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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惹到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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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胆大包天,戳了他的胸口。

一抬头,看见他阴沉的脸色,又讪讪缩回去。

荒唐。

萧承聿似笑非笑,他不乏爱他的人,那些女人从容貌性情到家世背景都被精挑细选过,她们等着被他怜爱。

可他不屑去爱别人。

爱是最容易消散的感情,也最难把控。

他可以赏赐金钱,赐予权力,以示他的重视。而不是和她们风花雪月,互诉衷肠,照顾她们的情绪。

情爱不值得他放置精力。

因此他不会有心爱的人,即便有了也不允许她不接受他的爱意,去当别人的妇人。

这个威胁简直是笑话。

但他更在意她说的心爱之人,她喝醉了也伪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姿态,不肯松懈,顾蓁算是踢到铁板了。

舒婧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挣脱他后一下子跌坐在地,这一回萧承聿没扶。

不过在萧承聿要离开时她抓住他的衣角。

他冷淡的眼神俯视下来,她没有眼色,不肯撒手,拽得更紧。

萧承聿冷笑,意有所指:“舒婧,你要懂得见好就收。”

“郑度不比崔珩差,你跟他远远算不上委屈你。”

舒婧抓皱他的衣角,在他愈加冷厉的声音中迟缓地松手,怅然若失。

酒醒后她回忆起这段过分荒诞的记忆,心里一阵后怕,萧承聿心眼小,眼里容不得沙子,她担心他下黑手弄死她,治她不敬储君之罪。

她痴痴地坐在床榻上,不安和慌乱煎熬她的心,猝然意识到她记得全部,却唯独记不清她的如何回复萧承聿的。

万一她答应,万一他当真,真的给她和郑度牵线搭桥怎么办?

不,郑度一直都是她逼不得已,是她的退而求次,她怎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哄得放弃崔珩。

崔珩正在用早食,舒婧过来的时候敷了一层粉,但还是看得出眼睛微肿。

崔珩问她睡得是不是不好。

舒婧摇摇头,望着碗里的粥失神,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过了好久才嗫嚅道:“表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不想在这里了。”

崔珩以为她玩累了,舒婧文静内敛,不善于骑马射箭这样激烈的活动,起初她还很感兴趣,和郑素她们言笑晏晏,现在大抵精力跟不上,因此神情恹恹。

他温声道:“表妹若是觉得累,可以向公主请示,不必强撑着。”

舒婧小心翼翼垂下眼,像是知道提出过分的要求,可还是忍不住。

“表哥,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崔珩明白她向来是知书达理,懂得分寸的人,不会明知他职务在身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耍赖。

崔珩下意识怀疑她受到了委屈,他放下碗筷,舒婧的头垂得低低的,很快泪水滴落她白皙的下巴。

“表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上回她和贵女游山玩水,只有她被抛下,和侍女孤零零走在大雨里。

那时他便有所怀疑,可太子的警告就在耳畔,他心思大乱,想的全都是保全崔家的权势利益,甚至有功夫争风吃醋都没记挂这件事。

崔珩无比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他拉住舒婧的手腕,推开纱布,上面是奇怪的咬痕。

那夜之后他察觉舒婧的伤有异常,不久崔雯也告病,接连巧合下他派人查看,这才知道她去过许家院子。

许家和崔家无冤无仇,他以为他多想。

他低下头想去看她的眼睛,舒婧被戳中心事,似乎颇为难为情,挣脱他跑出去。

崔珩一阵心悸和恍惚,表妹对他很失望,受了欺负都不肯向他坦白,这比打他两个耳光更令他难受。

盯着墙角的雪雁,他面目滚烫羞愧。

他叫来跟随左右的护卫打听舒婧这两天发生的事,护卫欲言又止。此时崔珩提醒才反应过来,昨日宴席,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顾蓁饮酒,四下已经有传闻他和顾蓁情意相通,说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难道表妹是因此难过?崔珩很快否定,舒婧见他与别的女子亲近,怎会想要留在他身边,她有她自己的骄傲。

