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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羡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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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溪城外的雾气自七月半中元节后便开始迅速蔓延,根据水行宗的推测,大约再过半年,雾气就会触及水行宗外门范围。

殷子初站在飞舟上远眺,视野边缘已隐约能觉出朦胧的雾缘,可是一晃眼后,越是靠近武溪城,他的视野反而越是清晰。

殷子初问向身旁的人:“祈月,你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些看上去和普通的雾气无甚差别,我神识不够强大,放不了那么远,只能等靠近再说……”符祈月沉吟一会,偏头看向殷子初,却见殷子初正皱着眉头把按在左耳上的手放下,“师兄,你不舒服吗?”

殷子初摇摇头,没说话。

符祈月紧抿着唇,忽而道:“师兄总是这样,将所有人都拒之千里。我自幼来到师兄身边,却没有一日是真正走到师兄身边的。”

殷子初有些奇怪,不知道符祈月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明明这段时间的相处都还挺融洽的,只是自殷画告知他魔族和秘境之事后偶尔会光明正大的盯着自己看上半天……所以是因为这个吗?

凭借多年相处的经验,符祈月一眼就看出了殷子初在想什么,不过,仅限于此。

符祈月后退半步,望向殷子初的目光中充斥着淡淡的哀伤,看的殷子初心中猛然一痛,他道:“我也好,慕卿师兄也好,甚至是师尊,对师兄来说都算不了什么吧。”

毕竟你对自己都这般漠视。

不是的。殷子初下意识想要反驳,话语涌上喉咙的瞬间却被猛然堵住。不是?不是什么?他想说什么?他想反驳什么?

耳畔又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吵得殷子初头疼,他忍不住又抬手揉了下耳朵。

“?!”

没想到的是,符祈月竟也伸手替他按揉,忽又低声细语起来:“是头疼,还是只这里疼?”

殷子初僵了一下,自那次宗门大比后二人虽也亲近但会保持该有的距离,可现在符祈月的举动已经过了。

殷子初挥手打开符祈月的手,蹙眉斥道:“祈月,别闹!”

符祈月只定定地看着殷子初:“师兄,你在害怕。”

殷子初一愣,随即心底涌上一丝被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的火气。

“害怕什么呢?我又不会害师兄。”符祈月幽幽道,“师兄害怕的是我的接近和关心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殷子初不愿再听,拂袖而去。

符祈月长长的叹息一声,轻轻扯了下殷子初的衣角,待殷子初回眸看来他便又放开了。望着殷子初暗含薄怒的眸子,他自嘲的一扯唇角:“每当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师兄时就会发现,我从来没有看透过师兄。”

殷子初眉头紧锁,不明白符祈月到底想和他说什么。

符祈月垂下眼帘,苦笑道:“我想我大概是没有资格求师兄些什么的,只是……无论如何,都请师兄爱惜些自己的身体吧,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多注意些,不要糟践自己的身体……”

“师兄,师弟告退。”

“……”被冒犯的是自己,生气的却是他,什么道理!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温度,殷子初不住地伸手去揉搓,用力发泄着自己心中的烦躁。

有什么事失控了,很早之前殷子初就有了这种感觉,他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这样的自己。

耳垂红的似要滴血,轻微的痛感和热感传来。殷子初下意识望向四周,没有看到肉粽的身影,这才想起自己让它先去武溪了,他松了一口气。

飞舟开始下调高度,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武溪城外环绕的大雾了。

南慕卿上楼时与冷着脸的符祈月撞了个正着,本欲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但见符祈月打了招呼便一言不发往楼下走也不好去问,只好把容和方才传音的事交代了。

“那雾应该有致幻的作用,进去武溪前一定要准备好破妄符和清音铃,欸,对了,祈月你以前在秘境里不是得了一枚净珠吗,先带在身上有备无患。”

符祈月点点头,算是应了。

南慕卿看着符祈月不停冒着冷气的身影,暗自纳罕,怎的生这么大的气?八成又与子初有关。

走上甲板,见殷子初正站着发呆,南慕卿叹息一声,真是对冤家。

把之前的话又与殷子初重复了一遍,南慕卿开始旁敲侧击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殷子初显然不可能回答他,打了个哈哈岔了过去。

回房间的路上,耳上的温度已经消了下去,殷子初终于有心思去盘点自己乾坤囊里的符纸库存,作为一个表面上的符修,破妄符这种外出必备的高阶符箓还是有不少的。

可惜的是,殷子初根本用不上,完全就是放着吃灰,倒是可以分给符祈月他们……

想起符祈月,殷子初又是一阵头疼,被反复蹂躏的耳朵似乎又有发热的迹象,而这种迹象在推开房门,看见桌上放着的净珠时成功复苏。

灵气氤氲,盈盈如水的净珠下压着一张字条,铁画银钩:之前无意冒犯师兄,此为赔罪之物。

净珠可清心正魂、驱幻破妄,更难得的是可化心魔。修身容易修心难,登天路上多少修仙者溃败在心魔之下,如净珠这般可以外力破心魔的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也就只有符祈月才能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送人。

