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只口红大家有看到吗？”
“有没有人有空过来帮忙打个底啊？”
后台的化妆室乱作一团，因为元旦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化妆师只有两位而表演人数远超想象。
“我来吧。”所有会化妆的女老师全部出动帮忙，打底的打底，描眉的描眉。高三的学姐有些会的，带了自己的化妆品过来帮自己或朋友画。
“不对，这个地方的台词错了。”表演顺序比较靠前的小品演员抓紧这最后的机会紧急排练。
开场舞的舞者们整装待发在另一旁压着腿，整理着衣袖。
“谁的外卖麻烦签收一下。”穿着黄色衣服的外卖员在门口大喊。
拿到奶茶的演员们开始给朋友们分发，因为很多人从早上开始就忙到没时间吃饭了，赶紧吸口奶茶续续命。
而其中最悠闲的人非夏凊泠莫属了，“泠泠，要不要姐姐帮你画一下？”
虽然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但就凭她和小学弟的关系怎么也要帮这个忙。
“到时候又用不上，姐姐你们忙。”夏凊泠笑着摇摇头，自己找个空位坐下，他的出场顺序在上半场靠后的位置。
——
“子呈，这边这边。”刘扬个高站起来招呼着门口的刘子呈。
“哇，这么多人啊，可挤死我了。”瘦小的他差点被人流挤出去。
“没办法，今天学校开放，除了本校和外校的学生最多的就是家长了。”刘扬把占位的荧光棒拿了出来。
“我刚刚去后台看了一眼，泠泠说他的节目是上半场，正好和我下半场调换这样我们俩就都有座了。”
“那就好，毕竟现在过道里都挤满了，我们也没抢到啥座位。”
“刚刚老师发消息说，等会你们吃完的垃圾都必须带走啊。”赵煜风站起身对着三班的同学们喊道。
“知道了班长，马上开始了你快坐下，别挡着我。”
全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随后便是几盏大灯照在了红绒幕布上，七点一到，随着音乐声响起大幕缓缓拉开——
A：敬爱的老师
B：亲爱的同学们
合：大家晚上好！
呜噢——
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随着主持人停顿的节奏爆发了出来，有的鼓掌，有的摇动手里的啪啪手，还有的大喊，“学姐好漂亮，学长好帅！”，笑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在大厅里回荡。
“学姐能不能做我女朋友？”一个男生在掌声快结束的时候突然喊道。
“学姐说不行。”他身边的男同学立马抢答，两人打作一团。
在这个热闹的场合，适度的胡闹也被默许，毕竟对于正青春的他们，除了学习，一切事物都具有巨大的吸引力，一点点生活中的甜蜜都能让人兴奋躁动到不行。
萧叙言站在门前，听着里面传来的音乐声，欢呼声，身后是一片寂静，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进入那个世界，犹豫着把手放在门上迟迟没能推开。
……
算了，他松开手退后一步转身离开，抬起头黑色的夜幕有繁星在闪，清凉的空气从鼻子直达胸腔，最热闹的街道现在空无一人。
他循着那些没有气味的白花漫步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教学楼前。
“萧叙言。”夏凊泠从窗户里冒出头来，笑着和他打招呼。
教室的亮光照亮了萧叙言身前的一大片阴影，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体内的热气遇冷化作阵阵白烟，萦绕在面庞。
在他眼中白光笼罩在夏凊泠四周，明明那张笑脸处于阴影中，他却毫无缘由地觉得自己能将对方的睫毛看得仔细分明。
在光与影的交界，看见前方有人在望着你，仅仅是这一瞬间的想法，都足以让任何飘浮着的心动摇起来。
萧叙言站在原地没有一丝要动身的痕迹，隐藏在围巾下的嘴角却不受控地弯了起来。
藏于黑暗中的人们感受不到月亮的存在，即使它温柔地披在你的肩膀。
站在那里的萧叙言，你的眼睛在发光，你知道吗？
夏凊泠撑着下巴，笑出了声，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会儿。
……
“夏凊泠，下一个节目是你的了，去后台准备。”
“好的，谢谢学姐。”
夏凊泠拿起桌上的东西冲着萧叙言挥了挥，“我走了。”
“嗯，嗯？”萧叙言的头点到一半就顿住了。
“……”
等等，他手里拿着什么？
“等...等一下。”萧叙言试图出声劝阻，却早已来不及。
后台准备区——
“下一个要上场的。”
“是我。”夏凊泠主动举手示意主持人。
“欸，学长，怎么是你啊？”
“我也没想到还能在校门以外的地方遇见你。”学长将话筒递给夏凊泠，“等会报幕后你就上台，可别再迟到了。”
“放心，不会了。”夏凊泠接过亮闪闪的话筒，爱惜地抚摸着，“好漂亮啊。”
“那我先上去了。”学长和夏凊泠打了声招呼便又再次登台。
“嗯。”
“夏凊泠，你这是什么？”狂奔而来的萧叙言喘着气，一把夺走夏凊泠手里的东西。
“啊——，这是我特意制作的你的面具啊，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样，因为你不肯表演嘛所以我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到时候我带着你的面具上去唱就完美解决啦。”
“这...”不知道夏凊泠从哪里弄来的照片，一张扭曲着的脸庞，就像是饮料瓶上印的明星们一样，不仅认不出是谁还有点搞笑。
夏凊泠心虚地看了眼萧叙言，其实他有点贪小便宜，去红色软件上挑了一家比较便宜的打印店，所以这几天面具经过摩擦掉色特别严重。
萧叙言看着这丑到人神共愤的脸，忍了又忍。
女主持人：“下面这个节目大家可有眼福了哦，上次的......那么万众期待的表演者会是谁呢？”
男主持人：“我可不像你，喜欢吊观众胃口，我要直接宣布，那就是由高一三班的...”
