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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番外三 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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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电闪雷鸣,直到清晨雨声才歇,天边仍旧挂着暗沉的乌云,有很大几率过不了多久便又会降下暴雨。

昨晚冒雨把能搬进花房的花盆都搬了进去,剩下一些不方便搬动的如蔷薇绣球等虽然有搭建临时的雨棚,但风雨太大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还有鱼池的水有没有漫出来……

张槐一向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想到什么就会立即去做,可是今天,由身到心,他都不想动。

江河半月前回了老家参加堂弟的婚礼,说是一周,到了约定的时间又突然和他说要和爸妈一起出去旅游。大概是因为父母在的原因,张槐白天给他打电话他都是悄悄的接,说不了几句话又很快挂断,到了晚上才敢偷偷摸摸跟他讲白天的见闻,但没过多久就困得睡着了,之后的几天江河甚至因为手机丢了而和他失去了联系。

不是没分开过十天半个月,他也相信江河会回到他身边,可心里那种不安感挥之不去,不被对方的家人肯定,失落在所难免。

他不愿增加江河的压力,江河也真的没心没肺一样,离开十六天,连一句想念都没有,昨晚头一沾枕头就睡了,半夜雷电震天响,他也毫无所觉。

天色越来越暗沉,明明是早上,却仿佛黑夜将至。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不到片刻就演变成倾盆大雨。

怀里的人轻微动了动,嘴角挂着微笑,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还是在装睡,于是轻轻叫了一声:“小河?”

笑声戛然而止,江河睁开眼,迷迷糊糊望向张槐。

看他表情张槐知道他还没完全清醒,知道自己错怪了他,便抱住他轻拍着他的背说:“还在下雨,你多睡会儿。”

江河打了个哈欠,头在张槐怀里拱了拱,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又钻出来,一脸遗憾地说:“本来正做梦呢,被你叫醒就睡不着了,好可惜不知道结果。”

张槐问他:“什么梦?都笑出声了。”

似乎真的是个很好笑的梦,一边回想就又笑了起来,然后对他说:“我梦见雪球的爸爸来找它,是一个特别特别胖的中年人,雪球不想认他,他就化成原型说,你看我们长得一摸一样,你猜他原型是什么吗?是一只超级超级胖的小浣熊啊……哈哈哈……太好笑了,你不知道雪球那样子,就是有点相信但又感到很幻灭,太可怜了……然后它就开始跑,跑着跑着身子鼓起来像气球一样飞上了天,那小浣熊就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叫‘儿砸,憋跑,我真的是你爹呀’,后来他也像气球一样飞到天上去了。”

不知是他讲得太无趣还是张槐笑点高,张槐完全没有像他那样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他只是因为江河笑得那么开心而发自内心感到快乐,随意应道:“大概是你在路上遇见过的人。”

江河抹了下眼角笑出的泪,仔细想了想说:“可能吧,可能是因为回家见到了小学同学,当年是我们班最瘦的,和我坐同桌老是被同学们拿来对比,还说我们是胖瘦头陀,不知道怎么多年不见他就跟充了气似的。”

他有点唏嘘,摸摸自己的肚子,再摸一把张槐的,感叹:“人比人气死人。”

他从没看到张槐刻意去锻炼过,身材一直保持得这么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少有闲着不动的时候,他羡慕张槐的体魄,可实在没有他那般强悍的精力,天生的差异占了百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是懒惰造成的。

“不能这样了,我得运动,从现在开始发奋图强!”

