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数学也是一种玄学。
第二天下午李鱼真就出门找叶真实了。
而企图拜师李鱼转职法师的玩家们也成功在路上堵到了他。
零星几个人时，李鱼还会面无表情地听听他们的自我介绍。毕竟玩家们各种别出心裁的拜师方式，也算是一点生活的调剂。
例如有吹嘘自己鱼饵做得特别好吃的，有自荐看过近百本修仙小说绝对有天赋的……
但当人一多，这一种自荐场面就会变得像是菜市场门口新开的相亲角，以致于李鱼直接拂袖把所有人都打了出去，想到前两天叶真实在心疼平均等级的下降，还特意留手没把人打死。
但作为百折不挠的玩家，这点事情哪里能浇灭他们的热情呢？
李鱼倒是也试过隐身，但这群人的兴致似乎更高了。
“这一定是NPC给我们的考验！”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种网游的解密环节设计的也这么好，我以为都是那种不带脑子就可以过的找线索环节呢。”
“有意思，我上次搜集线索这么认真还是在那个获了奖的解密游戏里呢。”
“汪汪。”现场还有玩家偷偷从山下抱来的狗狗。
“小柴叫了！他闻到NPC的味道了！他肯定就在附近！”
“快看那里的草似乎有被人压下去的痕迹，NPC一定隐身在那里！”
恰好站在这里的李鱼：……
看来自己的术法还不够精进，竟然会被一群低阶修士找到破绽，草的压痕和自身的气味吗……但这只狗似乎也不普通。
找到疑似NPC所在的位置，玩家们原地就扑了过来，就算什么都没看见也气势不减地开始高喊：“大师，收我做徒弟吧！”
在玩家与大家长们拉锯中，最先受不了的是……叶真实。
在详细了解了为什么最近自己的修炼任务会突然变重，以及为什么李叔打他突然变狠这两件事的原因之后，叶真实给李鱼出了个主意。
“李叔，我可以帮你把人数控制下来！”
李鱼扫了表现得兴致勃勃的叶真实一眼，抬手拂去了他脸上被自己打起的灰痕：“说吧。”
叶真实乖乖仰着脸任由大家长动作：“每天前5个来跟你拜师的人，你要是不感兴趣可以说：你我无师徒之缘，超过5个人了，无论他们说什么，你就只要重复一句话：今日的缘分已然结束，三日后再来。”
李鱼眉头轻蹙：“不还是要没完没了地应付。”
叶真实指天立誓：“具体原理不好解释，但人数肯定会少的，我觉得我很了解他们！”
看叶真实目光灼灼的样子，李鱼也没说到底会不会采用他的方法：“去练术法吧。”
过几日又堵到了李鱼的玩家们。
李鱼：“你我无师徒之缘。”
“是见面度刷够了吗！NPC终于和我说话了。”
就在李鱼以为对方会纠缠的时候，却见他果断走开了：“看来还有条件没达到啊，你试试。”
李鱼怀着狐疑的心思，面上不显，对着第二个人：“你我无师徒之缘。”
“好嘞！下一个！”
“你我无师徒之缘。”
“你们说这是靠运气触发的，还是有什么硬性条件。”说着玩家自觉地就走开了。
看着往日纠缠不休的玩家们竟然如此好掌控，李鱼甚至恍惚了一瞬。
在说完第五个你我无师徒之缘，开始说：“今日的缘分已然结束，三日后再来”的时候，李鱼甚至开始抱着一种观察的心态，注意起了这群异世来客的反应。
发现自己的台词和别人不一样的玩家先是愣了一下，以为是触发了什么特殊剧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到上限了？”
有没问过的玩家试探性地凑过头来问了李鱼一句：“您今日还收徒吗？”
李鱼面无表情：“今日的缘分已然结束，三日后再来。”
就在李鱼默想自己要重复多少遍这句话，会不会有点傻，自己竟然会听叶真实的是不是真的有点傻的时候，只见最内圈的玩家们朝人群挥了挥手：“到每日上限了，散了吧。”
“行，那我把小柴还回去了。”
“诶，你们少喂小柴一点吃的，老柴说它最近都胖了！再这样不借给我们了！”
“靠，我们帮他养儿子他还要嫌弃我们！”
李鱼的身边瞬间空荡了起来。
原本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一群人如褪去的潮水般散开了，只留下久违的清新空气和不再有人头遮挡的广阔视野。
李鱼有些不敢相信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与此同时又恨铁不成钢了起来：叶真实的这股机灵劲为什么不用到修炼上来。
打了个喷嚏的叶真实：？？？
