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想和好了？”
“但这是两码事！人家欺你头上来了，你就任由人偷你东西还反咬你？”
“姜真，你就对我熊，真能耐！”
电话里，卓之燃是这么骂的。
十分钟后，来到姜真家了。
卓之燃抱着姜真的肩膀，柔声细语的哄：“我没能耐，我声音太大，我跟你道歉。”
姜真瘪着嘴，没吭声。
卓之燃懊恼：“我那不是急的么？这次没让他坑到，那是咱们提前有准备，再加上我家真真聪明，没让人给骗了。可是别人没那么幸运啊。”
“我知道你就是太善良太单纯了，不愿意把事情最太绝。但是你知道他以前就找过几个枪手么。”
“仗着人家不懂，骗别人的作品，不给署名权也不给酬劳。那些人连个要说法的地方也没有。”
“这样，你还会同情那个R么。”
卓之燃每说一句，姜真的眉头皱得就深一分。
他倒也没有卓之燃说的那么单纯善良，好歹也二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还保持单纯。
只是他的确没想过要做到多绝的地步。
公司能放任他胡闹，Rickey背后的莫总应该出了不少力。
圈子就这么大，他和Rickey闹得太过，卓之燃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不想给卓之燃惹事。
Rickey在后台休息室找他的那一次，看上去就不像是第一次找枪手的样子。
他倒是能够保留自己的证据，不被人偷走。
但除了他以外，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这样被Rickey骗走了自己的心血。
Rickey确实很过分。
姜真问：“我该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卓之燃摸摸姜真的头，“法务在准备合同了。等你签了合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的事儿，我来解决！”
“……”姜真眉头舒展，忍不住笑了，“师哥，你特意跑过来，是想和我说这个的吗？”
“不止。”
卓之燃将下巴搁在姜真的肩膀上，叹了一声。
“我来和你道歉的，昨天冲动了，把有我们回忆的杯子摔了。”
“真真，你知道我脾气的，一上头就管不了那么多。这个问题魏林也跟我说过好几次，我也反省了。你就原谅我吧。”
卓之燃哄他的时候，就像一只大型犬。
超大一只，委屈巴巴，粘着主人哼哼唧唧。
态度还可以，但是每次都没有诚意。
摆明了就是——老子知道有问题，但下次还敢。
姜真问：“不摔东西，不可以吗？”
卓之燃：“我火大的时候，那个火要是不发出来，憋着久了，我怕爆发的时候吓着你。”
姜真抿唇。
卓之燃反省了个屁。
反省自己脾气大，对，脾气就是大了，反正他是要把火发泄出来的，反省了也没用。
哎，对，他卓大爷就是这个态度。
要是换了以前，姜真指定又不想理人了。
但是他也好好反省了自己的问题。
他本身就是个沉闷的性子，不爱说话，吵架烦了，因为不想再继续吵下去了，他就不理人。
他这样也不是能沟通的态度。
尽管他也有自己的理由，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每次都等到卓之燃来哄他，等卓之燃先示弱。
“师哥。”姜真叫了他一声，推开肩膀上的脑袋，和卓之燃对视，“如果我们和好了，你可以答应我，以后不要那么冲动吗？”
卓之燃眨着眼睛，好像没反应过来。
姜真问：“不行吗？那个保温杯，不止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而已，不管摔什么东西，都不好。”
“还有我们上一次吵架的那个问题，我们未来的时间有很多，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关系推掉工作。如果可以妥善解决，这样会更好。”
许久。
卓之燃才“哦”了一声。
“差点儿忘了这次是因为什么闹分的。”
“我们都约好了，我不想让你失望，我就想和你开开心心的玩儿。”卓之燃低头，“我一直不认为我错了。我就是想让你高兴，干什么事儿的最终目的也是想让你高兴。但你总是不高兴。”
“我、我没有啊……”
姜真越着急，越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他实在见不得卓之燃这幅模样！
委屈的大狗狗，真的太可爱了！
姜真张开双手抱住了卓之燃。
不说话，就这么抱着。
好像，这样就能让对方知道，他没有不高兴，没有总是不高兴。
他是高兴的。
姜真很少会这样主动。
特别是在他们即将吵架的时候，别说主动了，通常姜真这会儿已经开始躲避他了。
卓之燃受宠若惊，扶着他的腰，愣了会儿。
见怀里的人是真着急，卓之燃心里那点小心思又冒出来了。
“姜真，你总是不喜欢跟我说这些。我知道我这人脾气不好，也不聪明，想得也没你和魏林那么周全。”
“是，我也知道我缺点太多了，不像你，这么优秀，又这么讨喜，谁见你都喜欢。”
“就是因为你太招人喜欢了，我才会紧张你，别人接近你我也会不高兴。”
“唉，我太差了，算了……”
卓之燃那语气，别提有多委屈了！
姜真这下更慌了，握着卓之燃的手拼命摇头：“没有，你很好！很坦诚，很直率！”
“是我的问题，我不希望你……”
卓之燃语气更委屈：“嗯，你不希望我把你放在第一位，我对你越关注，你压力越大。”
“我的喜欢，对你来说就是个负担，累赘。”
“我没有！”姜真红着眼眶急躁的低吼，“我没有这么想！”