以往张槐会一本正经跟他说:“你很好,不需要改变。”今天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下,靠过去吻住了他。

……

雨下了整整一上午,空气中都是新鲜而湿润的草木香。

花园经历了暴雨冲刷,有些地栽的花被连根拔起,盆栽的则东倒西歪,鱼池的水漫出来,可怜的金鱼分散在花园各个角落翻着肚皮生死不知,地上泥泞不堪,到处是树枝落叶……这一天显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江河有些幸灾乐祸地坐在窗前看着张槐在花园忙碌,张槐几次视线转向他,他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张槐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

江河像是下定了决心,但是心里那么一点恶劣因子占据了上风,只是笑着说:“马上端午节了。”

张槐当然知道,因为江河的生日在农历四月底,今年他生日是跟父母在一起过的。他想伸手去刮一下江河的鼻尖,但是满手泥巴,只得作罢。

江河还在笑:“你好好准备下。”

端午节么,年年都是那几样,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张槐去砍了些菖蒲和艾草,一半用来熏屋子,一半挂起来。张云远给他俩各编了一条五彩绳系手腕上,还把他俩当小孩子。

粽子包了好几种馅的,咸甜都无所谓,小时候江河妈包的光糯米的粽子只蘸白糖他也能接受。

所以他其实很好满足的。

越临近端午节,江河的坏心思越藏不住,可无论张槐怎么问,他都咬紧牙关不松口。

端午节前一天,江河说他要去市里一趟,还怎么都不肯张槐跟着。

张槐心里隐隐觉得可能有大事发生,他在家里紧张得坐立不安,不停地打扫房间,就怕哪里有一点不干净或者不到位的地方。除了之前的余乐和赵秀枫,他们两人的家里再没有留宿过客人,甚至连多余的床都没有。他压下狂乱的心跳,趁江河还没回来的时候,去镇上买了一张新床回来。

肖沫儒路过的时候看他那么大阵仗,戏谑地跟他说:“小江老师是半夜滚下过床还是他把你踢到床下了?”

对于他的玩笑话,张槐一本正经地摇头,他不是十分确定,但是江河脸上的坏意他不会看错,就是想让他措手不及难堪一下,他说:“小河家里可能要过来人,他不肯跟我说,我也不知道谁会过来。”

肖沐儒喃喃道:“小江老师的家人啊,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悬念的揭晓在今天傍晚时分,张槐早就做好了满满一大桌子菜,他像以前江河一个人在家时那样满院子转圈,直到门口趴着的二傻子火箭一样冲出门,他也跟着走了出去,远远就看见江河跟一个身高和他肩膀齐平的女子并肩走在桥上。

事实上,张槐心里慌乱,江河也灰头土脸的,可能这跟他预想的也有些偏差。

张槐迎了上去。

“张槐,这是我三姐。”

不用江河介绍,张槐一看就知道那是江河的姐姐,因为他们两个长得特别像,只是姐姐的眼神带着挑剔一般的锐利,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仰着头一言不发。

张槐叫了一声:“三姐。”

江若琳秀眉微蹙:“谁是你三姐?你好像比我大吧。”

江河在一边弱弱地不敢吱声。

张槐知道江河最惧怕他三姐,于是说:“先回去吃饭吧。”

他接过江河手里江若琳的行李,江河拉着他慢吞吞走在江若琳后面,极小声地说:“本来以为我妈也来,谁知道就我三姐一个,她说要来先考察考察。”

江若琳听到了他的嘀咕,回头对他说:“你们磨磨蹭蹭什么,不带路,是以为我有超能力知道你们住哪么?”江河赶紧又和她并肩走到一起。

到家稍微清洗了下,江若琳将房子里里外外巡视了一遍,坐到饭桌上时,发表了她第一波考察的感想:“还不错。”

吃完饭,张槐正准备收碗筷,江若琳下巴一抬看向江河:“让他去,懒得都没个正形。”

好在张槐提前准备了水果和茶点,他给江若琳倒了一杯茶,看江若琳坐在沙发上似有话跟他讲,他便坐到她对面,等着她问话。

江若琳没喝茶,第一句话是:“你和江河在一起,家里人都是支持的?”

