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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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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的一晚,景和村村内沉浸在睡梦中的村民们忽然被尖厉的唢呐声吵醒,紧接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庆的乐声混着幽怨的哭声在深夜中回荡,激得人不寒而栗。

村门口像是凭空开了道隐形的门,一抬抬大红花轿从门中钻出,深沉的夜色在花轿上蒙了层厚厚的灰尘,说不出阴森。轿夫、丫鬟皆着白衣,动作迟缓僵硬,如死人一般,行走在漫天飞舞的冥币中。

“叮铃!叮铃!叮铃!”

轿上的红绫流苏飞扬飘动,如流动的鬼火,行进时,轿内不时传来锁链碰撞的声响。

一、二、三、四、五……十一、十二,一共十二抬红花轿,十二家人的喜事,十二家人的丧事。一道道绢细的新鲜血流从轿底流出,迤逦拖行,在黄土地上汇出一肮脏的血路,随着队伍向远处攀爬,贯穿了整个村子,不详的阴影伴着如雪飞舞的冥币笼罩了村中的一切。

冥币落在血上,染出点点分明的血斑。

有人战战兢兢地将门打开一条缝,将脑袋贴在门上觑着外面。

似是察觉了门后的视线,整个队伍忽然都停了下来,所有“人”一致地停下了动作,转动僵直的脖子,纸扎的脸上涂着大团的胭脂,红艳胜血的唇涂画出渗人的笑容,墨勾的眼框中有着一对灵动逼真的黑眼珠,还在滴溜溜的转着。

“呜呜呜……”

“爹!娘!”

乐声停下后,那悲恸绝望的哭喊便没了任何阻碍,重重敲在每个活人的心头。

“叮铃叮铃!”锁链碰撞声晦暗空灵。

“砰砰砰!”拍打花轿的声音沉闷无比。

“呜呜呜呜……”

艰涩嘶哑的呜咽声混着各式各样的杂音从轿中传出,声声泣血,如挥之不去的诅咒般盘旋在村子上空。

一双双惨白的手探出花轿,撩起轿帘,指甲上艳红的丹蔻似残留的血肉。

……

“这里是哪?子初,你来过吗?”仙舟出问题后,南慕卿勉强护住了它不坠毁,只是落地之后四人望着周边郁郁葱葱的树林陷入沉默。

殷子初摇头道:“我虽然喜欢往外跑,但从不往这么偏僻的地方跑。”

南慕卿不死心:“那地图……”

殷子初嗤笑一声,道:“你觉得我会用麻烦的那种东西吗?”

说完,殷子初转头去看符祈月,他走到符祈月身旁蹲下,伸手去探他的脉。

经脉受阻、内脏破损、灵力枯竭……

殷子初脸色越来越难看,从乾坤囊中倒出一大堆丹药,一股脑地往符祈月嘴里塞。

“咳咳……师兄,我自己来就好……唔!”符祈月被丹药狠狠噎了一下,呛得连连摆手。

殷子初将最后一把丹药塞进符祈月嘴里,又给他灌了一大口养灵液,顺带捂住了他的嘴,严肃道:“别说话,好好休息。”

南慕卿眼尖,认出那些都是殷画给殷子初的疗伤圣药。他从乾坤囊里取丹药的动作停住了,默默改拿了几粒回气丹塞自己嘴里,他怕再这么吃下去把符祈月吃死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传讯符全都不用了?!”不远处,卫云信烦躁地一掌拍在身旁的树上。

脸上的不耐与不解完全不似作伪,看来他也不知道鲸红想干什么。

殷子初收回视线,眼底罕见地掠过一丝焦虑。符祈月身受重伤,南慕卿灵力损耗大半,卫云信是魔族内应,鲸红又目的不明,一但发难,他很难在不曝露身份的情况下保证符祈月二人。思及此,他忙在识海里唤了肉粽过来——他与肉粽结了灵兽契,可千里传音。

