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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擅闯皇宫被迫解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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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这般僵持不下,直到侍卫提着刀进来,就要控制住魏朗年。

“下去吧。”江珝终于出声,打断侍卫的动作。

那几个侍卫显然是还未明白江珝这话的意思,迷茫地看着他:“陛……陛下?”

“带上门。”江珝放下书卷,抬眼看向那几个还是一头雾水似退不退的侍卫,加重了语气,“自己出去。”

“是!”得到明确的指示,侍卫这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屋内一时间恢复安静。

“我当是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江珝眼含笑意,平静道,“原来是魏都尉。”

他眼里的笑将其他所有情绪掩了去,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何想法。

魏朗年未回话,蹲下身,再次取下宋垣脸上的面具,用手掀开遮住他脸颊的头发。

“臣未让他人看见陛下的……探子的面貌。”魏朗年笑道,“他还能用。”

江珝顺着他的手看向趴在地上的宋垣,这才发现其双手被缚,眉头不禁皱起:“魏都尉就是这样对我的人的?”

“陛下又是如何对臣的?”魏朗年起身,反问道。

“魏都尉这话是何意?我要做何,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既然陛下如此不信任臣又何必非得让臣提早回那大平郡!”听见这话,魏朗年原先灭掉的怒气又蹭蹭地往上冒,“陛下一边说得好听,将臣夸上了天,一边又派人监视臣,把臣当成贼臣对待,臣还真不知陛下究竟是何意?”

“魏都尉竟是为了这点小事擅闯皇宫?你可知这是何罪?”江珝面无表情道。

擅闯皇宫者,斩。

“臣就这贱命一条,陛下想要便拿去。”魏朗年并未被江珝的话吓住,“臣来这一趟,就是想告诉陛下,臣不怕死。若陛下要臣守那边关,臣定会拼尽全力保卫大平郡,可臣无法忍受为人拼命还不被人信任!”

“信任?”江珝冷笑道,“魏都尉倒是告诉我如何才能信你?从奸人手中逃生的不是魏都尉?着急要回边关的不是魏都尉?”

魏朗年闻言,讽刺道:“陛下会这般想,会这样做,倒是不奇怪。毕竟曾经有一人不就是因陛下那莫名的顾虑而死的吗?”

江珝知他话中深意,微闭起眼眸,看向魏朗年的眼中露出危险的恨意。

很显然,此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在臣进入京师的那一刻起,陛下的探子便盯上臣了吧?那么陛下又何必说这种话来唬臣?好似陛下是从臣应了陛下的命令起才开始怀疑臣一般。”

魏朗年第一次发觉有人跟踪是在回京的第二日夜里,而他最初被人跟上的时间,只会早,不会晚。

江珝神色微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宋垣,接着道:“是又如何?难道魏都尉还想造反不成?”

“陛下倒也不必如此看得起臣。”魏朗年怒极反笑,“不过还请陛下听臣一句劝,若陛下再如现今这般疑心过重,只怕日后想要造反的人会多到陛下数也数不尽。”

“放肆!”江珝因这话暴怒,一掌拍在御案上,他的愤怒随着如雷般的声音冲出寝宫,连站在十米之外的侍卫也被震得一颤,“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别以为你父亲是侯你就能同我这般说话!我随时可将你们全族贬为庶人!”

“陛下有事冲着臣来,何必牵连无辜!”魏朗年扬着头,倒是未露胆怯,“反正臣也犯了罪,不如现在就处死臣。”

“你以为我不敢?”江珝咬牙切齿道。

“陛下当然敢。”魏朗年话中带刺,“陛下乃九五至尊,会有何事不敢?”

“你自己知晓便好。”江珝冷笑一声,他沉吟片刻,再开口时,却是态度大变,“不过魏家世代的确劳苦功高,我若是直接杀了你,倒也不合适。”

魏朗年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江珝。

“我必是得罚你……”江珝继续道,“至于如何罚,你且自己说来听听?”

