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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巅峰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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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中的周边环境其实很有特色:位于郊区,地价便宜,其他一切东西都不便宜,颇有其校区资助者——本地开发商的风格。与学校仅有一隔栏之隔的是赞助商搭建的所谓教职工小区,作为省内家长孜孜以求的“学区房”,价格十分美丽;底商看似平凡,实际上却个个有“深不可测”的背景,相关的书店、打印店、餐馆也算不上实惠,但优越的区位和“春风吹又生”的客源市场助推它们蒸蒸日上。

有点财力的家长为了不让孩子在每月仅有的一天里舟车劳顿,都会选择就近在“学区房”长期盘租,方便假期居住休息;更有甚者甚至会直接为此买下一座房子,一些家长还会选择“全程陪伴”,在这里陪读——尽管受到校规限制,学生和家长至多只能隔着栅栏说几句话,更多时候家长们需要买来望远镜,提前在校外特定的一些位置候好场,趁着孩子出来跑操时远远地看上一眼,从清一水穿着校服、基本一致的背影里分辨出自己的孩子,确认孩子的状态。

现在陈施为才高二,陈家父母也都是大忙人,加上陈家老人并不管事,索性租了房让他一个人在假期的时候有个活分点、私密的地方居住——在本就稀少的假期里还在学校呆着似乎太无聊。自从自己一个人搬到新房间,陈施为的假期生活变得格外舒服。进入高二的陈施为虽然人还在实验班,但由于高一居家学习时划水过猛,成绩上显然不像以前那样名列前茅,偶尔还会从施女士那里听说刘晓源妈总会拿自己和在普通班的刘晓源做比较。

“她是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比你差,你是占了她儿子在实验班的位置。”施女士在电话里半调侃半严肃和他说。

陈施为正在这边一面用iPad看课外书,一面在电话里“表忠心”,突然房间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吱呀”一声,施女士笑呵呵地走进来。

“儿砸!你在看啥?”

陈施为连忙调出数学视频,调大声音,他赌施女士离自己很远,没看到屏幕内容。

“看数学!”

“得了吧你,”施女士说,“刚才还是纯文字呢。”

陈施为吐吐舌头,也没继续接话茬儿,不过倒是从善如流,把课外书窗口关掉了。

实际上,按陈施为自己的话讲,有限的独居生活也帮助他进一步实现了“人的社会化”。自己从小就是老陈家、老施家的“独苗”,所以没受过什么压制。不过家里老人都不太管事,要施女士说就是“怀孕的时候拿走别人带来的鸡蛋”,“坐月子的时候也不来照顾”,“孩子会走路之前也不来看看”,加上陈家父母都忙于工作,陈施为一直是被放养长大的。

按理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那么就小陈那股虎劲儿来看,大陈同学应该是个极度e人才是:小陈秉持“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主旨精神,也算“打遍天下无敌手”、“不打不相识”和大家打成一片;但大陈和小陈简直是两个人,大陈走进教室首先就要瞄准边缘后排座位,台上越开会他在台下越做自己的事做得起劲,自从进了高中连个朋友圈都没有,每次都主要和随机安排的同桌、舍友交流,尽管学校每天都在晚新闻时间组织不同学科老师辅导,一个学期下来,大陈和老师交流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究其原因,陈施为觉得是自己在过渡时间选择了读书,从此“陷入泥潭不可自拔”(更何况后来还喜欢读陀翁、加缪、尼采),加之高中在外地、实行军事化管理,更为i人的形成提供了深厚肥沃的土壤。但这并不意味着陈施为情商很低,相反的,他可以很好地融入一个环境,还时不时帮同学的忙,只是很难维持更为亲密的情谊。

所以自从结束和其他同学的合租,陈施为就感觉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圈。设想一下放假就窝在自己的窝里,想吃饭就到楼下的郭叔家买香喷喷的烧饼夹肉,就着韭菜花、咸菜再来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脑呼噜噜喝下去,管一天的饱——这样的日子,真算得上安逸。

但生活比起平庸,似乎更偏爱戏剧化,而且是那种一开始把人吓一跳、最后大家长吁一口气的那种戏剧化。至少在陈施为第一天搬到新家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熟悉的面孔并不是多么让他感到惊喜的事情。