不过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回主动求助肉粽。

卫云信四下查探了一番,道:“不如我们找找走出去的路,这样也好联系宗门说明情况。”

南慕卿目光深遂,他摇摇头,道:“走不出去,我们似乎掉在了一个迷阵里。”

卫云信眉头皱起,又查探了几回,确实发现一点蹊跷之处,但他不擅阵法,没法确定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际,殷子初忽然抬手指向远处的天空:“那边有烟啊。”

“那边应该是迷阵的中央。”南慕卿略一思索,道:“卫师弟,麻烦你和我一起去探查一下。”

卫云信点点头,率先向那边走去。南慕卿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

殷子初向他丢了个放心的眼神。

符祈月似是累极了,背靠树干半阖着眼,一言不发。

殷子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坐在一旁陪着他。

不多时,南慕卿二人便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麻烦的消息:那边有个村子,叫景和村,村民们很欢迎他们,但是他们村里最近不太干净,死了好些人,想让他们帮忙捉鬼保平安。

殷子初皱了下眉,这事摆明了是鲸红的阴谋,可又没法不去,他看向符祈月,低声问道:“师弟,好些了吗?能走吗?”

符祈月点点头,声音听起来没之前那么虚弱了:“师兄,我没事,除邪本也是我们的分内之职。”

殷子初闻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扶他。

踏入景和村,入目尽是一雪白,苍白的冥币铺满了村中能见的一切。暗沉的红色躲在雪白之下,若隐若现。

村长葛长生看见救星,激动得下巴上的花白胡须都在打颤,握着南慕卿的手声泪俱下:“拜托你们了!对了,昨日也来了两位仙师,一老一少,已经调查了一日,你们可以先和他们汇合,仙师们合力一定能抓住那些恶鬼!”

南慕卿放缓声音,试着平复葛长生的情绪:“老人家,您冷静一点,跟我们详细说说情况。”

“哎呀呀,造孽啊。”葛长生用力杵了杵拐杖,怒道,“都是那缺德玩意造的孽啊!”

可葛长生十分激动,问了半天只顾着骂人,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南慕卿和卫云信只好留下应对村长,让村民领着殷子初和符祈月休息去了。

“又有误入此的修士了,让我看看是哪来的短命的小娃子。”一个拿着酒葫芦的白发老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视线在殷子初二人身上转了圈,道,“哦唷,两个都是好苗子唷,可惜了。”

“这位前辈如何称呼?还有,敢问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符祈月打量这人,下意识伸手把殷子初往后拉了下。

白发老头打了个酒嗝,道:“称呼嘛,叫我酒老就好,是个散修。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村里啊被人设了煞元阵,养了一只怨气极重的鬼。像你们这样不成熟的小娃娃还不够它一招的。”

煞元阵又名养煞,集阵中怨煞之气囚禁供养炼化厉鬼为自己所用。

“据我估计,景和村养出来的这个鬼起码是合体期。”酒老灌了口酒,又扫了二人一眼,嘿嘿一笑,眼中闪着精光,满脸不怀好意。

“……”符祈月的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如果这个自称酒老的人说的都是真的……他侧眸看着殷子初,神色歉疚,“师兄,对不起,若我能提早觉察仙舟的问题或者能坚持到驶离这里,就不会……”

以鲸红的身份和修为,她要动什么手脚完全不是符祈月他们这种年轻修士所能发现的,以至于符祈月一直把这事归为自己的失误。

“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殷子初还是一幅笑嘻嘻的表情,他轻抚着符祈月的脑袋,全身都散发着平和的气息,“我们想法子破了迷阵出去,到时再找长老们回来破了煞元阵,灭了厉鬼不就没事了吗。别忘了,你慕卿师兄可是阵法天才。而且这老头来历不明,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酒老在一旁听完,立马吹胡子瞪眼叫道:“嘿,你这娃娃,怎么这么没礼貌。”