魏朗年皱着眉头,良久后也没答话。

这皇帝着实奇怪,说的每句话都让魏朗年捉摸不透,他便是不敢随意答之,只怕稍有不慎,当真会牵连了父亲。

“还未想好?”

魏朗年微一垂首,迟疑道:“臣解官……请辞……”

江珝是非逼着他说出一个法子不可。既然如此,他也不推脱,只管挑着合自己意的说。

他本就对是否继续守着那片荒地犹豫不决,如今知道皇帝对自己没有半分信任便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开那处……这样想来,江珝所言也算是正中他的下怀。

江珝抬起眼帘,望向魏朗年的眼里染上了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不再是刚才那令人感到不适的冷笑,反而像是从心底溢出的高兴。

似乎这话是让他如了意才对。

魏朗年面上的肌肉忍不住一抽,牙关几乎就要被他自己咬碎。

这人当然乐意他辞官,他最好是能永远远离这朝堂。

“许了。”江珝的语气带上了半分轻快,“都尉的舅舅是在先州郡对吧?那魏都尉便到那处去待上一段时日,待你想好还愿不愿做这都尉再回来吧。”

魏朗年眼神锐利地看向江珝,自嘲地一笑,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桀骜不驯。

江珝这般毫不犹豫地应了此话,让他心中生出一些不服气的意味。

他沉默半晌后,漠然道:“那臣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从其表情和姿势倒是看不出一丝的谢意。

“走吧。”江珝大手一挥,“魏都尉明日便启程去先州郡。”

魏朗年攥着拳头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宋垣,片刻后,转身摔门而去。

待那愤愤不平的人离开,江珝才缓步从御案之后走出来,行至宋垣身旁蹲下,轻柔地将人扶起,解开捆绑住他双手的发带。

“他还当真是自己跑来找气受。”江珝柔声说道。

宋垣的手腕因长时间的束缚被勒出一条极深的印记,江珝伸手轻抚上去,眼里哪还有半点愤怒,只剩下怜惜。

“你不是也一样?”宋垣将手从江珝手中抽出,抬眼不带任何情绪地看向他。

江珝面上一顿,却并未因这个动作生气,只用手帮他理好头发,重新将发带绑上。

“待这事查清后,我给你个闲官当着,便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辛苦。”

“谁稀罕你的官?”宋垣冷声道。

这人应该是因魏朗年的做法实在气极,在面对他人时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久安你知他的脾气就是这般,暂且忍这么一时吧。”江珝出言劝道。

宋垣推开江珝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从地上站起身来。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合着郎官焦急的声音在此时忽然响起。

“陛下!臣有急事禀告!”

二人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同时向房门那处看去。

那扇刚才被魏朗年狠狠踢开过的门,此刻又被郎官使劲地拍着,向里一下一下地突起,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江珝忙拉着宋垣将其带到屏风之后,才缓步上前打开房门。

被敲打着的房门突然打开,郎官又要落下的手差点敲到江珝的脸上,被江珝猛地抬手接住。

江珝甩开他的手,冷着脸,显是十分不悦:“何事慌慌张张?”

郎官被急得满头是汗,这会儿见着江珝阴郁的表情,竟是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他结结巴巴道:“陛下,那……唐议郎……死……死了……”

江珝双目猛地睁大,震惊之余,半信半疑道:“何时?”

“就在大致半个时辰之前。”

“是何原因?”江珝转身回到书房内。

“不知……”郎官跟着江珝进去,低头答道。

江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似是疲惫不堪:“不知?”

“只知议郎突然抽搐,脉搏加快,太医还未赶到,便……没了。”

“抽搐……这样说,议郎可是突发恶疾?”江珝问道

“是有这可能,但也可能是……下毒。”郎官答道,“陛下,唐议郎虽然已至不惑之年,身子也算不上硬朗,但平日里总吃着补药,像这样突然暴毙,恐怕还真是被人下毒……”

“查。”江珝垂下眼眸,盯着案上还展开的书卷发愣。

“是。”郎官躬身应下,“陛下可还有别的事要吩咐?”

