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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巫巷夕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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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眠几乎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才在收银台后面的柜子里翻到了两块巧克力曲奇,其中一块还被啃了一口。

两个人望着一块半饼干,面面相觑。

最后纪眠把完好的那块给了沈桥砚,把半块吃过的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沈桥砚有点不好意思地啃着那块巧克力曲奇,注意力又被门外的喧闹吸引了一半,她随口问道:“帕蹄日是什么啊?”

纪眠说:“是巫巷一年一度的狂欢节。”说完,他走到一边拉开椅子坐下,阖着眼睛闭目养神,那本黄旧的童话书被他抱在胸口,像是某种神圣的祈祷书。

他的确应该很累了,先是做了她的梦,又和丽姐周旋,奔波了这么久也没好好休息。

沈桥砚善解人意地不再去打扰他,转而走向了旁边的几个书架。

纤白的手指划过一排排破烂古旧的书脊,忽然停在了一本牛皮笔记本上,沈桥砚想了想,抽出了那本册子,拿下来的时候还落了一些灰尘。

这是一本很厚重的笔记本,封皮是棕色牛皮,没有任何封面上没有任何字。翻开后,沈桥砚发现这是一本日记,记的有详有略的,有些页数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有些就只是零星的几个字。

她百无聊赖地准备放回去,毕竟偷看别人的日记也不是一件很好的事,但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个夹缝里掉出来一张小小的一寸照片,慢悠悠地飘到了地面上。

沈桥砚蹲下来,看清照片上的人时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

照片上,一片绮丽的夕阳下,一个少年微微侧脸看着镜头,似乎是被不经意抓拍的。露出来的眉眼隔着年代久远的画质依旧可见清俊秀美,模样虽然青涩但已经显出了一分和同龄人不同的忧郁沉寂。

他左边眼睛下面那颗小小的痣,怎么看怎么眼熟。

沈桥砚看向左边躺坐着的黑发青年,见他依旧闭着眼睛,松了口气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把原本准备放起来的笔记本翻开了。

他之前瞒她那么多,她找补回来一点,也是合情合理的。

沈桥砚这么想着,眼睛晶亮晶亮的,开始浏览纸页上的文字。

令她失望的是,这并不是纪眠的日记,而是以另一个人称视角叙述了自己和纪眠相遇的故事。

荆棘1年 9月3日晴

荻州真是个好无聊的城市。

刚把店搬来,就有人进门推销。

真想把不尊重书店的人都······(模糊不清的字迹)

荆棘1年 9月4日晴

无聊,无聊,无聊透顶。

没有客人带书来换吗?我明明在门口的板子上写了收书。

荆棘1年 9月5日阴

无聊。

阴天真烦人。

荆棘1年 9月6日阴

······

荆棘1年 9月12日晴

今天来了个很有意思的小孩。

他带了本盗版童话书,还装模做样地在店门口晃了两圈,非要等我去问收不收书。

我问书是不是他的,他红着耳朵说不是,是路边捡来的。

谁信呐。

我问他多少钱肯卖,他说五百块。

???!!!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本二手盗版童话书居然敢卖我五百。

冤大头才会买这破玩意。

······

小鬼的脸皱在一起了。

完蛋了,他会不会回家哭。

荆棘1年 9月13日阴

······小鬼今天没来。

五百块其实也不算很多钱。

那本书看起来也挺有趣的。

荆棘1年 9月14日晴

我去找小鬼了。

找到的时候,脸上手臂上都是淤青,但还是硬着嘴巴说不疼。

还是个喜欢和人打架的小孩。

荆棘1年 9月15日晴

这本书确实很有意思。这冷脸小鬼还有个可爱的小名。

问他,他就红着眼睛不说话。

啧,还是个多愁善感的小鬼头。

我招了小鬼当员工,一个月一千块。

叫他“绵绵”的时候,他每次反应都特别大。

逗小鬼真有意思,比看书还有意思。

小鬼怎么回事,还得寸进尺,问我能不能把书留着不卖出去。

可笑。

荆棘1年 9月16日晴

今天偶然听到菜市场大妈说,小鬼的妈妈今年失踪了。

······

我真该死啊。

荆棘1年 10月3日晴

怎么回事,小鬼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可爱。

······

荆棘1年 12月1日晴

绵绵今天没来上班。。

想他,书店没有他好无聊。

······

荆棘2年 4月5日阴

绵绵回来了,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

消失了这么久,他整个人都看上去拔高了,也瘦了。

他要去哪里呢?

······

荆棘2年 4月6日阴

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

好想要。

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绵。

······

后面好多页都写了满满当当的对于“绵绵”的思念和抱歉,措辞之肉麻、言语之扭捏让沈桥砚不明觉厉。

她大概确定这本日记本是谁的了,于是赶紧把本子塞了回去,生怕被人看见自己在看。

脑海里回想起那个不属于她的梦里,女人温柔的呼唤。

她开始理解那个梦里的一些东西,除了那条□□。

原来,他也被迫和他妈妈分开了吗。

所以当时他抓着她,很着急地打听着一个女人的消息,就是他失踪的妈妈吗。

沈桥砚觉得自己的思路一瞬间清晰了不少,心中对于这个总是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的古怪青年的看法改观了不少。

