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过。
只是每次闹过分手吵过小架之后，都会有一个恢复期，恢复期不管时间长短，期间总是很别扭。
卓之燃倒是也会耍流氓靠近，但是基本不会将亲密的时间延长超过两个小时的。
还没有和好呢，像这样躺在一张床上，姜真觉得这张大床突然变得好挤，想转身也不方便。
更像个牢笼，不敢动弹。
稍微动一下，就能闻得到卓之燃身上和他同款沐浴露的香味，和他身上的热气。
突然，卓之燃翻了个身，面朝姜真。
刚伸手过来，姜真就躲开了。
姜真余光瞥他一眼，“干嘛。”
卓之燃笑了声：“躲什么，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姜真小声说：“就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才躲的。”
“行，那你知道了是不是就不躲了？”卓之燃再次伸手，这次很快就在黑暗中摸到了姜真的脸，“我就摸摸你。”
卓之燃的体温向来比他高，手掌心也是热的，长期练琴拨弦，指尖有薄茧。
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好像皮月夫也跟着升温。
姜真想，就只是摸摸脸，就算了吧。
才刚这样想呢，卓之燃的手就从令页口钻进去了！
姜真弹坐起来，拍开卓之燃的手。
卓之燃又是一声低笑，笑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坏。
“怎么，不给碰啊。成年人，一个房间，一张床，真真啊，看来你还不懂成年人的世界啊，要不要师哥教教你？”
“卓之燃！”姜真气恼，“我真的要生气了！”
“嗯哼，那你就生气吧。”
卓之燃的声音听起来贱兮兮的，好像无所畏惧似的。
但他其实就只是把手臂伸过去，拍拍姜真的肩膀示意他躺下。
“不闹你了，我想抱着你睡，躺下来吧。这是真话。”
姜真摸到卓之燃的手臂，是从他的枕头底下钻过来的。
真是，又无语又好笑。
姜真重新躺下来，卓之燃发烫的胸膛紧跟着也贴了过来。
热气笼罩着他。
是种很安稳很舒服的感觉，他从来都不讨厌。
姜真长长的，享受满足的舒了一口气。
“真的只能这样，明天要早起，不可以闹。”
卓之燃低声道：“知道了。”
叶子镇的夜晚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很清楚的听见彼此呼吸和心跳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该很好睡觉。
姜真隐隐开始有睡意了。
卓之燃突然低声问：“真真，你觉得，我爸怎么样？”
“卓老师？”姜真迷迷糊糊的回答，“卓老师人很好，特别好，我跟他学到了很多，他对我们学生也非常好。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心思细腻，我很感谢他。”
“嗤。”
卓之燃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
姜真早上起得很早。
起床之后，轻手轻脚的洗漱完毕，静悄悄的出门了。
出来时，正好碰见陈奕也出门。
“早。”陈奕和姜真打招呼，“就知道你肯定又会提早起来，我可是把闹钟提前了十分钟的。今天的早餐我买，说好了啊。”
姜真乖巧的笑：“谢谢师哥。”
“卓之燃呢？还睡着呢？”
姜真点头：“他昨天那么累，折腾了二十多个小时，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陈奕撇了下嘴：“也是，他没来过叶子镇吧，就这样还能追着你过来，某种方面来说也挺厉害的。”
陈奕问：“你俩这是又闹别扭呢？”
姜真愣了下：“我们……很明显吗？”
“哈哈，每次吵架都和小学生似的闹别扭，可不明显么。”陈奕笑道，“他对我……哈哈，也不能说是敌意吧，就他这占有欲，恨不得把你栓裤腰带上，接近你的他都会很在意，不过这次尤为明显强烈。我想着他能这么不安，估计你俩又闹别扭了还没和好呢。”
卓之燃对陈奕的敌意，是真的太明显了，他都看不过去。
明明和卓之燃解释过的，他和陈奕之间也绝对没有暧昧，更加没有除了工作学业之外的交谈，不明白卓之燃为什么仅针对陈奕会这么强烈。
姜真说：“他有事瞒着我。其实关于这些小摩擦，我们吵过好几次，之前每一次哄一哄就算了，这次我想，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等他什么时候愿意和我坦诚相待了，我想，我们需要再好好聊一聊，彼此都坦诚一点。”
陈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你这么说，这次吵架持续得还挺久的，问题到现在也没解决。”
“嗯……”
陈奕笑着问：“姜真，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沟通有问题？你们都不能说服彼此，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僵局。”
关于这个，姜真也有想过。
他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是他已经在心里确定了答案的，就算是卓之燃也不能左右他。
