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看着明明是在抱怨个不停,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的森鸥外,觉得这样的狐狸也没有比银狼聪明到哪儿去,他吐槽道:“完成改革后就一起退休享受生活什么的,这完全是在立flag吧!”
“所以现在不是打脸了吗!”森鸥外幽幽道:“都怪银狼阁下。”
虽然森鸥外自己也不知道该怪银狼阁下什么,但反正就是银狼阁下不对!
太宰趴在森鸥外怀中,瞅着他。
太宰心想,不光是森鸥外对自己的最初判断出错了,自己对森鸥外的最初判断也出错了。
初看以为是只AI精,但结果只是头笨狐狸啊!
太宰懒懒的道:“所以,等银狼先生回来后,我就要多一个家长了?”
“太宰君会喜欢他的。”森鸥外笑道:“银狼阁下很会养小孩哦!嘛~~~~虽然小孩子和小动物总是很怕他,银狼太蠢啦,不会收敛气势,每次走在街上都能走出摩西分海的效果,相当有趣哦!”
太宰微微垂下眼帘,放松的窝在森鸥外怀中。
一只狡猾的狐狸和一头强大的银狼做他的家长吗?
这样的家,他好像并不讨厌。
“虽然不管是小孩子还是小动物都很怕银狼,但银狼很喜欢小孩子和小动物呢!”森鸥外道:“太宰君的话,不会害怕得不敢接近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毕竟太宰君这么可爱!”
太宰闷闷地嗯了一声,把脸埋进森鸥外的怀里。
明明他刚刚才说过‘这种话麻烦去找一个会蠢到相信你的笨蛋说。’
结果,现在这样......
可恶,他不就成了笨蛋了吗!都怪森先生!
虽然太宰自己也不知道该怪森鸥外什么,但反正就是森鸥外不对!
森鸥外抱着太宰往家的方向走去,然后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啊不,应该说,有个人不小心撞到了他。
“抱歉,您没事吧!”留着厚刘海,穿着女警制服的女人歉意地道。
森鸥外微笑着,不动声色地审视她:“我没什么,您没事吧?”
“没有没有,我完全没事。”女人笑着,看向太宰:“好可爱的孩子,是您的儿子吗?”
“是哦!”森鸥外的背景变成粉色小花花:“超级可爱对吧!”
“确实是超级可爱呢!作为歉意,我可以请两位吃点东西吗?”女人说着搭讪一般的台词。
太宰扫了她几眼,忍不住皱了下眉,然后露出骄纵小孩似的表情,任性地拽了拽森鸥外的衣领说:“我不喜欢她,我们快点回家!”
“好好好,这就回去。”森鸥外软声哄着太宰,然后歉意的对女人笑了笑。
女人尴尬地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女人往前迈出几步,与森鸥外背道而驰。
森鸥外继续往前走着。
太宰皱眉,提醒道:“森先生!”来者不善啊!
森鸥外摸了摸太宰的头发:“我知道。”
森鸥外笑眯眯地想,虽然退休了,但为了自保而杀一两个人什么的,是银狼阁下也挑不出问题来的正当防卫呢!
当然,他要真敢挑问题,那就先来算算明明承诺了会好好保护自己,结果现在自己遇见危险了,他却压根不见人影的账!森鸥外恶狠狠的想着。
女人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如果夏油杰在这里,就会发现,她是在往夏油宅的方向走去。
风吹过,撩起女人额前的刘海,她额头上的缝合线露出来了几秒,随后又被落下的厚刘海挡住。
走到家门口,夏油杰推开门,一边换鞋,一边道:“我回来了。”
无人回应。
夏油杰愣了愣,随后站直身体向里走去:“妈妈?”
空荡荡的屋内毫无回应。
夏油杰丢下书包,大步跑了起来。
狭小的室内,身形高大的夏油杰跑动起来很容易撞到东西,可即使他这么乒乒乓乓的跑了一路,却也没有出现父母的训斥声。
夏油杰心里有了极其不详的预感。
厨帘后有人影晃动。
厨房里似乎有谁在。
夏油杰松了口气,撩起帘子,走进了厨房:“妈妈,我回来了。”
芽衣正在炒菜,她的手握着锅铲,机械地翻搅着。
夏油杰微微皱眉,试探道:“妈妈?”
灶台的火开得很大,锅铲触碰锅的声音,翻搅菜的声音,一片嘈杂,很是刺耳。
芽衣拿出一个盘子,开始盛菜。
夏油杰走了过去,声音下意识地放大:“妈妈,怎么了吗?”
芽衣转过身来,额头上的血顺着她的眼角流下,宛若血泪一般,滴在她手里的菜上。
她的额头部分被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那个洞里挪动着,随后两只黑色的昆虫前肢伸了出来,趴在洞口边缘的皮肤上,一只尸鳖探出了半个身体。
‘咚’的一声,下意识后退一步的夏油杰撞到了桌子上,摆在桌上的玻璃水壶摔下了桌,裂开的玻璃碎片上隐隐倒影出夏油杰濒临崩溃的脸。
芽衣勾起一个僵硬怪异的笑容说:“欢迎回家,杰。”
“妈......妈......”夏油杰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声音干涩难听地问道:“爸爸呢?”
“健太郎......健太郎.......”芽衣迟缓的说着话:“健太郎在楼上......”
夏油杰转身的动作过快,险些失去平衡摔倒,他扶住墙壁稳住身形,顾不上被自己撞翻的茶瓶,大步跑上了楼。
芽衣慢慢地继续说着话:“在楼上......给杰君......准备圣诞礼物......雄一郎亲手做的贺卡......要送给杰......”
夏油杰僵硬地站在门口。
室内的灯开着,惨白色的灯光下,被过多的血染黑的榻榻米上,摆着一张小巧的有着漂亮花纹的白色贺卡。
白色贺卡上写着圣诞快乐,杰君。
而白色贺卡的后面,是一张巨大的米黄色贺卡。
巨大的米黄色贺卡半折起来,贺卡的表面还刻着与白色贺卡表面一模一样的花纹,以及‘圣诞快乐,杰君’这几个花体字。
只是这张贺卡,在流血。
这是什么?夏油杰茫然的恐惧的费力的思索着,这是什么?
贺卡处紫色的花纹微微张合,虚弱的声音响起:“痛......好痛......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这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活生生的,被压平、拉长、折叠、刻上文字和花纹,做成一张巨大贺卡,却还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