H中实行军事化管理,从早读、上课、自习到吃饭、睡觉、洗漱都有严格的时间规定,遵循绝对的“人定胜天”的集体价值观。不夸张地说,就算是“Nature’s Calling”,在这里也得“盘着”,变为可控的事情。为了营造“一切为了高考、一切为了学习”的氛围,学校宿舍也入驻了洗衣房,这样大家就可以不用浪费时间洗衣服。不过显然的是,能在学校里有一个饭碗的人都不简单,时不时会有同学通过洗衣房的阿姨购买一些私人的物品。陈施为自然乐见其成,定时去送洗校服,又由于每次经过都主动打招呼、对洗衣房的夫妇十分客气、只寄送外衣给人家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但不论怎么说,在电梯里遇见人家也不是什么多轻松的事。刚刚放好自己的大小包袱、下来吃完饭准备上去,陈施为看到阿姨手里提着大包的重物,不自觉地上前一步接了过来。

“诶,这不是小陈吗,你怎么在这里?”

“阿姨好,最近家里给我在这边租了房子,方便放假休息。”

“那很好嘛,你家里对你很好,最近这边房租又涨价了,他们来看你吗?”

“不是的,家里还有点事要忙——我先帮您把东西提上去吧。”

结果电梯到了,两人才发现目的楼层是一样的——原来大家现在成了邻居,阿姨一下笑得更开心:“来吧,你叔在家做好了饭,填副碗筷的事。”

于是陈施为就腆着脸和洗衣房夫妇一家吃了晚餐,还主动帮忙洗了自己的碗筷,又坐在一起聊了聊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和人事变动;等到临走时大家已经交谈甚欢——陈施为“备受宠爱”,满载而归:对方热情地给他塞了一袋零食过来,作为辅导家里小孩的感谢。

之后只要一放假、夫妇两个忙着处理洗衣房的工作,陈施为就会帮他们看管孩子,顺便做些简单的食物;由此,小陈同学打通了校内外沟通、运输渠道,成功提升了自己的生活质量,同时提升了自己和小孩相处的耐心和能力。

有次前桌问他一道历史题,他不知不觉放轻了语音语调:

“懂了吗——没有的话也不用着急,指出来我再解释给你听——”

前桌惊得眼睛和下巴都要掉下来,全身激起鸡皮疙瘩。

“陈哥,”她欲哭无泪,“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吧,你还不如直接翻个白眼呢,您这母性光辉太吓人了——”

陈施为后知后觉,挠了挠头,“抱歉,辅导家里小孩成习惯了。”刺头“从良”,惹得对方啧啧称奇,承认真是一物降一物。

环境是会影响人的。据他们那个要搞素质教育的校长说,H中最大的优势不在于各类严格的细节,而在于由这些细节构成的整个积极向上的“场”,推动着学生自发自觉努力学习。不对所谓场论的严谨性进行分析,陈施为觉得对方无非是把内卷这一剂黄连裹上了好看的糖衣,换汤不换药——没人能在或幻想、或真实的学习竞赛中独善其身,除非顺其自然、看开成绩、离开这个体系,不然个人的自尊、单一的评价、父母的期许与付出、老师的凝视和劳动似乎都推动着滚轮的高速运转,学生仓鼠只能竭尽全力地跑,甚至想不到、不去想“然后”这个词语。

这里最提倡“清谈误国”,与高考无关的想法和思考是意志软弱的体现。他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个有些墩实的小胖子,那个时候宿舍和教室离着那么远、时间要求又那么紧张,很多个夜晚都只能不盖被子、穿着鞋和衣而睡,为的就是第二天能准时到地方,不被惩罚;但与此同时,他也无数次看到,很多比他更苗条健壮的同学不必付出这些考量,在宿舍磨蹭一会儿后再在路上超过他。

从那时起,他知道“H中”不欢迎“胖子”,这是各种意义上的。而他作为游戏的参与者,无法退出、没有存档,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因为只有胜利的人,才有在日后谈起、修正这一切的机会;皇后乐队那首“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败者食尘),不无幽默得呈现出这一点。

但再怎样的“巅峰住宅”,最后也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罢了,社会达尔文主义没有市场。陈施为于是抱着这样半梦半醒、半清醒半疯癫的态度进入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大家遇到小陈上一章的住宿经历、sr或霸凌,一定要及时和家里、信任的师长甚至公安联系

这种事上没有退一步海阔天空

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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