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个东西是过得很快的,冬树数着日子,每天见到伏黑甚尔那张缺钱的脸都眼皮子突突跳。
他这个人自己运气不好就算了,有时候还能带得身边人也运气不好。
冬树举起手中的瓶盖,不信邪地对准阳光看了又看,上面依旧是“谢谢惠顾”四个大字,然后泄气地将其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运气真差。”
听到这句话冬树鼓脸瞪他一眼:“你没资格说我。”
伏黑甚尔看着她的眼睛啧了一声。
还挺可爱。
“好了,要干嘛,现在总能说了吧?”伏黑甚尔当着她的面直接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懒散劲儿。
冬树抱胸,也不计较他那一句“无心之言”了。
“我们的目标是一根手指。”她晃着自己的食指,“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很有价值的那种。”
冬树眨眨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说着疑问的句子,她的语气却很笃定。
“两面宿傩的手指。”伏黑甚尔顿了一下,”你要那个做什么?”
两面宿傩,千年前被称为诅咒之王的存在,他长相怪异,两面四手,在死后被切掉二十根手指,化成了特级咒物,被封印,现在散落在各处。
“好玩?”说着自己都被逗笑了,冬树忍住笑意道:“想看看,看完再放回去就好了。”
什么都不会有影响,嘻嘻。
反正她就是闲得慌。
“行吧,任性的小鬼。”伏黑甚尔扭脖子压手指,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他感受到了,强大诡异的气息。
“看见吧。”随着话音落下,咒灵们的身形出现在伏黑甚尔的视线里。
冬树看着那飞驰而去的身影,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小跑着朝那边赶去。
天色暗沉。
现在,是狩猎时间。
……
“好弱,好弱,好弱……”伏黑甚尔手中的长刀飞舞,普通的咒具在他手里发挥出最大的力量,他如入狩猎场,猎人将猎物尽情地收割。
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很快,低级咒灵被一扫而空,他看了一眼墙边生死不明的两人,随后转身离去。
冬树赶到时,满地狼藉,除了悲惨混乱的场地就只剩下两个普通人,她眉头一抽,又舒展开来。
行吧。
“治愈吧,忘记吧,沉睡吧。”这些简单的话语都是她不知用过多少遍的力量,普通,但好用,也就足够了。
灵力扩散,寻到伏黑甚尔的位置,冬树踏着碎石慢悠悠地朝那边走去。
她虽然努力学了点攻击类的灵力使用法,但还是不太习惯,更加熟练的还是辅助类的能力。
比如说:“盾。”
扑上来的咒灵被灵力盾弹开,下一刻就被碾碎。
她笑了笑,不习惯也不是不会用。
袱除咒灵对没有咒力的甚尔来说似乎异常简单,他酣畅淋漓地感受这一场战斗,但多少不太够。
不论是咒灵的等级,还是两面素傩手指的排面。
毕竟是特级咒物,周边只有这么点咒灵真是不够看啊。
哦,它还被封印着,气息传不出来来着,行吧。
冬树走到墙边,皱眉用灵力除去上面的遮挡,然后用力地一击,看似坚固的墙壁在灵力下粉碎。
缭缭晨雾下,古朴的盒子被镶嵌其中,外表被黄色的符纸包裹,只有边边角角露出的缝隙能看出它是木质的。
一看就是很久远的东西了。
冬树小心翼翼地把它从里面取出来,旁边的墙壁有些脆了,随着她不大的动作不停颤抖,掉落碎屑。
“甚尔,准备。”
“知道。”
一用力,整个盒子在一瞬间脱离,它的模样也完全暴露在两人眼里。
被嵌在墙壁里的另一面并没有符纸,就焦黑的交界处看来,是被不知名的东西腐蚀掉了。
冬树拿到盒子就猛地后退,下一刻她眼前的那片墙壁动了起来,整个房间的墙面都开始出现裂痕,并且愈来愈大,不见停歇。
她叹了口气:“真是没意思的咒灵”
话音刚落,墙壁整个被打碎,接着,碎片又被震成粉末落在空气中飘散。
最核心的部分被打碎,整个房间也在一瞬间碎掉,狭窄阴暗的环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宽敞的大房间。
墙上破落缺角的黑板,地上东倒西歪落在周边的桌椅板凳,还有看不清字样的纸张。
一切都暗示着此处的原型。
一间快要消失的教室,它每一角都想真实的一样。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学生们交谈的声音,他们说着中午食堂的饭菜,又聊起令人苦恼的试题,再一条心地痛斥调休从不补的学校恶习。
一条条一件件,就如同正在经历一般。
冬树叹气,将手中的盒子拿稳:“别愣着,我可不信你没看出来。”
大晚上的,哪来的谈中午饭的学生啊!
还有,把窗外的阳光给她收收,实在是太不走心了。
从未见过如此不走心的幻境。
“切,对长辈尊重点。”伏黑甚尔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他抬手东敲敲,西打打,一副找不到窍门的模样,找完一个地方,就换个地方,但整个教室总共也就那么大,他无须多时就能看完。
冬树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不多言什么。
她的眉头一跳。
一瞬间,她的表情变得不耐烦:“你能不能快点!你怎么这么没用!”
伏黑甚尔回头,脸上也是一副愧疚的模样,声音低低的:“对不起,我……”
力量在一瞬间散开!
“触碰吧!”
伏黑甚尔的右手猛地抬起,眼神凶恶,哪有一分惭愧的模样,他用力拽住咒灵的尾巴,顺势砸在地上,平整的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大坑。
荡起的灰尘让冬树忍不住咳了两声。
“快,快灭了它。”
“哦。”伏黑甚尔拿出咒具,轻轻松松地将这位“幻术大师”劈开,断绝了它的生路。
周边的情形再次发生变动,平静的荒野露出它的真面目,杂草在月色下挣扎生长,枯黄的颜色生机了了。
冬树瞅了一下远处不见影的两位无关人士,收回心思,她慢条斯理地打开手中的木盒。
隔绝气息的结界被撑起,灵力的用法总是多种多样。
随着破旧的符纸掉落,木盒也被打开,里面是依旧包裹着符纸的长条状物体,冬树耐心地打开它。
干瘪尖细的手指被冬树甩给伏黑甚尔:“好丑。”
“是挺丑。”伏黑甚尔端详片刻,忽地提出个问题,“它能卖多少钱?”
冬树认真思索:“无价。”
毕竟对很多人来说是赔了命都得不到的东西,而对有些人来说轻而易举。
这是个因人而异的东西,就像对她来说,它完全不值钱。
“能毁了吗?”
“你说它为什么是被封印。”
“……行吧。”
冬树望向夜幕。
说起来,那场战斗,她还亲眼看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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