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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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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琬的逼问换来了司徒琰的沉默。

就当林琬以为这一次他又要糊弄过去的时候,对方突然开了口:“你觉得既然修行者如此强大,世人却几乎对比一无所知?”

司徒琰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了林琬这样一个问题。

这也正是林琬所疑惑的,毕竟人有千种,能让所有人守口如瓶,非寻常手段能做到。

“难道是有大能制定了这些规则?莫非是天庭上的玉帝?”

林琬回想起白日里乔寻真透露的消息,试探着猜测。

“你说得对也不对……”说着,伸手指指天,低声道,“天庭之上还有天道和圣人……”

说完,便闭口不言,直起腰转身走去外间书房在书案的笔架上抽出一支笔,在摊在桌面上的纸笺上笔走龙蛇地写下几个大字,吹干后递到林琬手中。

林琬接过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铁画银钩的三个大字,她下意识地读出声来。

“封神榜——”

“一些书局里应该还有这本书,你可以买回来看一看,作为参考……”

“乔寻真也说过一些关于上古神祗的事情,可为何要这样?”

林琬十分不解,她不明白为何要隐匿至此,甚至不惜断绝后来者的通天之路。

这实在非明智之举,若人人甘心如此,也不会有司徒琰他们收集上古神祗遗物之事了。

“我也不知,可这多年无法通天的怨气与不甘已经将整个人间污染地污浊不堪,仙界也并非清净之地,倒不如在人间平平淡淡地得也自在逍遥……”

司徒琰话语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疲惫与伤感,让林琬的心弦也忍不住跟着随之颤动。

“那你为何要深入其中?”

“我并非自愿,更多是为了活命,可一但深入其中,便脱身不得……”

司徒琰垂下眸,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地阴影,他浑身被笼罩在浓浓的孤寂之中。

这样的司徒琰一点不像往常一般张扬恣意,反而如同白瓷一般脆弱易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林琬忍不住伸出手捧住对方脸颊,轻轻抬起,将目光对着他,清凌凌的目光如同汩汩的清泉涌入对方心间。

“司徒琰,我还在这,无论有多难,我都会帮助你的……”

温柔坚定的话语让司徒琰眼中的光瞬间碎成一片,他瞪大了眼睛,强忍着眼中的酸涩,憋得眼尾通红。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司徒琰抬起手臂将手轻轻覆在林琬的双手上,脸颊如同撒娇一般轻轻蹭着。

恍惚间,林琬只觉得掌心有一瞬间的湿润……

“所以,能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换得你的自由?”

话音刚落,林琬只觉得被握在掌心的手背上一紧,随即掌心中传来司徒琰那沉闷的声音。

“不要……”司徒琰收紧手掌,将林琬的双手紧紧握在了掌心,抬起头郑重道:“你不要牵涉进来,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修行者最不能牵涉的就是因果,若是沾染上因果,若是不能还清,必将遭受大难,重则危及自身与亲朋,轻也伤筋动骨损伤道心……答应我,不要轻易牵涉进来,万事小心……”

见司徒琰说得如此郑重,林琬的心头也宛如压了一块沉沉的大石,她定定地看着双眼紧盯着自己等着自己回答的司徒琰,轻声道:“这些都和你有关吗?”

司徒琰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林琬深吸一口气,想要拒绝,但在司徒琰几乎将人灼伤的目光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而这一夜,将军府中的一角的倒座房中,亦有人还未进入睡眠。

穿过院中荷花池,伴着寥落的几声蛙声残鸣,葛萍儿端着从厨房打来的热水走入内室,转过一道绘着百花盛开的屏风,走到床前,一眼便望见前些日子已经清醒过来却依然提不起什么精神的姑母正歪着身体倚靠在床头,目光透过黑沉沉的窗纱,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姑母,来泡泡脚吧,把脚泡一下会舒服很多,您的身体也能好的快一些……”

翠竹迟缓地收回了目光,落在已经蹲下身试着热水温度的侄女身上。

“不用费那么大劲,我的身体硬朗着呢,再养几日就会好起来了……”

葛萍儿的动作顿了顿,并未回答,又继续着手中的活,将袖子挽起,费劲地搬着姑母的脚褪去白袜,轻轻按入水中,轻声道:“这样会好得快些……”

翠竹轻微挣扎了几下,却敌不过葛萍儿的坚持,只得放弃。

“我原以为你会远离我,重新找个地方住下……”

“姑母还病着,我怎么会走呢?”

葛萍儿拿过布巾帮着擦拭姑母的脚。

翠竹感受着温度适宜的水温,闭上眼睛,不用看都能感觉到葛萍儿在自己脚上轻柔的按压着,动作麻利却细心,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愧疚,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开了口。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了吗?怎么还如此待我?我可是想用你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取日后的富贵,你不怨我吗?”

