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师弟每天都在逼我修炼 > 第19章 大喜(七)

第19章 大喜(七)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挖去眼睛,再不会看见家外花花世界。

堵死耳朵,再不会听到靡靡惑人之音。

缝上嘴巴,再不会口吐恶毒不孝之言。

钉死手脚,再不会做出挣扎逃跑之事。

穿透心脏,再不会生起怨恨反抗之意。

吉时至,棺中躺,永做我家好儿媳。

***

是夜,星光黯然,南慕卿他们又把阵法完善了一通,在村中守株待兔。

几个集中的房舍离得并不远,村民们的喁喁私语连成一片,他们相互安慰着,祈祷着,期望度过难关。拥挤的房间内闷热潮湿,不懂事的孩子哭闹着要回家,被不耐烦的大人低声斥骂,偶尔夹杂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哎呀呀,有些麻烦呢。”鲸红远眺着下方的景和村,苦恼的一歪头,乌发从肩侧倾泄而下,溶在了夜色中,“是针对怨魂的阵法呢,那些女孩可不是对手呢,难道要我亲自出手吗?”

可如果她动手的话,全杀了动静太大,也不好遮掩,不杀全的话,又会留破绽。真麻烦呐。

她转身往回走,行至墓地中盯着唯一留下的法阵中的女子,轻笑着温声道:“这次你也去好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妹妹吗,正好你的身体也修补的差不多了。王家那群人我都为你留着呢,等你亲自去报仇。”

那方满是脏污,几乎辨不出原样的牡丹鸳鸯盖头动了下,似乎是底下的人抬起了头。她的身体非常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像被什么东西束缚在了原地。

鲸红单手结印,轻念了句咒语,解开了施加在女子身上的禁制。

解开禁制后,女子猛地扑倒在地上,手脚不受控制的胡乱扭着,弯折出不可思议的角度,像是关节处的骨头被什么东西粉碎了,她喉咙里咕哝着发出野兽般的喘息声:“嗬……嗬……嗬……”

四周似乎漫起了灰雾,怨气如有实质地流转鼓动,一股脑地涌进女子身体中,充盈着她残破的身躯,也助她突破了元婴的门槛。

由于只是有丝自我意识傀儡,因此并未引来雷劫。

红盖头悄然落地,最先露出的是沉重繁复的凤冠,牢牢地压在略显杂乱的发髻上,再然后是削瘦秀气的面庞,上面覆着斑驳的残妆。灰白的皮肤上还留着暗红的血痂。

女子僵硬地活动了下手脚,努力熟悉这幅身体。

鲸红寻了块石头舒舒服服地坐下,淡淡道:“先不着急过去,让那十二个姑娘先消耗他们一下。”

一直盘旋四周的风变大了不少,风声萧瑟悲凉,如泣如诉。

“祈月,你怎么坐在这?”殷子初马马虎虎地巡视了一圈,回来就看到符祈月坐在门槛上闭目养神。

符祈月睁开眼,浅浅一笑:“里面有点吵,所以出来了。”

符祈月不喜欢吵闹的环境,但并不讨厌吵闹的人,比如殷子初。

“祈月,你无聊吗,要不要我给你讲个笑话听?”

“嗯。”

“好笑不?”

“嗯。”

“刚才我巡视发现王家二媳妇和人偷情。”

“哦?”

“这王家是景和村里最有钱的,去年夏天时他们家三子死了,强抢了村头白家女儿冥婚。因为王家和白家的祖上积怨,且貌似王家三子的死就是白家女儿害的,而白父白母早死,白家就剩一个孤女和以前管家的女儿守着,无人撑腰,她的八字又正好和王家三子合适,所以才会杀了她强行合葬。”

符祈月皱眉,不是很能理解:“为何不报官?”

不报官替儿子讨回公道,反而把人绑来冥婚做儿子的媳妇,这是何道理。

殷子初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谁知道呢。也许是证据不足没法报官,也许是不能报官。至于让那姑娘冥婚这是也不难理解,活人合葬的过程极其痛苦,也算是报了仇。”

冥婚易产生厉鬼,活葬更是如此,因为要保证新娘成为厉鬼后不吞噬丈夫的魂魄也不为祸一方,所以要用蘸过黑狗血的钉子钉入新娘的四肢,使其不能行动,还要用特制的桃木钉穿透新娘的心脏,压制其魂魄。这样虽能压制鬼魂,却也容易产生更为强大的厉鬼。

符祈月显然不赞同这种报复方式:“这种方式太过危险,容易波及无辜之人。”

“确实,”殷子初道,“景和村这次不就是吗,几乎被杀了一大半的村人。”

死的那些人中,说阴亲的媒人首当其冲,第一天就被十二名鬼新娘活活撕碎。但除了第一天十二名鬼新娘同时进过村外,后来一直是三三两两出来,不紧不慢的在村里晃荡,兴致来了就闯进屋里杀人,像进入鼠笼捕猎的猫儿,十足的慵懒惬意。偶尔还会把尸体的头完好的割下来带走。

在日益增长的恐惧下没人有闲心去追究她们的异常,只惶惶不可终日地祈求着原谅和拯救。

见符祈月眉头紧蹙,殷子初不想他继续为这些事费心,便岔开了话题:“祈月,有吃的吗?”

