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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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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的墓地中一片狼藉,墓碑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掘尸产生的坑洞不知凡几。森白的骨头堆成了几座小山,有些白骨上还沾着些腐烂的肉,被扯成碎片的棺木和草席铺了一地,其中掺杂着死尸的衣服。

朱砂绘成的法阵被一地的狼藉掩住大半,几座骨山坐落在法阵的几个关键点,中央端坐着个身材纤小的新娘打扮的尸体,黯淡的影子覆在身后。

阵阵阴风盘旋在墓地中,搅动着漫山遍野的腐朽臭味。

新娘大红的盖头被阴风吹起,露出半截惨白的下巴。华美的嫁衣上沾满了凝固的血,原来火红的嫁衣也被凝成了不详的暗红。

其他十二个鬼新娘静默地立在一旁,身上无一例外都穿着一样的红嫁衣,连嫁衣的尺寸和破损都一模一样。

阴风不知吹到了何处,唤起声声哀恸的哭嚎。

“嗝——”酒老打着酒嗝晃了晃半空的酒葫芦,空灵的双眼中没有分毫醉意。他立在山巅俯视着下方的墓地,神色一言难尽:“养煞阵叠加炼尸阵,聚灵咒和傀儡术,这是何等……逆天的组合。”

这三个术法都要耗费大量的灵力,将它们串联组合在一起耗费的灵力还要翻上一倍,而威力却不会翻倍,且因为这三个术法作用太过相似,三个术法只有一个能完全发挥能力。

酒老嗤了声,摇头道:“耗费那么多灵力就只为看一场好戏,这些魔族还是以前一样。”

酒老说着,以指代剑,直指下方法阵的阵眼,磅礴的灵力汇在指尖,只待他心念一动就能解决景和村的危机。这时,他想到村中那几个年轻修士,回望了一眼村子的方向,思索片刻,敛去了灵力。

这是个很好的历练机会,他想,还是放手让孩子们去面对吧。

“说来,身为长辈还得给那孩子准备个见面礼才成呢。”然后他又喝了一大口酒,不再去管下面的一众鬼新娘,施施然下山去也。

“祈月,你和子初一起留下来,可以吗?”南慕卿看着符祈月仍旧苍白的面色,实在无放心他也跟着一起行动。

符祈月当然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跟着南慕卿他们只会添乱,无奈点头。

刚刚结束修炼的殷子初一睁眼便看到符祈月扎着几根小麻花辫坐在一旁,神色郁郁,精致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阴影。他倾身向前,一手抚上符祈月发顶,温声问:“发生什么了,这么不高兴?”

符祈月不动声色地往殷子初身边靠了下,诚实道:“我想和慕卿师兄他们一起去捉鬼,但伤势不允许。”

“你为什么想过去呢?那么危险。”殷子初的手顺着符祈月的发向下滑,落在他的脸上,轻捏了两下。

符祈月沉吟了片刻,回道:“除妖捉鬼是修士之责,而且师尊教导过我要以护佑苍生为己任。”

殷子初像往常闲聊时一样追问道:“所以你是想保护那些村民?”

“嗯。”

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呢?他们与你毫无关系,甚至他们大多罪有应得。

这两句话于一个修士来说太出格了,殷子初没有说出口。他眼帘半垂,漆黑的眸中暗流汹涌。

符祈月隐隐发觉殷子初与平常不太一样,有些担心,歪头去瞧殷子初。

——你要阻止魔族,保护他们。

——为什么?

——这是你生来的使命。

这是刚才入定时想起来的,与旁人不同,殷子初一但入定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回忆,反复地回顾过去的经历,被迫沉溺在过去痛苦的幻影中反复鞭挞。而这一段记忆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生来的使命,即是他诞生的目的。没有这个目的便不会有他,反之当这个目的被达成或无法达成时,他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苍生,殷子初默念着这两个字,轻浅地笑了下,温和的外表下掩藏的是深深的不屑与嘲讽。

“师兄?”

殷子初回过神,面对符祈月探究的眼神,若无其事地笑了,随意扯了两句无关的搪塞了过去。

“南慕卿他们打算怎么做?”其实行动计划和步骤是很好猜的,殷子初只是在没话找话。

符祈月坐正身子,回道:“慕卿师兄他们打算先去分发些镇宅驱邪的符纸,然后再联合酒老他们在村中布下绝杀阵……”

殷子初忽然来了兴致,问道:“卫师弟的兄长也会去吧。”

“嗯。”

去找他们这事还是卫云信主动提议的。

“你真的是因为师门任务才出现在这儿的吗?”分开设阵时卫云信不由分说地扯了卫风遥和自己一组,此刻正一边贴符一边逼问着卫风遥。

卫风遥一哽,心虚地垂下眸子,嘴硬道:“自然。”

卫云信眼神阴翳:“我不久前收到了父亲的传讯。”

“……”卫风遥声音干涩,“说了什么?”

