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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留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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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芙仍然记得,告诉林平这件事的时候,他后续是什么反应。

为什么聊起这个话题已然忘记,林平先是愣住,想把她抱在怀里,又在手碰到她指尖的瞬间触电般缩回,不见以往调情你来我往的热忱,多了一丝庄重。

他原地转了一圈,而后满脸堆着久穷乍富的喜悦,反复跟她确认:“真的?”

他的高兴溢于言表,宁芙心底却突然长出一根刺,就好像追债人“你们怎么不出去卖”的质问变得具象:这一次,她在男人眼里又是什么价格?

他甚至没能察觉她迟疑的肯定,立刻说:“我们结婚吧!我会对你好的!我是说……”

是看到他出轨视频的刹那,还是听到林平说芬芬第一次跟他的时候呢。

那根刺突兀地冒出来,将她对往昔仅剩的留恋,彻底斩断了。

在男人眼里,女人的贞洁可以按次出售,可以用婚姻做交换。他们从不把自己与贞洁挂钩,□□像呼吸一样自然,甚至把初夜还在当作耻辱的象征。

她很清楚。

所以那天一起填写《纽约时报婚前十五问》,听到盛启枫说“我还是处”的时候,那根刺旁边忽然长出一个仙人球。

她很好奇两种东西怎么会同时存在,又或者,那只是一个未曾有机会发疮的脓包呢……

说出口的迟疑,被隐藏的恶意代替。

她是在试探他。

理智同样提醒:所有男人都一样,如果他不是例外,也很正常。

宁芙双手揽着盛启枫脖子,坐在他腿上,无限亲昵的距离,却以一种近乎于恶意的心态,去捕捉他每一个动作。

嘴角,眉梢,眼睛,喉咙,心跳,甚至是身体隐而不宣的变化。

她试图从蛛丝马迹印证刻板印象,但她眼里的他,在听到我也是几个字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林平那样的喜悦,也没有方才似乎要剖腹自证的冷静,只是宛若一面镜子一般安宁,让她看到促狭的自己。

房子安静至极,呼吸都要停息。

意料不及的反应叫她无所适从。

于是宁芙捏捏男人脸蛋聊以惩罚,好笑地说:“听不见?”

盛启枫及慢地眨眼,凝望着她,依然没有丝毫喜悦的端倪,只是沉默地将她的一双手纳入掌心。似乎在尝试措辞般抿了抿唇,许久才说出两个字:“抱歉。”

道歉来得毫无缘由,宁芙有些莫名其妙:“你道什么歉?”

“每次对你说我初吻还在,我还是处的时候,我想表达的是,虽然不知道有多少竞争者,我在他们之中又算什么水平,我有且仅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是我想跟你在一起的真心。但对你而言,这像是一种性骚扰,不是吗。”

盛启枫自嘲般笑笑,垂下眼遮蔽难堪,顿了顿继续道。

“尽管我对自己要求很高,但我也认为成年人你情我愿发生什么都很正常。我说我是处的时候,也包含着,你可以不用担心从我这里染病的暗示,还有我很可能技术不好,无法让你满意,所以多给我一些机会的委婉请求……

“我承认,听到你说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点高兴。全世界多少亿人,互相喜欢而在一起,牵着手一起体验很多情人间第一次的美好,会是非常甜蜜的事情……

“但宁芙,拒绝诱惑,意味着对感情有更高的追求。跟随处可见的男人一样自私狭隘的我,你还想要吗。”

话语好像一杆称,一端是她的龌龊心思,她等着钓鱼执法,却换来他最诚挚的自视。

宁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盛启枫同样安静地回视着她。

忽然响起敲门声,二人同时看过去,传来启珍的问候:“牛肉胡萝卜饺子煮熟了,过来吃啊!”

不待宁芙下地,盛启枫轻轻松松把她抱起,放在沙发,自己整理过衣服去开门。

门开了,露出沾着面粉围裙的启珍。她视线很快锁定唯一的客人,瞧见宁芙身边还有笔记本电脑,感叹一声:“自己开公司就是不容易,明天就除夕了还工作呢。”

宁芙站起身笑笑:“都是正常人情往来,习惯了。”

启珍招呼她:“过来吃饺子吧。”

盛启枫半埋怨地开口:“今天吃了一天肉了,没有素的吗?”

“想吃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盛启枫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目送启珍回了对门,也调整好表情望向宁芙:“北方过年特色就是饺子,吃不惯想吃什么我给你在家做。”

暧昧荡然无存,招待她像对客人。

启珍没有完全关上房门,一线之隔的对面,有春晚吵吵闹闹的氛围,有饺子的香气,有一家人相伴几十年温暖的回忆。

宁芙读得懂空气,对盛启枫露出客气笑容:“我就不过去了,你们吃吧。”

盛启枫轻轻点头,手扬向厨房:“蛋糕卷在冰箱里,还有沙拉。”

“我能照顾好自己,你过去吧。”

