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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养娃的第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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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衙门的事情不少反多。

以往年的经验,许多盗贼也想要趁着年前捞上一把才能过个好年。

崔恒为此派出数支队伍日夜轮班在城中巡逻,便是城外,他也派人下乡敬告,提醒家家户户务必提前做好防备。

崔恒没有想到的是,快到年底,他们今年仍然没有大规模地出来抢夺粮食和牛羊。

察觉情况有异,崔恒便召集属官与与最近投奔的幕僚一起议事。

而姜蓉,最近也就偶尔去去绣坊教习,剩下的时间大都待在府中。

这日,她听得绣坊来报,说玄字班有一个叫黎秀的女孩突然提出要解约回家。

她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筛选出几个好苗子分到玄字班,还特地抽出时间给她们上小班指点针法,这孩子眼见着就能有更好的前途,怎么说走就走?

黎秀这孩子,姜蓉对她也有些印象,是个沉默寡言又安分的小姑娘。

但黎秀说完这件事后,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翠竹说她将绣坊给她的所有东西都留下来了。

无论是学艺想要跑路,还是家中另有难处,姜蓉觉得都不应该这样不告而别。

更何况,双方还签订了十年的长契,她要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作为雇主,她也要承担责任。

查了绣坊的档案,姜蓉知道她家就在城外四五里的谷仓村。

趁着这日天气好,她带着人去她家寻访。

这才得知,原来是黎秀的爹爹黎老根前段时间在米铺当搬工,从米堆上摔下,给摔断了腿。

他这一受伤,黎家没了主要的收入来源,米铺的东家也不承认是在他家受的伤,直将黎老根赶了出去。

消息自然传到了同在城中的黎秀耳中。

更糟糕的是,听闻他受伤,他家的债主便坐不住了,纷纷上门要账。黎家的家产早已亏空,又如何有多的银钱还债。

便有人将主意打到黎秀身上来,扬言只要她嫁人,那家人便帮她家把债还了,还给她老爹几贯钱治腿。

这个消息于黎秀而言,自然是雪中送炭。

待姜蓉寻到她家中,躺在床上的黎老根也听到动静,他拄着拐棍一瘸一拐走到几人谈话的房中,拿着那棍子就往黎秀身上打。

“你不是跟我说东家放你几天假吗?怎么是你偷跑回来的。”

他扬起手中的长棍就要朝黎秀身上打去:“你这个不惜福的丫头,城里有福你不享,还敢撒谎骗你老子回来。”

黎秀一边哭一边拿手挡着,管事连忙上前拦住黎老根的棍棒。

“别打了。”大家赶忙劝阻。

“夫人,您行行好,这丫头不懂事,我老黎就在这替她向您赔罪,请您让她回绣坊吧。”说完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黎秀一眼,就要朝姜蓉下跪。

姜蓉听他言行,又何尝不知这是一位父亲的拳拳爱子之心,他可能觉得只有他打得够惨,这城里的夫人才能原谅黎秀的过错。

众人纷纷劝说黎老根坐下,再商量黎秀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只要黎秀说出原因,又愿意回去,姜蓉他们能帮的会帮。

这其中,主要是黎老根在和姜蓉陈情,他讲了下这些年他的遭遇。情之所至,一个大男人也不禁掉下眼泪。

原来,黎老根自幼家贫,他很小便去了庆州务工,赚了些钱后他便回家盖了一间瓦房,这才娶妻生子。

稍微有些积蓄后,黎老根便不再做苦工,他靠着对庆州的熟悉四处游走贩卖一些小商品,赚到钱后又回家加盖了两间房子。

这就是为何黎家的房子在这村中已算威风的缘由了。

但好景不长,那与他合伙的伙计骗得黎老根找人借了几十贯给他后,还将他们所有货物一并卷走跑路。

只留下黎老根一人独自面对巨额债务。

黎老根此人,也算是条汉子。这几年省吃俭用,当搬运,当泥工,硬是守诺将钱还了一部分。

但他现在受伤,家中除了妻子每日打零工赚的一二十文,根本没有其他收入来源,更别提还债了。

黎老根手中的木棍重重敲在地上,他斥道:“你这个死丫头,糊涂蛋,老子不要你的卖身钱,我自己亏的钱,我自己来还,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

“爹。”黎秀眼泪汪汪。

从黎秀家回来后,姜蓉心中感触颇深。

对于黎老根这样的人,她其实是有些敬佩的。

小小年纪便靠着自己双手努力挣钱,贫穷的家境不仅没压垮他,反而让他愈发坚韧。

更可贵的是,在被人欺骗后,他仍然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守信、勤劳,负责。

她没想到,庆州有主动卖女儿的父亲,也有黎老根这样深深为女儿着想的好父亲。

临走前,姜蓉提议,愿意借钱帮黎老根治腿,前提是黎秀必须回绣坊,这借的钱,就从她未来几年的工钱里面扣。

黎家自然满口答应,感恩戴德。黎秀那丫头,更是扒着她大腿,请她将长契改成二十年,这样下来,她跟卖身又有何区别?