“走吧。”江珝摇头。

郎官依言退下。

待屋内安静后,宋垣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我日中才见过他,这会儿他就死了。”江珝拿起书卷,心思却根本没放在上面。

“此人死了,难道不算是好事?”宋垣道,“恐怕是有人看不惯他,为民除害了。”

江珝缓缓点头,并未否认宋垣此话。可即便如此,此事也得继续往下查,就怕这事是另有隐情。

“抽搐,脉搏加快……”宋垣低声喃喃。

“你有想法?”

“没有。”宋垣果断地否定,“小人又不是太医,对这些可是一窍不通。”

江珝被他噎了回去,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止住。

宋垣转头对上江珝的目光,微亮的烛光在他的双眸里颤动。

他未再同此人多说,干脆利落地说道:“小人告退了。”

“去吧。”江珝点头,“随处提防。”

“你上哪去了?”魏朗年气急败坏地踏进府门,便迎面遭到了魏弘文的训斥,“又上哪逞英雄去了?连气也不知道通一声!”

魏朗年躲过魏弘文的目光,转眼看见徐姝红着眼迎了上来。

“你到哪去了?怎也不告诉母亲?”

“母亲不必担心……”

他并未答那话,只是越过二人,看见跪在正厅的章寻时,眉间一皱。

“你怎么又让人罚跪?”

这话是冲着魏弘文说的。

魏弘文见他不搭理自己的问话,反而去注意一个下人,火气又起来了:“他和你同流合污!我罚他怎么了?你若是不想他被罚,那就别到处乱跑!”

魏朗年直直往正厅走去,想将章寻扶起来。

“唐兴德恐怕是被害了,你小心哪天也被人害死了!”

魏朗年脚步一顿,转头惊讶道:“什么?什么被害?”

“就在你不知道去哪了的这段时间里,唐兴德死了。”魏弘文上下打量魏朗年,语气变了个调,“不会是你吧?”

魏朗年嗤笑一声,抬手指向皇宫的方向:“你儿子若是在这期间跑去杀人了,那现在……便是……那位。”

他说着,顿了顿,最后也未将“皇上”二字说出口。

魏弘文一怔,慌张地问道:“你去见皇上了?去见他做何?我不是让你别管此事吗?”

“他不信我,派人跟踪我,我自然得同他说理去!”魏朗年气道。

“说理?你有何理可说?”魏弘文怒道,“他派人跟踪你又如何?你不做何亏心事还怕他跟踪吗?你就非得莽撞!”

“我就是气不过!我对他从无异心,凭什么要任他猜忌!”魏朗年环抱双臂,愤懑的声音回荡于院内,丝毫未加掩饰,“反正明日我便去先州郡了,再也不用受他怀疑还要为他卖命!”

他说得严重,引得跪在正厅的章寻也忍不住回头看他。

“先州郡?”魏弘文闻言一惊,“何意?”

魏朗年的嚣张气焰这才降了下来,他说道:“我辞官了。”

“辞官!”徐姝焦急地拉上魏朗年的胳膊,那眼里又是要流出泪水,“这官可是你受了十年苦换来的,怎能说辞官就辞官了……”

“这么大的事,你也胡来!”魏弘文面红耳赤,声音也因极端的愤怒而拔高,“你是长大了!我如今管不住你了!你今日既辞了这官,那你日后也别再进这侯府!”

“我日后闯荡江湖,也乐得自在。”魏朗年淡然道,“何必非得找气受。”

魏弘文愤愤地喘了两口气,头也不回地往里院行去。

“他既是怀疑我,那我便离他远些,免得日后他将错皆怪罪到父亲和兄长的头上!”魏朗年对着魏弘文的背影大喊,“他人若是说父亲你教子无方,再说是魏家起了歹念,那我留在朝中为官岂不更是让魏家危如累卵?”