然而和破妄符一样,这净珠他用不上,前者是不需要,后者是没必要。

还肯定是还不回去的,几柱香前殷子初才和符祈月闹了不愉快,见面氛围肯定尴尬得要死,况且赔罪明显只是符祈月的托辞,他估计是猜出了殷子初不舒服的原因才将净珠送来,定然是不会收回去的。

“祈月……应该还在生闷气吧,哼,小家伙脾气越来越大了。”殷子初把净珠装进锦盒好好放进乾坤囊内空间最深处,他走到床边躺下,俊脸埋进被褥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符祈月的样子,从刚捡回来的孩童到现在的青年模样都过了一遍。

救下符祈月之事是个例外,殷子初唯一一次主动的例外,许是那个孩子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的漂亮,许是漫长的岁月实在无趣,想养着打发时间,最初留下符祈月的目的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从弱小可怜的稚子,到现如今意气风发的门派首席,当初那个漂亮的孩子现如今越发让人移不开眼了,有时殷子初也会想如果能一直看着他就好了,看他成为掌门,庇佑一方、亨誉天下,看他结道侣,举案齐眉、携手并进,看他登神阶,成就传奇、千古永存。

可惜,也只能想想了。

殷子初右手捞起一缕自己散在锦被上的黑发把玩,他的一生是一把刻好数字的尺,漫长却又一眼望得到头,被别人被自己死死框住,没有如果,更没有未来。

当飞舟闯入大雾的封锁中时,几人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神识的探知的结果除了眼前化不开的白雾都很正常。

没有攻击,没有诱人的幻象,却更加让人难以放松。

容和出了房间,收笼了飞舟的结界范围,四人在甲板上严阵以待。

殷子初面上做出紧张严肃的样子,激发了一张又一张破妄符,然而全无反应。

一刻钟后,眼前的白雾渐渐化开,灿烂的阳光落在四人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阴冷。

南慕卿试探着取出一张传讯符激发,结果是和那一堆破妄符一样石沉大海。

客和阻止了殷子初使用下一张破妄符:“不用再试了,我们已经被困在幻象里了。”

符祈月沉吟道:“不应该啊,按理说再怎样隐秘强大的幻阵,都不可能对破妄符全无反应。”

殷子初撇嘴道:“破妄符是三万多年前燕大修士发明的老玩意了,而这雾应该是这些年新研究出来的,要么也可能是燕大修士也不知道的上古幻阵,所以才没用了吧。”

“……好好说话!”容和一巴掌拍在殷子初后脑勺上。说到燕止淮就阴阳怪气是什么毛病。

“这雾散的差不多了啊。”南慕卿将一边将神识铺开,一边走到栏杆旁举目远望,“嗯?那是?”

远远的可以望见一片杂草丛生的土岗,内里处处白骨,破烂不堪的草席、横七竖八充作墓碑的细木板到处都是。明媚的阳光下几具尸体正在草席和薄土下腐烂,吸引了密密麻麻的苍蝇。

乱葬岗并不稀罕,不过这样干净没有怨气流窜的乱葬岗就很罕见了,也只有幻境中才会出现了。

殷子初抱着飞舟的栏杆,将下巴抵在手臂上,垂眸望着底下的乱葬岗。

里面有具陈横的女尸,还未被荒草泥土掩埋,应该还没死多久,但死相实在凄惨,厉鬼撕咬的痕迹几乎刻进了骨头里,殷子初粗略扫去,就在骨头上见到了几处碎折。

大概是经过乱葬岗附近时被漏网的厉鬼拖来的吧。

正要收回目光,视线边缘却突然出现了一抹红,殷子初忽然瞄见一名撑着红梅伞满面黑红魔气的女子,正站在那女尸旁边,可当他再要细看时却已经找不到了。

南慕卿见他愣在那眉头紧锁,关切问道:“子初,怎么了?”

殷子初摇摇头,只说是错觉。

青天白日,喧闹街道,熙攘人群,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武溪城映入几人眼中。

飞舟停在城门外,容和还未来得及将其收起,一众身着弟子服的修士便迎了上来。城门口的士兵、城门内的百姓,一众好奇打量的目光投来。

“在下武溪城督察司雷家雷铭,不知几位天一峰道友来之为何呀?”

一切如常,一切不如常。

作者有话要说:唉,每有一门新课就有一次自我介绍或者课堂演讲,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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