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是个细心的人。
在她这里,纪明朝意外地打听到了不少关家的事情。
如今,关家后院是由关夫人做主,关通达的三个妾室也都是老实人,关老夫人虽然溺爱孙子,但是从不插手管家,后院很是平静。
家里最闹腾的也只有关腾了。
一屋子的姬妾,天天闹得乌烟瘴气,关夫人早些年管过几次,后面就彻底放手。
只要不闹出家门就完全不闻不问。
关通达对于这个儿子的态度也是纵容溺爱,夫妻俩虽然会为了儿子的事情争执,但是次数并不多。
“我瞧着是夫人彻底失望了,听竹心说,她这几年已经不想和老爷吵架了。”
哀莫大于心死,到最后,连争吵的必要都没有了。
好好的儿子被养歪,女儿失踪,确实令人心灰意冷。
“好在关夫人不是弱势的人。”
“是啊!”
二人虽然认识不久,但是观念很是合拍,交浅言深,珍娘絮叨起了关家不少隐秘之事。
“真的?”纪明朝只想捂住自己快要掉下来的眼珠子。
珍娘拉住她,压低了声音:“我也是听竹心姐姐说的。老夫人和不少人‘关系匪浅’,那次被抓了现行,把柄被握在夫人手上所以她才对夫人客客气气的。那不然……”
纪明朝摸出一把瓜子和她分享:“真是令人惊讶。”
“还有呢……”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寿宴就要结束。
珍娘带着纪明朝往外走,还顺手给她打包了一大份糕点。
“这是府里做得最好的枣泥酥,你多拿点儿。”
“啊——”
外头突然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惊呼声。
耳尖的纪明朝脚步一顿。
见她不动,珍娘转过身:“怎么了?纪大人。你有东西落下了?”
“听!前面有动静。”
珍娘屏住呼吸。
“还真有!”
“我先送你回关夫人那里。”
关夫人的院子里还算是有序。
只是一进来,纪明朝就被竹心的话惊到。
“宋少卿请您过去一趟,老爷……他死了。”
竹心的额发都被汗水打湿。
纪明朝先是感到了一阵快意。
无论如何,这些人总算是死了一个,但是……其中的缘由却让她的快意转瞬即逝。
是谁要杀了关通达?为什么要杀他?是不是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万千思绪只汇做一句简短的话。
“我知道了。 ”
珍娘拉了拉她的袖子,一双眼睛满是恐慌。
她这辈子没遇见过什么死人的事情,只觉得害怕。
“不必害怕。”纪明朝握住她的手,想要把自己的热度传递给她,“你先回房好好待着,我先去看看。”
“嗯……”珍娘点点头,“你要小心。”
关通达死在自己的书房里,距离关夫人的院子还有一段距离。
竹心边走边说起了事情经过。
今日宴席过半时,关通达觉得困倦,就去了书房小歇。
等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关夫人才去寻他。
一打开门,就见关通达躺在榻上睡觉。
关夫人上前唤他,才发现关通达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
等二人赶到的时候,书房已经被宋望朔叫来的人团团围住,而他正站在门口垂首以待,一脸凝重。
他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少卿大人。”
宋望朔将之前她放在马车上的箱子递给她。
“先验尸。”
“好。”
关通达的死相很是平静,若不是其青紫色的脸庞太过显眼,根本看不出他是已死之人。
纪明朝垂下眼,吐出一口气才仔细验起关通达的尸体。
有些奇怪……
“验!死者关通达,年约五十岁,男,身长六尺一寸。颜面肿胀,呈青紫色。眼睑内和口内有点状出血。臀后有粪出。浑身无明显外伤。经初验,死因为窒息死亡,死亡时间是未时四刻左右。”
宋望朔放下记录的笔,一语中的。
“没有外伤?”
“对。”纪明朝没有把话说得太死,“死者死亡时间不足一个时辰,尸斑还未完全形成,有些东西还没办法完全验出……”
“嗯。”宋望朔转头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
支走了其他人,房内只剩下二人。
宋望朔这才问道:“刚刚关夫人寻你有什么事?”
“她让我帮忙辨认她走失的女儿。”
“女儿?”宋望朔眼里满是疑惑,“没听说过她有女儿啊?”
“两岁的时候走失的,听说是为了名声所以没有声张。”
宋望朔也了解某些人的心态:“那也算正常。”
纪明朝问道:“先不管这个。关通达这里究竟是怎么出的事?”
