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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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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醒柳青炎的是窗外两只鸟。

趁这个蠢货人类没醒之前鸟在窗沿处留下了新鲜的排泄物后便振振翅膀溜了,而早已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柳青炎暗中目睹了整个作案过程。

至于巫凡,他的闹钟形同虚设,体内的生物钟才是王道。

柳青炎把枕下的手机拿出来打开看了几眼,硕大的花边新闻标题印在柳青炎没睡醒还失望的瞳孔里。

柳青炎麻利的套好挂在身旁的凳子上的衣服裤子后就推门出去了。估摸着现在才七点多,市局还是挺静的,偶尔几声鸟啼不消片刻也溜走了。

毕竟也不会有几个人像柳青炎这样把市局当家住着。

下楼不过十秒,柳青炎从楼梯缝里看见了也刚刚睡醒的太阳,它显然没有起床气,火红得振奋人心。

柳青炎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打算把里头的巫凡薅起来。

没想到巫凡也醒着,不过正坐在床沿边撸他那飞起的头发。

巫凡踩着鞋把水壶给了柳青炎。

柳青炎恨不得把自己的办公室改成了宿舍,同时办公同时进食同时休息,三位一体,还总是吸引某牧姓等一些莫名人士私自上门拜访,而宋局权当看不见,只求别耽误工作。

哒哒哒的拖鞋声回响在楼道里,柳青炎在卫生间里有条不紊地洗漱打理,不过这并不能阻止柳青炎无视自己的头发。

Tony老师在某处打薄某处剪短某处保留这方面永远听不懂,这让柳青炎整整三个月每天都得花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把发型压缩成合理的样子。

譬如此时,眉上的刘海本该像花朵一样在眉毛前分开,它却丝丝分明地耷拉在额头上,更可恶的是还一短一长;以及发尾,本该平缓地且丝滑地顺着耳朵后面一直到后脑勺,它就非要翘得像一条开口向上的二次函数一样。

对于柳青炎来说,洗脸水跟摩丝一个效果。

阳光和吵闹声逐渐加大了。

柳青炎弄完头发就跟打完了二战一样,眼底映出一阵疲乏的坚毅,回屋换了鞋子带上警服去了询问室。

柳青炎正想握住房门把手时,就听到了屋内叽叽喳喳的电话声。

柳青炎朝这扇门投去了怀疑的眼神。

“……喂骆哥!今天还来不来排练啊?少了你可不行啊!啊?……”

骆哥?排练?

排练什么?杀兔子?

柳青炎决定再多偷听几耳朵。

“我人在局里,前几天我不是往家里带回来几只那啥吗……你有病吗?滚蛋,就这样。”

柳青炎决定以平常态进门。

听见声儿了,骆延抬起些许血丝的眼睛看看,紧接着低头。

柳青炎对于她是否没睡好并不在意,径自走到办公位,拿起水杯倒茶。

这是她长年对抗犯罪后养成的与老牧那帮人截然不同的提神方法。

“警官好。”

慵懒,不失礼貌。但这对只想吃早饭的柳青炎来说毫无作用。

“穿戴整齐,在门口候着。”

骆延起身拿着自己的东西穿戴整齐,仿佛看不见柳青炎在调温。

柳青炎也看不见这个“不速之客”。

可是,柳青炎听见了一阵阵的叮叮咣咣响。

莫大的好奇还是促使柳青炎分出一个斜眼往骆延那看,只见她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大堆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手链戒指耳环等等。

柳青炎轻轻皱眉,转过头。

“喜欢?送你?”

“没必要。”

柳青炎再一转过身来,骆延已经靠在门边墙上双手插兜立定站好了。

柳青炎也像她那样直勾勾互相盯着。

大概是客场作战,骆延的掩饰在柳青炎看来就是弱鸡一样的尴尬。

两个人就这么恶狠狠地对视了两秒。

柳青炎在心里冷笑一声,拿起手机和报告,直到巫凡一个电话过来。

“……好,去询问室,在那等你。”

市局早已进入日常忙碌的时候。

柳青炎为了工作制度还是找了两个同事伴在骆延的后身一并走到询问室里,自己则走在前方扣着帽子,拿长到遮住鼻子的头发企图挡一下尴尬的注意力。

骆延在她后面被箍着半推半就着走,仍旧满脸不可一世,这里瞧瞧拿报告着急忙慌上楼的刑警,那里看看躲在走廊尽头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法医室。

