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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无人机与一场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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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东方炯下意识地瞪大了双眼,假如于金檬此刻能从她的工作中短暂地转移一下注意力,她就会在东方炯的双眼当中,看见两个倒映着的、小小的无人机。

城区文明时期发展到这个时间,无人机已经不再是奢侈品。但由于十几年前的无人机泛滥导致了城区违法行为(如偷窥、泄密等)的上涨,无人机的使用已经遭到了各种程度上的遏制。

就现在的情形而言,民用无人机只被允许应用在教学领域和较为开阔的地区,像东方炯和于金檬所居住的城区中心是绝对禁止的,所以,他们也从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竟然能在窗外看到无人机的行踪。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还需要提防这个。

这架无人机并不小巧,显然至少也是两三年前的产品。但由于使用有限,它的运行还不至于导致太大的噪音。所以,认真回忆,东方炯竟想不出这无人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留在那里的——是他进门以前就有,还是只为了他而来?

东方炯顿觉寒毛直立。

他一时间将方才的争吵抛诸脑后,转而轻轻将手扶在于金檬肩头。

于金檬下意识地一避,留意到东方炯的手一反常态的停留,这才抬起头来,顺着东方炯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当她看到那只毫不知避讳的无人机时,她一时竟有些惊呆了。

这只无人机就那样冷漠地悬停着,仿佛并不在意东方炯与于金檬二人的注视。它那么静止,又那么突兀,倘若不是二人一同看到了它的存在,他们甚至有可能会认为这是一场幻觉。

“它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里的?”

东方炯很没必要地压低了声音。

“我没留意——最多是二十分钟以前,那个时候我曾经往窗外看过一阵子,没有无人机的踪影。”

二十分钟——

东方炯看向于金檬的电脑,它的屏幕正冲着窗。

“你刚才一直在忙这个吗?”

东方炯将手指向屏幕上的办公窗口,尽量语气平和地问。

“对。”

那就好。

东方炯轻轻拍了拍于金檬的肩,转而拿起手机,拨通了监督方的电话。

“您好,住处外的无人机,是你们的吗?——不是?那还不清理?”

他话音未落,窗外的无人机已经迅速飞离,其速度远超东方炯方才的预估。

不对劲。

“这不只是一台简单的老无人机。它改装了飞行程序和飞行硬件,我甚至怀疑它的内部构造也做了改装,只是保留了老式无人机的外壳。——你们的监控拍到它没有?需不需要我和我夫人帮你们描述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当说到“夫人”二字时,于金檬明显感觉肩上那只手紧张了一下。

怎么会呢,明明不是头一次这么说了。

她抬头望向东方炯的神情,后者似乎是有意避开她的目光,只是在窗外胡乱瞟着。

她有点儿好笑,说:

“怎么,让您屈尊降贵、说句对不起就那么难?”

“我没错,说什么对不起?”

东方炯还是犟着,只是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动作也随之柔软下来。挂断电话后、等待相关人员到来的几分钟里,他只是这么站着,不看她,却耳尖微红。

果然还是那个初次见面时,仅仅见了一面就开始紧张得冒汗的人。

于金檬有时也觉得奇怪,这么一个从小就泡在社交场合和聚会中、对社交活动视若珍宝的人,怎么会对异性的接触感到如此羞涩。她总觉得他是演的,但又因为演得太像了,所以不像演的。

无论如何,关系是这样敲定了。

*

所有的计划都因这场突发的灾难而被迫提前。

褚乾凤坐在前往B城区的车上时,还没有完全融入到城区的生活当中。他逐渐适应了人工智能和常见家具的使用,却总是无法将自己真正当做这环境中的一部分。

他从小凤族带来的五个孩子比他的适应能力要强一些,学习内容也比他更加复杂、精进。但为了减少这次迁移的危险性,他们没打算把这些孩子也一起带去B城区。好在孩子们都足够听话,年龄最大的孩子也能起到带头作用,而且C城区还有相应的人员照料,因而远离首领,也并不是无法接受的分别。

四小时后,他来到了这个即将成为他未来几年中主战场的地方。

二十岁的褚乾凤不会想到,在这里,他将拥有一场多么惊涛骇浪的冒险。

褚乾凤在B城区的住处远没有在C城区时那么豪华,只是一处隐藏在普通居民楼中的住处,而且位于地下,是整个B城区最不起眼的住处之一。

房子虽小,但住下他和桑陨两人还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相比之前完全独立的建筑,这处普通的房产无疑为二人融入城区生活提供了更为便利、更为适宜的条件。

为了保证通讯便利,这处房产位于王昉所住的居民楼旁边。

起初他还担心褚乾凤难以融入当地生活,但经过几天提心吊胆的观察和引领后,王昉很出乎意料地发现,无法融入城区普通居民生活的并不是在原始地区长大的褚乾凤,而是出身守护人的桑陨。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桑陨根本不具备正常人的社交思维和社交能力。

与此同时,由于从前工作性质的影响,桑陨也很难将其他群众视作自己的同类——他根本就没有同类的概念,王昉也因此很好奇自己在桑陨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但,还没等到他能找到和桑陨聊上天的机会,麻烦就先来了。

