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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教训要吸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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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的天气总是让人情不自禁地诗兴大发。

这天,三小姐探春派小丫头到了缀锦楼,说宝玉新得了两盆白海棠花,大家商议着起个诗社,请迎春速速过去。

迎春听了,不禁暗暗叫苦,半晌才对那小丫头说:“去回三姑娘,就说我作诗上头不行,前些日子已经跟宝玉和黛玉说好了,她们作诗的时候,我负责做点心给她们助兴。

说完,她就带着司棋进去了厨房。

等她和司棋拎着一大食盒热气腾腾的精美点心来到秋爽斋的时候,众人早已做完了诗,连纸上的墨迹也快干了。

迎春最关心的,当然是黛玉的诗,她一进屋,就直奔到黛玉面前,拿起了她面前的那幅宣纸。

只见纸上用纤弱清秀的小楷写道:“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倦西风日已经昏。”

“姐姐,你瞧我这首诗做得如何?”黛玉见她沉吟不语,若有所思,不禁追问道。

迎春微微叹息了一声,放下字幅:“林妹妹!你的才情就好比一把宝剑,只要一出鞘就会光芒四射,让人不敢逼视!只是——”

“只是什么?你我姐妹之间,不必那样外气,姐姐心里想到什么,但说无妨!”

“只是妹妹的诗中,总是透着一股浓重的感伤颓废的气息,虽然缠绵悱恻,意境上面终究达不到最高境界。”

黛玉听了,似有所悟,点了点头道:“姐姐真是聪明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道出了我诗文中最大的弊病!这些毛病,小妹其实心里早就清楚,可是却始终改不了。”

迎春一笑:“诗品即为人品,妹妹一天到晚愁眉苦脸,泪水涟涟,又怎么可能写出欢快的,对人生充满热情和希望的语调来!”

“二姐姐,你如今的见识,跟从前真的是大不相同了!我成日家听她们说你现在如何转了性子,如何变得聪明能干,心里还不相信呢!现在小妹是心服口服了,想不到我去苏州一趟回来,你就进步了这许多,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黛玉惊诧地端详着她,由衷地说。

探春早就打开了迎春带来的食盒,拿出里面的点心分给了众人,宝钗只尝了一口,就笑道:“二姐姐的厨艺,在京中所有名门闺秀之中,当推第一!”

探春凝视着迎春,语含双关地说:“二姐姐的本事,可绝不仅仅是这些,前日我还听宝玉哥哥说,她居然会背西洋诗歌!”

“是吗?”宝钗一听,立刻来了兴致:“二姐姐,你再背一首给我们听听如何?”

迎春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磨练,也学会一点看别人的眼色了,见探春这样,知道她对自己起了疑心。虽说自己现在有贾母撑腰,但也不能太露痕迹了。

于是便嗔怪地瞪两人宝玉一眼:“宝兄弟,就你成天没事做,爱嚼舌头!我不过就是在太爷书房里无意中翻到了一本,好些年的事情了!我哪里还记得那样多呢!”

“可是!姐姐上次念的那首诗,真的很好,我那天回去以后,越想越爱,还专门把它抄到了纸上呢!二姐姐!你再仔细想想,可还记得几首了?”黛玉接口道.

迎春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记得了!”

“二姐姐,那首诗到底是谁做的?总得有个出处吧?”探春紧盯着她。

迎春暗暗好笑:“这是一个叫席慕容的外国人写的,三妹妹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探春摇了摇头:“姐姐总是看和别人不一样的书?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事吗?为何这些书和这些事,都是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妹妹此语何解?姐姐做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迎春见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有些不悦地反问道。

探春嫣然一笑:“姐姐不要不高兴!妹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奇怪你突然平添了这许多本事,变得好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二姐姐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是因为,你二姐姐去年碰到了一桩奇遇!”探春的话音刚落,贾母就由凤姐搀扶着进了屋。

众人一听贾母说出了奇遇这两个字,不禁都惊得怔住了,连凤姐都呆在那里,忘了扶贾母去座。

贾母见众人莫名惊诧的模样,意味深长地看了迎春一眼,转头对众人道:“那还是去年她生病的时候,本来是好不了了的,就在奄奄一息之际,突然梦见一个仙姑,对她说:“你命不该绝,我今日就来救你!另外,你生性懦弱,又没口齿,又没本事,今日既然救了你,就要救到底,我就施法赋予你几样本事,给你安身立命吧!”

