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鹤脸色稍霁,嘴上却仍然道:“别岔开话题。”
穆栀里道:“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啊。他们都知道你在大学时和楚风南的关系这么好,又一直觉得楚风南和我才是一对。要是让他们知道,现在你和我在一起,说不定背后说得多难听呢。说你挖朋友的墙脚啊之类的流言肯定会层出不穷,我才不要你被那些人那么说。”
陆放鹤道:“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
穆栀里道:“你不在乎,我可在乎。我男朋友就是世界第一好,不准他们随便污蔑。”
陆放鹤道:“可是我不想这样……”
穆栀里继续道:“他们不光会说你,也会说我的呀!”
陆放鹤:“说你什么?”
穆栀里煞有其事,仿佛从未来穿越回来亲眼目睹了这些事:“说我爱慕虚荣,把楚风南当跳板只为了结识你这样的高富帅呗。任天真这个长舌夫,最喜欢搬弄是非了。他肯定会说,我就是钓到了你这条大鱼,才一脚把楚风南踹开的。他说不定还要到你面前搬弄是非,说我只是为了你的钱。他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怎么懂什么叫爱情啊?”
陆放鹤没说话。
穆栀里又觑着他的神色,先打一剂预防针:“他要是真跑去跟你说这种话,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陆放鹤道:“怎么会?”
穆栀里心里得意,这人可真好糊弄。他还是埋怨道,“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问我呀?一直埋在心里多不好。”
陆放鹤道:“我以前问过你多少遍,你有说过一次实话吗?”
穆栀里想了想,关于楚风南的事情,他的确问过许多遍,是自己为了方便,每次都随意敷衍过去。
她不免心虚,小心翼翼凑过去,要去吻他的唇,没想到陆放鹤往后一退,躲了过去。
不让她亲,她偏想亲,她撑着身体向前倾,却又被陆放鹤躲过去。
她气得要命,忍不住道,“你干什么?”
陆放鹤道:“先说清楚楚风南的事情。”
穆栀里把手机掏出来,飞快把楚风南的微信给删除了。之前的聊天记录还留着,可不能让陆放鹤看到。
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我把他删了。”
陆放鹤瞟了一眼,没接过来看,只是道,“只有微信?”
突然聪明起来了。
穆栀里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楚风南的电话号码拉黑,再把各种软件里的联系方式都删了,又给陆放鹤看,“这次是真的全删了。”
陆放鹤道:“以后不要理他 。”
穆栀里点头似小鸡啄米。
陆放鹤嘴角微勾,然后低头去亲她。
穆栀里都惊呆了,陆放鹤这人真是,脆皮,抓不住重点,还这么好糊弄,也就是遇到她,稍微讲那么点良心,要是真的遇到大骗子,岂不是要被骗的底裤都不剩了?
这个被动的姿势有点不舒服,她挣了一下,陆放鹤会意,让她坐在他大腿上,手也重新不老实起来,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这让穆栀里感觉微妙,陆放鹤此刻在她脑海中的形象,已经由像一根无趣的木头,完全变成一根无趣的木头。
她甚至有一种淡淡的嫌弃,果然,智商不匹配的财产,都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流往社会。
心里嫌弃,亲还是要亲的,经过这些天的学习,陆放鹤的吻技进步不少。
想挪动一下身体的时候,她无意中触碰到了什么,浑身都僵住了……
木头也会……
与此同时,是陆放鹤的一声轻喘。
刚才因为突发事件冷却下来的脸上温度又重新升高,被绯色占领。
陆放鹤把头靠在她肩膀,回避了她的视线,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喘意,浑然不似以往清冷,“别这么看我,这是很正常的吧?”