在那层冷漠疏离的壁垒后面,他也和她一样,只是一个需要母爱,需要他人关怀的普通人而已。

沈桥砚叹了口气,心中对纪眠不由多了一份同病相怜之情。

她不敢再乱翻书,沿着书架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地回忆在上了大巴之后发生的事。

她记得,那天晚上她是最晚回去的。

宿舍里人都走光了,她才收拾好行李,拖着行李箱和书包出了校门。

那时候有点冷,她裹了一件红色的短款羽绒服,还套了围巾······她在纪眠家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和牛仔裤。

怎么回事,她的衣服不对。

之前因为刚醒来昏昏沉沉的,又被迫面对了一件又一件信息量爆炸的事情,她下意识地忽略检查自己身上了。沈桥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时穿的衣服少了一件,围巾也不见了。

脑壳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捂着头,感觉头昏脑热的,脑子好像在慢慢胀大。

“你怎么了?”纪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看见她痛苦的表情。

这股疼痛持续了大概几十秒,在她因为疼痛而放空脑子不去想事情之后才慢慢停了下来。

“······我一去回忆坐上大巴之后的事情,脑子就会很痛。”她滴着冷汗说。

纪眠抿了抿嘴唇,神色晦暗不明,随即他把沈桥砚拉起来,一只手贴在她额头上,片刻后又放下来。

“怎么了吗?”

纪眠摇摇头:“我检查不出来,你暂时不要去想了。”

他居然真的有在关心她。

沈桥砚眨眨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很乖地点了点头。

想了一下,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问:“那你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吗?”

她说的是“死”,而不是“走”。

其实纪眠很早就有点不明白沈桥砚对于家里人的态度,她知道自己失踪后的第一反应是家人怎么样,但是在得知了母亲住院后却一直闭口不问其他两个家庭成员。

就好像,她在刻意地回避她还有这两个亲人的事实,或者说,不敢去面对他们的命运。

纪眠回忆了一下王志童给他的资料,然后回答:“车祸。”

沈桥砚出乎意料的没什么大反应,但她的表情却忽然僵硬了起来,忽然又挤出一个笑脸:“你说我哥结婚了,他搬到哪里去了?现在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东淮。他在你消失后当了律师,应该挺不错的。”

“哦。”沈桥砚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她正打算继续详细问问关于植根和时空穿越的事,就听见哐当一声——

门又忽然被踹开,力道大得整间屋子都似乎抖了一下,沈桥砚和纪眠齐齐转头望去,只见先前那个矮小青年带了密密麻麻一帮人围在门口,手里甚至还提着木棍,神情凶恶防备地盯着他们。

为首的青年晃了晃棒子,冲里面喊:“里面的两个人,出来!”

又发生甚么事了??

沈桥砚的心脏砰砰直跳,感觉今天受了太多刺激了。

纪眠往前迈了一小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语气不变的从容:“你们想做什么?”

门口的人骚动了一阵,似乎在商量。那个矮小青年的声音更加不耐烦:“快出来!不然发生什么我们就不能保证了。”

他说着,木棍在手上拍了拍,威胁之意颇为明显。

出人意料的,纪眠非但没有妥协,神态更加淡定,他甚至拉着沈桥砚在椅子上坐下了。

沈桥砚心惊胆战,看着门口的矮小青年脸上跳动的青筋,只祈祷纪眠的武力值配得上他的逼格。

“那你们进来吧,”纪眠说着,还颇为嚣张地翘了个二郎腿。

沈桥砚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会脊柱侧弯的。”

她的太极拳老师在课上总是叫他们不要翘二郎腿,说了一堆严重的后遗症,导致后来沈桥砚一看到别人翘就下意识想纠正。

纪眠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把长腿放下,改成了端正的坐姿。

门口的人被两个人及其淡定的反应刺激到了,挥舞着棍棒但就是一直站在门口无能狂怒,似乎忌惮着什么,一直不敢踏进店里。

沈桥砚的害怕在看见他们暴怒的表情和犹豫的动作时完全消散了,她好奇地问纪眠:“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不敢进来啊?”

纪眠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口的人群,语气平平地说:“申谕不是一般人,他们惹不起。”

果然,听见他说出申谕的名字,门口的人都不由脸色大变,又是互相看着悉悉索索地讨论了一通,还是那个矮小青年面色不善地代表发言:“我们也不愿意把局面弄得太僵,但你们最好赶紧离开巫巷,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几个人又默不作声地围堵了一阵,见他们也不会主动出来了,只能悻悻地离开了,临走时那个矮小青年还不忘狠狠地瞪纪眠一眼。

沈桥砚站起来朝门口望了望,确定他们真的走了,才舒了一口气。

“申谕为什么不好惹?我们来找他又为了什么?”

纪眠转过头,表情居然有些诧异:“我没跟你说过吗?”

沈桥砚:“······没有。”

她真的怀疑这位哥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疾病,或者就是单纯的健忘。

纪眠想了想,望着她说:“申谕的具体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不是一个单纯的书店老板。他看过很多书,因此对于各种奇怪的巫术禁术都有所了解。植根的事情还是很久之前他告诉我的,所以我想他应该会对解决植根有点头绪。”

可是申谕真的靠谱吗······

她脑子里闪过一双含笑的琥珀色眼眸,以及那本笔记本上后面几十页密密麻麻的“绵绵”,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桥砚还是没直接问,换了个问题:“他的意思是要找到操纵者吧,可是我都记不起来了怎么办?”

纪眠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手伸到口袋里摩挲着匕首的花纹。

“先等申谕回来吧。”他说,强行按下了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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