葛萍儿抬头看向翠竹,圆溜溜的杏眼中清澈得几乎能映进人的倒影,比起初到京城的那无处掩藏的兴奋与好奇,此刻的她宛如一夜之间长大,变得稳重沉静了许多。

她直视着将自己带入京城的姑母,坦诚道:“怨?怎么不怨?可是我细细想下来,虽然姑母并非全然好心,又有自己的打算,可是对于我而言,已经算是最好的安排了……只是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仰慕的姑母居然会算计我至此!”

说着,她的话语间也染上了几丝恨意。

“你倒是想的开……”

翠竹没想到这个自己一向没看在眼里的土丫头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间无言,好半晌才低声喃喃道。

“想不开又怎么样,我生来命就如此。父亲虽是举人,却是个耗尽了家财,蹉跎了半生才勉强挂着尾中了的举人,因为年岁已大,又无权无势,只能在穷苦的县城中补了个不入流的小官。为了上进,更是挖空了心思,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舍得,凡是女儿,不是为了凑齐赶考的路费被卖了,就是为了讨好上官,连个名分都没有就一顶小轿送进了别人府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比起其他的姐姐,按着姑母的谋算,我留在将军府好歹有个名分,若是再好一些,甚至还能捞个将军夫人当当……这样的好日子,比起天下大多数女子,又何止好过千倍万倍……”

翠竹听了一向最是冷硬的心肠也是一酸,再看葛萍儿的眼光也变得不同。

“你倒是和我想得不同,倒也不算愚笨,反而是个聪明人……”

葛萍儿嗤笑一声。

“姑母不正是看中我这可怜的家世,人又天真蠢笨好拿捏,这才选中了我吗?如今才发现当初看走了眼吗?”

“的确,若是当初发现你是这个性子,我怕是不会带你来京城……”

面对葛萍儿突然变得尖锐的态度,翠竹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原来还表现得十分平静的葛萍儿猛然站起身,将手中的布巾一把掷在了水盆中,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原以为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把我当人看的姑母,却不料又是一只算计着自己的恶狼,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不!我不稀罕当什么将军夫人,我只希望有个人能帮我当人看!”

葛萍儿的控诉听在翠竹耳中却激不起一丝涟漪,她冷笑一声。

“笑话,没有权势,没有名分,谁能把你当人看?果然是穷苦人家出身,眼皮子就是浅,还学人家那起子白眼狼,得了便宜还卖乖,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偷溜出去找将军的事情?”

葛萍儿被翠竹戳中了心事,顿时哑口无言,想要辩驳,却一时找不到强有力的话语。

见状,翠竹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她猛地抬脚使出全身力气踢翻了水盆,热水顿时溅了葛萍儿一身。

“怎么?将军答应要娶你当个门面了吗?”

闻言,葛萍儿咬唇不语,脸上满是隐忍的愤怒。

见她如此情状,翠竹心中已经知晓了答案,心中更是得意,苍白的脸上也因此浮现出一丝红晕,连原本萎靡的精神也瞬间振奋起来,挑高了眉头冷笑道:“我还道你有什么非凡的本事呢,谁知离了我你果然什么都不行啊——”

她拉长了声调,细长的声音更显得尖利,让人一听就不觉心生烦躁。

葛萍儿湿着衣服,冷冷地看向老神在在靠在床头的姑母,眼中是止不住的恨意。

她拧了拧湿透的袖子,低声道:“姑母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吧,你昏迷那两天高烧神志不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露了个干净,将军也都尽知道了,你如此大胆,竟想着靠着这个秘密拿捏将军一辈子,又被人掳走,差点将秘密暴露给外人,你说换你是将军,你是准备留着这个祸患,还是准备彻底斩草除根来得安全?”

翠竹话还没听到一半就已经慌了,手软脚软地差点支撑不住,要不是她一直靠在床头,怕是早就滑到地上了,可即便如此,心虚慌乱之下,她的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了许多,自己还没有察觉,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葛萍儿,色厉内荏地低声吼道:“你知道什么,莫要瞎说!”

她在脑中疯狂的回想着自己在意识模糊间到底说了些什么,却因为心绪烦乱,怎么也想不起来。

葛萍儿一眼就看穿了此刻如同纸老虎一般的姑母,蓦然一笑,走近前凑到翠竹的耳边低声道:“姑母是指将军实际上是个女子这个事情是你在瞎说吗?放心吧,我早已经知道了……”

“你……你——”翠竹浑身一抖,不敢置信地瞪向葛萍儿,伸出颤抖的手挥向她,“你竟然偷听!”