对门传出盛立德的呼唤,盛启枫看她一眼,宁芙点头,于是他随手带上门。

门将彻底隔绝一切,宁芙坐回沙发里,望着天花板如释重负。心头一种奇怪的感觉席卷,像是后悔来到这里。

她拿起手机,今天原本很忙,一下午却把所有事都赶完了,就好像留着晚上的时间要给谁似的,此刻再找不出任何必须处理的事情。

微信无数红点,她把它们一一点开来。

有公司群聊,感谢老板慷慨大方送红包;有行业群聊,发着年前寒暄,互相展望来年提携;有网红群,互相聊着新年在哪里度假。

点开亲妈的微信,上一次聊天是元旦,互相发了520红包。最近一条朋友圈,是跟即将结婚的叔叔和继子,在不知名的火锅店聚餐。

点开黎安微信,上一次聊天是她去意大利前,朋友圈最新动态是刚登上去纽约的飞机,配文漫长的午安。

点开许挽星的微信,上一次聊天还是她劝她从了吧。

抱着奇怪的心理,她发了几个字:【在干嘛?】

原本总是秒回的人却没有立刻回复她,等了一分钟不见消息,她果断退出对话框,往下一个翻去,却是刚刚通过好友的启珍。

她点进她的朋友圈,看到无数个传媒大学打卡,每一张配图都是精心挑选,显然启珍热爱着自己的事业学生和校园的花花草草,甚至还会每天早晚在操场上锻炼。

也许盛启枫喜欢锻炼身体,就是受到母亲影响吧。

想到这一点,心情奇怪地低落下来,手指在名片界面要删不删。

大门忽然打开,启珍左手煮熟的饺子右手切好的水果,盛启枫跟在后拿着碗筷和小料碟。

许是盛启枫把她的缺席解释为工作,启珍把饭菜放在茶几上,很是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工作是做不完的,就算为了保持身材,多少也吃点。”

宁芙张口想拒绝,启珍却意会到什么似的,下巴扬向儿子:“今天这点牛肉实在是好,所以没准备素馅,明天一定给你安排上。虾仁的,三鲜的,清淡一些符合你们那边口味。要是不合胃口就剩下,吃不完他吃,别客气。”

接着怕打扰到她似的,推儿子回到对面,贴心地把门带上。

热气化成一条珍珠似的丝带,粗略数去,饺子有二十个。

宁芙迟迟拿起筷子,皮薄馅大,胡萝卜的甜脆中和了牛肉的腻,吃起来清爽而叫人满足。

她沉默把所有饺子都吃下肚,半碗水果实在塞不下去。

撑到喉咙的饱腹感好像带来了勇气,她忽然有力气站起来,把客厅里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带回房间。

回到房间,又将墙角站立的行李箱打开,把衣柜里的衣服胡乱堆进去,又去洗手间把多余的东西随便塞到防水的袋子里,饶是出差成为习惯,两个行李箱全都合拢时,居然都没用十分钟。

她把它们推到门口,穿上羽绒服和雪地靴,调整状态到随时都能抽身离开,才发微信给盛启枫:【过来一下。】

对门开又关,眼前的门开。

盛启枫看到两个行李箱划出楚河汉界,其后宁芙整装待发,望向他的眼神平静至极,茶几上的饺子倒是都吃完了。

于是盛启枫望向她,轻声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换来宁芙客气礼貌的回答:“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出去住吧。”

聪明如他,反应过来:“你在生我的气。”

宁芙摇头果断:“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不是吗。”

盛启枫凝望着她,张了张唇:“至少除夕在这过吧,还有那个声音,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宁芙笑笑:“老居民楼隔音不好,也许就是你说的剁馅吧。这不重要。”

盛启枫露出一个笑容:“如果你今晚留下,明天就会知道那是什么;如果你坚持要走,我们以后除了公事,不要再联络了。”

语毕他把门口位置腾出,望向窗台,等待她审判一般严肃。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挽留。

宁芙握着手机看着门口,脑海里开始想,如果真的踏出去,春节这种热门假期能不能订到酒店,住在什么位置更合适游览,混入什么热闹的场合才能蹭到一丝节日的氛围感。

晚餐让她打个饱嗝,碳水升糖叫她有些犯困,又或者是穿着羽绒服站在暖气饱满的屋子里实在叫人热得迷糊。

她轻叹口气,看向男人,故作轻松地说:“明天什么时候?”

盛启枫终于望向她,轻声答:“傍晚。”

“好,傍晚。”

她脱下外套和鞋,把行李箱推回房间,反锁上门,把自己关进被子里,没再拉开行李箱,倒头就睡。

睡到除夕早晨自然醒,依然没有离开房间,缩在被子里把该发的问候发完,依然怔怔看着陌生的房间,被无形的束缚困住一般,下不了床。

微信却震动,是盛启枫。

【我在我爸妈家帮忙,早饭在吧台,记得吃。】

宁芙走出房间,房子里只剩她一个,热气腾腾的营养卷配着咖啡,她端起来尝一口,加过炼乳,进嘴是矫揉造作的甜。

吃过早饭,她回到房间,直到傍晚,才收到盛启枫的微信。

【穿好衣服,下楼来。】

宁芙慢吞吞穿好衣服,猫眼见到对门没有丝毫动静,才放心大胆地拉开房门,轻手轻脚走下楼梯,推开单元门。

冬天的西北风霸道强势,恨不能把全西伯利亚的冷风吹进人毛孔,直达灵魂深处。冷风吹得她一激灵,什么矫情都荡然无存,她看到站在楼下穿戴齐整的盛启枫。

大概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什么衣服上了他的身,都带一层矜贵自持的范儿,哪怕只是平平无奇的一身黑色羽绒服。