姜蓉回过神,不再想外面的事,因为眼前的昭哥儿,就需要耗费她大部分的精力。

幸好之前崔家每月的对账,每季度的盘账,她都没有松懈。

前面的账一清楚,到了年底,就只需等待翠雯他们将崔府的账簿汇总,再交由她核对,比起去年要轻松许多。

她今年的两家铺子收益也越来越好,而百家糕点铺因着有特色糯食与泡螺,同等品质之下,价格又远低于墨柏斋,便也积攒了不少回头客,今年一年便给她赚足六百多贯银子。

再加上其他的嫁妆,今年一年收入也终于过了两千贯。

在她没钱的时候,她为了节省一两文钱的路费,可以多走几十里路。

可以为了省下钱给贺任当盘缠,自己缩衣节食,桌上数日不见荤腥。赚了卖绣品的钱舍不得花,连养的鸡下了蛋都舍不得吃。

那时候她做梦都在想,要是自己身上能有几十贯,上百贯,那该有多幸福。那她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不需要再那样辛苦熬夜刺绣了。

她要是能有几百文零用,她要把路上遇见的小吃全部吃个遍,再去看看村里人说的社戏、傀儡戏、杂技。

现在她有了这么多钱,反而没有以前那样纯粹的快乐了。

趁着昭哥儿睡着,她将孩子托付给嬷嬷照顾,自己则带上何厨娘和几个护卫出门。

现在的街上,比年前戒严许多。

但仍然抵挡不住人们出来准备年货的热情,街上人潮汹涌,有卖春联的、有卖各式零嘴的,还有那时新的竟贩上了南方来的柑橘。

走到街上,她第一次感受到庆州原来也有这么多人。

虽然人群拥挤,建筑老旧,但她十分喜欢这样的烟火气息。

眼看天色不早,姜蓉在街上随意逛了一会,给昭哥儿买了两个拨浪鼓后,就急着赶回家中。

幸好小魔王今日心情好,醒来没看见娘也没有哭闹,正被嬷嬷她们逗得咯咯笑。

姜蓉长舒一口气,他愿意接受别的人抱他,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她最近听着崔恒说,往年庆州冬日都要冻死一些乞儿和贫苦百姓。

最近的天并不算好,再加上气温低,一些乞丐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

姜蓉决定每日在城郊的清虚观中布施。

这里正好处在城内城外的交界处,如此一来,就可以兼顾更多的人。

站在他们临时搭建的棚中,看着面前这长不见尾的队伍,姜蓉一时有些恍惚。

她考虑到会存在有人冒领的情况,想着布施的粥水不能太好,这样可以让一些捡小便宜的人退却。

但随即她又转念一想,若是来的人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岂不是辜负别人的信任与期待。

无法,她只能采用一招书中看过的法子。

“啊呸,这啥粥啊,里面竟然有石子,差点把我牙给硌坏了。”

排在队伍前的男人接过粥水后仰头就喝,谁料从他口中却吐出几颗小石子。

鉴于这是知县夫人开设的粥棚,这男人狠狠瞪了一眼,只能扭头走人。

后面一些排得靠后的没听清他说什么,见状便好奇问他什么事,他也一脸晦气模样,一一如实回答。

一些人见状,便也歇了占便宜的心思,拿着碗离开了。

前面的护卫朗声重复喊道:“这是夫人为了贫苦之人所设立的粥棚,请家中有盈余者速离,捡小便宜者速离。”

“一旦查出,处三倍罚没。”

有了这一招下马威,队伍倒是缩减不少。

其实在这里,区分贫富确实很简单,起码大部分的穷人都不可能吃得膘肥体壮,脸庞圆润,更不可能穿着厚实的衣服保暖。

更多的都是面如菜色,脸颊凹陷,衣衫破旧。

经过一轮筛查后,姜蓉让施粥的人继续注意观察,以免又有人钻漏子占便宜。

他们只带了这些食物出来,若是被占小便宜的人给抢了份额,那就有一个真正需要的人可能拿不到食物。

姜蓉让人将先前领了清粥的人喊过来,一人再发一个干馕。

这种馕,又干又硬,咬一口能把人噎死,唯一的好处是面质紧实,结实耐饿,吃完顶饱,很多出门在外的人都拿它当干粮。

所以庆州城中家里吃得起白面的人家,都不太可能会浪费白面来做这样的行军粮。

如果可以,姜蓉又何尝不想给他们做软绵的蒸饼呢?

“来,给你。”姜蓉拿了一个馕给面前的这小孩。

看他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干枯毛躁的头发打结成团,衣不蔽体。一件单薄的短衫就那样罩在他身上,风一吹,不合身的衫衣就贴在身上,她甚至能看见他胸前的根根肋骨。

“谢谢夫人。”小孩抬头看了一眼姜蓉,又飞快的低下头,若不是姜蓉一直密切观察着他,怕是都没注意他这样的小动作。

“不要客气,孩子。你家住在哪里?”姜蓉半蹲下身,温声问道。

“夫人,我没有家。”他说完,垂着头就要走。

姜蓉赶忙叫人拉住他,让人接手发馕的活后,她拉着这孩子进了棚子。

从这孩子口中,她才知道,原来他身世不详,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扔到城门口,被一个老乞丐捡回了家。

老乞丐给他取了个名叫狗儿,两人平时以爷孙互称,在城里靠着乞讨勉强度日。

像狗儿这样的人,庆州城中不在少数,便是后面排队的,也有不少这样年幼的乞丐,姜蓉让人带他们进城,一人给了一套厚实的夹袄。

但她知道,这样只是杯水车薪,如果他们找不到活干,以后也照样会被饿死。

或者等长大些,就去偷、抢,没有一技之长,又没有土地可以耕种,在哪里他们都难生存。

想到那些孩子怯弱,纯净的眼神,姜蓉深吸一口气,她觉得她有必要和崔恒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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