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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羡鸳(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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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堆叠的云层下,金红的太阳慢慢露出半个头,日光在地面上跳跃。

丹朱金色的眼瞳映照着日出的光,漂亮的惊人,离火环绕在他身侧,将空气中弥漫的花毒焚烧,脚下全是月魇花的余烬。

望着漫山遍野的月魇花,丹朱轻啧了一声,这个地方让他忍不住想起若河谷。

平心而论,那是个很美的地方,纯白无瑕的花沿着蜿蜒的若河铺向天际,偶有风过,便掀起阵阵白色的波浪,与若河相携而行。

但面对若河谷的步步杀机和连绵的幻象心魔,估计没几个人有闲心去欣赏美景。

丹朱犹记得自己在若河谷的那几百年是如何的险象环生,数不清有多少次差点沦陷在幻象之中变成花肥,最后还是因为若河谷一带崩毁才逃出来。

唯一值得丹朱高兴的是魔族大长老成功被鲸红伏杀。

忆起鲸红这么个疯子,丹朱本就不甚明朗的心情雪上加霜,只是又不得不去想:“魔族的圣女啊……”

他或主动或被动地了解过一些,这个身份听着高不可攀,实际上只是用来承载某种特殊力量的容器。在鲸红之前的那些圣女基本都是神智遭人彻底摧毁的、供魔尊驱使的、不怕死不怕痛的武器。

而鲸红之所以不同于从前的圣女,是因为现如今的魔尊是由她和大长老联手扶持上位的。

据说前任魔尊子嗣众多,意青是最不得宠的那一个,甚至可以说是被厌恶的那一个,没人想到最后坐上魔尊之位的会是他,就像没人想到他能瞒过自己父亲将所有兄弟姐妹屠杀殆尽一样。

丹朱感到了些许头疼,魔族上层这些人的关系实在有些复杂,他实在理不大清。

如果不是此次月魇花的事丹朱也不想在布阵的同时去想这些东西,不知为何他直觉魔族总有一天会像这次的月魇花一样穿过时间与空间重现修仙界。

源源不断的怨气从鬼门裂开的缝隙中涌出,将视野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丹朱将画好的阵符按卫风遥说的方位一张张贴好注入灵力,而后双手掐诀慢慢引动阵符。

差不多布置完毕后,丹朱长舒了一口气,阵法符咒什么的卫风遥虽然教过他但他基本都没听,这次临时抱佛脚囫囵记了下要点,好歹是没出错。

接下来就是守着这里等待启阵了,丹朱身侧的离火微微一动,一只火红的传讯鸟从中飞出,拖着朱红色的灵光飞远了。

离火焚烧了花毒,却隔绝不了花香,浓烈的花香甜的发腻,粘在鼻尖挥之不去。

“嗯?怎么回事?”丹朱摸下了鼻子,他发现花香好像更浓了。

花海之中,殷子初长身玉立,他手捏御剑诀,不知剑幻化出十一把剑影摆出剑阵,摧枯拉朽般将脚下的花海搅碎。

寒光阵阵,月魇花茎叶特有的清香漫开。殷子初敛眸望着指尖跳动的离火,眉眼融在阴影之中,看不分明。

分开布阵时丹朱每人都给了一缕离火护体,然而月魇花对殷子初的影响有些大,纵有离火,他的幻听依然严重,几乎已经听不到现实的声音了。

不知剑剑身轻颤,肉粽的意识融在其中,他极其担心殷子初的状况,但又不能现在脱出不知剑,只能继续顺剑诀的操控行动。

殷子初清楚地记得净珠放在腰间乾坤囊的哪个角落,他只需要把它取出来注入少许灵力,耳边立刻就能清静下来,但殷子初始终没有动作,连个念头都没有。

他像是在刻意地将自己放逐,无视和放任了所有的隐患。

——我总是弄不明白师兄在想些什么。

少年清亮的声音压过一众不知所云的低语落入耳中,令殷子初微微一愣,死水般的心湖泛起波澜。

对着面前的空地,殷子初轻声呢喃:“为何要弄明白呢,我们如今这样不是很好吗。”

记忆中符祈月说过好几次这样的话,第一次应该是他从宗门秘境出来的那日,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吗?

