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潹：“……”
空气突然安静，韩潹让他闹得又是一通脸红，假装拿手机发信息，刚点开，发现好友申请里突然多出来一排新的人。
“潹哥，你别忙着看手机嘛，给我做早饭。”严其羽一抬手，把他没有熄灭屏幕的手机抓过去了。
没有多想，韩潹真就出去了，手机也不拿。
虽说看人家手机不是件好事，严其羽心道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干脆贯彻到底了，扔了道德看过去。
随便瞄几眼，内容不堪入目。
【帅哥通过一下呗。】
清一色都是男的。
严其羽闷了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其中不乏比自己还骚的。
【我超会夹哦。】
【紧实耐’操，约吗？】
得，一点看不下去，严其羽把记录都清除了，家里没有吃的东西，韩潹点的外卖半个小时才到，他出门打扫会儿卫生后，摸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的事，遂就拔腿往卧室走。
罪魁祸首严其羽正皱着眉删记录。
“你干嘛呢。”韩潹好笑地看向他，眉头都快皱成老头了，傻兮兮的。
“哥哥，你确定你是直男吗？”严其羽努努嘴，火热的视线恨不得把每一个好友申请都盯出来两个血淋淋的洞，“招了那么多男的。”
加韩潹的女孩子反倒少一些。
严其羽抬头看他，不可言说地盯着某处，呼之欲出，鼓鼓囊囊的一团，确实容易吸引gay的注意。
“以前是确定的。”韩潹接向他的目光，眼睛眨了眨，很诚实地说道，“现在不一定。”
“你在说什么。”严其羽云里雾里，并不觉得韩潹是说性取向的问题，像是做另外一道阅读理解。
没给韩潹说话的机会，严其羽爬起来找衣服，穿的过程背对着韩潹，他一直都有裸’睡的习惯，内裤都没穿，整个人赤条条地站在韩潹面前。
有种刻意为之的勾引。
韩潹又怎么会不知道。
衣服穿好了，严其羽转过来，一点羞涩都没有表现出来，整个人得意洋洋看向韩潹：“潹哥，别发呆了，我要迟到了。”
上车后韩潹就习惯性地给严其羽拉上安全带，挪身回去途中，严其羽往前探，在他脸颊落下了湿哒哒的唇印。
“又脸红了。”严其羽爆发出得逞后的坏笑，“哥哥你很可爱。”
*
舞蹈学院测体重准备小考，严其羽没抓到机会去医学院蹭课，拉伸好腿后排队等上称，导师是个四十岁的妇女，气质很好，挺拔如松，手上还有一把戒尺。
拍人的力度很轻，但是脸上表情太严肃，总让人觉得好像很疼，瘆得慌。
“完了完了。”张茂辉站在严其羽身后，“我这几天起码胖了十斤。”
张茂辉比其他人大一圈，身高突出，最初来报道，常让人误解是跑错班级了，饭量大，罚款基本次次有他。
减肥反正是不可能的。
到严其羽了，老师没说什么。
身高标准的一米八，体重只有一百斤，要不是比例和骨架撑着，纯粹像个猴子，排后面的张茂辉不可思议看着他：“你这体重，你潹哥操进去你得死床上吧。”
“滚。”严其羽把张茂辉推开，跑去热身了。
另一边的韩潹也没闲着，课讲完就让人挨个回答问题，谁都逃不了，虽说答不出来也没有什么惩罚，还是把人吓得够呛。
想跟他有点长远发展的人都瞬间蔫了。
抽到本学院的还好，多少能回答，来蹭课的什么都不懂的一大堆，下课后有人叫苦不迭：“算了，挨个问问题，太可怕了。”
秋风一吹，银杏叶落了一地，打翻了每一个角落的寂静，韩潹踩着碎叶往舞蹈学院那边走，算着时间，严其羽应该快下课了。
等他一起吃饭。
没等到严其羽，倒是看到张茂辉急急忙忙往他这边跑。
隔着一小段距离，张茂辉跟韩潹碰面，音量瞬间擦高，他们并不熟，张茂辉跟着严其羽喊，自来熟地说道：“潹哥，其羽晕倒了。”
减肥过度，低血糖犯了。
老师去开车了还没来，拨开人群往里挤，韩潹慌忙从兜里掏糖往严其羽嘴里塞，减肥晕倒这样的事舞蹈学院的人见怪不怪，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价值提供。
韩潹把人拦腰抱起，没顾周遭人的目光往停车场跑。
刚缓过来一点，严其羽晕乎乎的：“哥哥，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力气，他的声音很轻，韩潹听得心里一软，教育的话全返回去了：“都那么瘦了，不是让你别减肥吗。”
“没减肥。”严其羽顺嘴瞎说，“我吃不胖。”
“放……”韩潹差点爆粗口，把话重新收了回去重新组织好，“以后我看着你，不好好吃饭，我就告诉妍姨。”
