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早餐,傅柿念走进办公室。
一大早,他的同事们就聊的火热,时不时有几声惊叹。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傅柿念笑着问,
“呦!傅哥来啦,来来来,一起听。”一个同事招呼他过去。
放下东西,傅柿念凑过去,
“我们正聊着这一届大一的天才们呢!刚才聊到哪儿了?”
“中文系那个天才陆仁贾知道吗,他妈是x大的教授,他是因为离家近才来这儿上学的。”
“然后呢然后呢?”
“我班的。”说话的老师得意地笑了。
“切!生物工程的那个卢稔懿,天生的做实验圣体!0失败率,懂不懂含金量?”
“她又不是你教的,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得提一下选修了我的调酒科目的经济学天才了。”
“噫,又提人家小成呢,人家孩子真是倒霉,选了个调酒课,天天被叨念,”中文系老师嘲讽道。
“不不不,这是命中注定的,小成他妈可是我师父,拿过奖的顶级调酒师!”
“打住,扯远了。”
“哎,傅哥,你不经济学的吗,小成是不是你班的?”
傅柿念在旁边边吃边听,还在想经济专业谁这么厉害还有个调酒师妈,结果就被cue到了,
“咳咳、谁?”他被呛了一下,
“小成,成木霖。”
“噢噢。”傅柿念边喝水边回应,
同事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去,“傅哥没印象啊?看来是在汪老那儿呢。”
“可惜了,这么个天才咱们几个的课一个没选。除了那个调酒的。”
“喂喂!”
傅柿念小口抿水,靠着桌子,边喝边听,
一个同事叹了口气,“别聊这伤心事了,聊点儿八卦的吧。”
调酒课老师想了想,“八卦的啊,
有个小成的八卦你们听吗?”
“说说,”他们瞬间来了兴致,
“小成是单亲家庭,他妈一个人把他带大的。”调酒课老师难得正经地说,
“从小?是说——”
“这就不知道了,人家反正没在意这事,”
这话题给傅柿念听得眉头一皱,几个老师聚在一起聊学生身世是怎么个回事,“哎,都几点了,你们没课吗聊这些无聊的。”他放下水杯,字正腔圆地指责道。
“坏了!我要迟了!”一个老师赶忙拿着东西往外走,其他人也回到自己位置上工作。
*
傅柿念走进教室,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成木霖。前几天还在中间坐,这次怎么跑前面来了,前排看板书不是很累吗,这孩子是不是没坐过前排。他心想。
但想终归是想,学生要坐在哪里他可管不着,而且也不想管。
课上,或许是成木霖坐在前排的原因,又或者是他听的太认真让人不自觉想去回应,再或者是前几天和同事聊到成木霖是单亲家庭的原因,傅柿念讲课的时候偶尔会朝向成木霖讲,然后当他看到他眼中理解的目光时便继续下一个知识点。
下课了,因为在前排的原因,这次没等傅柿念出门成木霖就跑上讲台问问题了。
耐心地讲解完后,傅柿念看着成木霖忍不住问了一句,“嘿,那些老师都说你是天才。”
成木霖抬头,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不然我为什么还要问问题。”
“嗯。”
阳光偷偷地从树叶的缝隙中滑落,掉到树荫上,把阴影打碎成参差不齐的碎片。
成木霖走在路上,单肩挎着背包。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就跑到了第一排坐着。
他在初中的时候坐过第二排,上课的时候脑袋得仰老高,还得费劲去瞅某些犄角旮旯或是被光反射的白晃晃一片根本看不清的内容。更别说第一排了。
而且那是他还不高,不到一米七——所以才被排到第二排。不高时候的第二排就已经让他极度痛苦了,更何况现在一米八几的身高,坐在第一排。
他本来是要去中间排的,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跑去了第一排中间,那个最靠近讲台的位置。
只是为了听课没必要坐这么靠前吧,他不知道。
还有傅柿念说的那句话,“天才”。他确实从小被夸聪明,理科的内容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不会的题也只需要看解析就行,所以他从未去问过任何人任何题目。除了这次。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问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不会的,但那些东西他课后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问问是顺带的事。可最近几周他问的都是他会的东西,一下课就跑去找傅柿念问题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有时他只是跑过去,还没想好问什么,就随便想到什么问什么。无论问的是哪课的问题,傅柿念都会给他解答。
他觉得自己成了中学时最讨厌的一类学生,一到下课就缠着老师问问题,不管问什么都要跑过去,一定要显出自己多么好学。他好困惑,不知不觉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但他却又不讨厌问傅柿念问题这件事,
成木霖有一件事能确定:他很享受去找傅柿念问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