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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我那鸡飞狗跳的重生 > 第2章 第 2 章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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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霞眼皮子很重,可耳边有人呱噪不停,还说起曾让她做噩梦的数学题。

“李美霞!站起来!”

她都困得睁不开眼,还站起?

突然耳朵剧痛,惊醒,四周全是哄堂大笑声。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对她动手!

她凭本能一手护住耳朵,一手摸索到那人的手腕,扣住后下死劲地反拧。

“放手!上课睡觉还敢打老师!反了天了!”

老师?上课?

李美霞懵了,木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愣愣地看看眼前穿白衬衫的男老师,转头看看四周青涩的青少年们,再看回老师的黑边镜框,里头的眼睛正在冒火。

这老头不是死了吗,她还参加过他的葬礼包过200块白事包啊,怎么活过来还变年轻了?

她有些慌张,立即撒开对方手腕,老实地垂手站着。

“你啊你,学习一般般,力气倒是不小,将来就是种田的好手!”

“同学们,今天上课最后一天了,明天开始放暑假。”

“静一静,一讲放假都有劲了?嗷嗷叫,狼嚎啊!初二就这样了,放假期间好好复习,没事多帮家里干干事,不要当个甩手街溜子。过几天双抢多出点劲,人都是懒死的,没有累死的!大人汗流浃背地烈日下插秧,你们在家吹风扇,不心疼啊?”

“……男生少往湖边去,不要仗着自己会点狗爬就往深水游,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下课!”

雷鸣般的响声中,李美霞迷茫地跟着喊“张老师再见。”

她震惊:这是初中二年级的最后一天?

怎么回事?她是死了?还是正在做梦啊!

同桌女生喊她:“哎,你的板凳不带回去?”

李美霞认出是张小红,她嫩萌的脸蛋全然没有20年后同学聚会时的疲惫沧桑。

“哦,哦带呢,谢谢啊。”

学生板凳都是从家里带来,寒暑假再拎回去。

她心里都是疑问又不敢开口询问,刚到村口找个借口返了回来。

李美霞站在比腰还粗的梧桐树下心脏突突跳,右手无意识地抠起裂开的树皮。

白墙黛瓦马头墙,三进“张氏祠堂”改造的“张家村学校”,就是在这里她完成的九年义务教育。

学校,门口池塘,七颗梧桐树,岸边小树林拴着的水牛……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她眼里涌出泪水,喃喃自语:妈呀,看来我这是重生了。

树影婆娑的梧桐树叶子摇曳起来,像是回应着她。

李美霞两眼直直地陷入对上辈子的回忆。

她清楚记的就是这一天开始,舅妈开始对她疏远。

那天晚上继姐叫她回去吃饭,炫耀说明天有红烧排骨、红烧鸡。

要知道,90年代的农村不缺蔬菜缺肉啊。

虽然家家都在养猪,那要留到腊月杀猪换钱过个好年的。

平日里想吃上口硬菜,都是盼着端午或中秋节,再不然是村里谁家办红白喜事。

一大早李美霞就颠颠去了,她馋肉了。

吃饭时,后妈说她爸打电话说不回来双抢,交代话让她回来干农活。

李美霞不愿意,她最怕蚂蝗叮了。

后妈嗤笑,筷子指着菜盘说:一共才两个鸡腿,就给你夹了一个。你红霞姐馋哭,我都舍不得给她。排骨你吃了九块,吃这么多好菜,不能给家里帮把手?你不要犟,是你爸让你下地的,不是我在求你,你要是不愿意就给他打个电报。

14岁女孩敏感又嘴笨,哪经得住大人又挤兑又拿捏的?

那年双抢的二十天,她白天在田里干活,晚上回舅舅家吃饭睡觉,腿被蚂蝗叮的血淋淋的,皮肤也晒黑了。

后妈嫌她头发碍事,抓着镰刀就把她辫子割了!

拿去镇上卖了五十块钱,买肉买布料,满村炫耀说:我二女儿孝顺,剪了辫子来孝敬我的。

舅妈气的撸起袖子找她吵架,李美霞怕她们打起来,违心地说是自己嫌热让后妈剪的。

二表哥忍到回校的前一天,找茬骂她是喂不熟白眼狼。

推搡她,让她滚回自己家住去。

李美霞哭着说是后妈趁她没防备剪的辫子,可没人听她解释。

后妈闻讯赶来,硬气地抱起被褥就拽她走。

站在巷子里大声说:“霞儿是李家的人,肯定是要回自己家的。以前外婆舍不得她,把她接过来住,我们也不敢拒绝。现在女娃大了不方便,早就该回来了。不管怎么讲,我跟李大海都谢谢舅舅舅妈照顾这么多年。”

就这么着,李美霞听得热泪长流,掩面哭着跑回了李家。

初三毕业,她爸说:继姐读完初三就去打工了,为了公平,你也去吧。

——

李美霞摸着自己白皙的双手,甩甩及腰的乌黑麻花辫。

默默嗤笑自己:舅妈是爱说反话,可没让她没下过地。

后妈嘴甜心苦和亲爸一唱一和,又下套又摆弄,她怎就那么蠢那么听话?

能重活一世真是太好,她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亲爸不是骂她窝囊废吗?

那她偏要努力上进,考高中考大学,让李大海和黄书秀看看,没有他们的拖累,她能飞得多高!

