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从书房回到自己床上了。

父亲一脸疲惫地坐在床边，格里菲斯则站在旁边看着我俩。

这下完蛋，父亲明明说过不准进他书房的，这下好，被抓包。

“卡比斯。”父亲见我醒了，松了一口气，起身抱住我，“还好你没事。”

在父亲怀里，我能感到他身体的颤抖，以及冰冷的体温。

“对不起父亲。”我低头认错，“我不该偷偷去书房，害你担心了。”

“不怪你。”父亲轻轻抚摸我的细长金发，眼中尽是温柔，“你召唤出阿撒勒兹，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对父亲的知情稍感惊讶，摇摇头说：“没有，他魔力不足，做不了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拉斐尔看着我，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父亲...\"

我在魔界的经历父亲一概不知，但既然阿撒勒兹，路西法都见过我这张脸，会对我说些什么，我又会因此有疑惑，这些，父亲都猜的到。

与其去问狡猾阴险的恶魔，在书海中一本本地漫无边际地翻找，我突然觉得，不如诚实一点好。

“深渊之果是什么？”我一把抱住拉斐尔还未收回去的右臂，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简直把在魔界经历的所有委屈难过都一次性发泄出来似的，“他们...那些讨厌的恶魔，说您是小偷，偷走了深渊之果。”

我埋头‘哭泣’，看不到拉斐尔此刻的表情，但能够感觉到他身体一僵。

“深渊之果是魔界的圣物，卡比斯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吗？”

“不，我相信。”我抬头，碧绿的眼睛里满是希冀，“父亲怎么可能会去偷果子，那果子对天使来说明明没什么用。”

“谢谢你的信任，我的卡比斯。”拉斐尔听后，竟缓缓地笑了，父亲面对我时常是一副平静冷淡的模样，偶尔一笑，便如春风拂面，温柔到了我心间，“但，确实是我偷的，卡比斯，你失望了吗？”

父亲不仅是个小偷，还是满手鲜血的罪人，我的孩子，你会因此怨恨父亲吗？

“我不会。”我还是死死抱住他瘦长的手臂，仿佛一松开，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每次拉斐尔对笑，我都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父亲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阿撒勒兹说那个果子可以实现人的愿望，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父亲。”我看着面前人平静如水的眼，心里不知为何，莫名的焦虑与担忧，“您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卡比斯愿意帮你，你不要用那个果子。”

直觉告诉我，那果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是神给拉斐尔的任务那倒还好，如果是拉斐尔自己用，我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付出惨痛的代价。

看着我心急担忧的样子，父亲竟然笑了出来，白皙的脸上也终于有了颜色，父亲细长的双眼随着微笑弯曲，在圣光的照耀下满是神圣。

“卡比斯是个好孩子。”

“放心吧，父亲没有用，也不会付出什么代价。”

他又摸了摸我的头，替我把被子盖上。

“好好睡吧，从明天起，我会教你光魔法。”

“我的唯一愿望，就是卡比斯可以快乐地长大。”

仅仅是这样，就够了。

我躺在床上，就这样看着拉斐尔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