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为了一个外人凶我?”夏治洋难以相信,他这个二哥一直都性子清冷,在夏府的孩子中不算讨喜,但夏治洋就是一直很黏他,很喜欢他。
这么多年夏景瑛从来没对他大声过,今日他却见识了一回。
“他是我的爱人,你骂他就是在骂我。”夏景瑛很护短,他不能接受谢书被夏治洋这么说。
谈恋爱是两人的事情,谢书万万不可能让夏景瑛一人面对,他从夏景瑛的身后走了出来,“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那好,你和我哥分开。”夏治洋说。
“除去这点。”谢书答,他和夏景瑛的感情,不是别人说两句就会散的。
“行。”夏治洋忍着耐心点了两下头,他说出下一个条件,“那你站着不动让我揍三拳。”
“不行。”谢书还没说话,夏景瑛先出声反驳,他弟弟拳头多重他心中有数,这三拳夏治洋还没说会打在哪里,若是打在腹部,三拳的威力足以送走谢书半条命。
“哥你别管。”夏治洋把夏景瑛推到一边。
“景瑛,没事的。”谢书说。
像夏治洋这样的性格,不吃他三拳是永远无法得到他的认可的。
常少微的嘴轻微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他不好插嘴,再说,他其实也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俩人是什么时候看上眼的,常少微细细回想着,想起了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原来他们在定北军营时就已经有了苗头。
夏景瑛也知道夏治洋的性子,他刚抬腿想要移动谢书身旁,就被夏治洋死死地禁锢在原地,无法,他只能站在原地问谢书:“你能受得住吗?”
谢书朝夏景瑛眨了眨眼,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这不是还有你吗?夏神医肯定不会让我去阎王殿的。”
“乱说。”夏景瑛说。
谢书把客堂里的桌椅挪到边角,这样他挨了打还能有地方倒,“好了,夏治洋你来吧。”
夏治洋转了转肩关节,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可见他握了多大的劲。
夏治洋的第一拳就朝要害而去,他一拳打在谢书的腹部,疼得谢书往后踉跄了几步。
夏治洋可真狠,这一拳打得他五脏六腑都移动了般,生疼。
“夏治洋!”夏景瑛心疼地看着谢书。
“三拳都吃不下,他不配做你爱人。”夏景瑛说,他的思想很简单,想过他这关就必须吃拳头。
谢书缓了缓后,跟夏治洋说:“没事,再来。”
夏治洋丝毫没有手软,又一拳依旧打在谢书的腹部。
两拳位置不同,倒有些平衡了痛感,谢书跪倒在地苦中作乐地想着,喉咙中一口腥,他没忍住咳了出来,是一口血。
“谢书。”夏景瑛跑到谢书身旁,他胡乱地在怀里搜着,搜出了他需要的瓷瓶,他将瓷瓶里的药丸倒了一粒出来,然后托着谢书的身体,喂他吃下,“这是止血药,你赶紧吃下。”说话的语气中带了些颤抖。
谢书侧抬着头看夏景瑛,夏景瑛的眼眶已经红了。
谢书抬手抚上夏景瑛的脸,扯起一抹笑,“干什么呀,我没事。”
“别笑了,丑。”夏景瑛抹去他嘴边的血迹。
夏治洋垂头看着面前的两人,右手的拳头又松又紧、又松又紧,最终他在谢书的背上轻锤了一拳后,甩头走了。
“你弟还是有点良心的。”谢书说。
“我扶你回屋。”夏景瑛想使劲,但蹲着的姿势实在不好使劲,两次都没把谢书扶起来。
常少微叹了口气,“我来帮你。”
回了屋,夏景瑛将谢书轻轻地放在床上,给他望闻问切都来了一遍。
常少微就在一旁看着,心里五味杂陈。谢书和夏景瑛的表现都能说明他们对彼此是认真的,他经历的事情多,尚且有一点点不能接受自己的好兄弟是断袖,更别说夏志国这样的老一辈。
常少微已经预见他们之后困难重重的道路。
“我真没事情。”谢书拉着夏景瑛的手,隔着被子放在自己的腹前,“你别那么紧张。”
“这臭小子,还真下死手。”夏景瑛说。
“他也是关心你。”谢书咧嘴一笑,“小弟那关我过了。”
常少微忽而觉得自己还在这儿站着有些突兀,他借着宫中有事,离开了谢府。
“你的胆子好大,我以为你不会公开的。”谢书拉着夏景瑛的手在手中把玩,夏景瑛的手与他的手不同,手指又细又长,非常好捏。
“你可是昌世将军,有什么见不得人?”夏景瑛反问,他的性子中,有种豁出一切的固执。
他们一没杀人二没犯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是同性相恋罢了,何须害怕?