崔珩越加肯定舒婧被人欺负了。

他也越发清楚地意识到昨日那一出,或许另有隐情。

不是没有怀疑过顾蓁。

昨日她半是求助半是威胁,想让他背着她下山,后来才知道山上贵女们观赏日落,舒婧也在其中,顾蓁应当是想用这样的手段逼他娶她,让舒婧误会他,让所有人看见他们肌肤相亲。

可是他去找人时,顾蓁并没有强烈反对,且她真的脚踝受伤,她不至于丢弃自尊欺骗他。

尽管他不喜欢顾蓁,但他欣赏顾氏女的风骨。

当今的皇后便是顾家人,她慈悲为怀,时常以温柔的方式劝诫圣上,养育出萧承聿和萧妙仪一对子女,堪称贤后。

因此顾蓁敬他那杯酒,大抵是感念他救助她。

除非有板上钉钉的证据,否则他不会无端揣测,这些世家贵女的名誉有时比她们的性命更重要。

昨日一场意外,他和顾蓁没有达成统一,还偏偏让她承担于她不宜的流言蜚语,崔珩对她也心有愧疚。

在顾蓁跟在太子身后,时不时向他的方向看着太子时,坚决地目不斜视不与她目光触碰,不让任何人有捕风捉影,乱嚼舌根的机会。

然而崔珩并不知道是顾蓁授意许莹月散播谣言,他的冷淡举动让顾蓁颜面尽损,仿佛她是跳梁小丑,一厢情愿倒贴上去。

她将崔珩的无情视为舒婧教唆,她脱离太子的队伍,找舒婧算账。

郑素很不欢迎顾蓁的到来,尤其是她顶着一张渗人的脸,对舒婧阴狠扯出笑意,弄得旁人都忍不住后退。

“听闻你们猎了一只雪白的兔子,不如也带我去,看看我是否有好运气。”

好在她话说得滴水不漏,郑素她们无法反驳,雁山不属于她们,属于顾蓁的姑父,当今的圣上,她们不可能不让顾蓁去。

野兔在林地担惊受怕逃窜,一支支箭射在它们脚下,身躯,头颅,顾蓁像杀红了眼,浑身笼罩着一股骇人的戾气,和她娇美的脸庞形成鲜美对比。

她将目光投向舒婧,她正和郑素赏玩野花,一副浑然不在意她的姿态。她像是在和郑素说什么话,嘴皮子一张一合,时不时捂嘴笑笑。郑素向顾蓁投去几个眼神,带着打量和探究,顾蓁读出点轻视。

顾蓁和郑素交情浅,但她不喜欢她,不过是碍于她的父兄没有针对她,鲜少表露敌意。

镇国公父子从顾家手里分走兵权,郑素摇身一变差点和她平起平坐,她应当骄傲自得,顾蓁将郑素的眼神理解为奚落和讥讽。

她如今和舒婧交好,也不怕有损颜面,看来是一丘之貉。

她们都不是好东西,嫉妒她千娇万宠,又拉不下脸讨好她,只好勾结在一起嚼舌根子,等着看她被崔珩拒绝。

郑素越看越不对劲,她曾见过郑度绞杀劫匪,认识这是要致人于死地的眼神,她早就看出顾蓁古怪,因此提防她的动静。

“你是不是惹到顾蓁了,她看你的眼神很凶。”

她对传闻也略有耳闻,不过舒婧是崔珩的表妹,顾蓁理应和她亲近才是,她做什么一副敌对的模样。

郑素的疑问刚冒出头,心里又浮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猜想。

莫非顾蓁吃醋,误会崔珩和舒婧有情?

舒婧嘴角一抹慵懒的笑,冷飕飕看了顾蓁一眼,像是施舍她,慢悠悠收回,让她细细琢磨。

看来顾蓁在崔珩那里受尽冷脸,不枉她缠好几天纱布,早上挤出好几滴泪。

顾蓁已经气愤到极点,一点点火星子就能点着她,舒婧还要在她猎猎焚烧的心中引一把稻草,烧得她心灰意冷。

“不知道。我头有些痛,估摸着是因为昨日贪杯,要回去歇一歇。”

郑素想要陪她,被她以不耽误她游乐劝回去。

不多时,顾蓁也消失了,郑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回去一问才知道舒婧根本没有回来。

她赶忙去禀报萧妙仪。可是不凑巧,正遇上公主与沈知礼对峙,他们盯着彼此,一声不吭,像是在等对方平息火气,又像是都不肯认错,看谁挺得住。

“公主,你回答我。”沈知礼败阵,语气哀伤又固执。

萧妙仪选择逃避,她向郑素走来的一瞬间,郑素恍然看见沈知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甚至又记恨般冷冷刺她一眼。

郑素不记得哪里得罪过他,难怪郑度说沈知礼是会莫名其妙乱咬人的疯狗。

萧妙仪不再理会沈知礼,都是因为他纠缠不清,她疏于照看舒婧,也并未留意到顾蓁的不对劲。

但雁山连绵起伏,又过去小半个时辰,她很难找到她们的行踪。

舒婧骑马走了很远,周围的风光景致有种无人涉足,恍若仙境的美,树叶轻轻摇动,在人的心上抓挠,尖锐缓慢,像是在凌迟犯罪的恶人。

舒婧面无表情,从容淡定奔向深处,她的背影如此单薄,可没人知道她是坚韧和不屈的,她会在灿烂金光中坦然赴死。

射过野兔虎狼的箭从她的耳畔擦过,顾蓁将她当成白兔,她精湛的射艺足以刺穿她的心脏。

可是她内心妒火燃烧,烧掉她的理智,她的手也就握不住弓箭。

也幸好没射中要害,顾蓁有些后怕。

“顾蓁,你不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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