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化作虚影，数十道飞剑向崔诗婷袭来，她咬唇将剑影打落。
双手结印，一道天雷向楚楚劈下。
“崔师姐居然连这等术法都会？此次比试第一名非她莫属了。”
“可是楚师妹何时变得这么厉害？”
“楚师妹哪是厉害，你仔细看她灵力还是和以往无甚区别，只是将剑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剑修剑修，剑法和灵力缺一不可。”
高挑的女子神色复杂看着台上的两人，楚楚对那雷避也不避，迎上去和崔师姐战的飞起。
她道“大家执着于灵力，却都忽略了剑术，楚师妹她灵力虽是低微但要论剑术，恐怕只有段师兄能和她一较高下。”
小个子女弟子嘟囔着“师姐未免也太看得起楚师姐了吧，我看崔师姐一定赢！”
她明显不服气，女子摇摇头也不费口舌。
崔诗婷的确是扶摇派的翘楚，各方面无一短缺，心志也极为难得，比先前的几位同门难攻破的多。
楚楚白衣上已经添了许许多多的剑痕，有丝丝血迹染红了衣服，远处看上去狼狈不堪，像是已经支持不住，而对面的崔诗婷白衣飘飘游刃有余。
理事弟子已经不忍再看，转而向身边的人道“师兄，要不要我喊停，这样下去恐怕不好。”
楚楚再怎么平易近人，再怎么低调不合群，始终是掌门独女。
等师父出关，看见独女伤痕累累也不好交代。
理事弟子左右为难，只能期望于这位大师兄一锤定音。
段江衡站在远处，瞳孔漆黑面色淡漠，他看着远处两个人各有负伤，睫毛微颤在脸上留下一道阴影。
山风带起他的长发与衣袍，他就像是被定到了原地动弹不得。
另一边，楚楚挺身向前不躲不闪，一道利剑直直插进她左肩，崔诗婷瞳孔震颤震惊不已。
“你…！！楚师妹，你用得着这样吗？”
崔诗婷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持剑的手微松。
楚楚向前走了几步，利剑将她左肩捅穿，趁着崔诗婷吃惊之时，不带力道的一章打在崔诗婷心口，轻的就像是贴上去似得。
楚楚贴着崔诗婷耳边笑道“崔师姐，我赢了！”
崔诗婷愣在原地，实在不懂她连命都不在乎的决心从何而来，不理解但震撼。
忽然身边的人脱力跪在地上，崔诗婷将人抱住。
她的本命剑还插在楚楚左肩，伤口向周围蔓延开来，血越来越多，人越来越虚但还在笑着。
崔诗婷喝到“楚师妹，我看你还是伤的不够重，人都站不起来了有什么可笑的！”
楚楚笑的一颤一颤的“崔师姐我就是有些高兴，对不起啊抢了你的名额，但幻境试炼我必须去的。”
“你自己凭本事得来的第一，有什么抢不抢的！”
素天小秘境，据说是修仙鼎盛时期，飞升的大能留下来的一块洞府。
这秘境百年开启一次，东洲所有门派均可参加。
前人虽然走了，但造福后人的东西却留下不少，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找到自己的机缘，从秘境出来后修为大增的比比皆是。
但也并不是没有风险，百年前活着出来的只有三分之一人。
是险境，亦是机缘所在。
素天秘境开启在即，所有有意进秘境的修士都往那处赶路。
掌门出关后便定好了出发日期，临别那日除掌门外所有弟子齐聚主峰。
“师兄到时候回来，记得给我们讲讲秘境里的所见所闻，如果有好东西给我…嘿嘿…”
“你小子想什么呢！师兄别听他胡说八道。”
“楚师姐也要多多保重！”
段江衡轻轻点头，他意念微动一叶木舟便从储物袋中飞出变大，直到变成一丈多长的木舟落在地上。
他率先上舟，楚楚紧随其后。
在扶摇派弟子依依不舍的注视中，木舟飞天浮于云海，随着翻涌的云浪渐渐远去消失不见。
木舟上，段江衡站在前面，楚楚坐在后面。
她探出了一点身体伸出一只手，木舟的速度很快，她看着云朵从自己指尖钻过，时不时的云海之上还跳上来几只模样似鱼的奇异生物。
她伸手向抓，那一触即散化作一缕缕云烟汇聚于云海中。
“此乃云鱼，集天地之灵气幻化而成，没有实体一触即散。”
段江衡的声音忽然传来，他还是站在舟头背对着楚楚，却知悉她的一举一动。
一触即散，岂不是死了？
楚楚犹豫片刻收回手端正坐好，百无聊赖间她瞄了一眼段江衡又火速收回眼神，眼观鼻鼻观心。
段江衡今日着了一身玄色衣袍，宽大的袖摆迎风飘荡，往日的长发全然用玉冠束起，比往日白衣少了许多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玄气，却多了几分冷然肃杀的气息。