“嗯。”

“你要不也吃点?”

“好。”

“好无聊啊,祈月。”

“是有点。”

“你多说几个字行不?”

“行啊,师兄。”

殷子初絮絮叨叨地说着,符祈月侧耳认真倾听,时不时回个一句两句。

灵力的波动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炸开的灵光映亮天边一隅,灿如花火。符祈月背脊紧绷,往殷子初斜前方挪了挪。

“不会有事的。”殷子初抚着符祈月的发顶,语气十分笃定。

浓稠的夜色如墨水般静静流淌,包裹吞噬了光明遗下的所有事物,细碎的虫鸣是墨水中涌起的泡泡,微弱而清晰的炸开,打破平静的表面。

无人注意的角落,瘦小的少女跪伏着摸索地面,粗糙的手指翻过每一寸土地,膝上的布料不知何时被石子刮破了。枯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汗水渗满发丝间的缝隙,她不时抬眸扫一眼四周,紧崩的样子像是在防备可怖的妖怪。

“符纸……符纸,我明明看到他们埋在这附近的,在哪呢?”少女恨恨地呢喃着,“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躲过去……必须偿命……必需。”

如果没有那个符纸,那些鬼魂就能轻而易举地撕碎所有人。少女不切实际地妄想着。

屋内的人声隐隐飘来,模糊不清的声音落在少女耳中被无限放大,犹如催命的魔音。

“!”她抑制不住兴奋,低低地惊呼起来,“在这里!”

被拨开的杂草下面是新翻的土,挖开后露出一张镇宅的符纸,朱砂绘制的符文龙飞凤舞。

少女颤着手捡起那张符纸,面上露出疯狂的快意,迫不及待的就要上手撕碎它。

“不要轻举妄动。”

突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少女一大跳,险些把手中的符纸扔出去。

殷子初漠然俯视地上的少女,声音清亮冷淡,盖过了所有杂音:“否则待会碎的就会是你的手。”

少女吓呆在了原地,她过来时明明看见殷子初坐在门口的,她哆嗦着唇问:“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个蠢得不能再蠢的问题,殷子初是修士,有的是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一个凡人身后,比如现在,他本人是还在门口陪着符祈月的,只是分出了一丝神识来到这里。

殷子初倾下身,语气笃定:“你应该就是白家前管家的女儿秦倩吧。”

秦倩咬着唇,一言不发,她鼓足勇气与殷子初对视,手上偷偷发力想碎掉符纸的一角,然而……

“呜啊啊啊!”

符纸完好无损,反倒是她另一只手传来手骨被生生捏碎的剧烈疼痛。

在疼痛的驱使下,秦倩下意识松开了手上的符纸,惨叫着倒在一旁,涕泪横流。

将秦倩的惨状尽收眼底后,殷子初冷冷地道:“说了不要轻举妄动。”

秦倩几乎将牙齿咬碎,此时她也顾不上被发现的后果了,呜咽着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牲!帮凶!杀人犯!你们不得好死!”

少女尖利的叫骂宛若一把匕首,刺得人耳朵生疼。好在殷子初早已布下结界,不会有人听到这里的任何动静。

“丧尽天良的混蛋!保护那群蠢货的白痴!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瞎子!给刽子手递刀的伥鬼!坏人!”

显然秦倩是个教养不错的姑娘,骂人都不会,听进耳中不痛不痒。殷子初默默听着,神情平淡。等秦倩骂累了,他才半蹲下来,伸手点在她疼痛不已的手腕上。

“啊!干什么!”还没碰到,秦倩似乎就已经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惊叫一声。

一点灵气通过微凉的指尖落到秦倩完好无损的手腕上,疼痛瞬间消退。殷子初收回手,漆黑的瞳仁中不含一丝温度:“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就不只是幻觉了。”

“我只想赶紧把事情解决然后和我的同伴离开,我不关心你们村里的事,不要给我找麻烦。”

秦倩捂着手腕起身,方才的疼痛让她心有余悸,几乎不敢再看殷子初的眼睛,但心底的情感还是撑着她倔强地说:“你不能再杀她们一次。”

“刚才的事别到处乱说。”殷子初没接她的话,他站起来,眼眸半阖,漫不经心地丢下一个禁制就收回了神识。

夜风掠过秦倩孤单的身影,她的面前空荡荡的,符纸埋回了原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秦倩垂下头,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和愧疚淹没了她,泪水不受控制的再次涌出:“怎么这样。”

她又什么都做不到,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被杀死。

明明错的是他们,收到保护的却也是他们。因为他们还活着,因为姐姐她们已经死了,因为他们大部分都只是冷眼旁观,默认所有的一切,没有亲自动手,所以他们是无辜的……

可是,姐姐她们更无辜啊。为什么没有人保护她们呢?

作者有话要说:子初真的好冷漠啊。要不要详细讲一下白桃秦倩的故事呢?感觉会很啰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