“极光”小组叛逃的事并没有彻底结束。在遭受全部歼灭后,原本就激进的几名领导层成员产生了更为强烈的对抗情绪。

这种情绪不仅弥漫在他们所能接触到的彼此之间,也在向着他们掌握着的力量中蔓延。

王昉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例行会议上遭受到其他领导层成员的冷嘲热讽和质疑了。据他观察,这些态度激进的家伙不仅嘲讽他的每一项决议和建议,也同时藐视褚乾凤的每一次出现和表态。

或者说,他们藐视所有人,只想自己独揽大权。

更难办的是,这些人当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从桑若时期便进入了“极光”中的老人。

现在清理,只可能激起众怒。可倘若只是采取口头警告,对这些家伙,根本就起不到任何威慑作用。

于金檬那极限补救的措施不是不够好,相反,是太好了,所以对不知情的人而言,根本就想不到,这行动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他们自身。

褚乾凤望着满会议室满不在乎的领导层成员,只觉得可笑。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类存在,像这样幼稚的权力斗争,就会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

他们会短暂地为了推翻现在当权的人而结盟,也会在自己成为当权者后,毫不留情地与自己的盟友撕毁协议,成为下一轮可能被推翻的人。周而复始,仿佛是个来自人类基因中的诅咒。

先前他还由于不熟悉,而给这些家伙留足了面子。现在,是时候都收回来了。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听的。”

此话一出,会议桌上的几人戏谑地相互眨了眨眼睛。

“瞧您这话说的,怎么会呢,您可是统帅啊。”

褚乾凤微微一偏头,一扫方才满脸的平静,一双狭长而上挑的凤眸冷冷地望向说话者。

“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他的咬肌紧绷,方才还柔和着的面部线条倏然变得严肃。

明明他的身体姿势没有任何与方才不同的地方,依旧是端坐在会议桌的上位,可是,不知为何,随着褚乾凤神情的变化,人们忽然觉得他变得威严、凶狠了许多。

被指责的领导者虽然也为之一凛,可是感受到周围人的注视后,又强撑着回应道:

“是我疏忽了,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想以为什么?我们现在开的会,是让你在这儿高谈阔论那些‘你以为’的吗?既然知道了现在是我说话的时间,为什么还要继续插嘴?还是说,你想当这个统帅,所以准备把我们都挤出去?”

褚乾凤手中握着文件夹,手臂肌肉紧绷,似乎是想扔下它,却迟迟不扔,于是,在不经意间,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声摔打,就如同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的人,在等待楼上的人扔下第二只靴子。

多日以来,会议室还是头一天这么安静。

王昉眼瞅着那被公然拂了面子的人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得铁青,心下不禁有些慌乱。

周围还有几个原本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的人,现在都低着头,望着自己手中的文件,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一切一般。

“我再重申一遍,都把自己手下的人看好了,不许再出现一点儿擅自行动的行为,听明白没有?如果再有哪支队伍,像昨天那样,被全部歼灭,那么它的直属的最高领导也一块儿陪葬——现在,有什么想说的,抓紧梳理好了说出来。”

会议室中死一般的沉默又持续了十几秒钟。

十几秒后,会议桌的一侧举起了一只手。

“统帅,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能支援呢,万一真是我们的同志的话?”

“首先,如果是真的,先锋者不可能放任他们那么久还不动用武装力量进行清理,假设不成立;其次,即使假设成立,你有想过,万一有我们的同志被俘虏,可能会发生什么吗?”

“您难道信不过我们的同志吗?”

“和信不信得过无关。不到生死关头,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信。”

这显然不是与会者们希望听到的答案。他们没人参与过六年前那场起义,也就没人对战争本身有概念和清晰认知。

“如果照您的意思,那我们的反抗都是没有意义的,又何必要在此白费工夫呢。”

“这是曲解含义了。照你的推论方法,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死呢?”

会议室又短暂地安静下来。

“统帅,那我们昨天损失的队伍……”

“对应的最高级领导会后留一下,我们对接一下关于抚恤的问题。这是初犯,先不追责了。下次如果哪支队伍再出现同样的情况,我会照方才说的,进行处理。还有问题吗?”

沉默两分钟后,会议结束。

会议室中的人陆续退出,现在,留在会议室里的,只有褚乾凤、王昉,和方才所说的那个负责人——好巧不巧的,就是那个被褚乾凤拿来开刀的家伙。

还能留下,看来方才说的还不是全无用处。

“听你刚才的态度,这支队伍,其实根本就不是私自行动的,而是有你授权的,是不是?”

男人点了点头,态度虽然还有些抵触,但显然比会议开始时要强得多。

“有想过他们如果被俘虏会怎么样吗?”

“没想那么远,只想到要去支援。”

“支援以后呢,假如支援成功,你们会怎么样,以通天塔为据点,然后从‘极光’独立出去,是吗?”

“不,我没有要背叛组织的意思……”

“那就是想自己独揽大权,背叛我,对不对?”

“不,您……不是这样的……”

男人的神情明显变得局促起来。王昉站在二人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哪一次不合时宜的呼吸,便会诱发蝴蝶效应。

“这次事件就到此为止了,不管你的初心是什么,我不追你的责,但决不许有下次——不仅是你,还有所有和你有关的人员,他们中谁要是有这种想法,你跟着一起陪葬,听明白了?”

王昉眼见着原本还飞扬跋扈的人经过一场会议便蔫得像霜打的茄子,心下不由得惊叹于褚乾凤的领导力。正准备退出时,却被褚乾凤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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