霎时间,谢书想开了,到了古代后他因着这封建制度畏手畏脚,倒不如夏景瑛勇敢了。
“能跟夏神医相恋,是我的福分。”谢书由心告白道:“每一日的我都会比昨日更爱你一分。”
“油嘴滑舌。”夏景瑛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快咧到耳根了。
保险起见,夏景瑛还是给谢书开了副药,他把药方交给黄管家,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监督谢书每日都得按时喝药。
看着谢书吃完晚饭,除了肚子闷疼外没有其他症状,他才稍稍安下心来,“我得先回去了,你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叫黄管家去夏府唤我。”
“好——”谢书乖乖应声。
夏景瑛知道谢书肯定会考虑到他的睡眠时间,他再说:“夜半三更出现不舒服,也要立刻叫黄管家唤我。”
“好——”谢书点头。
“要不我睡客房吧。”内伤这种病短时间是诊不出来的,夏景瑛絮絮叨叨几句话后,觉得他还不如住在谢府,省的提心吊胆。
“回去吧,”谢书举着手作发誓状:“我只要出现任何不舒服,立刻!马上!让黄管家去找你!”
“好吧。”夏景瑛再次确认谢书发生不舒服一定会找他之后,才离开正房。
临了要出谢府门,夏景瑛又跟黄管家说了一遍,黄管家保证,就算谢书不让他来找他,他也会偷溜出来找他的。
夏景瑛这才离开了谢府。
谢书在床上躺了三天,按着一日两次喝药,身体完全痊愈了。
但怪的是,夏景瑛自从那日回去后,便再没有来过谢府了。以夏景瑛担心的程度,谢书觉得他会在第二天一大早晨就来谢府。
谢书让黄管家去敲过夏府的门,结果就是直接夏府的人被赶了出来。
夏府这种态度,谢书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是夏治洋守不住嘴,回家后闷闷不乐的样子被家人一问,就把他和夏景瑛的事情全盘托出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夏景瑛现在应该不是不能出来,而是被锁在了夏府。
没关系,他最熟悉的就是搞偷袭,绝龙军营他都能成功,小小夏府算不得什么。
痊愈当晚,谢书就换上了系统出品的夜行衣,偷偷从夏府的墙边溜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夏府内的将军太多,所以夏府里的守卫并不森严,谢书跟滑溜的泥鳅一样,左躲右闪,将一个个的厢房窗户右下角都戳了个洞,戳了十几个厢房窗户后,才成功找到夏景瑛的位置。
夏景瑛被罚跪在祠堂,他的身旁是一盘完全未被动过的餐食,他骨子里的那股犟,在现在展现到了极致。
谢书想从正门进去,却发现正门被上了锁,祠堂的窗户也被由外锁着,夏志国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要让夏景瑛悔悟。
谢书只好从那个戳出来的洞,跟夏景瑛说话,他轻声唤道:“景瑛!”他怕声音过大惹来夏府的人。
夏景瑛以为自己跪到出现幻听了。
“景瑛,我在窗户边!”谢书再次喊道。
这下夏景瑛才从拜垫上起来,跪得久了乍一下想站起来是不可能的,夏景瑛双腿发软,倒在拜垫上。
“没事你慢慢来,我不会走的。”谢书很想拆了这破窗直冲进去算了,但考虑到这是夏家祠堂,这么做不尊重夏家先祖,只好作罢。
夏景瑛在拜垫上缓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重新站起来走到床边。
谢书穿着一身黑,夏景瑛差点儿没看出来,他扒在窗户边,说:“你怎么来了?身体好全了吗?”
“你一直没来看我,我想你了,来找你。”谢书答:“至于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那便好。”至此夏景瑛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
“你怎么被关在祠堂了?”谢书问。
夏景瑛跟他说起了事情经过。
果然如谢书所料,夏治洋回府之后大发脾气,惊动了夏正夫人,夏正夫人赶来后,十句之内就问出了夏治洋所怒之事。
她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成了断袖,惊上心头昏了过去,又惊动了夏志国。
夏志国一听,把实木桌子都劈成了两半,隔日,夏景瑛就被夏志国叫到书房问话。
承认的话从夏景瑛口中说出后,夏志国把夏景瑛关到了祠堂中,要他在先祖面前好好反省反省,直到想开了再放他出来。
谢书看着那盘未动的餐食,问:“你怎么都没吃饭?”
“不愿。”夏景瑛说,他根本就没错,为何要被关在祠堂里跪着。
“不吃东西身体会熬不住的。”谢书说,惩罚夏景瑛连带着将他也惩罚了去。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夏景瑛饿晕过去。
“他们会放我出去的。”夏景瑛说,他绝对不会服软。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路人村民变为将军攻vs军医受(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