穆栀里不知道该说什么。陆放鹤虽然傻,但是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如今的场面,她有点被蛊住了。
他的手转移了阵地,从上衣下摆转入了下面。
穆栀里今天穿得是白色的棉麻裙子,很轻易被钻了进去。
在指尖与肌肤相触的时候,她忍不住瑟缩一下。
察觉到她的紧张,陆放鹤安抚地亲吻她的耳侧,“不做,我说过算话。”
穆栀里抓住他手臂上的衣服,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他刚洗完澡,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十分浓烈,把感官整个笼罩住。
全世界好像只剩下这一种味道。
*
结束得很快,陆放鹤很有先见之明,穆栀里的裙子没有问题,倒是他的浅色裤子上有块水渍分外明显。
陆放鹤先抽出纸巾擦手,才低过头把裙子重新放下,褶皱也细心地一点点扯平。
穆栀里搂着他的腰,随着他擦拭的动作不断收紧手臂。这是什么感觉,她真的说不明白。
这次,眼角的泪真不是她故意的。
陆放鹤亲亲她的眼角,低声道,“好可爱。”
她软绵绵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两人几乎只隔着两层衣物。
她能感受到,陆放鹤的呼吸急促,而她还要严重。
外面的冰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微微发黑。
穆栀里从他怀里起来,告辞道,“我要回去了。太晚妈妈会担心的。”
陆放鹤道:“好,我送你回去。”
他要起身,穆栀里忙道:“不用啦,我坐地铁回去就行了。你要是送我回去,不知道又得堵到什么。”
这倒是实话,天色还未黑个彻底,洛水的夜生活一向热闹得很,堵车高峰期还未过。
陆放鹤并未坚持,只是送她下楼。
穆栀里离开他家的时候,还有点腿软。
不得不说,今天的陆放鹤分外勾人,像是吸□□魄的妖怪。
这场冰雹当真惨烈,小区里的花草原本长得很好,现在也被摧残得不成样子。
她情不自禁估算起来,物业得花多少钱去恢复。
因为下了冰雹的缘故,空气还是热得,但没有那种能热死人的威力了。
她看了看手环上的时间,不由加快了脚步。
怕妈妈担心的话也不是全都是借口,自己出来玩可以,但要是回去得太晚,一定会迎接一场盛大的唠叨。
她可怕唠叨了。
地铁虽然很挤,但没有堵车的风险,出地铁站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穆栀里松了口气,步子也活跃起来。
地面下的冰雹很多都化成了水,和灰尘混合在一起。她今天穿的是白裙子,裙摆被溅上了好几个一个。
反正都要回家了,她也肆无忌惮起来,总归是要换洗的,溅一个和好多个没什么区别。
她嘴里哼着流行的网络歌曲,大概是跑调得很厉害,她也混不在意。
今天实在心情不错。
从小区进来,再到楼下,然后乘坐电梯,这一路的好心情直到家门口才终结。
楚风南就坐在她家门旁边,一条长腿伸出,旁边是一堆烟蒂。
走廊里也是一股呛人的烟味,穆栀里皱起了眉。
这儿离他家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多走一步,就能回家抽烟。
那样不好吗?非要在走廊里抽,这也太没公德心了吧。
她没想搭理楚风南,楚风南却看见了她。
走廊里的感应灯亮起来,他像是是一具行尸走肉突然有了灵魂,眼睛里有了亮光。
楚风南站起来,声音是浓浓的质问,“为什么拉黑我?”
从大学后回来,穆栀里每次再见楚风南,他都穿得人模狗样,像个年少有为的精英。今天却大相径庭,一身衣服皱皱巴巴的,估计是刚才在地上坐着导致的。
不知道是不是死亡顶光的缘故,脸色也分外难看,整个人憔悴极了,好像比上次老了十岁。
穆栀里看了一下手表,这个点儿妈妈应该吃完饭在看电视了。网络电视想看什么能看什么,对于妈妈来说,喜欢程度和赵北沉迷钓鱼不分上下。
她也就放宽了心阴阳怪气,“你一个劲给我发消息,我男朋友吃醋了,我肯定是要把你删掉的呀。”
她还没有嚣张过头,是压低声音说得。
楚风南死死盯着她,半个身子拦在门前,妨碍她开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看哪个男人都眼角发红。
他声音苦涩,像是发了霉的陈年旧茶,“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你和他才认识多久?”
如果旁边有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路人,一定会觉得穆栀里是负心薄幸的那个人。
“栀栀,你不能这么对我。”
穆栀里看见他这副模样,非但没有同情,反而隐隐有几分得意。
前几天他在夜市和和蕊说话的场景,她现在可还记得呢。
这才过了多久,就风水轮流转啦。
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佯装苦恼,“可是没办法呀,我男朋友就是很讨厌你,我不想他不开心,只能拉黑你喽。”
她顿了顿,心中恶意涌动,“说起来还都怪你,要不是你一直发消息发个没完,他也不会看到,你说是不是?”
楚风南道:“凭什么?就因为他不高兴?那我这十几年都算什么?”
还你这十几年都算什么,算我倒霉行了吧。
穆栀里很想翻白眼,但长久以往地装起来,潜意识制止了自己。
她轻声细语耐心解释:“没办法,爱情这样的,没有先来后到的。”
她看了一眼楚风南,好心劝道,“你快让开吧,我要回家了。”
楚风南却像听不懂人话似的,一直喃喃自语,不断重复,“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会为了别人这样对我……”
如此浪费了十几分钟,穆栀里再好的涵养也不耐烦起来起来,“非得让我把话说那么清楚吗?”
“其实是我自己讨厌你,这次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你能相信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