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被司逸做作的咳嗽声将注意力拉回到此时此地，提醒她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

程书看了他一眼，开始收拾东西，将仪器关闭，走到他面前：“嗓子不舒服？”

司逸：“……该下班了。”

“哦，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说话了呢。”

“比不上你直接让我走人。”

“哇哦，司小逸，你在记仇哦。”程书惊奇地看向他，“你变了，我记得你以前不记仇啊。”

“你以前还哄我呢。”他在等着，他觉得就算中午错误责任按五五分，程书也不应该直接赶他走。

程书笑了：“你在等着呢，是吗？”

司逸被程书一脸兴味地直直盯着，突然就为自己这行为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以前她是会哄他的。

程书笑着往前走，司逸愣了一下，也迈步跟了上去，想去牵程书的手，程书躲开了。

司逸的手握了个空，刚才那种理直气壮等人哄的劲儿瞬间就消失了，他望向程书，程书的神色看起来还可以，那她为什么不让自己牵手。

上了车之后，司逸抢先给程书系安全带，试着靠近程书，程书倒是乖乖让他系好安全带，他又想去亲她，然后那张帅脸就被她的手给挡住了。

“亲一下。”

程书将他的脸推回到他该在的地方：“回家，开车。”

司逸坐正后停了三秒，然后启动车子。

“司逸哥哥。”

司逸一个心颤，不让亲但又叫哥哥，他老婆要干什么：“书书。”

程书问：“你有没有发现我脾气变大了？”

司逸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赞老婆还挺有自知意识的：“还好吧，也没有。中午是我脾气不好。”老婆给台阶了就赶紧下，不然架在高处，难受的还是自己。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突然变化的对不对，而且明明我们更了解彼此了感情还更好了对不对。”

司逸看了一眼程书，非常赞同：“当然。”他老婆真是一个特别理智的好人。

“那你说我为什么脾气变大了还不哄你了呢？”

司逸想了想，试探着想出的一个可能性：“因为我的爱让你感觉更安全了，所以你就比较有底气？”

程书疑惑地问道：“我以前跟你吵架没有底气吗？”

那还是很有的。

程书：“我提供一个可能性。你看我的口味莫名其妙地变化了，我的脾气也莫名其妙变大了，这都是因为一个共同的原因，你的崽。”程书伸出手捏了捏司逸的脸颊，然后收回来，“所以呢，不是我不哄你，是崽控制着我不哄你。而且崽还控制着我现在看你极其不顺眼。你呢，接下来的几个月最好乖一点，知道吗？”

司逸望了一眼程书的肚子，转回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所以你还是爱我的对吧？”

“当然，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欢你，把你惹毛再把你哄好，这是一个不允许缺失的完美程序，这种快感我是不可能戒掉的。”

司逸怎么觉得这听起来让他又快乐又辛酸呢：“所以要等到崽崽出来。”

程书叹了口气：“对，毕竟现在哄好得到双重快感，也不能做什么。”

司逸转头看向她，眯眼：“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哪里都不对劲，先是看他不顺眼，又是不哄他，接着变成崽崽的原因，现在因为哄了也没用就不哄了。是不是只爱自己的身体，当然司逸知道不是，但听程书这么说还是不高兴，便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就被程书抓到了：“看什么看。”

“……”看看都不行了，程书的脾气的确变怪了，可能真跟怀孕的激素变化有关系。

“我现在都要起夜，以前从来不需要的，睡眠都变不好了，相当于我十个月在照顾着崽崽，咱俩爽完本来就该完了的，现在我得在肚子里好好养娃娃。为什么你不能生？”

“辛苦你了。”司逸的确很心疼程书，怀了孩子以后她整个的身体负担情绪变化都要多一些。

“呵，还说我花言巧语。对，说我花言巧语，我怎么花言巧语了，你是说我说喜欢你是花言巧语吗，还是我哄你的时候是花言巧语，哪一个是？那难道不是我的真心说话吗？你说。”

“是我错了，你当然不是花言巧语，我知道你很爱我。”

“呵，说到哪里了？对，花言巧语。我们家谁都不许花言巧语，辛苦我了就完事了？我既然在肚子里要照顾崽崽十个月，你也一样，等出来你也要同等照顾崽崽十个月。”

“当然，之后都是我来照顾好不好？”

程书看着司逸这才满意了：“司逸哥哥，你果然是我最爱的人。”

