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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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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开了。

谢遥坐在城市最高的狂风里,闭上了眼睛。

他闭上眼的模样显得有些难以捉摸,全身不可自抑地微微颤抖,耳边响起了白色的刺痛的噪音。险些跌下去。他嘟囔道:“这样可不行......”

少年笑起来,他的笑容是非常好看的,如果忽略他此时所处的境地,或许我们会觉得那个笑容是那样的美好。

下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在谢遥的视角里,他们渺小如同尘埃。他把身边的包拉开,里面是妈妈留下的那把小提琴。

他坐在高楼上,忘我地拉着一手曲子。衣摆飘荡在风里。

其实离开家以后他去了趟邮局,给封禹寄了一封简短的信。

“封小禹,上午好呀。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有按时吃过早饭。”

“我要走啦,不要难过。”

不好意思啊,要麻烦清洁工人了。谢遥想,保镖已经快冲到他面前了。谢遥站起身,将那一沓传单和钞票一齐撒下。其实那钱是给环卫工人的,他也没办法直接给环卫工人打钱,只好用这种办法。其他人捡到也没关系,他希望有人能认真看一看他说的话,改变一些固有的看法。

最后一次拥抱天空,然后一跃而下。

是不是所有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都会被排斥。

西红柿就应该是红色的吗?马铃薯就应该是黄色的吗?我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知,是因为自你出生以来,所有人都告诉你,这个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西红柿就是红色的,紫色的西红柿就是变异的怪物。

你生下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已经被设定好的世界,人人循规蹈矩地活着,某一天多出来一个和大家不一样的人,Ta大喊道:“看!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女人!”Ta就被世界厌弃了。

曾有人把“奴隶不是人”写入罗马的典章。

也曾有人规定:“三从四德”,“三妻四妾”,“缠足以使不良于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历史的车轮行驶到现在,这些思想显得多么荒唐啊。

我是同性恋,但同时,我也是一个应该享有和别人一样自由的人。

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个体为什么要消磨自己的生命,黯淡自己的棱角,掩藏自己的喜好,为了其他人所谓的“正常”活着?

当世界的喜好与你相统一的时候,它就是你橱柜中的裙装,而不是世界了。

有的人会喜欢花,有的人会喜欢草。只喜欢花的是正常人,只喜欢草的也不是怪物。既然你不是Ta,就不要把你的价值观强加在Ta身上。你也没有经历过Ta所经历的,没有感受过Ta的环境。所以请尊重差异,包容不同。世界因多元而七彩,我们也因七彩而美丽。

“那么,您现在后悔了吗?”

独上兰舟留心观察,谢王山的表情没有波澜,但眼底有泪光。

他们一起转头,看着落下去的太阳。

过了很久,谢王山终于道:“我不后悔拆开他们。无论怎样,错的就是错的,我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

独上兰舟微叹,又听见谢王山低声道:“但爷爷真的后悔把你送去了那种地方。”

白色的祭坛被布置好了。幽蓝色的烟雾在祭坛脚下游荡。

浮图鼎站在祭坛旁,神游物外。再往后一点是他手下那群研究复活的狂热科学家,虽然现在祭坛已经备好,大家无事可做,他们仍旧在那里紧张地记录着不知名的数据。这时手下走过来小心地问他:“会长,大人什么时候来?”

“要你多嘴。”浮图鼎勃然大怒,抽了他一个嘴巴:“不要妄议大人的行踪!”

那鬼捂着脸委委屈屈地退了下去,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妄议了。浮图鼎见识过白衣的可怕,平时连提到他都不敢。复生会信众只知道自己组织背后有一位大人物,会长对他极为敬畏,让复生会上下以他为尊。而今天,大人要下来视察。

“会长,请您检查祭坛。”祭坛负责人走过来行礼。

浮图鼎暂时忽视骨子里升起来的那股畏惧,走过去做最后的检查。

……

“彼岸花一朵,从地狱生长。”

“金盏菊一把,燃烧嫉妒的火。”

“地火莲三朵,盛开地狱的美艳。”

“仙灵草一棵,抵达神的国度。”

“没什么问题,你们候着吧。”浮图鼎挥了挥手,自己也后退两步,生怕干扰了祭坛。

旷野有黑紫色的火焰燃起。漆黑的天空下,火焰寂静而热烈地燃烧,愈演愈烈。从中走出来一个披着白布的人。他面目模糊,双手惨白。

浮图鼎带着身后众人齐齐跪倒,拜道:“大人。”

白衣微微活动手指,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刚刚被执法人击溃的躯体只是深渊为他塑造的一副假身,假身代替他承受了过度的深渊之力,也为他承受了一次死亡,为此他付出了一半的灵魂。

