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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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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骊山,就知道华清池到了。骊山是秦岭的一个支脉,因景色秀美而得名。很多历史事件在这里发生。周幽王在此玩了场烽火戏诸侯,秦始皇将他的陵寝建在骊山脚下,唐玄宗与杨贵妃在此演绎了长恨歌,但是最著名的事件莫过于西安事变,它也发生在这里。

华清池的大门朴实无华,进入院内感到十分幽静。游人三三两两,不是很多,因此华清池显得空空荡荡的,有点到了荒郊野岭的感觉。

华清池的鼎盛时期是在唐玄宗执政以后,据说他几乎每年十月都要到此游幸,排场很大,“八十一车千万骑,朝有宴饮暮有赐”。但是安史之乱后华清池迅速衰落。华清池现存的古建筑,基本上是清初重建后所保留下的格局。解放后自1959年起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它成为人民群众游乐之处。

我们首先来到九龙湖。但见九龙湖上飞架一座木桥,九龙桥上有八龙吐水。再看西堤立着一个晨旭亭,东堤立着一个晚霞亭,与上湖南岸的龙吟榭遥相呼应。龙吟榭下伸出一个大龙头,泉水从龙口淙淙流出。再往后看就是郁郁葱葱的骊山。这里有山有水,有亭台楼阁,如此美景,应该拍一张照片留念。于是,我席阶而坐,在此拍下一张彩色纪念照,记录这难忘的时刻。

来到华清池,自然应该到唐御汤遗址一游。不过我实地一看,令人失望。只见那里房屋十分简陋,浴池破败,很难让人想象这里曾经是唐明皇与杨贵妃鸳鸯戏水的地方,更对不上白居易在《长恨歌》中的描述:

春寒赐浴华清池,

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

始是新承恩泽时。

不过到华清池游览,我最感兴趣的是探访西安事变的足迹。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的第一枪是在华清池的五间厅打响的。我来到五间厅,墙壁上依然可以看到累累弹孔。从开着的窗户向里看,可以看到蒋中正住过的房间。

据说五间厅始建于清朝末年,是清朝时期的关中胜景,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1900年西逃长安时就曾来过这里。1936年蒋中正两次入陕时,都以华清池为“行辕”,下榻五间厅。1936年12月12日,凌晨5时左右,张学良、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激战。蒋中正从卧室后窗仓皇出逃,躲藏在骊山半山腰的一块巨石处,后来被搜山部队发现后解送西安。

顺着指示牌,我沿着山道登上捉蒋亭,并看到了蒋中正在骊山半山腰的藏身处。据说此亭的来历也是颇为波谲云诡。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掀起为蒋中正“树碑立传、歌功颂德”的风潮,西安的胡宗南于1946年3月发起黄埔军校七分校全体士官募捐建成此亭,命名为正气亭,宋子文、戴季陶等在亭旁雕刻镌颂词。1949年蒋中正杀害杨虎城的消息传到西安后,愤怒的人们砸毁了正气亭三字,涂毁了虎斑石上的颂词,并插上了“蒋贼被擒处”的牌子。后来有关部门整修亭子时题名为“捉蒋亭”。西安事变在中国的历史意义早有定论,它事实上宣告了东风必将压倒西风。

缅怀完西安事变的惊天壮举,正是正午时分。小丁说咱们先在这里搞个午餐,然后再去参观兵马俑博物馆。小丁专司迎来送往,对这里的吃喝玩乐之处了如指掌。他点了一桌陕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丁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我们习处长是个好人,他全心全意地为设计院职工服务,想方设法为大家搞福利。我们想到新疆搞点煤气,老兄你要大力支持啊。闻听此言,我点头说一定帮忙。”

从华清池到兵马俑,路途并不遥远。兵马俑博物馆位于陕西临潼,建在骊山北麓的秦始皇帝陵兵马俑1号坑遗址上,于1979年10月1日正式开馆。

停车场就在兵马俑博物馆的外面,下车几步路就可以入馆参观。兵马俑博物馆的周围光秃秃,没有什么树木。博物馆建筑有个巨大的半圆形屋顶,落地钢窗显得很单薄,墙壁是灰色的,从外观上看很像是一个大车间。