“我真的，从来，没这么想过！”
卓之燃说：“那你说啊。你说，你原谅我，我们和好，以后也不吵架了。”
“我这脾气，我也慢慢改。我的脾气又不是一天养成的，怎么可能立马就改了？”
“再说了，我那是为谁发的火？我要是为我自己，也不至于发火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
姜真这才确定，卓之燃刚刚竟然是在装可怜。
“卓之燃！”
“这么凶？”卓之燃搂着他的腰，声音沉沉，“生什么气，我也是真委屈。我是因为你才生气着急的，也是想让你高兴才会推掉工作的。姜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换了别人，我能为他做到这个程度，别人只会感动高兴吧？为什么你反而会生气？”
“除了你觉得负担、累赘，我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包括这次的综艺，他们节目组邀请过我几次，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去当什么导师。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出现在同一个场合，最好是能站在一起，让别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想和你公开，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我这么好，哪里配不上你了？我不值得让你公开吗？”
“还是说。”
卓之燃盯着姜真的眼睛，问：“因为别的原因，让你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姜真怔住。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
很好，很喜欢彼此，可他们彼此也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条跨不过去的沟壑，看不见的薄膜。
这个沟壑、薄膜，是卓之燃无法敏锐准确的去发现的。
也是姜真无法坦率承认的。
姜真总觉得，卓之燃太耀眼了，他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太阳，是所有人的太阳。
太阳也不该被一个人独占。
可喜欢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不想独占？
卓之燃有很多朋友。
对卓之燃而言，朋友是不可缺少的，和朋友玩儿也是必须要做的。
他和朋友相处的时候很快乐，这种快乐是和姜真在一起时不一样的。
姜真总认为，他不能强迫让卓之燃只属于自己，当然也更不能逼迫卓之燃去了解理解自己。
人的精力和关注是有限的。
音乐、朋友，分走太多了，留给他的，自然就会少。
卓之燃给他的已经很多了，他不能太贪心。
而卓之燃童年缺少的关注，也让他现在更需要关注。
他需要朋友，粉丝，需要爱慕和支持。
而作为卓之燃的男朋友，应该理解。
姜真没有想过，卓之燃会发现他隐藏的情绪。
更没想过，他会主动问。
姜真第一个想法是——
“你会觉得我很小心眼吗？”
卓之燃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有病啊？多大事儿，我要认为你小心眼？”
“再说了，这是小心眼吗？这难道不是他们的问题吗？”
“你是不是在怪我不关注你？到我俩分手了我才知道他们什么德行？”卓之燃咬牙骂道，“我送你的礼物你觉得贵重的都不肯收，他们却误解你是图我什么，图个屁，你要是能图我什么就好了，至少我还知道拿什么东西哄你。”
“他们知道个屁！”
上次，卓之燃明明说和他无关，只是觉得那些人不好玩儿了才没和他们也一起玩儿的。
原来不是这样啊……
姜真心里觉得高兴，又觉得有负担。
卓之燃把他看得太重要，为了他都不和那些朋友玩儿了。
以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怪他？
“姜真，你这脑袋挺小的，想的事儿怎么这么多？”
卓之燃龇牙：“你现在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姜真声音小小的反驳：“我没有。”
“怎么没有？我们认识多久了？你皱个眉我都能知道你什么意思。”卓之燃说，“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听到什么，以后不准听了。我说的话你不信，别人说的话你倒是挺相信的。”
姜真：“我哪有。”
“怎么没有了？我说你很好很优秀很招人喜欢，谁见了你能不喜欢你，你不信，还说我夸张。可别人说你点什么，你就走了，不理我了。姜真，到底谁才是你男朋友啊？”
卓之燃又烦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姜真，你学学别人家的小朋友，跟家长告状、撒娇，行吗？”
“你要是被人欺负了，不要想会不会给我添麻烦，永远不准这么想。你只要跟我告状，跟我撒娇，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就试一次，尝到甜头了，你以后就会相信我了。”
“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