之后李鱼倒也问过叶真实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叶真实：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我都会装成NPC。
至于什么是不想回答的问题……例如每次玩家来书房找他的时候，他都会捧着一本书假装看得认真，但如果这个时候有玩家问他：“你看的是什么书？”
叶真实只会刻意放空自己的眼神，摆出一个呆呆的笑容：“你还有什么事吗？”
羽嘉山中，遭受玩家包围可不仅仅是一个李鱼，在得知叶真实有克制玩家的办法之后，一群人纷纷找起了叶真实。
“真实啊，你叔我想打架，但我不想打那种一点水平都没有的你懂吧。”这是阿古力。
叶真实：“那可以让他们去擂台（指相亲台子）那里自己打，每次的第一名才能获得跟你交手的机会。”
“弟弟，那群人吵得我睡不好觉了。”语气略显妖娆的是叶真实捡回来的魔女暮如霞。
叶真实不解思索：“暮姨可以直接说明收徒条件是：我只收比我自己长得好看的。这样就没有人来烦你了。”
看着叶真实认真的样子，暮如霞叹了口气，拿纤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脑瓜：“真不知道该说你会说话好还是不会说话好。”
一边管人叫阿姨，一边却又能夸奖她的相貌无人能敌。
就连不太与人交往的始一，都难得找到了叶真实面前。
始一：“修禅当修心，与人交往是一种修炼，但过犹不及。”
翻译萧施思：“每天来找他的人太多了，影响他修炼了。”
叶真实：“始一叔有收徒的打算吗？”
始一：“水平未及，指点谈不上，但我也愿意与有佛缘的居士有所交流。”
叶真实明白了，就是希望有个好友验证系统呗：“那你便在竹林外设一道禁制，唯有回答上你三个问题的人方能进入，若是怕回答问题的人太多看不过来，可以再加点限制条件：例如写满800字才能提交答案。”
始一：“为何以八百字为限。”
故作深沉的叶真实：“因为这是普通人的恐惧阈值。”
萧施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叶真实的用意：“唯有真正的悟道者才能克服恐惧。”
其实叶真实想表达的是：800字能拦下不少懒得写作文的懒汉。
被大家长们轮番找上门叶真实好快乐！毕竟能帮上他们的忙对于叶真实来说，是一种一直以来渴望却难能实现的体验。
如今难得有帮忙的机会，叶真实哪里会轻易放过。
于是叶真实先是针对阿古力的收徒要求干劲满满地和系统一起公布了PVP系统，还找长腿叔叔打了一块竞技排名的木黑板，由系统实时登记战斗名次。
钱罐子随即跟上，在场下设了赌局。
再在始一出题的时候，找了不少后世才有的佛学小故事，防止玩家作弊靠着小故事骗到“不谙世事”的始一叔。
看着一个个佛学典故，始一又顿悟了。
随着一个个NPC收徒条件的列出，玩家们为了提高拜师的成功率也围绕不同的NPC成立了相应的组织。
例如围绕李鱼成立的组织如今正在探索触发李鱼收徒的条件到底是什么：种族、等级、身上是否要携带相关道具？因为考虑到游戏时间内每三天只能触发五次，大家都在想方设法提高这次五次机会的利用率。
围绕阿古力成立的组织都是一群PVP战斗狂，当天就杀红了眼。最后总结出只有实时排行榜第一的玩家才能获得挑战阿古力的机会。
围绕始一成立的组织……加入时候要回答的问题虽然没有硬性规定字数，但最后一看里面全是一群高校哲学系的。
最后大概是嫌组织这个称呼难听，所有人统一了口径，他们成立的这叫：后援会，又称粉丝俱乐部。
但奇怪的是，所有的NPC都被找遍了，甚至连山下的杨师傅都有人问他收不收学徒，却没有一个玩家想着要跟叶真实拜师。
但……
香菜单推人：“别人有的，我们真实也要有！”
静夜思故乡：“没错！崽崽要是知道只有他没有后援会该多难过！万一觉得我们都不喜欢他怎么办！”
李坚强：“……虽然不知道这是个啥，那就加我一个吧。”
“嘎。”
觉得自己水平有限叶真实也没想过要收徒，但在知道自己有了个粉丝俱乐部的时候，他还是很开心的。
在听说小木人们都被静夜思故乡抱着加入这个俱乐部的时候，他立刻自荐加入。
只可惜被玩家们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理由是：正主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