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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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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嚴格來說是今天凌晨,他害小靜一整晚都沒有睡,讓她今天一大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去上課。

以小碧這幾年與她相處的經驗,小靜晚上打工結束後回到家,定會把他揪起來捏在掌心,狠狠地教訓他一頓的。

本來是想說睡飽之後,趕緊出門去尋找惡鬼的蹤跡,看能不能盡早將這件事解決,避免惹出更大的災難,導致整件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絕對不是為了要躲避小靜的責罵,才會假借尋找惡鬼的名義出門避難。

不過現在計畫臨時有變。

家中突然闖進陌生人,定是偷偷跑進來想要偷東西。

假如他能夠抓住小偷,就能夠向小靜邀功,將功贖罪的!

「這樣的話,我不但可以免一頓臭罵,說不定小靜還會因此獎勵我……嘿嘿。」小碧一邊幻想著小靜得知他將闖空門的小偷抓住後,心花怒放地稱讚他,甚至還拿出啤酒當作獎勵的畫面,一邊露出奸詐的笑容。

在心中下定決心之後,小碧拍動身後的翅膀迅速飛到門把前,連忙伸出兩隻小手緊緊地握住它。

害怕開門聲驚擾到樓下的人,小碧慢慢地轉動門把,聲音小到幾乎無法察覺。

房門向內微微敞開,走廊上的光線趁其不備,爭先恐後地闖入,宛如瀑布般灑落在房間內。

小碧並沒有將房門全部打開,只是露出一道足以讓小碧出去的隙縫後,就拍動翅膀緩緩地飛出去。

小靜的房間在走廊的中間,靜哥哥的房間在斜對面,位於走廊的盡頭。

二樓總共有四間臥室,沿著樓梯走上來最先遇到的兩間房間,分別是主臥及客房。

當初小碧來到這個家時,就從小靜的口中得知她的雙親因為車禍而雙雙過世,主臥室當初父母居住的房間。

為了替他們兄妹倆留個念想,和哥哥討論過後,兩人一致決定不去動房內的布置,裏頭的擺設和當初發生車禍前的布置一模一樣,彷彿他們的父母還在世一樣。

小靜曾正色直言地叮囑過他,千萬不能闖進這個房間,除了此地之外,其他地方都隨便小碧走動。

小碧是幼稚點,有時會無理取鬧,但他這個人不白目,意外地很會觀察旁人的臉色。

他曉得主臥在小靜心中佔據極大的重要性,所以這三年來連一步都未曾踏進過,非常聽話。

小碧只是撇了一眼主臥那道緊閉三年多的房門後,便迅速掠過,順著階梯朝一樓飛去。

樓梯的電燈並沒有打開,靠著客廳些許闖進的燈光,小碧勉勉強強還能夠看到褐色階梯有序整齊地一層接著一層朝下擺放。

眼前的畫面朦朦朧朧地,就向有人在他眼中覆上一層黑紗。

小碧暗自慶幸著,幸好他可以靠著身後那對翅膀四處移動,不必像人類一樣到哪都得靠著兩條腿才行。

這樣他才能夠悄無聲息地偷偷靠近,如果得走著下去,不知會造成多大的聲響。

光是從昏暗的樓梯無聲無息地走下去,就是一大困難。

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會絆到其他東西或自己的腳,然後跌個狗吃屎。

這樣別說抓小偷了,能不被小偷抓住都該偷笑了。

小碧一邊想著一邊躲在牆壁邊,兩隻小手輕貼在牆面上,小腦袋偷偷地朝客廳的方向探去。

本來小碧都已經在腦海中幻想好了。

根據以往漫畫中的劇情,偷闖進家中的小偷定會身穿黑色緊身衣,嘴裡叼著一把手電筒,頭上帶著一頂黑色的毛帽將他的面龐遮蓋住,以防被其他人撞見他的長相。

該死的小偷為了尋找家中的珍貴財物,定會東翻西找,將整個家弄得像是被龍捲風掃過一樣亂七八糟的。

可是當他看見客廳的真實情況之後,整個人就像電腦當機般呆愣在原地。

闖進家中的人有兩個,一男一女,似乎是雙胞胎的樣子,面容極為相似,彷彿是同個模子烙印出來似的。

他們不像漫畫中的小偷,並沒有穿著黑色緊身衣,嘴裡也沒有叼著手電筒,重點是他們沒有將臉遮擋住,兩個人都大喇喇地放任自己的臉龐顯露在外,彷彿怕家中主人看不見他們長怎樣似的。

現在的小偷都這麼大膽的?

難道不怕別人知道他們長怎樣後,報警抓他們嗎?

而且……那兩個人身上的衣服怎麼那麼眼熟?