莫大又奇怪的压迫力还是促使骆延收回了狂妄的脸,冷着眉头走着,结果刚保持这样的状态不到十秒,她就看见前方有个小民警向柳青炎来了句“柳副队好。”

出门前她明明看见柳青炎悄悄地把头发放下来了。

很好笑,但还不至于笑出声来。

询问室很快就到了,里屋坐了两个人。骆延懒得理他们警察的废话,径自松开那两个警察的控制往里面钻。

柳青炎隔着长桌淡淡瞅了她一眼,骆延满不在乎地翘着长腿,双手交叉在腹上,饶有兴致地把眼光往柳青炎脸上扔。

柳青炎分明看见了一丝威胁,但是不管用。

两个警察一个混混,全都忘了昨晚的奇遇。

“姓名。”

“骆延。”

“年龄。”

“二十三。”

巫凡本以为这世上最不能被驯服的伟大女性就是柳青炎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柳青炎平生最不怕这样的混混。

一不留神,巫凡就敲错了好几个字符。

“住址,以及主要的家庭信息。”

骆延的鞋仿佛在打节奏:“我家你们不是已经私闯过了吗,还私自拆了我家门。家庭信息我想想,没有。”

“能不能把‘没有’仔细描述一下?”柳青炎根本不搭理骆延不正经的痞气,认真写字不抬头。

“四海为家啊。拜托你们问重点好吗?”

巫凡凑过去小声嘀咕了一句,被柳青炎锤了一下肩。

骆延的眼神投向那个看着就不大的男警官,换了一边腿翘。

“这水可以喝吗?谢谢。”

纸杯霎时空空如也,被她扔进垃圾桶。

“请你阐述昨晚的经过,尽量详细。”

“不知警官想让我从哪讲起。”

“从头讲起。”柳青炎抬头,从兜里摁响了一个玩意儿放到桌上。

骆延舔着嘴角瞄了眼录音笔。

“昨天清晨我还在我租的房子里睡觉,然后一通电话和一阵敲门声一起过来了。我打算去开门,结果铃声也消失了。其实我查过那就是一空壳电话卡,门口是一个快递包裹。”

“具体什么样子?”

骆延拿出手机调出照片,柳青炎接过,拍了照做备份。

看上去普普通通,就是大了点,缠上去的胶带多了点。

“我上哪知道谁给我寄快递,我拿回家准备开包时才发现里面有活物。于是我从厨房拿过一把搁置了好久的钝了点的菜刀准备开箱。”

“然后里面大概十几只兔子一拥而出,活蹦乱跳的。”

“没有任何异样?兔子的毛色?眼睛?四肢耳朵?”

骆延摇头:“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就是踢碎了我的一盆植株。”

柳青炎迅速得到了两个消息:骆延的话基本符合相稔润的尸检,那屋内的确没有作案工具。

原来昨晚那盆想跳楼的花是她的。

“警官,这很重要吗?”

“继续。”柳青炎仍然不抬头。

骆延歪着嘴轻笑了一声:“然后我就把它们关屋里了,在家里随便弄了点吃的我就去找我朋友借钱了。”

“借钱干什么?”

“还租金,老欠着也不是事。”

柳青炎把纸笔推给骆延:“把你那朋友的电话号码写给我。”

骆延看了眼柳青炎,放下腿,拿起笔刷刷刷写完扔了回来。

“继续。”

“我写完欠条贴门口就走了,我不是说下午回来么,我刚想从我那朋友离开时就又有一个电话打来了。”

骆延打开手机放了一段音频:“他用了变声器,通篇一句话。”

“晚上去××小区内的快递站。”

“没了?”

“没了。而且也是个关机了的空壳。”骆延拿过手机收好,再次翘起腿。

柳青炎皱着眉勾了几笔在本子上。

“继续。”

“我去了,费死劲才找到那屋子,我去敲门没人理,结果我发现那门根本没锁,我就拧开了,刚进去背后就蹿来一畜牲把我迷晕了。等我醒来我就发现被绑在椅子上。”

柳青炎放下笔,拿起电话起身去了外面。

巫凡敲着电脑不抬头。

骆延愣了,嘴边啐了一声国骂。

半多钟后柳青炎回来了,示意骆延继续。

“也不知道是谁把那个灯的开关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打开了,给我眼睛差点弄瞎。”

“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

“没了。我交代完了。”

