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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羡鸳(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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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初眼瞳一震,不可置信道:“你、你说她是谁?!”

肉粽把话又给他重复了一遍,字字清晰,没有任何听错的可能:“她是左晚秋。”

“……左晚秋?是谁?”微弱的呓语从白衣女子被魔气遮盖的面庞下传来,她似乎被这个熟悉的名字刺激到了,声音变得陡然尖锐,“是谁?她是谁?我是谁?!是谁?!!啊啊啊!!!”

痛苦的声音融在魔气里,化作尖锐的刺,疯狂地刺向加诸此身的禁锢。

“糟了。”肉粽起身一跃,落到左晚秋近前,落下三重结界,困住了从她体内狂涌而出的魔气。

殷子初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肉粽加强禁制,看着左晚秋在结界中拼死挣扎,她愈发癫狂的嘶叫似乎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快喘不过气。

因左晚秋的失控,她胸前的伤口已经有了扩大的趋势,以她现在的状态再这样下去,怕是这点破碎的神魂也留不下来。

肉粽额角冒出冷汗,他侧头去叫殷子初:“子初,抱歉了,我抽不开手,只能麻烦你先请她安静下来。”

虽然让殷子初来做这事不太好,但现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嗯。”殷子初垂下眼帘,从乾坤囊中抽出五张符纸依次排开,指尖灵光划过,血珠滴落,他扬起苍白的手划过面前的符纸,落下鲜红的笔划。

画好的五张符纸依次穿过结界飘向左晚秋,它们分别没入她的头胪和四肢,落成一道坚固的锁,强行封锁住了她的经脉。

这当然是极其痛苦的,相当于拿刀活活将人切个粉碎,徜若施加于灵体,更是翻倍的苦痛。

“唔啊!!!!!”

结界内的魔气如野兽被戴上枷锁的野兽,慢慢收起獠牙,左晚秋伏在地上,右手无意识地抓住披散的乌发遮住脸,一身白衣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变得脏乱不堪。

殷子初拈了下指尖的伤口,平静地问:“你是怎么确认她身份的?”

肉粽收回手,为避免再刺激到左晚秋,瞥了一眼枯木旁的碎石,传音道:“我在武溪城外清扫鬼魂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破碎的剑冢。附近有结界残留,碑石上有怨气侵蚀的痕迹,剑冢上面的剑痕是云行剑留下的。”

“当初燕止淮云行剑并没有葬入剑鸣谷,而是将其带在了身边,本以为云行剑被他一起带到神界了,现在来看,估计是他飞升前把云行剑留在了这里。”

殷子初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轻笑。

“至于怎么确认的……我对枫玥、左晚秋都很熟悉,从身形、动作、出招习惯这些地方能看出来。”

肉粽肩背紧绷,他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对殷子初道:“说起来你还让我就她来着,哈哈,算不算一种独特的缘分呢。”

殷子初满脸漠然,他无视掉肉粽,来到左晚秋面前半蹲下来。

“……”透过缕缕的发丝,左晚秋半睁着漆黑空洞的眼与殷子初对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跨越生死凝结了三万年的遗恨终在此时得一夕圆满。可惜,这满怀遗恨之人神智全无,心魔缠身,连正常对话都做不到,惶论释然?

良久,殷子初问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左晚秋的故事他听过看过无数遍,肉粽讲的、长老讲的、凡人杜撰的,但不论哪个版本,她最终的结局都是再确定不过的,身中月魇花毒,碎魂而死,按理说是连残魂都不该留下的。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左晚秋不仅有残魂现世,还变成了类似剑灵一样的存在。

肉粽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能凭已知的情况猜测:“当年左晚秋被擒,云行剑在最后与魔族战斗时折断……”

仙剑剑身损毁,剑灵并不会立刻消散,立刻稳固其本源寄于灵宝之中尚可得救,然而驰援的人去晚了,左晚秋也好,枫玥也好,都晚了。

左晚秋神魂碎裂飞散,枫玥灵体消散。至干左晚秋腹中孩子……他胎中中毒,左晚秋解开魔族禁制后,用全部灵力护住了那孩子,所以他的下场比左晚秋好一些,留下了一些残魂。

最后,救援的修士带回来的只有一具尸体、一柄残剑、一点残魂而已。

燕止淮痛不欲生,吐血昏迷。后续事宜由肉粽和孙不凡接手,他仔细检查了云行剑,剑身上残留有一点微弱的碎灵,从气息来看既有左晚秋的也有枫玥的。

可惜碎灵只是碎灵而已,连残魂都算不上,所有人包括燕止淮都确认了这二人彻底魂飞魄散,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

肉粽沉吟半晌,曾经的记忆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从结果去倒推成因,眼前所有连成一线指向唯一的解释:“原来枫玥不是因为救援的人来晚了才消散的。”

“左晚秋最后耗尽灵力去救腹中孩子,而枫玥也同样的,消耗自己所有的力量来救左晚秋,甚至不惜自解。”

“这、这可真是……”肉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两人才好,面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无论左晚秋还是枫玥,她们牺牲自己去做的事原本都是无用功。

左晚秋腹中的孩子尚未出生,魂魄连同稚嫩的血肉之躯便一起浸在了月魇丹的毒中,必死无疑,她自己再怎么说都是合体修士,纵然毒已入骨,也没有那么容易死,若她保自己,至少有希望活一个,保孩子,几乎必然一尸两命。

枫玥自解化为灵丝捕捉左晚秋碎散的魂魄,然而因月魇丹碎裂的魂魄即使全数找还也无法拼合,只会随着时间流逝变成一团无用的死灵。

这是她们都再清楚不过的事,可她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愚蠢至极的决定。

造化弄人的是,这本该无用功的努力皆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目的,虽然给想要保护的人带来了莫大的痛苦。

想通之后,肉粽唇瓣轻轻动了动,挤出一句低喃:“难怪会变成这样。”

殷子初:“什么?”