张槐出柜的时间比较早,他爸也早就看开了,他点点头:“是的。”

江若琳又问:“你们村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宣传,可张槐自己有家还跟江河一起住着,就算村里人大部分心思单纯,多多少少还是有人能看出啥来,偶尔能听到一些人议论他和江河的关系,但他俩都正大光明的并且品性十分良好,那些知情人也都没有恶意。他摇了摇头,说:“可能不知道吧。”

江若琳自然也不想自己弟弟的恋情广为人知,她懂得人心险恶,在她看来江河傻里傻气的但是内心十分脆弱,经常和她吵架吵不过偷偷掉眼泪,如果世俗的偏见和恶意都落到他身上,他肯定不是像现在这样那么轻松。

江若琳端起茶杯:“看你长得不错,人也挺稳重,我弟说是你先追的他,你看上他啥了?”

这时候,不放心放他们两个聊天的江河从厨房里钻出来,刚好就听见江若琳的最后一句话,满满的嫌弃令他十分郁闷:“我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难道不是吗?脾气大,死犟,又懒,说话还一根筋不过脑子,长得又矮,换成女生谁会喜欢你这样的。”

“你比我矮多了。”

江若琳白了他一眼,都不屑伸手打他:“男的身高不到一米八都属于半残废。”

江河大呼:“你这是地图炮,攻击我一个人就行了,全国有那么多身高达不到这个标准的,你就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江若琳冷哼:“你还脑残,去精神病院都无药可救。”

江河也哼:“药都给你了。”

江若琳被气笑了,骂道:“快滚去洗碗吧。”然后她喝了口茶水,第二波考察在江河的打岔中结束。

客厅的一幕家里几只动物动看在眼里,小谷扑棱着翅膀跟着江河一起到了厨房,落到江河肩膀上,看着江湖气呼呼的样子,说:“你姐姐其实很关心你,她怕你在这里受欺负。”

江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我妈说小时候我三姐打我都是看着重,实际上轻飘飘的。”

小谷看他在笑,也知道他没把江若琳的话当回事,笑着说:“你们小时候应该也有很多快乐的回忆吧。”

江河说:“以前村里有个胆子特别大的小孩,捡了条死蛇,见人就吓唬一般要把死蛇往别人身上丢,我三姐怕得要死,把我推了过去,等我反应过来时,死蛇已经甩到我身上了,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怕蛇的。”

小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河又说:“不过我也害她挨过打,有一次我爸妈要去城里办事,之前答应好三姐带她去的,但是临走前我也闹着要一起,我三姐也哭,我爸妈就把我们都打了一顿,谁都没去成。”

搜肠刮肚地想,好像似乎没有什么是很开心的回忆呢。

不过不重要,他们姐弟俩的相处模式已经固定了,谁也不能说他俩之间完全就是互相嫌弃,要不然江若琳也不会大老远跑来这里“考察”。

江河洗好碗收拾干净厨房,再次去到客厅里时,就见江若琳拿着一个红包递给张槐:“本来应该是你去我家,我再给你的,但我妈说第一次见面都要给红包,他们的就等你们什么时候见面再什么时候给你吧。”

张槐接受了江若琳的好意,回答说:“谢谢三姐,我会和小河一起尽快去你们家见你们的父母。”

江若琳略有些为难:“也别那么快,我爸还没做好准备,他在家跟我妈闹别扭,我妈没办法才只让我来的。”

一边的江河心里也酸涩,然后听见江若琳说:“年底吧,过年的时候我爸不好发火,要是他再打小河,有你扛着就行。”

小谷在耳边笑得开心,江河脸上却有点挂不住,连忙过去说:“三姐,你别吓他,爸要是打人,我就不带张槐回去了。”

江若琳对着他可没有好言好语:“开玩笑都听不出来吗?”