“所以,二姐姐就变得这样能干了起来?”宝玉忙问。

贾母点了点头:“你二姐姐本来是瞒着不想把这事拿出来炫耀的,因此只是私下里对我说了!今日我听探丫头这样一说,才知道原来在众人眼中,此事实如此怪异,我若不解释一下,只怕那起乱嚼舌头的小人们又编出什么谣言来了。”

众人听了,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凤姐都嚷道:“原来如此,哎呦!好险呀!二妹妹!我还差点把你当成是恶鬼附身了呢!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被神仙附上身了!咱们贾家祖上积福,总算出了个活神仙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迎春梦中得到高人指点的事情在这天之后不胫而走,不到三天功夫,合府老幼无人不知,迎春每每到园子里玩耍或者到贾母房中,路上遇见的那些丫头婆子,全对她毕恭毕敬,好像她就是仙子下凡一样。

这天,她正带了司棋正往怡红院去和宝玉一起配胭脂,突然半路上闪出一个人来,对着她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迎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面生的仆妇,三十来岁年纪,鬓发散乱,一脸惶急之色。

司棋见了,忙喝道:“哪里来的疯婆子!好大的胆子!惊吓了姑娘怎么办!”

那仆妇磕了一个头,带着哭音道:“我是看大门上当差的李槐的媳妇,只因我一个两姨妹子在园子里当差,我特地求她带了我进来,只求能见二姑娘一面。”

迎春见她如此神态,知道她必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就示意司棋不要说话,伸手把那李槐家的扶了起来,和和气气地问:“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槐家的见她这样一问,眼泪顿时直流了下来,呜咽着说:“只求姑娘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他怎么了?”

“他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了!大夫给的药都灌不下去了!昨日我听说姑娘是神仙转世,必有法子能救我孩儿,求姑娘救命啊!”李槐家的说完,又跪在了地上。

迎春看了司棋一眼,主仆二人不禁相视苦笑。

迎春想了想,从腕上退下了一个绞丝金镯,塞到了李槐家的手里:“李嫂子!我不是什么神仙转世,我就是个与大家一样的凡人,仙姑只不过指点了我一些做菜的手艺罢了!我真的不会治病救人!你拿了这镯子当了,去太医院找个好大夫给孩子看病吧!”

“这——”李槐家的看着镯子,迟疑着不敢接。

司棋见状忙道:“李家嫂子!快拿去吧!事不宜迟,救命要紧呀!”

李槐家的被她一语惊醒,忙躬身接了镯子,感激地说:“姑娘!大恩不言谢!我先回去请大夫了!”

望着李槐家的远去的背影,迎春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司棋!老太太虽然好心替我遮掩,可是带来的麻烦事可真不少呢!今儿早饭时我还听绣桔说东府珍大奶奶想找我算命呢!”

司棋听到她说起绣桔,不禁哼了一声:“姑娘就是好心肠,像她这样背叛主子的奴才,就算碍着老太太不能把她赶出去,也不该再让她贴身伺候!”

迎春瞅了司棋一眼:“你和绣桔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姐妹,难道你真的愿意她被我赶出去吗?”

司棋听了,低了头轻轻说:“论私心上,我当然不想她出去,只是她的所作所为太可气,姑娘自幼待她那样好!她怎么忍心背叛!”

“她也是没办法!她不是只有一个人在府中当差!她就算不顾及自己,难道还会不顾及家人吧!算了!反正我也没事!以后这事,就不要在她面前提及了!她现在伺候得比以前更尽心了呢!”

司棋看着她,叹息道:“姑娘!你也就为人厚道这一点跟我们原来的二姑娘最像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直觉得,即使是穿越,一个十几岁的单纯的大孩子也绝对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像个老谋深算,城府极深,极有心机,玩弄贾府一干聪明人与股掌之中的大政治家一样,那样写固然是可以把女主写得很强大,可是,那样就太不符合逻辑了,即使是虚构的穿越,也要讲究点逻辑吧!转变是要有过程的!呵呵!

理解亲们希望看到本文多一些黛玉的描写,这里本人宣布一下,黛玉的描写以后不会少,因为她是第一配角,只是我不会给她安排新的爱情,因为在这里,她终究是个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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