“天机阁阁主传讯父亲,说你疑被妖兽蛊惑。所以你现在到底是在执行师门任务还是已经叛出师门?”

卫风遥默了片刻,才道:“云信,你想说什么,总不是来劝我回头是岸的吧。”

卫云信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两下,说不上来话。卫风遥携妖兽叛离宗门,事发后自然身败名裂,成为卫家的耻辱。他再也不必笼罩在卫风遥的阴影下,再也不用事事都和卫风遥做比,再也不必仰望站在云端的卫风遥。这一天卫云信从出生盼到现在,也努力到了现在,为此他不惜投靠魔族。

可卫云信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明明他就要成功了,卫风遥却自己从云端跳了下来,他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前的一切牺牲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我以后一定会超越兄长!

——云信,别闹。

——母亲快看,我终于练会幻形术了!

——现在才会,比风遥当初慢了不是一星半点。

——父亲,我也想学这个。

——风遥还没学会,等我先教会他。

他一直是个笑话,就连出生都是因为卫风遥身患恶疾,需要换血。

——风遥是我们卫家的希望,绝不能死。

——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毕竟二少爷还小啊。

——无妨,之后好好治疗调理就无事了。顶多受些皮肉之苦。

是啊,“一些”皮肉之苦,无足轻重。

心绪翻腾,卫云信一时压抑不住,在其驱使下狠狠拍出一掌击向卫风遥心口。他曾无数次在梦中这样做,将他那高高在上的兄长的身影猛然打碎,然后畅快的大笑,仿佛这样就能将一切不甘和愤懑尽数发泄。

卫风遥不躲不避,任由那杀气腾腾的一掌逼至身前,面上温和平静。

可那掌风未及扫到卫风遥便被一阵灼风消解了去。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卫风遥一惊,伸手向前抓去,口中唤道:“丹朱!”

当指尖触到那鲜红的衣角时,卫云信的身体已经倒飞了出去,胸前的衣服被丹朱的灵力灼焦了一大片,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血肉的焦糊味。

“噗!”

“!!!”

卫云信吐了一大口血后才艰难的支起上半身,看向那不知何时出现在卫风遥身前的红衣少年。

丹朱默然地收回手,金红的眸中不含丝毫情绪,冰冷的像是在看一团死物。

“云信,你怎么样?”卫风遥顾不上丹朱,关切的上前两步,想替他把脉。

卫云信不耐地挥开他,仰望着完好无损的卫风遥,气血更加不畅,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滚开,不需要你假好心!”

吼完,又忍不住咳了几口血沫。

卫风遥无法,从乾坤囊中取出一瓶丹药放在他身侧:“这药对你身上的烧伤很有用。”

说罢,他才转身看向一直不说话的丹朱,眼中有责备之意。

见卫风遥看着自己,慌乱和无辜从面上覆结的寒霜下破出,他伸出手指着卫云信,小声解释:“他想伤你,所以我才出手的。”

卫风遥头疼地揉揉额角,卫云信那一掌虽然狠戾,但伤不了他的根基,他本想着受卫云信一掌消一消他的怨气,但没想到丹朱会突然杀出来。卫风遥侧头回看,见自己拿出的药瓶仍好好的放在一边,卫云信正盘坐在原地运功调息。胸前一片焦黑看得人心惊肉跳。

丹朱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转动,眉头轻蹙,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他眼尾下垂,蝶翼般的眼睫颤抖着,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做错事的小狗:“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还时不时偷瞄卫风遥一眼,妖孽的脸上尽是惹人怜爱的神色。

卫风遥一道灵力打在了丹朱额头上,无奈道:“行了,别以为装可怜就能混过去。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丹朱乖乖道:“好好在呆在房间里养伤。”

“那么,现在,回去。”

丹朱的视线越过卫风遥在卫云信身上停了一瞬,坚定而缓慢的摇头道:“我要保护你。”

卫风遥的声音沉了下去:“丹朱。”

丹朱依旧摇头。他不可能放任卫风遥和一个对他充满恶意的人呆在一起。

卫风遥和丹朱僵持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败下阵来,拗是拗不过的,可又打不得骂不得,还能怎么办,只能惯着呗。

见卫风遥转过身不再理自己,丹朱眼中渐渐盈满笑意,但不过片刻就被寒霜与杀意覆盖。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卫云信,在为风遥看不见的角度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他隔着大老远就闻到了在卫云信身上恶心的味道,与几千年前那些试图控制他的宵小如出一辙的臭味。

丹朱双手抱胸,思索着如何才能不被卫风遥察觉的除掉卫云信。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赶上星期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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