宋望朔一直关注着他,自然记得非常清楚。
“午时一刻,鲁国公离开,关通达送了他之后就去了书房休息,时间是午时两刻,关夫人发现其死亡时间是未时四刻。”
“也就是说,出事的时间大概是午时两刻到未时四刻。”
纪明朝说完又看了一眼现场:“看上去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的现场。”
宋望朔点头:“先让小厮来回话。”
如今,只有小厮最明白过程。
今日一直跟随关通达的小厮是个很年轻的小少年,笑起来很是讨喜。
“奴婢来喜见过两位大人。”
来喜的眼睛还是肿的,明显是刚刚才哭过一场。
“把今日你家老爷做过什么都一一说来。”
宋望朔本就是个冷面神,此时又语气重,吓得本就害怕的来喜成了结巴。
“今日……今日早上……”
宋望朔皱起了眉。
“别急。”柔和的女声让人心里一下就踏实了不少。
纪明朝安抚一笑:“你慢慢说,就从你家老爷离席开始说起。”
“好,好。”来喜一下就不结巴了。
鲁国公年纪不小,今日喝了几杯酒就准备离开。
作为他的狗腿子的关通达自然要去送送他。
可是,鲁国公前脚刚走,关通达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脑袋晕晕的,就带着小厮回了书房。
而在他休息的期间,有三波人来过。
第一波人是关夫人和竹心,二人给关通达端了一碗醒酒汤就离开了。
第二个是关通达的弟弟关通进,兄弟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关通进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最后一个是关腾,关腾进去后,和关通达大吵一架,拂袖而去。
宋望朔察觉到不对。
来喜一说到关家父子争执面色就有些异样。
“你家老爷和公子为何争执?”
“这……”来喜欲言又止。
“还不快说!”
来喜胆儿小,缩了一下。
纪明朝再次开口:“是因为关公子院子里的事情吗?”
来喜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才放心点了点头。
“我们公子院子里乱得很,人也多。他今日来找老爷要一支玉簪说是要给他的一个宠妾,老爷一听就生了大气,当时还跳起来打他呢!”
“一支玉簪?对于关家也算不得什么吧?”
“纪评事有所不知。”
关夫人突然现身,打断了审问。
“那支玉簪是夫君祖母留下的唯一遗物。夫君自幼是祖母带大的,和祖母最是情深,自然是生气的。”
二人起了身。
关夫人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
“本该第一时间在的,只是母亲听闻噩耗晕了过去,需要我去照看,失礼了。”
她还是这样,仪态端庄,礼数妥帖,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即使是夫君刚死也只是匆忙没有丝毫的失态。
这让宋望朔想起了蒋昌茂的夫人。
夫君死后可是哭天抢地。
或许是看破了二人的想法,关夫人坦然一笑。
“我与夫君没有什么多的感情,只有些恨意。”
命案当前,她倒是坦荡得很。
来喜还在,纪明朝只问道:“是因为那件事?”
“纪评事明白的。”
关夫人既然来了,二人就问起了她事情的经过。
“我当时在后院,听见前面有人来报,他们父子起了争执,立即跑来看看。结果我到的时候……那个逆子竟然在对夫君动手!”
二人可算是明白来喜为何支支吾吾。
本朝律法,殴打父母属于“恶逆”之罪。
他若说出实情,和以奴告主有什么区别?
见二人眼里的震惊之色,关夫人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这种事情不止一两次了。我之前说要狠狠罚那逆子,可夫君总是纵容……”
宋望朔也不追问,只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那逆子外强中干,反而害怕我一个妇人,被我扇了一个耳光就走了。我见夫君气得难受,就去厨房给他端了一碗安神汤,伺候他睡下后就离开了。没想到……”
问完话,关夫人关切道:“不知夫君他是为何而死?难不成真是被那逆子气的?”
纪明朝否认:“目前还不确定,只知道他是窒息死亡。”
“窒息?”关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是喘不上气那种吗?”
“也可以这样说。”
关夫人一下站了起来,一脸肯定:“夫君吃不得绿豆,一吃就会喘不上气!前几日误食了些,就差点背过气去,要不是大夫来得及时,怕是当时就要……”
“知道这事情的人多吗?”
“不多的,但是他前几日就误食了一次,当时还请了大夫,家里人如今都知道。”
宋望朔再次确认:“关通进和关腾知道吗?”
关夫人一下警觉了起来:“您的意思是?”
宋望朔没有正面回答:“让关通进和关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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