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夜蛾问。

硝子说：“悟不是连宿舍都给夏油选好了吗？就让夏油进来住宿上学好了，高层不管普通人那边的事情，除了想找借口拿捏夏油的时候以外，不会记得他身上的案子，我们也没有特意通知高层夏油入学的必要。”

“但是夏油是特级。”夜蛾皱眉道：“这个等级的学生，高层们是不会无视的。”

夜蛾是很想帮助夏油杰的，毕竟就目前知道的情况来看，夏油杰显然是被‘窗’的人害了。

而会指挥‘窗’做这类事情的人，夜蛾凭借过往经历，直接就把这锅安在了高层头上。

如果‘窗’正常工作的话，夏油杰本该在他父母被杀的案件中被咒术界发现，然后进入高专学习的。

而以他平民出生的身份，多半是进东京高专，成为夜蛾的学生。

结果现在搞成这样。

夜蛾虽说早已习惯了咒术界的黑暗面，但看到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心里还是难受得很。

“不会无视，但会试图拉拢，拉拢不成就会开始找弱点抓把柄利用权势来威胁。”硝子一脸冷漠，说出这些她经历过的套路：“到时候就让悟和夏油邀请他们到五条家当面聊聊。”

夜蛾沉思。

硝子道：“要武力有两个特级，要势力有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想以杀了几个普通人为借口来得罪夏油，高层们连彼此都说服不了。”

别看不杀普通人是咒术界明面上的政治正确，实际上动不动就能对同类下死刑的高层，对这条规定别提有多轻蔑不屑了，更别说夏油杰身上的案子明显有黑幕。

硝子说：“如果夏油只是个普通咒术师，那别管多深的黑幕，他估计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但他是特级，又有六眼神子在身边，高层们虽然不会愿意自打脸的承认错误，但只要脑子没彻底进水，就会对这事睁只眼闭只眼的。”当然试探拉拢等事情是少不了的。

被五条家高高供奉于神坛之上，从不沾染庶务的五条悟眨巴着眼睛，一脸惊奇的听着硝子的话语。

“夏油的宿舍选哪间？”硝子这样问五条悟，试图让他忘记刚才说的‘全杀了’这个烂注意，硝子听出了他的认真。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住在我旁边了，但是.......”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精致漂亮到不像真人的脸蛋上露出一个有点苦恼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犹豫该选芝士蛋糕还是抹茶蛋糕一样明净美丽：“但是我还是觉得都杀掉比较好诶！我讨厌有人欺负杰，欺负杰的人还活着让我很不开心，让我不开心的人不该存在。”

让神子不悦的人不该存在，这是五条家没有明说但一直都在潜移默化灌输给五条悟的思维。

五条家是真的在试图造出一个神明，不，在他们的思维里，五条悟本就是神明。

夜蛾愣住了。

硝子把玩着打火机，淡淡地道：“好，那现在你就去把所有人杀了，然后等着夏油杰跟你绝交吧！”

硝子虽然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夏油杰，但对方给她的感觉很克制，甚至有些压抑，不像是会赞同搞大屠|杀的人，再说他可是特级，如果真有那个心思，早就可以自己动手了，哪还轮得到五条悟来为他不平。

“杰才不会跟我绝交呢！”五条悟生气了。

六眼神子的压迫感极强，哪怕他并没有杀意，只是情绪不好了，露出的气势也已经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了。

但硝子足够冷静淡漠，并不会被他吓到。

硝子一向不怎么管事，只做好自己分内的医疗工作。

她是个缺乏行动力的人，作为唯一的反转术式，见惯了高层和其他那些想控制住她这个唯一的医生的咒术师，因而也就越发懒得理会咒术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一直处于中立阵营，习惯且乐于过各扫门前雪的生活，看得再通透也只是看着，从不出手干涉。

但她到底是承认了五条悟是她的朋友，所以今天才难得违反以往的处事方针，说了这么多话。

而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再说些也无妨了。

硝子问：“你想杀高层是为了什么？让你自己开心还是让夏油开心？”

“都开心不行吗？”五条悟不明白让自己开心跟让杰开心有什么冲突。

“第一个问题，高层全是些怕死的老不死，政务能力不见到多好，但保命手段和底牌绝对够好。”作为被变相囚禁在高专内，被发掘能力后就一直备受觊觎的反转术式能力者，硝子对此最清楚不过了：“现在的你做不到屠杀他们全部。”

五条悟自信心爆棚：“怎么可能，老子和杰可是最强的！”

“第二个问题。”硝子明确告诉五条悟：“屠杀了全部高层你可能会很开心，但你的杰绝对不会高兴。再烂的决策都好过没有决策，高层们的全灭带来的是咒术界的混乱，拔除咒灵的工作无法进行，会有无数无辜者成为Collateral Damage，你不在乎这些，你的杰也不在乎这些吗？好好想想，你要真这么做了，到底是在给夏油报仇，还是在向夏油报仇。”

五条悟不高兴地踢了踢沙发脚，委屈道：“好嘛！不杀就不杀。”

夜蛾松了口气。

硝子的嘴角浮现了一抹浅笑。

在‘让你自己己开心还是让夏油开心’之间，五条悟选择了后者。

这家伙虽然自大自恋又麻烦幼稚，但确实很可爱。

另一边，夏油杰因为刚才经不住五条悟的软磨硬泡，正在街上排队给他买甜食。

排了没多久，就见到了来找他的五条悟。

五条悟委屈抱怨道：“杰，你好慢啊！”

夏油杰无奈：“既然你自己要出来，何必又非要磨着我给你买？”

“杰买的更好吃一些！”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

夏油杰哭笑不得。

买到甜食后，五条悟拉着夏油杰往竹中家走去：“名侦探要开始破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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