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落座，周锦主动活跃气氛，指着周艺介绍：“周姐可是我们公司的宝藏经纪人。”

沈帆星浅笑着，又态度良好的叫了声周姐。

这次算是正式介绍了。

两人隔着桌子，周艺目光中少了评估打量，主动伸出手，精明的双眼笑着道：“你好帆星，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

周锦没想到这么顺利，有些后悔刚才和沈帆星多嘴：“周姐可是总裁亲自催回来的，她愿意带你，你还不赶紧的。”

PM的金牌经纪人，总裁说了几次，才愿意跟着周锦来见见人，来的路上还在跟周锦说是给总裁面子，没有再带人的打算。

沈帆星握上周艺的手，又叫了声周姐。

刚才沈帆星和周锦在外面时，周艺和乔然已经点了菜。

此刻服务员上菜间隙，周锦介绍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乔然：“这是公司给你招的助理......”

沈帆星这才把视线移到乔然身上。

哪怕是同一个桌吃饭，周锦没介绍前，沈帆星虽温和却也对乔然没什么关注。

淡如水的眸子落在身上，局促的乔然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把抓起面前的一壶清酒，不说三七二十一的往嘴里倒。

在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把一壶酒喝完。

乔然两手握着酒壶，不知是被酒辣哭的，还是真的难受的哭了，哽咽着说：“帆星哥，我以后一定好好当你助理。”

她的话只有沈帆星明白是什么意思，眼中的祈求也只有沈帆星一人看得懂。

那次纸巾的事要是说出去，她在圈子里会再也混不下去。

过了好一会，沈帆星回了一笑，说道：“女助理不方便。”

这话合情合理，不是对助理的拒绝。

周艺笑着解释道：“工作上的助理，在剧组帮你跑跑腿，你自己生活上的衣服被子，小姑娘肯定是不会碰的，等你以后工作多了，如果自己忙不过来，会再帮你调换助理，或者新增个助理。””

顺便夸着说：“这可是我老实的小师妹，而且刚巧还是一个市的，不过我选乔然没走后门哦，乔然可是在上百份简历中脱颖而出的，我在最后一面。”

周锦也随着打趣了句：“是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周姐这么厉害，乔然也不会差。”

乔然死死咬着下唇，眼中的泪要落不落，似是在等着沈帆星判刑。

此时的情景，有些像是沈帆星把乔然欺负哭了。

桌上慢慢被食物摆满，沈帆星点点头，在乔然恐惧的目光里，笑着说了声谢谢，以后辛苦了。

乔然紧绷的神经猛然松了下来，一时间又哭又笑，惹的周锦和周艺也笑了起来。

周锦看向沈帆星，意外道：“你上次坚定的不要助理，我来的路上还发愁，怎么劝你呢！怎么突然想通了？”

沈帆星腰身挺拔的跪坐着，没和周锦解释为什么，开口说：“按照合同来，乔然的工资和一切开支我来支付。”

周锦带着乔然来，开口就是给你招的助理，这是通知而非商量。

沈帆星一方面是不喜欢和人争论长短，另一方面，公司和艺人，他是弱者，就像是寄人篱下的孩子，吃饭时只能做什么吃什么，没有点菜的权利。

只是不欠人情债，是沈帆星的底线，他喜欢公事公办，不要有例外。

周锦劝了几句，沈帆星话少却坚持，最后只能随他。

周艺看了沈帆星好几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然埋着头吃饭，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有些愧疚难受，愧疚当时帮着柯向阳整沈帆星，也愧疚工资的事。

奇怪，明明她拿工资是应该的。

周艺干练却和善的问沈帆星：“日料还吃得惯吗？”

沈帆星笑了笑，说还好。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吃日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得惯。

周锦：“这家刺身不错，对虾也比较新鲜，你尝尝。”

沈帆星说好，用筷子夹了片三文鱼到碗里。

他垂着眸，三文鱼刚入口，他就知道，自己吃不惯。

乔然惊喜道：“这家刺身好好吃，有淡淡的甜味，肉质还很滑嫩，一尝就知道很新鲜。”

周艺也评价了句不错。

见她们都喜欢，周锦又让服务员上了些。

饭吃到尾声。

“沈帆星，你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什么规划吗？”周艺剥着虾，似是随意的问了句。

周锦放下筷子说出去抽根烟，他看了乔然一眼，乔然也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包厢的门被关上，里面只剩下两人。

沈帆星放下筷子。周艺：“没事，就是吃饭的时候随便聊聊天，你继续吃。”又说：“虾确实不错，你也尝尝。”

沈帆星夹了个手掌长的生虾：“好好工作。”

周艺剥虾的手顿了下，比较固执又佛系的艺人，也行，有好有坏。

“26岁在其他行业正青春，但是在娱乐圈吃青春饭的行业来说，算大龄，不过还好，你长相有种清澈的少年气，可以遮盖住这个短板。”

沈帆星安静的听着她的点评。

周艺直说道：“艺人和经纪人，是你弱我强，你强我弱的关系，你火之前在我这里没什么话语权，我对艺人的要求就三个：一是听话，二是听话，三也是听话。”

“当然，你听话的回报就是：红，五年内，我会让你超过柯向阳，当然，工作强度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

沈帆星放下筷子。

周艺用一旁四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帆星：“我给不了你听话的承诺。”

周艺：“给我一个理由。”

沈帆星：“我不知道你会让我做什么。”

周艺放下毛巾笑了：“挺好，是个谨慎的人，说实话，这个圈子很乱，PM从无到有，以往爆火的艺人我带出了不少，我不是什么善良白莲花，但是也不做丧尽天良的事。”

“脸和身体也是艺人的资本，想拿它换前程，我对这个没意义。”

“你长成这样，说句不夸张的话，有的是老板喜欢，你要是想，我就帮你搭线铺桥，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做拉皮条的事。”

“只是有一点，可以没道德，但是不能当法制咖。”

沈帆星：“谢谢！”

他不会当法制咖，也应该做不到没道德。

“你想不走捷径凭实力也行，只是会很辛苦，效果也会慢很多。”

沈帆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周艺：“ok，那我们算是暂时达成一致。”

“第一次见面，姐姐我就说话直一点，后面会对你温柔的。”周艺笑的双眼眯起，温柔的说了句。

沈帆星以为她是说刚才的话，笑着说没事。

周艺一秒变严肃脸：“你性格太过迂腐固执，说的好听点是有原则，说的直白点，就是自视清高。”

“艺人和公司是利益捆绑的关系，PM只看价值，觉得你有价值，给你招个助理，一个月不过几千块钱的工资。”

她又用那种评估商品的眼神看着沈帆星：“你的经济水平应该一般，身上的衣服鞋袜整体不超过五百块钱。”

“乔然工资8000，加上五险一金，奔一万以外，对PM不值一提，对现在的你，每个月支出这么多，怕不是小数目。”

“这还是工资，你这个没咖位的人带助理，食宿是要自己负责，你觉得现在的你承担的起吗？”

沈帆星看着她平静的说：“我可以先不用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