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林淇直接从海城飞往北卉市。

“如果这次能够和程氏集团达成初步意向，我给大家放两天假。”休整一晚，团队成员早上准时在餐厅碰面，林淇做最后的叮嘱，“现在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不用盯着那一点小利润。给你们3%的弹性空间，就是为了促进合作达成。只要是在这个范围内，都可以自行处理，不用和我汇报。”

“好的！”

“大小姐，收到。”

……

吃完早餐，其他人都回房间去做最后的准备。林淇则是把冯思源单独叫到了房间。

“这是程家老大安排在程秋身边的眼线，这周你跟着他。”说话间，她递过一个文件袋，“我估计他在看到我们方案之后，会找机会和对方见面，用什么方法我不管，我只需要清晰的证据就可以。”

冯思源接过文件袋，并没有如往常般立刻答应。

“本来不调人过来我就不放心，万一遇到意外情况，那几个都没有能力保护你。”他说，“叛徒是不敢明目张胆活动的，白天我跟着你，晚上我再跟着他。”

“然后又不睡觉了，是吧？”林淇眯了眯眼，“既然跟着我，就得把你以前那种拼命的想法都改掉。你以为交给你的任务很简单吗？这次能不能顺利签字，关键就是你这环节，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至于我的安全问题嘛。”林淇顿了顿，“周围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我们和程氏合作，程秋现在比你还担心我的安全问题。”

本来两家就有纠葛，林淇要真在北卉市出了事，程家怕是难撇清责任。

她话音刚落，房间的电话就响了。

原来程氏集团已经派了专车在一楼待命，还是程秋的助理亲自来负责。

“这下放心了吧？”林淇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对外给你定的机票是11点，把流程走一遍，剩下的部分该怎么做我就不问了，这方面你是专家。对了！”

“嗯？”冯思源看向林淇。

“把你徒弟叫上，历练一下。我爸今年对你的要求就是改掉单干的习惯。”

冯思源皱了眉头，沉默了几秒之后还是答应了。

等他走了之后，系统问林淇为什么每次都让冯思源带上其他人。

林淇：【上课时空里，他一个人去胡立那边干掉了那么多人，说明他的战斗能力是最强的。这一时空就算有你能规避掉大部分风险，可保不齐有个意外呀。现在整个泓桥会都说他是走了好运，万一遇到疯子。有句话叫“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何况这边还能持木仓。】

系统：【我以为你是防着他】

林淇：【…… 我让他收徒弟，是让他把自己的一身本领都教给其他人。等他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了，危险系数就降低了。】

系统：【从人性的角度来讲，个人势力强大后容易生出异心】

林淇：【配配，你现在很了解人心啊。不过呢，我不是有你吗？有你这个强大的外挂在，我没什么好怕的。】

系统：【嘟·嘟·嘟……】

在安静了一会儿后，脑海里又传来了信息播报。

系统：【据现有数据预测，冯思源短期内不会背叛林家】

林淇：【根据什么预测的？】

系统：【近期他把存款都提出消费了，目前银行卡余额只剩1w1】

林淇：【这么穷？他干吗了？】

系统：【给你和林文康买了生日礼物，青花瓷瓶和钻石镶嵌的翡翠胸针】

林淇：【……】

随后系统报出了金额，林淇大为震惊。

本来林文康就很喜欢这个话最少的干儿子，去哪儿都待在身边。即便冯思源在泓桥会没有实权，这些年也有上千万的存款了。

得，钱都花完了，哪儿还有资金去搞事？

“哎，难怪我爸说他是个小傻子。”林淇像是自言自语，“以后多带他挣钱吧，林会长的干儿子卡里就只有1w块钱，说出去让外人笑话。”

******

除了第一次正式会面是林淇亲自和程秋见面外，剩下的就是双方团队的博弈。

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

一周、两周、三周……

合作沟通像老牛一般，缓慢向前推进，这一切都在林淇的预料之中。

“大小姐，他们根本就没有合作的诚意！广告分销这项怎么可能在合作初期就达成一致意见？”晚上七点，留在北卉的团队成员在线上给林淇汇报工作，“而且到底是使用电视、互联网还是户外广告肯定要根据以后的项目来决定。我觉得他们现在就是故意找茬！”

