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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章 既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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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还是一片窒息的黑,皎洁的上弦月被流动的白沙遮掩,连同星辰一起隐去了踪迹。

戴着小丑面具的旧多安静地坐在空挡的天台上,目光随着路边一闪一灭的灯光一道落在某位行人的身上。

提着公文包往家赶的男人,嘴里还在嘟囔着明天要去找哪个老师催稿。

柏油路对面陆续行驶而来的轿车打出的灯光明暗晦亮交替映照着他的身影,不知何时小丑宗太已在一阵光暗交错中来到了他的身后。

“哟,你好呀,田村编辑。”

男人被后面传来的嬉笑声吓了一大跳,看到那副搞怪的小丑面具时,他第一反应是遇到了神经病,紧接着二话不说加快步伐就要离开。

这副冷淡的态度并没有令旧多生气,他发着怪笑,几步一跨便轻松越过了田村,伸手挡在了他面前。

“你、你这家伙要做什么!?”

田村皱紧眉头,声音也比之前大了一分。

然而旧多只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冷静。“别紧张,别紧张,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你在说些什么?”田村已经不耐烦了,在他看来,面前这个戴面具的家伙只是脑子有病,“给我让开,不然我叫警察了!”

“哎呀呀,脾气还真大啊,当编辑应该不能那么火爆才对。”小丑宗太自顾自地笑着。“真不知道你故意隐瞒还是真的啥都不知道,嘛,这些都无所谓,反正你迟早要死的,就跟上任那个谁来着,哎呀让我想想……吉田编辑,是吧!”

“……”听到吉田的名字,田村瞳孔微微放大。前不久吉田的死传到了翔英社,为此甚至引来了CCG与警方的调查。吉田编辑,死于喰种之手。为什么眼前这只小丑会提及这事……“你是谁!?”

“我吗?嘿嘿。”怪笑了一声后,宗太忽然挺起身子,风骚地将垂下的刘海往后一扬:“我的名字叫宗太,年龄18岁,家住1区市中心的别墅内,未婚,偶尔在某人开的酒吧内喝酒,每天都喜欢在外面逗留到很晚,不吸烟,咖啡以后得经常喝,睡前还要盯着枕头下面的紫发大长腿女性的照片看半小时,今晚打算抱着她的腿弹吉他到天亮,像绅士一样持续玩个一年,对于小丑来说这种嗜好非常正常。”

“你、你在说什么啊!”

面对男人的质问,宗太微笑地解释道:“我想说我是一个不论何时都追求欲望的人。尽情享乐,游戏人生,再娶个漂亮的老婆,像101忠狗那样生101个孩子,晚上做梦都要笑醒。但是,田村君,你这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样子令我无聊到头皮发麻,所以我决定过来告诉你真相。”宗太帅气地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一道身影落在了他的面前。

看清楚那漂浮在空气中、如蟒蛇般的带状捕食器官后,田村编辑的瞳孔忍不住放大。“这、这是……!”

“跟我同属一个组织的小丑,你们人类把这种生物称作是【喰种】。”

“喰、喰种……!!”

“哎呀呀,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看着脸色顺变、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田村,面具背后,宗太眼睛都开心地眯成了缝儿。“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

“唔、唔啊啊——”

田村转身摸滚带爬就要跑,然而下一刻面前的道路便被赫子破坏。他被冲击撞得摔倒了地上。“不、不要、拜托不要杀我!”

“啊,那当然那当然。”小丑宗太迈开腿,就如漫画里主人公装逼走路的架势般。“不过有一点你搞错了,我并不是想杀你,这只是我的兴趣,选择来拯救你也是出于兴趣,现在只是在积极地行动而已,积极地!你一定很怀念吉田编辑对吧,不过他的尸体被CCG回收了,这是他留下来的,给你的礼物哦。”他弯下腰,将两团冰冷的东西放在田村恐惧地都哭出来的脸上擦拭他的泪痕。

那是两只被砍下来的手。

田村已经被吓得连喘气都很困难了。

“为什么要害怕,你知不知道再过不久你也会变成这样?”

“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嘿嘿,因为吉田编辑负责的那位啊,跟我身边这位一样,都是喰种哦。吉田编辑被喰种杀死了,那么杀他的,是谁呢?给你透露了有趣的小知识吧。喰种这种生物啊,有点脑子地一般在捕食猎物前都会选择观察猎物一阵子,根据对方的习惯、社会地位确保捕食不会受到阻碍。你现在负责的那位啊,此刻说不定也在观察你、准备用跟捕猎吉田一样的方式捕食你呢……”

“……!!”