总之，比平日里看着更不好接近。
岂料，清冷的声音说道“云鱼算不上生灵，也不会死亡，说到底只是一片沾染了些许灵气的云，不必为其忧心。”
他说的话，正击楚楚心思。
她活见鬼一样惊诧看向那人，对方还是那副疏离的模样，好像刚才好心的解释只是自己大梦一场。
楚楚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道“多…多谢师兄解惑。”
飞舟的速度很快，一日后两人来到素天秘境。
一路过来，越靠近秘境，修士们就越多，天上飞的比比皆是，秘境附近的城镇也人满为患。
两人来的刚是时候，落地之日就是秘境开启之日。
不敢耽误，马不停蹄便去了秘境所在之地。
一处芳草盈盈的山谷间全站满了修士，各处都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两人落在一处人相对没那么多的地方，静待秘境开启。
不多时，一男一女修士上前来笑问“两位道友，我们师兄妹师从落英派，不知道友从哪里来？”
段江衡没有说话的意思，楚楚一揖道“我和师兄从扶摇派过来的。”
两人一愣随机又释然一笑，世间门派多如牛毛，可谓一个山头一个门派，全都实力差不多没有拔尖的。
他们没听过扶摇派，对方又何曾听过他们。
女修士爽朗一笑道“二位道友莫怪，此次去秘境的大多提前选好了同伴，我二人来的匆忙，所以冒昧前来不知二位道友可有心与我师兄妹一同前去，好歹在秘境中多分照应。”
楚楚稍稍思索，此方法倒是可行。
后世修道者修为平平，而飞升大能的秘境是他们联起手也得小心万分的地方，每年只有三分之一修士活着出来便可见凶险万分。
哪怕上一世，段江衡在里面也伤的不轻，找个同伴确实保险。
她心思挂在脸上，两人一看有戏也高兴了几分，楚楚开口之际便听头顶上冷漠的声音打的她猝不及防。
“不必了。”段江衡越过楚楚看向二人，眼神疏离赶客的意味明显“多谢道友挂心，师妹怕生就暂且作罢了。”
楚楚指着自己，一脸茫然。
男修士一脸基色“可是你…你师妹她…唔…”
女修士一把将人拉住，赔礼道“好，多有叨扰实在抱歉，道友们进秘境万事小心为妙，若要帮忙可找我们，我与师兄先行一步了。”
说罢，将一张通讯符纸交给楚楚，便捂着男修士的嘴巴两人急急离去。
楚楚将符纸收好，正碰上段江衡望着两人冷冷的眼神，她刚想问他为什么拒绝，就见对方大步离去。
这人怎么这样？脾气越发怪了。
楚楚嘟囔一句，急忙追着对方“师兄，等等我，你走得太快了！”
段江衡脚步顿住，望着不远处道“秘境开了。”
楚楚顺着他的视线，原本空旷之处凭空撕开了一个口子，那道缝隙周围的空间扭曲，那处的灵气汇聚成气被吸入缝隙之中。
只见那缝隙越来越大，直至扩散成一道如水状的椭圆形入口。
“是秘境！秘境开启了！”
“还愣着干什么，秘境入口只会维持一炷香的时间，到时候就进不去了。”
呆愣着的修士瞬间被点醒，有人御剑有人飞遁全都化作一个个光点向秘境而去。
“师妹，多有得罪了。”
“啊？啊啊啊！”楚楚先是疑惑然后惊呼出声。
原来是段江衡直接将她扣在怀里飞身冲向秘境，随着水波纹的入口一阵震颤，两人跌入其中。
一进去，就像是跌落悬崖不受控制，黑暗中段江衡将楚楚护在怀里，几息之间光芒乍现，眼前几棵参天大树两人掉在了山谷中。
刚一落地待人站稳，段江衡便将人放开。
楚楚巡视一周，不经意一瞥眼前一亮。
她跑过去看着一大片奇花异草，只恨不得全部移植回扶摇，眼神从灵草上一一扫过。
楚楚见样采了一些放进储物袋“这个是书里说的龙星草，相传最后一株出现在几十年前，没想到这里遍地就是。这不就是藏炎花，据说犹如火焰离了土就活不了，我得带点土回去。”
说着不知从哪拿出了小铲子和小罐子，段江衡眼神略带新奇，见她将好几株花移植到罐子里，又开始捯饬其他花花草草，工具不可谓不齐全。
他这师妹，到底还有哪些是他不知道的。
楚楚忙完已经满头大汗，她将各种灵花灵草分类放好，愉悦的站起来象征性的拍了拍衣衫。
“好了，大功告成，将这些灵草带回去也大有用处。”楚楚迎上段江衡的眼神便有些怂了，她略微笑道“师…师兄…等久了吗？”
楚楚冷汗直冒，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脸上的笑意差点挂不住时。
“走吧。”
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