就……也不完全是不哄，可能得让老婆十分满意了才会哄。

司逸感觉安全多了，便在崽崽的话题上继续：“我们崽崽起什么名字？”

“现在就要起吗？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起一个满意的名字也要花一段时间。”

“可还不知道是女孩还是男孩呢。”

“四个月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们先起两个名字。”

“不要，等知道了再起吧，六个月总能想出来的。”程书还是想给孩子一个唯一的名字，“对了，这个崽崽姓司，要和名字配合好听。”

司逸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要抓阄呢。”

程书知道是指她家的情况：“当时是一下子有四个小孩所以抓阄。甜甜既然姓程，我们就按顺序来，下一个自然姓司。”

司逸点头：“好吧，等知道宝宝性别了再起名字。”

程书忽然说道：“我饿了。”

“马上就到家了，饭已经做好了，忍一忍。我明天在车上放一些适合你填肚子的东西，你随身也带一些，万一饿了就吃一点，不要吃太多，还是以正餐为主。”

“你明天不要去和平了，我这边忙起来了，你也去做自己的事吧。”

“好。”司逸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不喜欢你中午说‘招待’这个词，好像我是外人一样。”

“哇，被你发现了，我故意用这个词来气你的。”

“……”

程问查了几天之后，提着自己的电脑去找程书了。

程问神色有些沉重：“姐，查到的东西不多，估计管不上什么用。”

程问将查到的东西给程书看，有那两个人见面的视频，但看起来就是普通社交场合的见面，视频里没有拍到超出社交的行为，而且查找两人的账户看起来并没有金钱关联。

程书皱着眉头，这些东西肯定不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不过我有一个猜测，他们之间大概率是用虚拟货币进行利益输送的，我查到凌立行有虚拟货币账号。他们的银行账户，名下的财产，尤其是曾信名下的，包括他家人亲戚小三以及小三儿子都没有金钱、房产各种名贵奢侈品异常交易。所以大概率走的是虚拟货币，两个人都很狡猾。”

“我们能在这上方面找出口吗？”

程问看了看他姐：“可能要花时间。”其实花时间也不见得能破解，但他姐明显为此烦恼，他还是要试一试。

“嗯，找一找吧，不行也没关系，我再想想别的方法。”

程问点头。

程书站起来：“走，请你吃饭。”

他起身看到程问的黑眼圈，忍不住说道：“弟弟啊，多睡睡觉，这么帅一张脸配着这硕大的黑眼圈太糟蹋了。”

程问瞪大眼睛身子往外歪了一下，当然不是因为黑眼圈，而是被他姐这声弟弟吓到了，他姐日常喊他名字，心情好的时候是小问，喊弟弟那就就是准备揍他了，他惊恐地问：“姐，我做错什么了吗？”

程书问号脸：“你做错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姐，对不起！”

“你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程问也搞不懂了，颤颤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忽然叫我弟弟？”

程书更问号了：“难道你不是我弟弟吗？”

程问：“……”我自然是你弟弟，但以前弟弟后面跟着的是一顿揍。

程书见程问也没答出个一二三四来，嘟哝道：“奇奇怪怪的，走了，去吃饭。”

程书和程问刚走出大楼，正好碰到刘师傅给她送饭过来，程书想着程问过来了，她正好可以少吃一顿营养餐，便跟刘师傅说：“刘师傅，我要请程问去吃饭，这个菜您拿到楼上放到冰箱里吧，下午我饿的时候再吃。”

“好嘞。”

两个人选的餐厅就是大楼对面再走五百米，步行着往那边走。

程问疑惑地问道：“中午送饭啊？”

“对，孕妇营养午餐。”

程问点点头，点了一半觉得哪里不对：“孕妇？”

“对。”

“谁是孕妇？”

“我。”

两人面面相觑。

程问：“你什么时候怀孕了？”

程书疑惑：“我没告诉你吗？”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那我记错了，我告诉灵灵了。”

“前几天灵灵跟我说中午在和平碰到姐——碰到你男朋友了，她当时怎么没跟我说你怀孕了，她如果知道肯定会跟我说。”

程书觉得程问这个推理是对的：“我也没告诉灵灵？”

“肯定没有。那爸妈呢？”

程书认真地想了想：“好像也没有。”

“姐……你是一孕傻三年吗？！”程问难得斗胆敢说出这一句话来。

程书居然没教训程问，还点了点头：“完了，我的记忆力居然差成这样，不会耽误我的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