田村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

似乎是考虑到对方不信,正要离开的宗太又停住步伐,头脑一仰往后看去。“不信的话,联系CCG过来检查一下不就清楚了。不然,嘿嘿。”

离开了街道,旧多二福的嘴角微微大幅度掀起。

种子已经种下了。不需要亲自出马,只需要利用点情报就能完成借刀杀人。

既能利用到CCG,又能恶心到青铜树那位,运气好的话还能转移V的注意力。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打不过,那就玩阴的来恶心一下。啊啊~活着真是太棒了,可真要感谢那只独眼之枭关键时刻放了他一马。不然他早就死在那家伙手上,也就没机会去找小利世,并且从小利世口中套出那家伙是为了吉田编辑过来的这一重要情报!

但是,光是这样还不够。

接下来,得好好适应这副身体,提升实力才行。

这次从那家伙那里受到的疼痛,迟早有一天要借有马贵将、V跟CCG之手,向那家伙讨回来!

……

同一夜空下,白日庭。

漆黑的房间内传来水泡翻滚的声音。

泛着绿光的屏幕,照亮着支架上挂着的血袋。

直到血袋饱满,身穿制服的护士才将针管从肤色苍白的男孩体内抽出,顺手丢过来一袋果冻般的营养品给抽完血的千叶进行补给。

赫斯特的血液,可以兼容所有RC细胞模式,在补充RC细胞的同时,亦能提升细胞活性,使人体短时间内产生兴奋并使身体机能获得巨大的提升。虽然赫斯特一族秘密就如同风雪中的城堡般已被隐没,但千叶本身也不关心这点。

任务失败却没有被舍弃,归根到底还是和修需要用他的血来提升半人类的实力。

没有价值的话就会被丢弃。

就如曾经他所认识的某位半人类女性那样。

人类与喰种的混血,能正常出生的概率极低。就算成功诞生下奇迹,多半也是失败品——半人类。正因如此,渴望保留下喰种力量同时又想混入人类社会的和修才会如此渴求独眼的血脉。

和修常吉执意要抓捕独眼之枭,也是为了将其抓回来为本家配种。

即使和修拥有培育母体使其成功生育的医学技术,依旧存在生育失败的案例。

10位母体之中,大约出现一至两个死胎,亦或者是先天性身体虚弱活不长久的早产儿。他所认识的一位半人类,就在其中。

身为女性,并且生下来就是病秧子,这样的作品,在和修眼里就是不值得花钱去培育的失败品。

那是几年前的事。

因为父亲是被危害社会和修驱逐的喰种,所以庭内对他的态度无非就是白眼冷颜。

以正义为傲、渴望成为人的V,将他视为只会来污染白日庭的罪孽之子,并用各种侮辱手段来否定他的存在。

训练课上故意下重手,分家豪门找茬,住处被肆意破坏乱丢垃圾是家常便饭。如果不是血液需要当做药引,估计他早就被搞死了吧。

所以,很多次他也觉得就那样无所谓了,直到遇到那个体质虚弱、同样被世俗舍弃的女孩。

或许都是被抛弃之人,所以某种地方产生了共鸣。但不同的是,自始至终,那个女人一直没有放弃成为人类的梦想。

半人类,是血液被喰种玷污的产物。只有遵循着白日庭的指引,才能与人为伍,才能有进入人类社会的光明未来。

人类不会认可他们的存在,即使他们不吃人不杀人,只要他们体内有喰种的血脉,人类同样会把他们视为不配活着的异类。就像某个司马漫画里描述的那种,尤弥尔子民即使是没变巨人在马莱眼里也是该死。或者某个漆黑的进击萝莉子弹里面那种,被怪物血液玷污的起始者即使一直在拼命保护人类在人类眼里也只是怪物。

所以,在人类与喰种的天秤间,身为半人类能做的就只有杀更多的喰种,以此向人类证明自己的存在。

只不过,那个女孩别说喰种了,连能否活个几年都是问题。

没有医疗待遇,没有足够的营养物,还要拖着那种身体为了改变未来不断进行高强度训练,最终提前透支了生命。即便如此,也没得到上级一点重视。如城市街角的垃圾般,无人问津,慢慢腐烂。

所以,半人类为什么要降生呢……

关于这个问题,千叶不清楚。只是那个家伙,一直在为了寻找活着的理由而如此拼命。与被人冷漠对待、连反抗都懒得反抗的他不同,即使生命已如风中残烛,那家伙依然不肯放弃。

据她所言,是为了能像某人一样。

某个即使被独眼之枭灭了全家、连左臂也别夺走,依旧不停修炼变强,并最终将所有揍过他的人全部揍回去的半人类。

那个最后数年前在24区生死不明的——宇之涡泉叶。

时间倒退到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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