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身弱多病，子嗣绵薄。

论何人也想不到，这等身躯居然会长出双龙根。

姬寻欢难以启齿且无比憎恨的缺陷，居然能与皇帝同病相怜。

想到这，姬寻欢心中就升腾起怪异的满足和喜悦。

原来……这天下最尊贵，血脉最为纯正之人，也同我一样……

我固然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但世间万人朝拜的对象，也不过和我一样，在无人可见的地方藏着自己阴暗不堪的密辛，在露出这丑陋身体的时候怨惧愤懑。

李闻胤如蛇般的窄瞳流露出徐徐寒光，“你不害怕吗？”

面对李闻胤打量的晦暗目光，姬寻欢蹭了蹭轻轻抚在他脸侧的手掌。

“这有何怕？”一句轻盈地反问，不见丝毫畏惧之色。

李闻胤在他眸光流转之间，更是看出些许不同的情绪。

“你似乎很欢喜？”

李闻胤恶意地用手扶住他的腰，揣测这抹喜悦是从何而来……

若是姬寻欢本性淫.荡，他这身体便是世间最好的催.情药。

姬寻欢不安生地挪了挪身体，但再度被按住，只能佯装嗔怪道：

“仓颉虞舜皆为重瞳，陛下身体与常人有异才证明是真龙之躯……”

他嘴里说着哄人的话，同时试图推开李闻胤下滑抚在他腿边的手。

但适得其反。

甜言蜜语哄得龙颜大悦，同时也起了别的兴致。

如此宽敞的龙椅，如此安静肃穆的金銮殿，还有……如此花容月貌的美人。

姬寻欢自觉不妙，阻拦道：“陛下，该喝药了。”

他侧身唤来柳云深，皱眉训斥这个贴身太监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了。

纵使李闻胤的看上去犹如少年，但胎里带来的弱症让他始终痼病难除，一张青春的脸，眉宇间却飘荡着浓浓的病气，仿佛志怪小说中的画皮鬼……

李闻胤接过柳云深递来的丹药，一边用水送服，一边悠悠地说：

“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李闻胤画风一转，问道：“你今年多大？”

姬寻欢如实告知，“年二二。”

“也不过比朕最小的皇子大上六岁而已。”李闻胤的惊诧也只是一闪而过，继而淡淡地说：“倒是要比天鸿大上一些。”

“陛下怎么又说起那个招人烦的将军了。”

姬寻欢接过柳云深送上的茶盅，亲手送到李闻胤嘴边，那丰盈手腕上飘荡着淡淡粉红都洋溢着饱满生机。

李闻胤抓起他的手腕凑到鼻尖，像是再嗅什么上等香料般来回品赏。

他迷醉地说：“好香啊……”

李闻胤不似鹤苍和玖有着滚烫的鼻息。

他只有微弱到难以察觉的呼吸，以及冰凉的掌心……每次与他靠近，都使姬寻欢阵阵战栗。

且要论香气，吃了丹药的李闻胤才是香到人头晕脑胀。

在打开药盒的瞬间，那股妖异的气味就铺天盖地般充斥了整个金銮殿。

每次李闻胤吃完丹药，就会容光焕发，在细嫩如豆腐的皮肤外都能浮现一层淡淡的光泽——

只是这抹生机搭配上他一身寒气和蛇般的眼眸，更像是异变蛰伏的妖异，而不是一个帝王。

李闻胤循着姬寻欢的手腕，一路闻到纤细的颈子，再就是水润微张的唇。

人，尤其是男人，体内的污糟之气会随着年岁积攒，身上的气味也越发难闻。

但从姬寻欢却格外地香。

仿佛骨子里就散发着香气。

李闻胤高挺的鼻梁与姬寻欢的鼻尖厮磨，满脸餍足地发出喟叹。

姬寻欢见过李翊醉后对他痴迷的模样，都没有李闻胤这般……好似一只正在捕□□气的妖。

姬寻欢叫他陛下，但李闻胤已经痴了。

“朕曾在梦中见过一张脸……那是一张美到颠倒世间的面容……她递给我一支血色梅花，说来接我成仙。次日，我便将她的面容描摹在纸上，差人四处寻找。”

而后便是姬寻欢摇身一变成为国舅的开端了。

一场梦，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平民良女姬芸儿成为帝王宠妃。

姬寻欢更是平步青云，仗着皇帝对姬芸儿的独宠在京中横行霸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场梦……

常人的梦可以是南柯一梦，可以是痴人说梦。

但天下至尊的梦则会被千方百计得证实。

姬寻欢嗅着空气中那一缕不同于丹药的香味，在沉迷时忽然意识到，这便是龙涎香的味道——权利的味道是这般令人他迷醉，他竟全身都开始燥热起来。

李闻胤轻吻姬寻欢渐热的面颊，呢喃低语道：“朕以为来接朕成仙的神女是芸儿……没想到是你。”

姬寻欢全身酥麻，胸口更是燥得要命。

他一边咬牙抵抗着体内这股怪异的骚动，一边隐忍着说：“可我是男人……”

闻言，李闻胤低低笑了起来。

“朕说你是神女，你就是女人。”

呼吸间，姬寻欢身体的躁动更甚，呼吸错乱着反驳“不…不是……”

可李闻胤分明清楚，即便姬寻欢穿上女人的裙子，也有着平坦的胸膛，还有突出的喉结。

但只要他想，就能指鹿为马。

“朕与上天一同说你是，你就是必须是！”

他的手顺着姬寻欢衣衫的下摆探入。

冰凉的感觉顺着皮肤密密麻麻地散布，那感觉就像被数条冷血的小蛇在身体上蠕蠕而动。

姬寻欢敏感的身躯战栗发抖，声音也一同颤抖起来：

“我明明就是男人……我不要做女人……”

他挣扎了这么久，厌恶了这么久，怎么可以做女人？

身为男人，他从没得到过别人的正眼相看；

若为女人，却要永远带着那根东西被奚落。

他到底算什么？

男人？

还是女人？

姬寻欢也分不清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还算是个男人吗？

李闻胤的声音如鬼魅般飘来：

“换个身份入宫吧，你名正言顺地做朕的妃子、不，做皇后……”

他的指尖亵.玩着姬寻欢细腻的肌肤，轻声说：“朕的天下分你一半，可好？”

姬寻欢浑身一颤。

李闻胤：“荣华富贵，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的双手分开抚在姬寻欢的腿侧，用同样迷离的眼神与姬寻欢对视。

姬寻欢已经在这催情的香中沉醉，面颊如桃花般娇红，呼吸中都带着难耐的炽热。

李闻胤双手合拢，让坐在他膝上的姬寻欢并拢了腿。

隔着龙袍，也能察觉他身体异于常人的异状。

他在姬寻欢耳边细细描摹着成为皇后的待遇。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姬寻欢仿佛能醉死在这奢靡的温柔乡中，李闻胤让他并拢些，再并拢些，他却已经不知自己正在经历什么。

李闻胤很久没能得到这般欢愉。

后宫中的女人各个都端庄无比，躺在床上就像一具朽木，仰面等着他用怪异的身体临幸。

但姬寻欢不同。

他是如此鲜活，如此野心勃勃。

他眼里写着算计和欲.望，但又有温热的身躯。

李闻胤追逐着这股欢愉，就像猎犬渴望咬死猎物。

“神女，渡我成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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