“别。”严其羽认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她要是看到了，能对着我耳朵哭三天三夜。”
缓了好一会儿，医院也没去了，韩潹转头就把严其羽往家里带，下午没给他安排课，顺势给严其羽请了假，屋里凉气飞漏。
“潹哥，换个地方住吧。”严其羽还是好意提醒一嘴，“你就没吃过苦头，这儿空调都没有。”他嘟哝着嘴，比当事人还委屈，“热水器都是坏的。”
“没坏。”韩潹接住。
“那你为什么老是用凉水洗澡。”
韩潹：“……”
这话题完全可以不用说的。
“没事做？”韩潹回屋，“我给你找两套试卷去。”
“打住。”严其羽冲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大可不必。”
低血糖刚好一点，韩潹就要找题给他刷，简直就是道德的沦陷，让人苦不堪言，韩潹坐在沙发上翻文件，旁边趴着个乖巧的脑袋正在写写画画，他不经意瞟了一眼，纸张上画了Q版的自己。
韩潹没忍住，问他：“没有事做？”
严其羽点头：“我作业都做完了，饭也乖乖吃了。”他仰头，像等夸奖的小狼似的。
脑门子被韩潹拍了拍，木头仍旧冷苏苏说话：“那就去睡个午觉，你这几天黑眼圈太重了。”
“还不是因为你。”严其羽顺嘴了，什么都甩出来了，“你这几天表现得都像是答应我了，我纠……”结。
没说完的话被吞进了韩潹的嘴唇里，他翻阅文件的手一顿，把严其羽捞到大腿上，脸往前凑，唇印狠狠贴了上去。
这些天憋坏了的，何止是严其羽。
收到回应的严其羽已经愣了，眼睛睁得很大，茫然无措又震惊看向他，忘了呼吸，差点被亲得缺氧。
“哥……哥哥……”
被吻浸没的声音又湿又软，桌上的文件夹掉在了地上。
两个人都回了神，韩潹顾不得脸上的红。
他这循规蹈矩的生活里，总归出现了个吵吵闹闹的人，傻气十足，又让他心驰神往，沉默的净土上，还是长了一朵叛逆的野花。
“哥哥，为什么亲我？”
“还不知道吗？”韩潹笑了笑，“傻子。”
“不知道。”严其羽装傻充愣，忽然觉得太委屈。
追了那么久，这是答应的前奏，他自然激动得不能自己。
“那我来告诉你。”韩潹低眉，眸光里一大片阴霾通通散去，全是炙热的温情，“严其羽，我也喜欢你。”
怀里的人又哭又笑，粉色头发全埋在韩潹怀里，拿脑袋撞他的胸腔：“你他妈终于答应我了。”
“不是答应你。”
“那是什么？”严其羽着急，“你耍赖。”
韩潹不紧不慢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换我来追你。”
“我不要你追。”严其羽沉浸在喜悦之中，“直接当我男朋友就行了。”
“仪式感还是要有的。”韩潹说，“我没追过人，可能追得不好看，你多担待。”
“我不管。”严其羽理直气壮，“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加那些乱七八糟的微信。”
“你不是都清除了嘛。”韩潹低低言语，莞尔道。
“保不齐还有。”严其羽盯着他的手机看。
韩潹丝毫没有介意打开了屏幕：“不信你看看。”
“我没那个偷看人家手机的癖好。”嘴上说这么说，严其羽行动却很诚实，接过来点开中间瞟了一眼，立刻炸毛，“这儿还有！”
韩潹凑去，就在刚才，又来了一个。
露骨的信息：【帅哥，加一个呗，耐’操小零在线等。】
韩潹：“……我不知道哪儿来的。”
“我现在能动你的信息了吧。”严其羽争取同意的目光过去，韩潹接收到点了点头。
“可以。”他说，“随便看。”
严其羽想回个已有男友，又觉得这跟公开出柜没什么区别，思虑再三还是把手机扔给韩潹：“算了，你的事，自己解决去。”
抓过严其羽的手，韩潹放在唇边亲了一口，随即十指紧扣拍一张照片，万年不见一条朋友圈的韩潹，出现了第一条朋友圈。
图片是紧握的两只手，配文：对象。
“你还真是言简意赅。”严其羽看着那条朋友圈，底下两个人的共同好友评论了好几条。
【卧槽，嫂子这手挺好看啊。】
【有点意思，速度挺快。】
【我就说你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吧，这手一看就是女的，多细长。】
……
评论区沦陷，韩潹夹缝中看到了倪沫的评论：【这是其羽吧。】
随即私信就来了，开局就问他是不是跟严其羽决定在一起了。
韩潹打字快速回应过去：【除了他还能有谁。】
倪沫发过来一个竖起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