兵马俑是古代墓葬雕塑的一个类别。奴隶制社会施行人殉,战国时期诸侯各国先后废止了人殉制度,秦献公元年(前381年)秦国正式废止人殉制度。此后出现了以俑殉葬,“俑”的本意就是人殉。《史记》记载秦始皇陵由丞相李斯主持规划设计,大将章邯监工,兵马俑是修筑秦陵的同时制作并埋入随葬坑内。秦子婴元年(前206年)项羽攻入关中,大规模破坏秦始皇陵,地面建筑损毁严重。1974年3月临潼县骊山镇西杨村农民在打井时发现几个破碎的陶俑,经陕西省考古队勘探和试掘,兵马俑1号坑重见天日。

进入馆内,立刻就可以看到在一个巨大的坑中站立着千军万马,让人不寒而栗、顿生敬畏。此处游人不多,所以可以随心所欲地仔细观瞧。我发现这些兵马俑每一个人都有鲜明的个性,神态各异,装束也不尽相同。但是,他们各个气宇轩昂、义无反顾、怒目而视、视死如归,再现了大秦帝国虎狼之师的威武凶狠。坑中武士俑最多,他们身穿铠甲,手执弓、矛、戈、钺、剑、刀。

站在秦俑坑边,我是心潮起伏、浮想联翩。在这些兵马俑的身上,你似乎可以感到当年大秦帝国的十足霸气和势不可挡的力量,以及老秦人雄赳赳、气昂昂,慷慨赴死、战胜一切敌人的气概。就像《诗经·国风·周南》中的《兔罝》篇描述的那样: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这些足以说明为什么当时偏处异域的弱小秦国,最后终能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用刀和剑、血与火,一统六国,独霸天下。

参观完毕走出博物馆,我发现门口外不远处放着一匹仿制的马俑,一看形象就知道是典型的汗血宝马。我乘着余兴,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手扶着这匹汗血宝马的马鞍,以兵马俑博物馆为背景,以赳赳老秦的姿态,昂首挺胸,留下一张纪念照。

这次与大唐设计院合作进行的设备调研圆满结束后,我愉快地返回新疆。

现在离1986年度研究生考试的日子已不到一年,我不敢怠慢,利用一切业余时间,一刻不停、紧锣密鼓地准备考试和复习。

根据以往的考试资料,1986年的企业管理研究生考试科目会有数学、英语、政治经济学和工业经济四门课。小道消息传说在86年度的研究生考试中政治课可能取消。作为替代,要求写一篇时事政治论文提交给报考学校。减少一门考试科目,就会曾加金榜题名的机会,当然人人乐见。

高等数学本来就是本人之所长,因为我是理工科出身,高等数学功底还是深厚的,但是我依然一丝不苟地复习,丝毫不敢马虎。因为文科院校出高等数学考题经常棋走偏锋,出些怪题,不可不防。我又从封尘的书箱里请出了樊映川的《高等数学讲义》,菲赫金哥尔茨的《微积分学教程》和吉米多维奇的《数学分析习题集题解》,作为主要练习资料。同时,也通过各种渠道,搜集了一些往年的研究生考试的数学考卷加以研读和揣摩。

我的英语一直学的不错,但是现在进入一个平台期,就是花了很多时间继续学习,但是进步不是很明显。经过分析,我认为首先要想尽一切办法增加词汇量。只要有足够的词汇量,其他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另外,语法方面需要抠的更深一些,不能只停留在表面掌握。张道真的《实用英语语法》是一本不错的参考书,我放在手边随时翻阅。为了进一步提高阅读理解水平,我除了每天阅读《Daily China》,还找了一些专门的英语阅读练习资料。在北京出差时,我专门到北京灯市口外文书店买了不少影印版的英文书籍。最后,翻译练习也必须多多益善。尤其是汉译英练习,必须切实掌握。

我对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内容是比熟悉的,所以复习的重点就是加深对基本概念和原理的深刻、全面把握,以及运用这些概念和原理分析和论述经济改革方面的实际问题。为此,要找到一本比较权威、符合改革开放时代要求的参考书。经过比较,我发现人民大学出版的一本政治经济学教书籍比较复合要求。另外,还要提高答题技巧,多练习简单题和论说文写作水平。

工业经济课对我来讲是全新的,以前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现在需要认真刻苦地自学成才。不过,有了政治经济学基础和在企业的工作实践,理解和掌握工业经济课也不算太难。关键是要深入掌握它的基本原理和方法,运用这些原理和方法去分析和解释实际问题。

目标明确,我准备研究生考试的热情高涨,经常废寝忘食地挑灯夜战。考研又是一次决定我的前途命运的大事,我决心全力以赴,勇往直前。

五月的新疆,寒气退去,万物生机勃勃,风光无限好。

一个安静的下午,我突然接到毛馨的电话。她说电视大学派她参加一个培训班,她现在就在乌鲁木齐。闻听此言我立刻问她何时有空,我过去看看她。于是,一个周末我就南下进城来到她的住处。

