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微微垂着眼帘，他轻轻搂着森鸥外。

在影片播放到夏油杰抱住爱丽丝时，福泽就伸手抱住了森鸥外，然后一直没放开。

爱丽丝哭泣时的可怜神态和森鸥外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的样子，在他脑海里交替浮现。

森鸥外放软身体，舒适地靠在他怀里。

【“我们是纯爱。”乙骨回复道。

“那我就是大义。”夏油杰道。

两人转眼间已交了数招。

夏油杰的体术委实太好，乙骨和里香应付起来有些棘手。

但幸而他的绝大部分咒灵都派了出去，所以他们只需考虑应对面前的夏油杰和少数几只咒灵。

“呐，乙骨，我听说过你在学校的事情。”夏油杰手中的三节棍缠住了乙骨的刀，他轻声道，“为什么没有杀掉霸凌者，你认为那是善良吗？”

“他们很讨厌，但我没有权利杀死他们。”乙骨握着刀，试图挣脱开三节棍。

“是的，是这样，那是法律应该做的事情。”夏油杰的语气近乎是宽和的，“但你忍气吞声，任人欺凌后，你认为他们会怎样呢？你绝不会是唯一被他们欺凌的人。”

里香张口咬下。

夏油杰手上一个巧劲，三节棍松开刀，棍身击中乙骨的额头，然后打向里香。

覆着咒力的三节棍，将一人一咒灵同时击飞。

夏油杰轻笑着，狭长的紫色双瞳注视着乙骨，那般从容冰冷的姿态，与森鸥外极其神似，“他们会越发自信，从你这里获得的自信，你的不反抗，让他们更加确信了自己的优越，确信了肆意欺凌他人是一件不需承担后果的事情。”

乙骨站起来，用袖子抹去额头上低落下来的鲜血，而夏油杰转眼间已来到他的面前：“好快！”

“事实上，若你在最开始就给予他们警告，让他们畏惧你躲开你，就不会发生里香失控，将他们塞进柜子里的事了，还是说......”夏油杰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撞向墙壁，然后俯下身去，在他耳边低语：“那是你所期待的结果？”

乙骨眼瞳紧缩，浑身肌肉绷紧，他扭过头，复制了狗卷棘的术式：“滚开！”

夏油杰被咒言击飞出去，他在空中调整姿势，轻巧落地。

乙骨握着刀，抿了抿唇，看着他：“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对是错，但今天这场战斗也不是为了这些，这把刀指向你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伤害了真希他们！”

“这样啊！”夏油杰的神色带上了几分厌烦，“那可真是感人的同伴情。”

不敢言对错，观点和行事都十分暧|昧，道德感和是非观极其从众，是这个国家绝大部分人都有的性格特质。

不过乙骨大概不是不敢言对错，而是还没有自己的完整道德感和是非观。

这很正常。

毕竟夏油杰这样，太敢言对错，极端又偏激，自我主见强烈的人，才是绝对的少数派。

但就是因为常见，很多人都这样，所以夏油杰觉得厌烦。

夏油杰能欣赏的，是真希那样反对就能当面大骂，赞同就敢提刀跟随的人，乙骨这样的回话......

还不如直接大骂他是杀人犯，起码那样他或许还能听进去一点。

森鸥外冷厉地训斥他的缺乏理性和逼迫他改掉他的行事混乱，都比这好。

不，连费奥多尔看笑话似的嘲弄他的疯狂和愚蠢，都比这好。

虽然被悟所看好，但乙骨是无法在这些事情上和他对话的人。

夏油杰理解了这点，他不再试图对话。

蛇状的咒灵藏于影子中，在夏油杰上前与乙骨战斗时，出其不意地跃出影子，咬住乙骨的侧颈。

庞大的咒力冲天而起，里香尖叫着，本就怪异的身形，看上去越发扭曲：“离忧太远点！！！！！！！！！！！！！！！！！”

夏油杰用三节棍抵挡，但还是被里香尖锐的利爪按住肩膀，撞塌了一旁的大楼。

夏油杰一脚将里香踹开。

里香再次撕咬了过去。

乙骨杀死了蛇状咒灵，发动反转术式治疗自己。

一人一咒灵的战斗，将周围的几栋大楼纷纷砸碎，最后夏油杰被咬断一只手臂，半昏迷地跌坐在地上。

里香张大嘴，试图吃下夏油杰。

特级咒术师，对咒灵来说，是极好的食物。

乙骨眼瞳紧缩。

血在白色衬衫上慢慢扩散开，顺着他的衣摆一滴一滴地落下。

“忧太！”里香顾不得眼前的食物，转身冲了回来。

一个男人站在乙骨的身后，手中的刀刺穿了乙骨的腹部。

“什么......时候.....”乙骨的眼瞳颤动着，这么近，这个男人离他这么近，他却完全没有感知到，甚至现在被刺穿了腹部，也想不通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夏油杰的嘴唇轻轻张合：“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黑色的账将周围笼罩了进去。

靠墙坐在地上的夏油杰，一头黑发散开，断了的右臂还在往身下的血泊里滴血，整个人狼狈至极，他低低地大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里香挥爪，抓向羂索。

羂索后退几步，躲开攻击。

乙骨倒进里香的怀中。

里香抱着他，迅速往后飞去，让乙骨与羂索拉开距离。

夏油杰抬起头，眼里盛满扭曲的兴奋：“终于出现了啊！羂索。”

羂索任由里香把乙骨抢走，乙骨对他来说毫无所谓。

乙骨靠在里香怀中，茫然地看着夏油杰和羂索，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果然是陷阱吗？”羂索叹了口气。

夏油杰的身旁，一只二级咒灵浮现到空中，然后是一个肢体歪歪斜斜勉强能看出女性形态的咒灵从咒灵空间爬了出来。

夏油杰缓缓道：“我很担心，你要是一直不出现，我该怎么办呢！”

“没办法不出现啊！”羂索轻笑道，“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你是真的会让里香吃掉你吧！你做得出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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