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林芙等人回去,才发现她们的小院外站着几个衙役,他们带着面纱,威严的站在院子外。像是矗立的士兵。
林芙与裴昀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往里走。
到了院内,一位穿着墨色,带着帽子的人坐在院中央,他虽然穿的不是上等的衣服,
但此身衣服也不是普通人,能穿的上的。特别是他悠闲的躺在椅子上说话的神情。
俨然是高人一等的做派,不知他等了多久。
裴辞快步走到林芙前面,率先上前。那人听见了声音。立即从椅子上起来,对着裴昀恭敬的行礼。
“裴监察欢迎来到化县。我是化县县令的管家,裴监察叫我王管家便好。”
说到这里他还垂眸叹气,惆怅道:“想必诸位已经了解了化县的情况,我家大人近日以来,为了此事忙的焦头烂额。今日你们来了,都没有时间为诸位接风洗尘。”
“不过大人听闻诸位到后,已经在府中备下宴席,万望裴监察能不计前嫌前往。”
裴辞知道此时,正是探探官府情况的好时机,自然不会放过。于是承接他的话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裴监察这边请。”
王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裴辞走在他前面,被林芙拉住。
“王管家,请问我能跟着一起吗?”
王管家转眼对上林芙灵动的眼睛,被惊了一下。没想到如此落魄的院落中,尽然藏着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
他见过很多美女,各式各样的美人。
但今日这位集胆怯、清冷、小心翼翼的女子于一身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发现不禁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为了不吓到林芙,王管家弯下腰,语气带着善意:“姑娘这边请。想必你们二位的到来,我家大人定然十分高兴。”
裴昀皱眉望向林芙,脚步慢下来。对着林芙语气略低道:“你不应该跟过来。”
“无事,两人总比一人好。”
这条街道离县令府并不远,夜色以深。
林芙抬头看不到一丝光亮,夜晚间的雾气更重了。若前面的人走快几步,便会失散。
王管家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于是他走到林芙与裴昀的中间,手中的灯笼往林芙面前挪了挪。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裴昀皱眉,他察觉到王管家的谄媚与不怀好意,默默来到林芙面前。
将她与王管家隔开。
“王管家,她是皇上赐下的调香师。你叫她林调香师便好。”
话到此处,裴昀似感慨似炫耀般套近乎道:“你可不知,皇上对她的重视。直接当着林调香师的面,表示此事处理完毕直接封赏她。”
“唉!本官都没有这个殊荣。”
听见裴昀的话,王管家默默移开几分,还假装安慰道:“裴大人说笑了,以你的能力,回去早晚加官进爵。”
“承蒙王管家吉言了。”
闲聊间,几人总算到了县令府。
县令府大门紧闭,跨上青石台阶,林芙观察到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有些许印记。
像是被人砸出来的。
她听见脚步声远去,收回思绪跟上裴昀。步入县令府,映入眼帘的是石板铺成的路。
路的两遍种着各色花草与各种名贵的小树。
正对着大门的是,明镜高悬的升堂大厅。
王管家并未带着她们往那边走,而是顺着长廊,来到后院。
后院的规模也不小,看布局后。林芙明显感觉到后院比前院豪华的不是一个层次。
光看观景的树、花、草便知道。
林芙与裴昀左转一个弯,终于看见了正主。
花园内的宽大凉亭中,坐着一个年过五旬之人。他生的脸宽体庞,脸颊富态。
看到他们他们过来,他便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迎接。
“下官汪青恭迎裴监察。今日未能及时迎接,下官罪过。”
裴昀象征性说了几句宽慰之话,与汪县令走进去。
这位汪县令,已经在化县呆了五六年。不过业绩并无任何出彩之地。
在加上年纪上去了,以无升迁的可能。
“裴大人上坐。这些都是些家常菜,不知可合裴大人与这位姑娘的胃口。”
裴昀目光落在菜上,菜确实都是普通的菜,甚至连米饭都吃不起,喝的是白粥。
两人尝了一口,又吃了一些小菜。裴昀便打起了官腔:“汪县令为国为民。这值得本官学习。”
林芙也明白了,汪县令是什么角色,听着裴云与他虚与委蛇。只觉得好笑。
“可不是,自化县感染了瘟疫,下官把能捐的东西都捐了,只盼望百姓们安然无恙。”
汪县令说到这个眼眶险些包不住泪水,十分激动的握住裴昀的手:“你们来的太及时了,裴大人别的不说,只要你能用的上我。我定然舍了这条老命,也要保化县百姓平安。”
裴昀也郑重的应下:“有了汪县令这番话裴某便不客气了。不知过了这么久,汪县令可查到了瘟疫的源头?”