这个招待所规模不大,但是很清洁,一切都井井有条。敲门进去后一看,毛馨正在洗内衣。一年未见,她看上去有些许变化。她体态略有发福,更加丰满,眼睛显得更大,但是目光里透着忧怨,眉梢带恨。我们打完招呼后,她继续洗衣服,嘴角微闭,好像欲言又止。面对此情此景,我只能随机应变,寻找共同话题。毛馨本性内向,有些孤傲,感情从不外露。如果她愿意和一个异性接触,这本身就暗示了一些东西。自从考上大学,她就一直闷闷不乐,毕业分配的不如意使她的心情更加暗淡。在我们断断续续的交往中,以及零零星星的通信中,可以感觉到她的一种含蓄的期待。

过了一会儿毛馨说明园风光不错,我们可以去看看。这正合我意,于是我们来到明园。但见院内云杉树郁郁葱葱,亭台楼阁与暖黄色的苏式建筑相映成辉。这些苏式黄楼很有特点,它们的人字屋顶,拱形气窗,以及直达屋顶的绿色铁皮排水管,很吸引人的目光。

这个明园据说有些来历。《乌鲁木齐市地名图志》记载,清乾隆时乌鲁木齐都统明亮曾在此修建了一些亭台楼阁,取名“明惠园”。后来,明惠园渐渐荒废。1950年中苏合营的新疆石油公司成立,明园成为新疆石油工业的指挥中心。中方在原先的故址上盖起一些俄式楼房,供苏联专家居住。

游完明园,我们拱手告别。回来后,毛馨忧郁的形象久久挥之不去。对她的郁闷,我内心也是十分同情的。我想帮助她解脱苦闷,走出忧郁。于是,我提笔写了一封信,宽慰她不快总会过去,鼓励她振作起来、面对现实。

改革开放的春风,终于吹到了厂里。为了适应新形势发展的需要,厂里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对组织机构进行了调整。其中一项是决定成立研发中心,负责技术工作的统筹规划,由郑工牵头,我们项目组人员并入研发中心。研发中心有几个科室和一个小机房,我仍然负责热电站项目,继续与大唐设计院打交道。

我对研发中心的那个小机房很感兴趣。其实机房里面就有一台苹果电脑和一台喷墨打印机。那时微机是一个稀罕物,所以居然还专门给它配置了机房。由于这里没有人熟悉苹果机,也不太懂微机语言,所以没有人摆弄它。我对微机一直情有独钟,而且在大学我学过微机课程,略知BASIC和FURTUNE编程语言,所以,我有空就进去操弄一番。这个机器配置实在太低,根本做不了什么。设置一个x=n!,n=50,就可以让这台苹果机干的死去活来。不过,用它可以玩一些简单的游戏,但是最有意思的是让它打印图案,比如打印一个熊猫图案。

这个机房由研发中心的一位女士代管。开始我们大家客客气气,后来熟悉之后,我们相谈甚欢,她成了我的一个知音。这位女士身材高挑,她生的一张瓜子脸,高鼻梁,柳眉杏目,樱桃小口,面色略暗,体质柔弱好似林黛玉。她性格刚毅,言谈随和,善解人意,举止高洁。她叫金凤,为人正派,非常敬业。她很欣赏我的才识,喜欢听我谈古论今、抨击时弊,评说文学艺术。看得出来,这位大姐喜欢有上进心的青年人。

转眼就到了盛夏时节,天气闷热,让人烦躁。一天下午接到石知雨的电话,他说现在国家在推广一个星火计划,就是支持搞一批“短、平、快”科技项目,把它们推广到中、小企业、乡镇企业和农村,用于提高他们的科学技术水平。他有些想法,打算见面与我讨论一下。

老石现在已经不务正业,全身心地投入到各种社会活动中。他游走江湖,广结善缘。他向所在单位请缨,承包一个农场,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为此他大为光火,决定走自己的路。我带着徐江一同前往,大家见面之后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老石也带来几位感兴趣的人士。老石不是学理工科出身的,对技术设备问题是个门外汉,最后大家商量认为要抓住这个机遇,必须有个组织。于是,我们就地取材,搭起一个科学开发部的草台班子,我荣任部长,老徐和另外一位任副部长。由于我们这里地处边远,日常事宜就由市里的那位仁兄全权负责。老石负责联系客户,跑批文,以及融资等事宜。大家对这件事情都兴致勃勃,决心不负余力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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