小碧伸手輕柔雙眼,怕自己剛睡醒看花眼。

躺在沙發上,似乎把這裡當成自己家的女孩穿著褐色襯衫及一件深藍色短裙。

短裙正在盡自己應盡的義務,試圖替少女遮蓋住那雙白皙剔透的大腿,但礙於裙身真的有點短,再加上女孩此時趴躺在沙發上的緣故,小碧還是隱隱約約能夠見到一抹粉色……。

看著那隻若隱若現棕色小熊,小碧雙手立刻攤開摀住整張臉。

他滿臉脹紅,活像是一棵長在樹上的紅蘋果。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小碧低聲喃喃,害羞地將目光從女孩的內……不是,是從女孩身上移開。

別於女孩趴躺在沙發上,男孩只是一個人站立著東張西望,似乎是在探查家中的布置。

他一樣身穿淺褐色襯衫,再搭配著一件深藍色西裝褲,神情淡淡地與沙發上女孩興奮的表情不同。

而且他似乎在和女孩說些甚麼。

小碧將頭探得更出去,想要聽清楚兩人究竟在說些甚麼。

「沒什麼。」男孩回過身,緩緩走到另一張單人沙發前,坐了下來。「太久沒來,氣息不太對。」

小碧一聽到這話,雙眼突地睜的圓大。

他慌亂地回頭,整個人緊緊地背貼在牆壁上。

他剛剛說什麼?氣息不太對?

什麼氣息?他的氣息嗎?

不是吧……怎麼就那麼剛好遇到一名能夠察覺到他存在的人啊。

他究竟是誰……是代理人?還是妖怪?又或者是神?

「一定是我的錯覺,我一定是聽錯了。」小碧輕撫不斷上下起伏的胸膛,安慰自己,「要不然再偷瞄一眼,假使那個男孩真的察覺到他的存在,我再趁機逃出去,然後再等小靜回來再做打算。」

小碧決定好計畫,又恢復成一開始偷窺的動作,小腦袋緩緩地沿著牆壁的邊緣探出去。

不料正好與那對冷冷如湖水般的眼睛相望。

葉寧及小碧就這樣靜靜地互望三秒。

「挖靠!怎麼了?怎麼了?」葉諠瞧見哥哥怪異的舉動,立刻撐起身子從沙發上起身,接著一股照理說不該出現在此的氣味飄進鼻中,她突然意識到剛才哥哥說的那句話的意思,「為什麼……不對!我得趕緊戴上才行!」

她慌亂地抓出剛才被他丟到一旁的書包,想要從裏頭翻找出她想要的東西。

小碧尷尬地對著葉寧露出一抹笑,接著立刻將頭伸回來。

完蛋了!完蛋了!他們真的看得到我,我得趕緊離開這裡才行。

小碧慌慌張張地拍動身後的翅膀,葉寧在他眼中似乎是某種可怕的怪物一樣,他現在滿腦子只想要趕緊逃離葉寧,離他越遠越好。

他原本的計畫是飛到二樓,企圖從小靜房間的窗戶逃離這個家。

可是當他轉身準備飛離時,卻看見一條條粗壯如成年人手臂的樹枝爭先恐後地從平整光滑的牆面奪竄而出,不到幾秒的時間,唯一的退路就被封死了。

「不是吧……。」小碧絕望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喃喃道,「人家我只是想要抓個小偷將功贖罪而已,沒必要這樣對待我吧。」

「妖。」小碧身後傳來一道男聲,冰冰冷冷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可是在小碧耳中就像岩漿一樣盪耳,「為何在此。」

一旁手忙腳亂的葉諠好不容易從書包中找到裝著隱形眼鏡的盒子,她趕緊打開盒子,從裏頭捏出兩小片透明薄片分別戴在兩眼上。

「挖靠!妖?精靈?!為甚麼靜家會有妖!」葉諠看著剛才本該空無一物的樓梯間中飄著一隻身形只有巴掌大的生物,頭髮如雪,身上有幾片綠葉充當做衣裳,不只如此,她還看見那隻精靈身後那團烏黑黑的東西,只看一眼她就明白自家的哥哥做了什麼事,「不是吧……哥,你可以冷靜一點嗎?結界都還未張開,你就這樣大喇喇地隨便攻擊,要是被靜看到的話,一定會被罵到臭頭的啦!」

「……。」葉諠的話就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澆在葉寧頭上,也澆熄方才見到小碧時所燃起的怒火,「衝動了,抱歉。」

話雖這麼說,可是樓梯間的樹枝依舊沒有消失的跡象。

「要是說抱歉有用的話,就不需要警察了!」葉諠忿忿地對著葉寧罵道,「我不管,要是靜回到家看到這種慘況,我絕對不會幫你說一句話的,絕不!你就等著被靜狠狠地臭罵一頓……。」

「那個,不好意思,我方便插嘴一下嗎?」小碧像小媳婦般弱弱地舉手。

葉寧側過頭看像妹妹,見對方點頭,才轉回來對著小碧說:「可。」

「那個……你們難道不是偷闖進家,想要竊取財物的小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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