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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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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圳抱着楚殷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内室,阖府空落落,冷清清的,只有脚步声在黑夜之中回荡,他叹了口气,搂着楚殷绕过已经有些褪色的绣屏,撩开床帐将他慢慢地放下了。

齐圳点了灯,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便转过身来,楚殷已经睁开眼睛,眼神之中还有些朦胧,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自己慢慢解了外袍。他凤眸半垂,长而直的乌发顺着清瘦的脊背,一路垂落到枕沿,眼睫浓黑,侧颊苍白似雪。

齐圳目光有些留恋地掠过他的眉眼,却也知道自己再留下来就不像话了,轻轻抚了抚他的发,“一会儿叫府上的人进来伺候你,时候也不早,我先走了?”

楚殷用手指拽了拽他的衣襟,见齐圳有些惊讶地看过来便偏了脸避开他的目光,抿唇说道:“我府上只有两个人。护送我来的那些人是从禁军中调拨出来的,再过几天就要走了。”

齐圳哑然。重生一回,他确实忘记了不少事,被楚殷这么一说就想了起来,楚殷说的那两个人,一个是秦越,另一个就是顾琰,楚殷何等矜傲的性格,虽然外表不显,但骨子里毕竟是皇族出身,天潢贵胄,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何至于向自己求助。这会儿恐怕也是因为喝醉了才吐露一二……想到这儿齐圳暗骂自己糊涂,看着楚殷微垂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就应下了,“我陪你。”

楚殷却好似想到了什么,问:“你中途离席,会不会有人发现?”

齐圳失笑,“我临走前已经跟人说过,是我喝多了酒不舒服,这点都是小事,你现在还有不适么?”

楚殷的神志渐渐清醒,酒气散了些,想到他们两人就是前后脚走的还有些担忧,他心里藏不住事,一有心事酒表露在脸上,齐圳看在眼里难免叹息一声,“没事的。”

虽然是刚回的京城,但是这些年来他在京城也有一些暗桩和人手,连这种事情都打点不好的话,他也不用当这个雍都王了。

楚殷垂下眼睛,齐圳并不知道他重生一事,重生之后若是有特别在意的事情,就是不想连累他罢了。

齐圳没看出他在想什么,被这么一闹,方才心底翻上来的酸气也就淡了,转身拨了拨灯芯,“我去叫你府上的人来。”

楚殷下意识直起身,齐圳一笑道:“没事……我又不走,再者,你府上的人,我总是要见见的,反正,往后见面的日子还多着……”

齐圳说着便跨出门槛到了前院,他穿过寂静的长廊,放眼望去,府上竟是一个可供使唤的下人也没有,直到走到了前院才撞见了顾琰,顾琰提着灯笼身体一抖,眼底泛出疑惧,完全不明白为何院中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陌生人,“你是谁?”

“白天才见过面,”齐圳慢条斯理地道,“你们殿下喝醉酒,我把他送回来了。”

顾琰闻言不由仔细端详齐圳面貌,认出他是白日里自己见过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访客,公子为了见他还将自己差遣出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含糊地道了句谢,“那……多谢了,只是为何不从正门进来?”

齐圳眯起眼睛,凤眸含笑,“没怎么来过,走错路了而已。”

顾琰将信将疑,就在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稳定的脚步声,黑暗里传出秦越的声音,“来者是客,没想到雍都王身份这么尊贵的客人也会莅临我们这寒庐茅舍,不妨一坐?”

秦越从黑暗之中走出,瞧着齐圳,面上微露冷笑,顾琰则如遭雷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开口时声音都惊疑不稳起来,“雍都王?!”

“……”齐圳缓缓叹了口气,“我的身份,终究瞒不过秦大人。”

秦越对齐圳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并不奇怪,不置可否地说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雍都王近日回京,不知道你身份的反而奇怪吧。我们殿下身份敏感,可不想牵扯进大人的事情当中,大人好心将殿下送回,我在这里先谢过,但夜色已深,大人还是请回吧。”

“……”齐圳不由得叹了口气,“或许我和你们殿下就是惺惺相惜,不忍见他落魄至此,想要帮他一把呢?”

秦越声音冷硬,没有给齐圳留下丝毫面子,“帮他?呵……殿下落魄至此,不就是因为你们梁人让他做质子吗?”