村里此时大部分是平房,屋前屋后留着空地走路。

不像后来各家起两层楼小又圈围墙,搞得村里只剩几条主路。

其实从李家门口走去舅舅家,路是最近的。

可她别扭不想看到李家的任何东西,情愿多绕路。

跟随记忆,七拐八拐地回到舅舅家。

李美霞门缝往里看看,伸手去掏钥匙绳,果然还挂在门后的铁钉上。

悄没声地推开大门,里头瞬间亮堂起来。

挂着迎客松的巨幅堂画,四方大桌上放着茶盘,瓷茶壶和四只倒扣的茶杯都用镂空花纱巾盖着。

三条长櫈摆放的整整齐齐。

横七竖八的红砖缝里看起来熟悉又亲切。

唯一杂乱处,就是门后犄角旮旯的几双大小不一的旧鞋子。

两边白墙贴了伟人画像,电灯开关旁边突出铁钉上挂着撕了一半的黄历本,上面印着:1994年7月9日星期二农历五月廿七甲戌年(狗)。

李美霞观察一番,倒杯凉水边喝边往自己房间去。

床板架在半米高的砖头上,四根竹竿撑起粗纱的蚊帐,床上铺着竹席,枕头压着叠好的床单。

三块红砖垫起来的红木色箱柜,是床头柜也是衣柜。

书桌是合起来的蝴蝶牌缝纫机,上面整齐地摆了两摞书。

桌前横着的长条櫈一看就是堂屋的同款。

后半间放着各式农具,大米缸,都整齐地挨着墙摆放。

农村都这样,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对门的卧室。

孩子多的,卧室中间再砌堵墙,隔成两个开间。

舅家还有两个表哥,能让她单住杂物房又收拾的这么整齐,已经是尽力。

可她那时胆小觉得委屈,想念外婆又怕外婆的魂魄真来找她。

外婆生前常念叨她:要会看眼色要识相,你是个没妈的孩子,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舅家是你的依靠。

以前的李美霞不喜欢听这些,总觉得外婆是为了舅舅才说这话。

她心里认为自己是李家人,不过是家里住不下才借住舅舅家。

直到外婆去世,破旧黄泥房推倒盖成舅舅的厕所和猪圈。

亲爸把她接回家,半个月不到又用两袋稻谷把她送回来,那时她才六岁。

舅妈没工夫看顾总哭唧唧的她,虚报岁数上了一年级,让三年级的小儿子每天领着她上下学。

想到这里,难以名状的悲愤让李美霞冷笑不已。

继姐只大她两岁,两个女孩住一起很拥挤吗?

亲爸说她是个犟怂,不肯认黄书秀当妈妈,为了家和万事兴,只在逢年过节喊她回去吃顿饭。

呸!

……

王翠兰挑着两只红色空粪桶回来,见大门敞开,从堂屋直接走后门去后院。

粪桶刚安置在棚里,养了大半年的黑猪就开始尖叫、撞门。

王翠兰怒斥饿猪:别把圈门拱坏了。

扬声喊道:“霞儿怎么还没喂猪!要等猪饿死了吃肉吗?”

李美霞听到动静已经过来了,声音微颤地喊了一声:“舅妈。”

多少年没见,中年舅妈梳着齐耳短发,穿着的确良的碎花布衫,额头的发梢被汗粘住,依然充满活力。

李美霞扑过去,紧紧抱住她。

王翠兰不知所措,汗汗的脸颊被外甥女头发蹭得有些痒。

“干什么?想把我勒晕了躲顿打啊!”

舅妈还是这样喜欢说反话,李美霞克制住快溢出来的眼泪,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努力挤出个笑模样,说:“看到舅妈想起我妈了。”

提起死了十多年的刁蛮小姑子,王翠兰也是有些伤感的。

“你妈要是活着就不会多个黄书秀来跟我生气了,那女的要是敢私下掐你给你委屈受,你要晓得张嘴喊,不要跟个哑巴样!”

李美霞破涕为笑,说就去喂猪等会再烧火焐饭。

米糠伴着泔水喂了猪,她洗洗手去到厨房,从绷着绿纱窗的对开门柜子里拿出半盘青椒炒空心菜,半盘炒过的腌咸缸豆。

剩饭倒进铁锅,锅边淋些开水,两盘菜擦擦盘底,放在饭上面一起热。

盖上木头锅盖,灶下点燃一把干稻草,没一会烟囱里就起了烟。

农村都是饭菜中午吃一半,晚上热剩下的。

谁有功夫两顿都正经炒菜煮饭啊,费事又费柴火。

刚把饭菜端上桌,继姐刘红霞进门,她瞟了眼桌上饭菜在心里撇撇嘴。

王翠兰客气地招呼:“一起吃点啊。”

“舅妈不客气哦,我来是喊李美霞明天回家吃中饭的。”

刘红霞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她。

因为她觉得两人名字里都有霞,霞儿、大霞分不清。

此时的刘红霞宽腮帮高颧骨,没有整容后的瘦削艳丽感。

黄书秀是窄脸高颧骨,看来刘红霞是遗传了她亲爸的长相。

“我不想去,谢谢了。”

“哟,假客气上了,明天我家烧排骨还烧鸡呢!”

瞄着桌上的两盘素菜,家里有大荤的刘红霞颇为得意,说话故意馋她。

说到鸡,李美霞的心都刺痛。

上辈子刘红霞让她杀鸡,她被鸡啄到手,后妈跟没看到一样还说她笨手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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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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