巫凡看看柳青炎,挑起眉。

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牧厌冒冒失失撞进屋里,看见了奇装异服古怪万分的骆延。

总之疑点仍然多,柳青炎快速翻了翻笔记,拍了两下巫凡。

“巫凡,送客。”

——

柳青炎快步上楼又下楼,后面跟来好几个警察,看面相像是搞技侦的。

没人有空看杵在接警台前方流里流气还不招人讨喜的骆延。

柳青炎跟同伴讲了几句,然后朝骆延走来。

骆延的表情丝毫没有移动,柳青炎的表情也丝毫没有移动。

“你可以走了,如果有线索了请随时联系警方,有结果了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柳青炎放骆延走了,并表示如果有需要,得随时接受传唤。

骆延点点头,等这一大帮警察出了市局的门,她才慢悠悠地晃到自动门外。

柳青炎上了巫凡的车,和另一辆车一起驶出了市局。

两个人居然都不约而同在角落里看了眼对方。

骆延站在市局门口望着太阳,拿出皮筋随便扎了个发型,虚掩着眼睛看着公路那边的车屁股。

柳青炎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骆延扯扯嘴,打开手机拨了个号。

倒是有几个路人回头看了一眼红绿灯下的那个路人,结果通通都被骆延回以凶巴巴的眼神吓跑了。

骆延走过公路,靠在一棵树下撸头发。

“骆哥。”

“派人来,你们不是今天还有事吗?”

“你人在哪呢,我让老卫来接你。”

“市局门口。”

对面的男声应了,挂了。

骆延脱下西服套在手臂上,扯开脖子下衬衫的纽扣。

卫羽的小摩托很快轰隆着停在骆延面前。

骆延把衣服甩给他,自己跨起长腿坐到后面,摩托轰隆着走了。

“怎么进去了?”

“别废话开过去,如果以后要是有个警察给你打电话,如实汇报就行。”

卫羽隔着大风听清了骆延冰冰凉凉的语气,自觉闭了嘴,手上的力气加大了。

摩托车拐来拐去,拐到了一个巷子里的一处。

这里是个酒吧,建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里。

卫羽刚一熄火,骆延就跳下车迈着大步朝酒吧后面走。

“嘿嘿嘿骆哥你慢点,祖宗诶你又咋了?”

骆延没说话,绕过装饰走到一间房前,推开进去。

这里是化妆间,几个抱着乐器的年轻人瞅见是骆延,纷纷呼出几大口气。

骆延冲着几个小年轻倒是笑了:“干吗?我这才失踪一小会就蔫成这样?”

骆延去拿了把吉他坐在沙发扶手上抚了几下,发现有人调了她的弦。

“一小会?得了吧,昨天那电话就不对劲,卫羽死劲劝你你也没听不是。”说话的是贝斯手。

“而且你走了,谁来主音?”说话的是鼓手。

“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卫羽拿了瓶水给骆延,骆延仰起脖子灌了一口。

“哎骆哥,警察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因为我留的你的号码。”

众人一头黑线。

“啥?你真那啥了?”

骆延顺手握着水瓶往卫羽脑袋上砸了一下。

“滚。老子被莫名其妙盘问一早上,那女的神经病一个好吗?”

“哦。”

骆延闭麦了,仔细地调试吉他弦。

“下面,让我们有请左转,为我们带来表演。”

隐隐约约的报幕声,几个年轻人听见了,一并起身朝那块幕布走去。

“女的?美女警察咯?”

卫羽一边往舞台走一边向骆延附耳。骆延回头,蔑视一样笑了一下,然后抽手打了他一个脑瓜子。

“弹你的吉他,哪那么多婆婆妈妈。”

灯光还行,舞台还行,来了不少酒客,其中不乏骆延眼熟的几个听客。

掌声稀里哗啦,不咋整齐。

骆延跨步坐上高脚凳接上设备,捏起弹片随便弹了一下。

骆延看看自己的老伴们都准备好了,于是憋了一个笑容冲向观众。

笑得挺严肃。

“各位好,我们是左转乐队,一首《丑奴儿》,感谢各位。”

稀里哗啦的掌声。

天晓得当初写歌的时候为啥搞这么长的名字,可骆延毫不在意,转身陷入黑暗里丢掉西服,衬衫解开了一个扣,袖口撸到刚好能看到纹身的位置

伴着第一口酒入喉,她缓慢奏起第一个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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