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画貌似是去青州了，又没在天一峰，容和还有符祈月倒是在。

容和正在整理籍册，一见殷子初就下意识想翻白眼，强行克制住冲动后问：“你又犯啥事了？”

每每殷子初上星落峰，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课业没完成被殷画叫来训斥，就是不是出宗门任务，撒泼打滚求殷画放过。自从学堂结业之后，殷子初就很少来星落峰了，平时都是绕着走的。

殷子初上下扫了容和一眼，好奇地说：“你的幻形怎么比上次见到时老了好多？”

容和召出水镜，对着看了看，眼神颇有些沧桑：“还真是，估计让那群小崽子气的。”

明华堂新入门修士的教学一直是由容和负责的，他曾向殷画多次抗议，但全都无果。因为没有别的长老愿意接手这个工作，身为那一辈小师弟的容和根本没的选择，就这样干了好多年。

“这样啊，看来再教几年你就不需要幻形了。”殷子初随手从一旁抽了本书，说，“想不到学堂教书还有增龄的功效，可喜可贺。”

容和没好气地说：“……滚。”

维持师长威严是一回事，看上去真的变老了又是另一回事。

殷子初不滚，他扒着架子问容和：“祈月在吗？”

容和瞟了他一眼，说：“在，找他干嘛？”

殷子初唔了声，实诚地说：“不干嘛，就说说话排解一下心里的压力。”

“你居然也会有压力？”容和有些惊讶，说，“他去议事堂了，估计还要会才会回来。你在清风堂旁的房间里等会吧。”

殷子初托着下巴说：“只是等着有点无聊啊，不如我们一起聊会天？你看你孤家寡人的在这多凄惨。”

“去去去，别打扰我干活。”容和抱着几支卷轴，冲殷子初嫌弃的挥手说，“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聊你以前怎么花式逃避修炼吗？”

殷子初想了下，说：“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向你传授一下经验，方便你识破他们逃避的借口。”

隔着老远一股灵力打到殷子初额上，容和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修行这东西讲究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你当年那态度，要不是掌门师兄是你父亲，你早就被逐出宗门了。”

“是吗，真是想不到。”殷子初偏头望着外边的春光明媚，唇角笑意浅淡，几近于无。

容和虽然嘴上拒绝了殷子初的聊天邀请，但许是看出了殷子初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还是一边整理一边陪殷子初说话。

殷子初没话找话：“这些小事不能让弟子们来做吗？”

“这是我发散思绪的方式。”容和说，“最近事情多的让心烦，整理书籍卷轴能让我暂时忘掉那些事情。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殷子初歪头，说：“我？”

容和转身看向殷子初，说：“嗯，反正你也没事干。就算这法子不管用，消磨下时间也是好的。”

百无聊赖的殷子初在嘴里含了颗糖，走到容和旁边帮他一起整理。

容和问：“话说你今日怎么了，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一副吓呆了的样子。我寻思着最近天一峰上万事太平啊。”

确实万事太平，因为大事都让殷子初和肉粽用结界圈起来了，半点不敢让旁人知道。

“没啥大事。”殷子初含糊地说，“可能晚上没睡好吧。”

这理由编得太蹩脚，放以前直接会让殷画罚抄书一百遍的程度。

容和听后眼珠又有上翻的冲动，趁转身的间隙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上，说：“你就可劲敷衍吧。”

殷子初摸摸后脑，笑了下抬手将书放回架子。

最后容和也没从殷子初这套出什么话，两人一边整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时间很快过去。殷子初不知不觉在书架前呆了一个时辰，有他帮忙，大堆的书册很快就整理完了。

不得不说，容和这个法子确实有用。这一个时辰里殷子初都没空去想左晚秋那事。

说实话，殷子初对左晚秋的观感很复杂，原因有三。一是左晚秋是燕子安的母亲，但却不是殷子初真正意义上的母亲。在左晚秋问他是不是子安时，他十分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二是殷子初与母亲相处的经验，只有与张婉清相处的那短短五年。而张婉清与殷子初了解到的左晚秋，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人。

至于三则是因为左晚秋是燕止淮的道侣。左晚秋不清醒时，殷子初见到她会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当她摆脱心魔醒过来后，殷子初看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话本史书中，她与燕止淮是一对志同道合的神仙眷侣。

对于燕止淮，殷子初可以理解，但还是无法原谅。

放完最后一本书，殷子初挥挥手和容和道别了，这时候符祈月还没回清风堂，他便溜溜哒哒地走去议事堂寻符祈月了。

容和捋着花白的胡子，目光落在殷子初后背上：“掌门师兄这个儿子啊，真是不让人省心。有些小孩果然天生就是来讨债的，果然还是不找道侣好。”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赵存光拍着容和的肩，挑眉说：“容师弟，到你这个修为了已经不可能有孩子了。”

容和打掉他的手，道：“怎么不可能，掌门师兄和掌门夫人的儿子，刚刚还活蹦乱跳地从这间屋子里跑出去。”

赵存光说：“药堂长老当初鉴定过了，掌门师兄那是万里无一的奇迹。很难发生第二次的。”

“诶，不对。”看到赵存光，容和拍了下脑门，说，“你回来了就说明议事堂那边已经散了对吧？”

赵存光还没反应过来，点点头说：“是啊，一点破事拉扯那么久才敲定，麻烦死了。”

容和问：“那祈月呢？”

赵存光道：“回定源峰找子初了。”

“……”

“……”

容和捏了捏鼻梁，无奈地说：“算了，我给他发道传讯符吧。”

“行。”赵存光挠挠头。

星落峰另一边，殷子初看着空无一人的执事堂，眨了眨眼：“人呢？”

有点流水账。。。以后再改吧，先在脑子里记下，债多不压身

作者有话说

第140章 长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