殷子初没理酒老,他一边安抚符祈月,一边在心里往酒老身上插了十几把刀。根据肉粽探得的信息,这酒老纯属在吓唬他们。

符祈月被殷子初的乐观感染了,他也露出笑,稍稍把头往殷子初那边凑了下,好让他摸得更舒服些。

“唉,年轻真好。”酒老在一旁瞅着二人,摇着酒壶感慨。

“关于昨天调查出的东西,等会由我的同伴来告诉你们吧,反正也没啥有用的。”说罢,也不再看二人,摇摇晃晃地走了。

不多时,南慕卿和卫云信也过来了,只是二人面色都不怎么好。

符祈月先说了自己从酒老处得知的消息,又问道:“你们那边呢?”

南慕卿紧握着云光,沉默了片刻,半是无奈半是厌恶地道:“你们知道冥婚吧?”

“自是知哓的。”冥婚是渡魂一课中的分支,简单讲就是活人与死人婚配,方式基本分为两种:把人弄死的和不把人弄死的。然而不论哪种都易产生游魂厉鬼,早已明令禁止,可惜屡禁不止。

符祈月沉吟片刻,问道:“难不成养的那个厉鬼是因冥婚产生的?”

“不是一个,是十二个。”南慕卿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吊口气,一个煞元阵一般只养一只鬼,若是多养,怨气分散,养出的鬼修为会大打折扣。现在可以确定他们至少不用面对合体期的厉鬼,但根据景和村煞元阵的阵法大小和已死人数推算,他们大概率要面对十二个虚丹中期的厉鬼还有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布阵人。

四人中除了殷子初,其余人皆是金丹期,再加上酒老和另一个没见过面的修士也都是虚丹,勉强算四个半金丹

四个半金丹对十二个虚丹……

“村民们私以为是说鬼亲的媒人封棺时偷懒导致怨魂出逃,迷阵也是鬼魂作祟,但既然出了煞元阵必然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根据阵法的完成度和规模来看,此人修为必不在掌门之下……”

殷子初支着下巴漫无边际地想:爹的修为是合体期……四个半虚丹对十二个虚丹加上一个合体期,嗯,优势在我。

南慕卿在一旁说着,殷子初不好光明正大地神游,只好装出一幅认真的样子,注意力一半用来放空,一半放在了和肉粽的传音对话上。

“那十二只鬼你都找到了?”

“找到了,除此之外,还找到一只尸傀。那十二只鬼都是虚丹初期,而那尸傀已至金丹大圆满。”

殷子初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道:“尸傀?”

“嗯。那只尸傀处在煞元阵的中心,而且她身上的怨气比其他十二只加起来都要重。”

煞无阵只能养鬼,而会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煞元阵上叠其他法阵。

殷子初又问:“那个魔族呢?”

“走了,山河铃刚刚到手,他们应该有很多事东西要准备,不过村里还有一个极弱的魔族,可能是她的下属吧,不过那魔族的气息有些奇怪,等会我再细查一下。”

殷子初视线微微偏移,扫到了大开的门口,想到那个奇奇怪怪的酒老他就有些不放心,传音吩咐道:“你看着点那个酒老,探一下他的底。”

“……”

“……”脑海中没有回应,殷子初有些奇怪,问,“怎么,你认得他?”

“你怎么发现的?”

“…………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嗯。”应的十分自然。

“……”殷子初追问道:“他是谁。”

“……”

回应他的识海中的沉默,看来肉粽选择不说。

对于肉粽这有话不说的臭德性殷子初也习惯了,准备换个问题。

“你们就是今日误入的修士?”

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殷子初的思绪,抬眸望去,一个俊美青年立在门口,满面含笑。他未着任何一个宗门的弟子服或道袍,看上去像是个散修,眉眼的轮廓看上去有几分熟悉。

听见青年的声音,卫云信愣了下,猛然回过头,随即不可置信地喊道:“卫风遥?!”

卫风遥明显也愣住了,眼底的慌乱险些没藏住,有些底气不足地道:“云信,你为何会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又卡文了,大纲太概括了也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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