卓之燃亦然，不撞南墙不回头，也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的。
他们都不太会示弱，示弱的方式稍微偏离自己的预想，他会烦躁，卓之燃也会暴躁。
这也是他们总是不能好好地、完整的交流一次的原因。
但凡交流的过程不愉快了，总是不欢而散的收场。
卓之燃的烦恼，只有等卓之燃自己想说了，他才能听。
那不如……和陈奕聊一聊他的烦恼吧？
姜真说了自己想解约，以及对之后发展的构想。
他不想靠卓之燃，有很多方面的原因。
一个是他已经收到了卓老师和卓之燃很多照顾，没有办法回报了。另一个，就是卓之燃身边那些朋友的事。
姜真说：“有时候或许是我太敏感，我对周围人看我的眼神确实很敏感，也会想很多。但是我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总有人来警告我，不要利用他，不要欺骗他，见好就收不要太过分，我很烦。”
“我想让那些人知道，靠我自己也可以，我不要靠他。但他不是这样想的，他认为我拒绝他的邀约是愚蠢的。而我第一次找的经纪公司，又是这种情况……我好像没有理由拒绝他。”
陈奕认真听完，也站在姜真的角度仔细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被他的朋友私底下警告，确实挺让人不爽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哈哈，你可以换一个角度，他们都是些酸不拉几的柠檬，卓之燃就愿意对你好，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陈奕笑着说：“至于签公司么，我倒是觉得答应他也挺好的，你对自己的专业还没信心么？姜真，这可不像你啊。你签什么经纪公司重要么？听过你唱歌的人，不会在意你能拿到什么资源，更加不会在意你签什么公司，他们只会在意你。”
陈奕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姜真，你有种很奇特的魔力，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你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没有人能把视线从你身上挪开。”
“三号！三号的打包好了！”
早点铺的老板拎着打包盒出来。
“这里！”陈奕上前接过打包盒，“谢谢老板，多少钱？”
“三十五，扫这个。”
“好嘞。”
聊天停了。
陈奕既然负责了早餐，姜真就想在附近的小超市买些饼干矿泉水之类的，路上可以备着。
刚抬头张望着找小超市呢，就见身上还穿着睡衣，却戴了一顶渔夫帽压着金发的男人，正疾步朝他走来。
姜真失笑。
这人除了卓之燃，也不可能会是别人了。
等人走到面前了。
姜真说：“早上好，师哥。”
“你为什么没有叫我？”卓之燃来到姜真侧后方，两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抱住姜真的肩膀，眼神凶狠的盯着付完钱回头看着他笑的陈奕，阴阳怪气：“哦，这儿还有一个，怎么，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姜真揪着卓之燃的衣服，小声说：“师哥，周围的人很多。”
陈奕笑道：“早上碰到姜真的时候，姜真还很心疼的和我说，想让你多睡一下。看来他是白担心了。明天我会亲自来叫醒你，怎么样？”
“啧。”
卓之燃觉得，好他妈气啊！为什么这个陈奕说话这么气人？！烦死了！
“那个……”一道小小的声音，在卓之燃身后响起，“你是大卓吗？你的头发、身型都很像！”
“是大卓吗？我可以和你拍张合照吗？”
卓之燃显然已经被这几个小粉丝认出来。
几人围到前面一看，发现卓之燃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和卓之燃上综艺的姜真！
“啊啊啊啊啊——”
“你是姜姜吗？！”
“天哪真人看太好看了吧！姜姜你们来这里录节目吗？”
“啊啊啊大卓抱着姜姜啊！！！我可以拍照吗？我我我我绝对不发出来！我就自己欣赏可以吗？我是指针CP粉！”
卓之燃大方的摘下渔夫帽，松了右手拨弄了下头发，表情拽拽的看着他们。
吸引了围过来的小粉丝们的注意之后，卓之燃不动声色的悄悄把姜真推开。
“签名可以，合影不行，我没洗脸。”
“哈哈哈。”
“大卓好实在！”
“没洗脸我们也不介意的！”
“啊啊啊我竟然能够拿到大卓的亲笔签名哎！大卓我超级喜欢你！但是你很少参加活动，都没有机会找你签名！”
卓之燃勾动唇角，笑了声：“是么，谢谢，看了综艺吗？”
“看了看了必须看了啊！”
“咦？我刚刚明明看到姜姜了啊，姜姜呢？”
趁着卓之燃给小粉丝们签名的时间，陈奕拉着姜真赶紧跑回客栈。
姜真缓过神来，站在客栈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还以为，这里人少，卓之燃不会被认出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是他低估了卓之燃的人气值，好歹是天王呢，喜欢他的人遍布全球，怎么会有人不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