盛启枫坚定走向她,又在社交距离处停下,笑容温和好像从没有过什么摩擦:“今天也很可爱。”

信他才有鬼,她没洗脸没刷牙,更别说化妆了。

宁芙扯扯嘴角,直入主题:“好了,声音在哪儿呢?”

盛启枫一笑,揽过她的肩膀,往小区外走去。

大过年的街道空无一人,只剩两排光秃秃的市政树。他带她到其中一棵树下站定,而后望向树干。

宁芙跟着望去,什么都看不到,倒是树与小区护墙之隔的地方,赫然是盛启枫和父母住的那栋楼了。

冬日阳光稀薄,宁芙前后左右望:“你在看什么?”

盛启枫笑了笑:“等一等。”

宁芙无法,只得陪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等了不知多久,熟悉的笃笃笃忽然响起。宁芙一愣,却见盛启枫从口袋掏出一个望远镜,调整过角度后,又将她圈在怀里,望远镜塞在她眼前:“来,看。”

宁芙瞧他一眼,凑了上去。

视线范围里,赫然有一只鸟,将嘴巴塞到某个洞中,声音随着它动作立刻响起,“笃笃笃,笃笃笃笃”。

即便再不认识,此刻也能从特征中推断,这是只啄木鸟。

自杀式往里凿,只为了温饱。

宁芙只觉得昨天的自己有点好笑。

耳边盛启枫声音响起:“它来这一个月了,每天晚上定时过来巡逻,叨一会儿就走。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带编制的,吵就吵吧,让让它。”

宁芙笑看一眼语气无奈的男人,又看向孜孜不倦的小生灵:“你说它这样,会不会脑震荡啊。”

耳边男人叹气:“不知道它会不会脑震荡,我快了。”

宁芙闻言放下望远镜:“啊?一天不见,你摔了?”

她围着他转了一圈不见哪里损伤,站定又瞧见男人快乐的笑。

大概是唬她。

宁芙无语片刻,手忽然被他捉住。他把她手掌摊开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她掌心。

一只巴掌大的毛绒玩具鸟,通体绿色,脑袋红红,嘴巴尖尖,腹部白皙,有两个黑眼圈。

盛启枫指指除夕还在工作的小家伙:“毕竟不能捉回家,相逢就是缘,留个纪念吧。”

宁芙摸一把小啄木鸟,又摸一把。摸够本,才慢慢开口:“你今天就忙这个了?”

盛启枫欣然点头:“今天可是除夕,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的。”

宁芙哦一声,继续玩着小鸟:“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吗?”

视线在沉默中到处晃,对视瞬间,二人看向彼此,俱是笑起来。笑完,又是沉默。

盛启枫轻叹口气,牵起她的双手,郑重地开口:“宁芙。我真的从来都没谈过恋爱,所以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指出来,给我改正的机会。”

宁芙点点头:“就这些?”

盛启枫眼神透着无奈,又是抿唇,又是低头,却一次都没放开相牵的手。

如此蓄力不知多久,他坚定地望向她,缓缓开口。

“这句话来得有点晚,但我想知道,宁芙,你愿意以结婚为前提,跟我交往吗?”

宁芙安静眨眼,叫他等了又等。几乎要再问出口的时刻,宁芙笑着问:“先回答我,如果你投资失误让陆云破了产,负债五个亿,你会跳楼吗?”

盛启枫答得不假思索:“我想那时候天台边影视投资半边天都在排队,我都不行,他们也没必要混了。”

宁芙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无人的街头。

盛启枫耐心等她笑够,帮她擦掉眼角彪出的泪花,才听到她说:“好吧。先挂个男朋友的名义考察,通过考察期再说。”

盛启枫还要保证:“那请问宁芙小姐,我现在是你的?”

宁芙如盖章般亲上他的嘴唇,答得一字一顿:“男朋友。”

盛启枫笑起来,眼睛里满满都是她。将她抱在怀里,还要继续亲吻的时刻,嘴巴却被鸟挡住。

见他扬眉,宁芙解释:“我没刷牙。”

男人坚定:“我不在乎。”

拿掉碍事的动物,再次贴近的瞬间,不知哪里飘来一句感叹。

“人老了,就是爱看点甜的。”

宁芙扑哧一笑,盛启枫身子一僵,无奈扬头看向四楼,两个脑袋做贼似的消失不见。

她被盛启枫牵回父母家,也许会成为一家人的四人,闲适散漫地度过了除夕夜。

凌晨0:00,后台准时推出一条消息。

“宁芙Liv:祝愿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阖家团圆。”

配图中,她和他的字体亲密无间。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留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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