他这话倒没说错。如今许多官员都忌惮魏家,巴不得人人都在皇帝面前说上几句魏朗年的不是,而倘若他魏朗年辞官了,这些官员必是无法再指着他魏朗年说事,也算是能让魏家安稳一段时日。

可魏弘文的步伐却一寸未停,徐姝抬手悄悄拉了拉魏朗年的衣袖。

“你若是当真不想做这官了,母亲也不愿强求你……好在皇上没有责罚,我去劝劝你父亲,再道日后该如何吧……”

徐姝无奈,即便心中百般不愿,但她也未想过要怪罪魏朗年。

她深知这些年来他也有他的不易,就是身处边郡,又何尝不是挑着重担。

魏朗年这官不可谓不重要,他辞官也必定算不得不是大事,只是他性子如此,要让他替不信他的人做事,这必是不可能,倒不如就如他所愿让他去外边散散心,待过些日子再好言相劝。

魏朗敬裹着外袍从一旁侧门出来,细微的脚步声引得院内二人朝他看去。

“这倒不是坏事,朗年不必担忧。”

也不知他在那门后偷听了多久,但应是清楚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兄长。”魏朗年低声唤道。

魏朗敬轻笑,出言宽慰道:“皇上若是当真如此防备魏家,你去避避风头也算良策。这些日子你就四处游玩去,莫想那么多事……”

魏朗年沉闷地点了头,从他凝重的双目中能看出他并非如自己话中那般心宽。

他心知自己行事还是冲动了些。也就是今日皇帝放过了他,若皇帝真要追究起这事,魏家上下恐怕都不得安宁。

“你已解官,皇上便不好再为难父亲……这几日或许会受些挖苦,但也不会是什么大事。”魏朗敬拍了拍魏朗年的肩膀。

“就听你兄长的话,其他的事,我们自有法子。”徐姝还是忍不住哽咽,“万幸皇上是让你去了先州郡,而不是什么穷苦之地。”

魏朗年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听着徐姝和魏朗敬的话,他的心中是越来越沉重。

事到如今,母亲和兄长也只是想着要如何宽慰他罢了。

他原本从不认为自己是被纵容着长大的……

魏朗敬走向那还亮着灯火的正厅,将章寻从地上扶了起来。

章寻被他拉起来,便又要往下跪,慌张地说道:“世子,小的不敢。”

魏朗敬拉他的手一使劲,没让他再跪下,轻声道:“日后还得托你好好照顾朗年。”

“世子哪的话,这本就是小的分内之事。”章寻垂着头道。

魏朗敬从外袍取出几枚金币塞到章寻手中:“去帮少主备好行囊,都得做妥了。”

章寻见这贵重之物便要推脱,但奈何面前这人实在强硬,几番推阻下来,还是只能收了这钱财。

他抬首看见魏朗敬很是坚定地冲自己点了点头,转身飞快地钻进了西院。

“陛下,丞相求见。”

寝宫内的安静又一次被打破。

江珝拿着竹简无奈地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沉吟片刻后,道:“进。”

曾叙风尘仆仆地赶来,进了书房后依然是气喘吁吁。

“师长。”江珝从小便这般唤他,到了今日也是对他敬重至极。

“陛下,老臣近日思来想去,还是深觉不妥啊。”曾叙开门见山道,“那唐兴德仅为一议郎,总挑魏都尉的不是对他有何好处?他恐是受人指使啊,还请陛下召他一问……”

江珝收下手中书卷,眼中满是疑惑:“师长不知?那唐兴德已经死了。”

曾叙呼吸一滞,面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死了?”

“我还以为师长着急赶来便是要告诉我此消息呢。”江珝淡淡一笑,“未想师长竟是不知。”

“不明缘由?”曾叙低声道。

“未明。”

“蹊跷,实在蹊跷。”曾叙焦躁地垂下头,忽然又抬首道,“这杀害唐兴德之人,恐是有疑啊。”

“我已派人去查,师长便放心吧。”江珝出言安抚,转而道,“我想魏都尉不便留在京师,便让他去先州郡了,师长可觉有何不妥?”

曾叙愣了愣,目光从江珝平静的脸上移开,他摇着头道:“臣……不敢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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