“我可不是偷听——”葛萍儿退后一步,一把抓住了姑母的手臂,轻轻放回去,还细心地为对方盖上被褥,轻轻拍了拍,“姑母叫得那么大声,我想装听不到都不行……”

“怎么会……”翠竹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起来,猛地反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口中恶狠狠道,“都是你这张嘴,怎么什么都能往外说……叫你说——叫你说——”

葛萍儿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姑母发疯,心中隐隐畅快了几分。

“还有这件事情将军也知道了,姑母好得这样快。估计过两天将军也要过来问话了,姑母还是好好想一想到时候要怎么说,将军才能饶你一命……”

“果然是你告诉将军的,我亏待你什么了,你竟这样狠心,按照我的吩咐,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问不好吗?你以为我死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怕不是要和我死一块,正好,我们皇泉路上也算有个伴,哈哈哈——”

这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倒座房中回响,惊得外边不远处的池塘中的蛙声也猛地一静,似是被吓到了一般。

葛萍儿见状也不惯着,上前随手抄过落在一旁的布巾一把塞进翠竹的嘴中,还未干透的布巾被挤压进狭小的口腔中,滴滴答答的水流顺着对方的下巴滴落在床铺上地面上,瞬间就将床铺打湿了一片。

“姑母,这可不行,正是深夜,你这样怕是会吵醒其他人,前几日你病着的时候就已经够劳烦人家了,现在好了,可不能这样——”

说着,又将手里的布巾塞进去几分,直到对方唔唔唔地白眼一翻差点喘不过气来,再也发不出声音才停手。

眼见着姑母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了过去,葛萍儿怕闹出人命,心中又怕了,小心翼翼地观望了一会,见对方躺在床沿,一动不动如同死猪一般,又手忙脚乱地拽住布巾一角使劲往外拔,才将其扯出,就见翠竹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小贱蹄子,竟是想弄死我!”

翠竹趴在床沿狠狠地喘了几口起,又狼狈的咳出呛在喉咙里的水,双眼恶狠狠地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葛萍儿,双目通红几乎如同恶鬼一般,骇得葛萍儿连连后退了几步。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存心的,你就是想谋杀,你以为没了我,将军就能放过你?哼,别以为这样就能破坏我的计划,你姑母我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没了我,我也能让将军的秘密被众人所知,让她身败名裂,被治一个杀头的大罪!”

葛萍儿心中一骇,目光定定地看向信誓旦旦的姑母,知道对方不是说着玩的,怕是真的安排了后手,这才知为何将军为何不直接处理了姑母,还放任一个拿着她要命的证据还以此试图威胁自己的人活到现在!

她瞪着眼前疯狂咒骂着的姑母,如同看着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这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初次在将军府外跟在姑母仓促之间瞄到将军从马上飞身而下的身影,又回想起那日在凉亭中正式拜见将军时将军站在凉亭中手扶栏杆望过来时那惊鸿一瞥,还有她知晓了姑母的秘密慌乱中求见将军后,对方郑重许下的承诺……

她本就是从泥潭中而来,可是她不希望那样一个让她知道了这个世间女子还有不一样的活法的将军,会被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拖入泥潭,断绝了她看到女子还有不一样的可能的希望……

她从小学会了察言观色,如同小动物一般为自己披上了一层单纯无知的伪装,只为了讨得娘亲和父亲的欢心,本质上就是一个利己的人,和她的姑母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和姑母不一样的是,她似乎还没有完全被磨灭了良知,所知才在见到将军那样的人物之后,又重新挣扎着,想要从泥潭中挣脱出来……

无论怎样,她不能让姑母毁了将军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使劲回想着在姑母身边之后对方的一言一行,希望寻找到破局的答案……

猛然间,姑母带着她离家时和家中孩儿告别时地一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猛然划过她的脑海……

说不定,姑母留下的后手就是那个人……

她定了定神,努力平定下慌乱的心绪,努力装作胸有成竹的模样,淡定地向姑母道:“姑母不必再闹了,既然我已经知道你隐藏的有关将军身份的秘密,那你留下的后手自然也瞒不过我,现在想必将军派去的快马已经到了你老家……”

她紧紧盯着翠竹的脸,果然见到对方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你以为我听不出你在炸我?”

葛萍儿淡淡一笑,那笃定的神色似乎已经窥探到她心底最深的秘密,让翠竹忍不住感到心中毛毛的……

“我怎么会炸姑母呢,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姑母在病中亲口告诉我的,比如说你想要让人在我和将军成亲之时行李代桃僵之事污我清白,并做好了若将军有了亲子之后就设计害我性命,好让将军的身份这个秘密永远只保存在你一个人手中,这些计划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说你到底还将秘密藏在了哪里,我会不知道吗?”

“不可能,不可能……”

翠竹依然摇头否定着,可神情却越发慌乱,甚至堵住耳朵不想再听,可葛萍儿却偏偏不愿意,特意凑近了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看着姑母那个惊骇绝望的神情,葛萍儿知道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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