此话问的汪县令一噎,脸也跟着涨红,方才还高抬的头颅垂下。语气是惆怅,连眉头都皱如毛毛虫。
“实不相瞒,下官探寻了整个化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裴昀早料到事情会如此,也不气馁:“既然如此,汪县令应当知晓瘟疫最开始感染的症状吧。”
裴昀语气平如海水,连眉毛都未曾动半分,像像极了一位脾气老好的好人。
化县令小心打量裴昀后,才弱弱的说:“下官去查源头了,未曾分心做这件事。恐怕要劳烦裴大人了。”
连问两个问题都未得满意的答复,裴昀知道他是问不出什么了。草草意思一点用完饭后,便想汪县令告辞。
汪县令拖着肥胖的身躯送两人到大门口。
再次深情的述说自己的难处后,又表一番衷心,才与他们挥手告别。
……
“这就一贪官,口头紧,今晚收获不大。”
听闻林芙的话,裴昀接下去:“日后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明日点数药材后。便开始针对情况熬药了。”
看见林芙纤细的身子,裴昀补了一句:“明日你以身子为重别,太劳累。”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
裴府
裴辞接到了化县的第一封飞鸽传书。
打开纸条,明白化县的情况比他第一次去更严重。
他动手组建的医馆人满为患,汪县令从他走到那天起便紧闭衙门。裴辞心中沉重。
不过汪县令今日见了林芙等人,裴辞知道他是想探探裴昀的底,也不知两人应对如何?
裴辞放下纸条,立即在书案上写字。
“暗中帮忙,保护好他们。”
这些是裴辞到化县后,建立的情报组织,有了他们在,裴辞能缓口气。
这边林芙回房后,师父已经睡着了。
可是她并无丝毫睡意,一闭上眼睛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她到医馆时看见的那些病人。
不欲吵到师父,林芙睁着眼睛看房顶的木头。
年久失修,屋顶还有些破。也不知道下雨天,若雨大时该怎么办?
林芙悄悄的翻了一个身,准备放弃思考,耳边就传了一道声音。
“早些睡,明日还有的忙呢!”老夫人说完这句话。慢慢的从床上起身。
她左翻右翻在一个盒子里翻到了香。林芙也立即从床上起来。挡住了老夫人准备打火的手。
“师父不必如此,阿芙只是认环境,过了今日就好。”
“你确定吗?”
林芙扶着老夫人回到自己的床上,老夫人很爱干净,不仅日日抹香,还会特意的打扮自己。
林芙跟她学到了身为女子的淡然。
安抚好老夫人后,林芙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这时她刻意的放空脑袋让自己睡一下。
虽然还有些杂乱的思绪,跃上脑海,好在有了一丝的睡意。
次日天还未亮,小院传来了各种声音。林芙快速洗漱好出门一看。
下人们已经将行礼处理妥当了,带来的药材也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林芙醒来,巧月便端起早膳放在她与老夫人中间。
老夫人看着站着的巧月。拉着她坐下。
“赶紧吃吧,吃完还有的忙呢!”
用完早膳林芙来到医馆。医馆早已开张。零零星星的病人往里走。
刚到门口就闻到及重的药味。太医们提着药箱,从林芙的侧身经过。
看着他们带来了这么多药材,老大夫总算高兴起来。立马邀请他们往里面走。
“萍萍你看好病人,我跟客人们说说话。”
“好的父亲。”
林芙的眼光从萍萍的身上经过,她穿着不时兴的衣服。头上更是空空无一物。一张小脸上未擦脂抹粉。
整日在太阳底下转悠,皮肤变得及黄。导致她笑起来看起来,十分的憨厚。
视线与林芙碰撞上,萍萍主动对她笑了笑。
林芙收回视线,跟着太医们往里面走,里面是一间药房。只是病患紧张,导致连一张桌椅板凳都没有。所有人都站着说话。
老大夫表示对他们的感谢之后,开始给太医们讲解此次的瘟疫。
先是乡下之人渐渐出现红色印记。城里人变得很恐慌。”
“随后县城里的人也出现类似症状,于是我们开始重视起来。”
“分隔了病人之后,接触病人之人感染。也是出现红肿、冒泡、溃烂死亡。”
“以现在的进展,暂无药物应对。”
老大夫说完这句话,看向在场的太医。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