楚殷生得好看,孰知对方接近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想到这儿秦越对齐圳的嫌憎再增一分,他对这名新近回京的三皇子并不了解,但已经来了京城几日,从街头巷尾的风闻之中也能打听得到梁国的太子和有能力竞争皇位的纪王是什么样品行的人,“殿下确实生得好看,但也绝对不会为了苟活委身于人,你若是打的这个主意,可就是打错了算盘了。”

齐圳一噎,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也没生气,“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秦越眯起眼睛冷笑一声,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有些剑拔弩张,顾琰看了齐圳一眼,或许是白日的先入为主,让他觉得对方不是坏人,下意识帮着打圆场,“师父,殿下应当是认识他的……说不定有误会呢?”

东宫。

宴散后,太子齐瑜乘轿辇回宫,入偏殿,正瞧见太子妃容氏散着青丝,坐在黄梨木妆台前,卸去面上妆容。容氏见到了他,连忙放下手中紫檀齿梳,略带埋怨地迎上去,“殿下今日如何回来得这么晚?”

“宫中宴会散得晚了些。”烈酒烧心,齐瑜有些口渴,给自己倒了盏茶,自顾自一饮而尽。容氏见状,体贴道:“臣妾已经给殿下做了醒酒汤,一会儿就着人送上来。”

“还是你有心。”齐瑜今日确实有些郁闷,面前多了个倾诉的对象,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捂住额角,“你猜猜本宫今日在宴会上见着了谁?”

容氏一愣,“是晋国那位质子吗?”

齐瑜摇摇头,“不是。”这时婢女敲了敲书房的门,送上一碗解酒的梅子饮,容氏服侍齐瑜喝下,绕到他身后,替他按揉着头部的穴位。齐瑜的面色渐渐放松下来。他晚上喝了许多酒,借着这一盅汤,倒是清醒不少。

“殿下似有忧心事?”

齐瑜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皱眉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今日本宫去参加宴会的时候,看见三弟也在场,先前进宫的时候,皇上还特意召见了他,听闻还赏了宝物下来。”齐瑜长长地叹了一声,忽然说:“他在京中的势力,不足为惧,但手上毕竟掌着兵权,一旦回了京,便不可不防。”

“那不就是三殿下……听闻他前些日子,才刚刚从西秦边境回来。”容氏喃喃,“可是……他向来和皇上不和,怎么忽然出现在了宴会上?”

“是啊,本宫也想知道为什么。”齐瑜有些烦闷地拧了拧眉心道,“他虽然不受父皇的宠爱,却军功卓著,如今突然开始亲近父皇,本宫总是觉得,他这是要参与到争储中来了。”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不着手打压呢?臣妾听闻,那三殿下和二十年前那桩旧案有关……”

齐瑜笑了一声:“父皇从前也怀疑过他的身份,但既然把他找回来了,又这般放权,至少他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要知道父皇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当年江妃的母家江家的家主,乃是镇守西秦的一方大将。后来举兵反叛,被元正帝镇压了下去。元正帝杀了江家所有人,就连幼子也不放过,唯独留下江妃。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江妃的身体就日渐衰败下去,很年轻时就去世了。

“可是……”容氏犹有不甘,看了齐瑜一眼,见对方眼神之中微露冷意,将口中话语吞了回去。

“我最担心的其实不是他参与争夺储位,而是他转投老二。”齐瑜缓了口气,摩挲着白瓷碗的边缘,慢慢道,“母后曾经因为江妃而迁怒他,叫一个宫女去杀了他,结果他不但没死,而且回来了,倒是成了本宫的威胁。他没有母家支持,仅凭自己一个人,坐不上储君之位,但要是辅佐老二,就是老二的一大助力了。”不知想起什么,他嗤笑了一声,“老二这个性子,难免会想方设法地拉拢他,到时候……”

容氏脸色一白,齐瑜心中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你也不必过于忧心,齐圳毕竟只有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容氏直觉之中却本能地有些不好的预感,齐圳真的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么?齐瑜自小就有母家支持,身为太子虽有个纪王与他相争,但是却没有真正受过什么苦楚,容氏自己是侧室所出,后来庶母斗倒了嫡母才配给了太子,个中辛酸自不必提,最知道在高门大户中不受宠的后辈生存的不易,不受宠的时候即便是下人也能上来踩一脚。何况还是在天家……容氏并不觉得齐圳是盏省油的灯,但是在太子面前,她摇了摇头,没有把自己隐隐的担忧说出来,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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