“要说弄不明白,我其实也不明白你啊,祈月。”

殷子初一直很疑惑符祈月喜欢自己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符祈月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当他发觉时符祈月已是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了。

在殷子初看来,他待符祈月并没有多好,那些暗中的护持,只是他闲暇时无聊为之的,这也是他最开始留下符祈月的目的,就像留下一只漂亮的宠物。

殷子初不信符祈月察觉不到这些,这让他更不明白了。印象中,符祈月是个骄傲的小孩,不太可能会忍受殷子初这样的态度。

就这么纠结着,疑惑着,神智反倒渐渐清明起来,被一根细丝拉出了混沌的泥沼。

双眼半阖,殷子初手势一变,十二把剑四散分开,在半空中转过漂亮的弧度,剑尖指向同一个方位,携风雷之势狠狠刺下。

不知剑剑身半截刺入土地,紧随其后的十一重剑影接连合入不知剑,如一把把落下的重锤,强悍的灵力和剑气阵阵荡开,扬起漫天花雨。

殷子初掀起眼帘扫了一眼,点评道:“还挺好看。”

肉粽的虚影从不知剑上浮现,面上是肉眼可见的担忧:“子初,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殷子初伸出手接了片雪白的花瓣,盯着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肉粽离开了附身的不知剑,身躯慢慢凝实,他先是望了一眼殷子初,然后移开视线扫过被剑气割裂的大地。

这片地区的月魇花已经清的差不多了,根茎从土中翻出,碎成了一地,半空中纷纷扬扬飘着雪白的花瓣。

由于殷子初的处理方法是直接灵力和剑气震碎所有的月魇花,没有其他手段去处理花毒,以至于现在周围的花毒烈度不降反升。

肉粽皱起眉,看向殷子初,刚要开口就让殷子初一个问题打断了:“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肉粽没想到殷子初会问这个,边想边答道,“性子冷,对什么都无所谓,和所有的人和事都隔了一层。”

殷子初道:“听起来不怎么样。”

“也不是,”肉粽顿了顿补充道,“你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听到这话,殷子初笑了:“是吗,好在哪?”

肉粽一噎,生硬地转移话题:“附近花毒太浓了,要不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你先走吧。”殷子初从肉粽身旁走过,指尖离火跃动,他神色淡淡,像个没事人一样。

肉粽不解道:“你还留在这儿是要做什么?要不还是交给我来吧,你的神魂受过花毒侵蚀,最好不要在这里久呆。”

殷子初侧身瞥了肉粽一眼:“一个时辰的时间快要到,你先代我去阵点那里守着,我在这还有点事要做。”

澄澈的铃音突兀响起,法宝的灵光灿如烈阳,从殷子初指隙间漏出。

肉粽眯了下眸子,讶然道:“山河铃?子初,你要做什么?”

殷子初仿佛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按殷子初的性子,他不愿说的事再如何也是问不出来的,肉粽只得叮嘱了两句后按他的吩咐行动。

雪白的月魇花花瓣铺了一地,如同下了一场大雪,粘腻的花香在四周浮动,估计还要过上好几日才会散去。

脚步落在花瓣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殷子初走到不知剑前,抬起手将山河铃悬在剑柄上方。

通过山河岭查探了一番武溪附近的灵脉后,殷子初敛下添黑的眸:“果然……”

月魇花到底是魔界的东西,大面积生长必然会污染灵脉,不过这不是殷子初关注的重点,他真正想知道的是灵脉的损伤状态。

殷子初记得他曾在末法时代前的一个大门派的藏书阁中看到过一本古藉,上面记载了如何通过灵脉的状况推断此地空间壁垒的情况。

铃音轻响,殷子初摒开耳边烦人的噪声,灵脉的脉络图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只是粗略一探,殷子初就发现武溪城附近的灵脉除了有些魔气的污染外还有异常严重的损伤,不过不像是外力攻击造成的。

结合丹朱的经历,应是天道为迎回朱雀主动打开了壁垒,结果没想到崩毁的魔界碎片带着月魇花一起落入武溪……

不,应该不是没想到。

殷子初缓缓收紧拿着山河铃的手,朱雀身为四方神兽,哪怕不曾点亮命星,只要呆在辖地之中,月魇花这样的魔物都不可能繁殖起来,可偏偏朱雀没有留下来。

一声叹息轻轻落下,殷子初再次调动灵力注入山河铃中。

铃声潮水般回荡,天地间的灵力随之起伏涌动。

殷子初闭上眼,仔细查探灵脉的每一处损伤,通过山河铃调动庞大的天地灵力去修补受损的灵脉。

灵脉的损伤与否与他们的任务并无什么关系,但却与武溪城的复苏息息相关。

武溪城现在是一座彻彻底底的死城,怨气冲天,遍地怨煞,如若不尽快补好灵脉,这座城没个百年恢复不过来。

这与殷子初其实没什么关系,但他不希望这座城空寂太久。

许是因为见过它繁荣昌盛的样子,许是因为张婉清曾在他耳边说过那么多在武溪值得喜欢的美好,许是因为武溪城那些令人神往的传奇故事……

殷子初希望在他消失之前这座城能再次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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