学长突然愣了几秒。
萧叙言经过同学的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几句脏话，但凭着一直以来的良好教养，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如果我不来，你原本准备是什么曲子？”
“……”
“你会唱小星星吗？”夏凊泠笑着说道。
“……”
“萧叙言同学为我们带来歌曲演唱。”
其实夏凊泠准备的是钢琴《小星星变奏曲》，但结合他一如既往的人设，萧叙言本能地代入了那首儿歌。
“不用你表演了，我自己上。”萧叙言果断夺过话筒，在主持人的报幕声中走上讲台。
他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钢琴前，全场寂静。
一束灯光聚焦到钢琴前，他只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毛衣，却感觉毛茸茸的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当跳动的音符在他手里变得乖顺柔软的时候，他想起了母亲握着自己的小手在一个个琴键上按动。
他想起那时的自己因为没有天赋，却很想学好而落下的眼泪。
其实他对钢琴并不感兴趣，只是看过母亲弹奏时沉醉在幸福中的模样，但他不知道的是这首母亲的爱曲也曾在母亲结婚那天送给了自己的父亲。
一曲弹完，所有观众都忽视了这本来是演唱节目却根本没人唱歌这件事，只是单纯地沉浸在这曼妙的氛围之中。
“萧叙言，你为什么之前不愿意上台啊？”回去的路上夏凊泠问道。
反正黑历史已经很多了再爆一件也无妨，“其实我是音痴，小的时候同学们故意隐瞒这点让我当着全校的面唱歌，后来也因这件事不断受到嘲笑。”
“哭着回家的时候妈妈教了我这首曲子，告诉我下次我可以将它弹给别人听。”
“但是从那以后我就不敢上台表演节目了，谢谢你的馊主意，不然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登台。”
登台后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当旋律响起的时候曾经的那些嘲笑他都听不见，只是单纯地沉浸在音乐和美好回忆之中。
原来是他自己将自己困在了过去，萧叙言是真的感谢夏凊泠让自己意识到了这点，渐渐放开自我的他望着对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
夏凊泠笑得缩起了肩膀，捂住脸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正经的道谢，怪让人害羞的。”
“切。”萧叙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人就这样在月光映照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对对方大笑。
冬日，既是生命沉睡、万物休歇的季节，也是风紧蛰伏，情意萌发的季节……
——
“月考成绩出了，大家快去看。”
“在哪呢，在哪呢？”
“哎呀别挤，还没看完呢。”
“哇靠，我怎么进步了？”
“怎么，进步了还不好，要不你把分分我点呗。”
“前十都是谁啊，我看看我能进谁的组。”
“我报一下名字，大家别挤就知道。”
最前面的男生用手指着成绩单一个一个念名字，“第一名班长。”
“第二名……第八名刘水根，第九名李婷，第十名……”
“怎么不报了？第十名谁啊？”
“第…第十名萧叙言。”
话音刚落，大家都傻眼了，赵煜风皱了皱眉，扶眼镜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这家伙到底……
可在所有人之中最震惊的莫过于吴雅雅了，因为早在一个月前——
“四眼，我找你有点事。”吴雅雅拍了拍赵煜风的肩膀。
“怎么了？”两人来到阳台。
“听我说，最近老师不是推出了那个小组活动的制度吗？到时候我会努力学习尽量进入第三阶层，你选组员的时候记得把萧叙言拉进我们组。”
“你，我，萧叙言再加燕子进来正好四个人。”
“行。”
“谢啦，事成之后包你一个月的早餐。”
……
“哇，萧叙言，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夏凊泠对萧叙言的崇拜都要溢出双眼啦。
可对方只是淡淡一笑，毕竟，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
所有的组长在班主任办公室集合，“你们把组员名单交上来。”
萧叙言很快选好便直接离开了，刚刚夏凊泠说要好好庆祝所以他得去小卖部买点东西。
三包薯片下肚，夏凊泠像个小仓鼠一样继续往里塞，萧叙言戳了戳鼓起的脸颊，“别吃太多了，等会胃疼。”
他掏出纸巾把夏凊泠嘴边的残渣擦干净，又把桌上清理的一尘不染，这才满意。
吴雅雅走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萧叙言…”
“有事吗？”萧叙言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同学。
“你小组成员都选了谁啊，应该有我吧。”吴雅雅颤抖着说道。
“吴雅雅你不是第三层的吗？萧叙言第三层选的是本大爷我，哈哈。”刘扬一下课就迫不及待地把桌子搬了过来，成功和组织汇合。
“什么？！！”
太困了，昨天又没写文睡觉去了，希望今天能补上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