第二天一大早,肖沫儒就来江河这里看他的家里人,张云远也换了一身很正式的衣服,和他差不多时间到的。面对两个长辈,江若琳很有礼貌,对他们解释说:“我爸妈前段时间出去旅游了一趟,短时间内有点受不了舟车劳顿,以后有空了我再带他们过来。”

张云远则表示是他们这边礼数不到位,到时候一定让张槐先去见他们的父母。

江若琳对张云远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反而觉得他跟张槐情绪都那么稳定有点担心自己那性格不好的爸不容易被接受。

她那不争气的弟弟也是,不仅什么活都不干,她甚至从始至终没听见江河叫张云远。

张槐和张云远在厨房忙活着端午家宴,肖沫儒看出江若琳的拘束,提议让江河带她到村里四处逛逛。

在河堤上漫无目的散步的时候,一辆摩托车从身边经过,帅气的男青年痞笑着和江河打招呼:“江老师好啊!”已经走出老远的距离了,摩托车又倒回来,肖劲松仔细打量着江若琳,说:“江老师,你妹妹吗?我咋说你胆子那么大,家门口都敢和小女生约会,还准备去跟张槐哥告状说你出轨了呢。”

肖劲松这个二百五,都不担心江河的家人还不知道他的情况,江河没好气说:“你嘴巴怎么那么大。”

肖劲松嘿嘿笑:“江老师,你妹妹和你长得真像,有男朋友不?”

江河继续翻白眼:“这是我姐,有没有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直男。”

肖劲松有点尴尬:“原来是姐姐啊,不好意思,姐姐你别介意哈,我和江老师闹着玩的。”然后灰溜溜骑车走了。

在外面晃荡的时间够了,姐弟两个原路返回,刚进家门口就见院子里摆了好几筐的水果,桃子杨梅樱桃……各个种类几乎都有,还有好些叫不出名字的山间野果,颜色鲜嫩得喜人。

江河眼睛霎时都要喷出火来,怒视着坐在台阶上笑得人畜无害的某人。

那人顶着葛青的脸,但是很明显不是葛青。

江若琳轻声问江河:“这人不会也不是直男吧?”

江河咬着牙,恶狠狠说:“他都不是人!”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说。

以前江河不知道家里莫名其妙出现的果篮是从哪来的,他还以为都是张槐弄来的,不久前他才明白那从不出现却时不时闯入他们生活的人成为了张槐心里的一根刺,张槐不高兴,最后受苦受罪的还是他。

江若琳没明白江河的意思,但是江河也没解释,他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要把他往门外拖,一开始江河没拉得动他,后来见到张槐从厨房走出来,江河心里一着急,手中的力气就更大了,恨不得直接提起他丢出院子。那人却自己站了起来,一把搂住因为惯性而往后仰的江河的腰。

“见到我,这么激动吗?”这声音听着就很欠扁。

江河用力推开他,话都不想跟他说。

“仔细想想,我好像从来没吃过你一顿饭,今天过节,破个例呗。”

你没吃,你偷吃的还少吗?当着江若琳的面,江河也不好跟张槐说清楚这家伙到底是谁,只能接受张槐无声的谴责。

那个某人顶着的那张脸刚好是张云远有印象的,所以张云远对他极其和善,一直问他那些年葛青的情况,把他当做是葛青的儿子葛靖。

他本来就很擅长编鬼话,把他和葛青的生活说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最后吃完饭,张云远还说让他以后经常来。

吃完午饭江若琳就要离开了,她有个大学同学是邻市的,两人约好了要见一面,并且准备一起去周边的景点打卡。

江河和张槐送江若琳去镇上坐车,他俩返程的时候,江河和他说了那个“葛靖”的真实身份,并且保证以后家里水果除了张槐买的他一个也不会动,张槐表示没关系。

但是等到了晚上,江河还是没能逃脱一阵猛烈的狂风骤雨。

“……我错了,不该瞒着你把家里人带来。”煎熬了大半夜,江河总算弄明白真正的原因。

“我知道你是想给我惊喜,但你起码让我有些准备,我真的怕没做好让你家人不喜欢我。”

“……结果还是好的,不是吗?……我三姐给你的红包有多少?”

“一万一,你要吗?”

“要!”

“好,我给你。”

许久之后,江河无力哀嚎:“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啊……”

这端午节过得……真的是又惊又喜又刺激……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了。

端午节了,突然又写了个番外,有点矫情了哈哈,还有张端午Q图,不知道怎么放就算了^_^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番外三 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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