“枫玥将自己的身体化为灵丝捕捉收拢了一些左晚秋的碎魂,按理说那些碎魂应该会化为死灵消散,但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它们成功拼合变回了一缕残魂,但月魇丹的毒在存在于她魂魄的裂隙中,生成了心魔,时刻侵蚀着她的魂魄和神智,在无人发现的时候,她可能已经独自在剑冢里面坚持了上万年。”

“从附边的痕迹来看,是鬼门中涌出的大量怨气冲破了燕止淮设下的结界,三万年了,那个结界的力量已经很微弱了。云行剑无意中吸纳了那些涌入的怨气和月魇花毒来稳固左晚秋的残魂,却也推动了左晚秋心魔的成长。”

“之后,恐怕就是她唤醒,破开剑冢出来,又吞噬了附近的游魂,才变成现在这样……不,还有一点,”肉粽想起了一件事,他在处理武溪城附近的厉鬼时发现除他之外还有人在做着同样的事,“她醒来后一直在清理武溪附近城的厉鬼,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又被动纳入了许多怨气、怨煞和月魇花毒。”

殷子初抿唇,嘴角紧绷。

肉粽再去看左晚秋时,嘴张了又张,千言万语堵在喉间,这时语言太过苍白,什么都表达不出来,最后化为一声无人听见的长叹,化在长夜的风中。

怀着满心的敬佩、怀念、悲伤等等数不尽的心情肉粽穿过结界来到左晚秋面前,单膝点地,轻声道:“左晚秋,左道友,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肉粽……”

左晚秋:“?”

肉粽:“?!”

殷子初:“……”

平时被殷子初肉粽肉粽的叫习惯了,他一时竟然没改过来,顿时有些啼笑皆非,拍了下额头,改口道:“抱歉,说错了,我是若尘。”

左晚秋反应了一会,模糊不清地开口:“若、尘?”

“嗯,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和燕止谁认识的时候,我……”

肉粽说到一半,殷子初看见左晚秋覆在脸上的手动了动,突起的指节仿佛要刺破皮肤,察觉到不对劲,呵道:“她不对劲,肉粽,闪开!”

话音刚落,左晚秋的手突然抬起抓向肉粽的脖子,嘶哑的声音中满是仇恨:“燕、止、淮!”

肉粽仰身一躲,顺势站起来后退几步,愕然地看着再次陷入疯狂的左晚秋。

扭曲的声音传递着满腔的怨恨:“好恨,好恨,好恨啊,我恨他,我恨他,都是他的错!”

“你、你说什么?”肉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一边的殷子初垂下眼帘,嘴角扯了下,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因符咒的关系,左晚秋动用不了魔气,只能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以此发泄:“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不来救我,如果不是他的话,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的孩子也不会死。都是因为他,我才会这么痛苦,都是因为他。”

“啊啊啊,若尘,我记起来了,你和燕止淮那个伪君子是一伙的,你怎么还有脸出现的,你怎么乏不有脸跟我提他的?你们怎么还没死,你们怎么还不去死!”

“恨啊,恨啊,我好恨啊,你们都该死啊,啊哈哈,都去死啊!”

听着左晚秋反反复复地念着她的“恨”,肉粽闭上眼:“神智和思想竟被心魔扭曲到这个地步吗?”

殷子初忽然插嘴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心魔扭曲的结果呢?被利用被抛弃,难道她不能恨吗?她不该恨吗?”

“子初?”肉粽偏头看去,为殷子初莫名的充满攻击性的话语感到些许无措,他斟酌着回道,“因为她和燕止淮是道侣,他们有相似的眼界和抱负,他们是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左晚秋不会因为这种事去恨燕止淮的。”

殷子初嗤之以鼻:“纵使被当作点燃道侣抱负的薪柴投入火炉?这样也能理解,也不会恨?”

肉粽明白殷子初的攻击性和不满是冲着谁了,他忍不住道:“燕止淮他不是那种人。”

“那他是哪种人?”殷子初站起身,眸若寒星,不带一丝温度,他哼笑一声,语气嘲弄,“也对,你不是被他放弃的人,你不曾因他而死,你也不曾承担因他的无能产生的苦果,你当然向着他说话。”

“子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

殷子初打断他,俊逸的眉眼仿佛融在浓浓夜色之中:“够了,你不是我,不是她,更不是三万年前青州被燕止淮血祭的亿万生灵,你怎么可能理解?你站在什么立场理解?”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讨厌线上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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