屈,哽咽着说:“我好坏啊。”

徐枭被一股力道拉扯,来不及反应,就被谢鹤临拎了起来,谢鹤临的声音混在雨水里变得很沉重,他粗鲁地擦掉徐枭脸上带着温度的雨,盯着他:“你什么都没有做错,要有报应也应该落在我身上。”

“啪——”比雨声还要大的巴掌音,徐枭用了十足的劲,给了谢鹤临一个大嘴巴子。

翟昀惊得差点想要上前劝架,徐枭却连连后退:“你滚,滚啊。”他嗓子本来就哑,嘶吼到最后彻底失了声。

徐枭的眼睛很红,死死地瞪着谢鹤临,他转身,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脑袋撞到地面,每一次都在用力地磕头。

“叔叔,阿姨,对不起。”

打了你们的儿子,对不起。

那几下直接撞出了血,再起身时,徐枭的脑袋上混合着雨水的鲜血顺着脸流淌下来,看起来狼狈极了。

徐枭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好看,没再和谢鹤临纠缠,踉跄地经过他,只是想走。

这两天时间对徐枭来说极长,时间好像变得很慢,他以为自己脚步变重是种错觉,实际上走的每一步在翟昀看来都心惊胆战。

徐枭觉得很累,很困,连眼皮都变得很重,好想睡一觉,在这里睡一觉也没有关系。

徐枭闭上了眼睛。

翟昀猛地冲上前扶住了即将摔倒的徐枭,他抓住徐枭的手,惊慌失措地站定,才看到谢鹤临牢牢扶着徐枭的腰。

谢鹤临带着点疑惑,没什么情绪地看向翟昀。

翟昀忘了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谢鹤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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