“林总，我这边也遇到问题了，之前提的预算管理制度对方都没说什么。今天有个出纳跑来跟我说，和他们集团的核算制度有差异，让我再改。”

这段时间里，合作小组的成员日子太不好过了。

程氏集团在林淇这边让出了极大利润的前提下，还是对方刁难。对方不是对极小的细节有异议，就是对方案的数据持怀疑态度。

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鸡蛋里挑骨头。

林淇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毕竟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从底层社畜一步步走出来的，知道被人刁难有多郁闷。

“短期的让利是为了长期的盈利。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为了促成这次合作。”她对大家保证道，“让他们再得意几天吧，等项目落地之后，你们今天受的气，我都给你们找补回来！”

终于，在团队间不知道博弈了多少次之后，拿出了第一版的合作方案。

林淇再次动身去了北卉市，在程氏集团的会客室里和程秋见面。

“下午协议签完之后，可以到我们城外的度假村放松两天。”程秋这次看向林淇的眼神里多了不少赞许，“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林总团队的成员虽然年轻，但是能力很让人佩服。”

林淇微微颔首，脸上是客气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程总的肯定。要说起专业，我们向您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两人话里话外都夹着其他意思，不过都不会点破。

就在聊天的过程中，有人悄悄走到了程秋身后，小声附在耳边说了几句。

程秋听完后，笑容渐渐消失了。

等那人离开后，林淇没等程秋开口，先发制人：“于总刚刚来说什么了？如果我们两家合作，存在法律风险吗？”

程秋听到这话，眉头瞬间紧皱：“林总什么意思？你们……”

“你想多了，我跟你和程氏集团无冤无仇，没必要花时间花精力去给你们挖一个不确定的坑让你们跳。”林淇似笑非笑地看着程秋，“看来程总还是对我们不信任。一个市场总监两手空空地来说有法律风险，你就信了。”

林淇“啧啧”了两声，眼神中透着嫌弃。

“林总学的是法律专业，找漏洞自然是比常人厉害一些。”程秋虽然脸色难看，“于总监是我们集团的元老，为集团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他此时提出了不同意见，我当然要核实。”

“核实没问题呀，但现在程总应该最想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于维天跟你说什么，对吧？”

话说到这儿，程秋也不装了：“对，我正想请教。难道真的是林总设的局？”

“小程总，虽然你现在已经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也获得了老董事长的肯定。但你似乎忘了，你家还有一位大哥呢。”藏了许久的问题终于要揭秘了，林淇的笑容灿烂得有些晃眼，“有时候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不一定是自己的人。居安思危，才能让自己不位于劣势。”

听到林淇的暗示，程秋彻底黑脸了。

“林总，你什么意思？”

“我挺欣赏你的能力，也非常期待与程氏集团的合作。不过呢，我爸跟我说，一般家里孩子多的，内部总也会有点不太平。所以呢，我就自作主张都帮你测了测团队成员的忠诚度。

哎哎哎！你猜怎么着？

有些人啊，你对他再好，但是只要没有满足他的要求，最后可能都会反咬你一口。”

程秋：……

林淇这通嘲讽，也算是把最近的气都撒出去后。

她心情大好，用下巴指了指程秋。冯思源见状往前迈了几步，把准备好的平板电脑递给程秋。

“于维天每次和程经理见面都是选在半夜12点之后，他会先打车到市区某个位置和程经理汇合，两人再开车离开。最近一个月，两人一共碰面了3次。两人很谨慎，不会在电话里多说，资料都是见面交接，网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冯思源话不多，但是叙述十分精准。

徒弟在他的教导下快要出师了，最后拍到的照片可以清楚地看清程秋大哥和于总监的脸。

“本来呢，这是程总家的私事，我不该插手。”林淇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但他非要在我们合作的关键时期出来捣乱，那我就只能掀他的老底了。”

林淇看着程秋咬紧了牙关，知道对方已经信了三分。

“今天的合作意向书推迟倒没什么，毕竟我们前面做了这么多的工作，晚一两天也没什么。可要是这次的合作没有谈成，程总损失了一个高回报的项目，我们失去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两方都是输，那赢的那人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像是没忍住笑了一声，“这次我们要让别人捡了漏，怕是以后真成圈子里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