灵魂的一半被毁灭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回顾自己的从前。

封禹可不是什么不良学生,他能做到上午旷课跟人打架,下午考试就拿满分。你说他没正事吧,他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学习;你说他不良少年吧,烟酒他一概不碰。有一年他代表学校参赛,拿了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英语竞赛一等奖,作文第四名。回来的时候掌声雷动,校长亲自出来介绍他。

他回顾自己的从前。

也曾是头角峥嵘的少年。

白衣惆怅地立在祭坛前,忽然伸手摘下了胸前的玫瑰花。那是从玫瑰庄园里带出来的一朵花,颜色火红,柔嫩鲜艳。从浮图鼎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似乎将那花枝叼进嘴里,指尖一搓,凑着火苗点燃,姿势像在抽烟。浮图鼎虽觉得这行为十分怪异,但没有多想。数秒钟后他突然想起那位大人似乎是没有五官的,所以那朵花是在……

浮图鼎试图瞧,只能看见兜帽下露出的绿色枝干,尽头是那朵正在燃烧的玫瑰花。

玫瑰花终于也燃烧殆尽了。白衣不是滋味地啧了一声,道:“开始吧。”

那群科学家立刻带着狂热的表情扑了上去。

鬼火点燃后,深渊被召唤降临:“我要的祭品,你都准备好了?”

鬼王的骨是龙重峡的骨,正神的肉原本想取独上兰舟的,但为了保险还是另外准备了一个倒霉的正神,此时正好用上。至于一百个人界精英的魂魄,已经在这次疫情中凑齐了,其中就有延江收到邀请函的那些人。

祭坛上火苗陡然窜高,卷走了自己的祭品。黑紫色的光芒涨满了整个祭坛,搬运祭品的几个鬼来不及闪避,瞬间被火焰吞噬,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两位领袖无动于衷地站在一边。浮图鼎甚至命令手下再带上来几十个被当做祭品的鬼,他们惨叫着被推了上去。深渊很满意,笑着收下了祭品。

白衣忽然有些紧张,期待地望着祭坛。当熊熊大火将天际染成紫色的时候,祭坛上出现了一具躯体。众鬼伸长了脖子去看,那是一个少年。

他皮肤雪白,金发灿烂,双手交叠在胸前,安详地躺在祭坛上。

白衣几乎要失控了,他狂喜地上前两步,骨手捏得咯咯作响。火焰逐渐离开了那少年,他仿佛烧好的瓷器,上色的匠人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

白衣将颤抖的右手按在少年心口,掌下没有跳动。

他不信邪,又将脸凑过去感受他的鼻息,依旧是一片冰冷。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白衣几乎崩溃了,疯狂地叫喊。

深渊笑了起来:“你那仆人没告诉你吗?‘为此,你将付出代价。’”

白衣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不算人类了,虽然他也不是鬼,但他在与深渊交易的过程中逐渐失去面容,失去了双手的皮肉,如今这种腐朽还在朝着他的五脏六腑蔓延。可他如今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确确实实是还活着的,因为他还能感到冰冷和绝望。

浮图鼎张口结舌,他当时以为需要准备的那些祭品就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大人,我……”

“闭嘴!”白衣吼道。他不敢相信好不容易复活的谢遥居然不是个正常的人,他这样子和死尸有什么区别?

他也问了出来:“他这样子和死尸有什么区别?”

深渊又一次笑道:“我会还你一具死尸吗?深渊和你交易从来都是公平公正,毕竟你是我最有力的仆人。”

白衣转过头,祭坛上的雪白少年睁开眼,坐了起来。

“谢……谢遥?”封禹不敢相信地喃喃。

少年身上穿着一件白袍子,他从祭坛上自己走了下来,像被赦免的祭品:“封禹。”

封禹瞪着他。

“你是谢遥?”

少年从前朝后抚动拳曲的金发,像他以往千千万万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一样。火焰照耀下,他的金发柔软像是海浪。“嗯,我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什么时候吗?”尽管内心已经隐隐知道面前这个人只是深渊制造出来的替代品,封禹还是满怀希冀地询问,心如擂鼓就像好久未见的情人。

“我记得,在学校,琴房里,当时我在练琴。”谢遥浅浅笑了起来,眉目依旧动人,他望着白衣,眼睛蓝得像海:“封禹,我都记着呢。”

白衣惨笑起来,笑着笑着却绝望了:“嗯,我接你走吧。”

“不好么?”火焰偏向一边,好像歪头一样:“他可是个能动的家伙,记得你们之间的所有,会冲你笑,还会跟你对话。重点是,绝对绝对听你的话,你再也不必顾忌他爷爷了。”

白衣已经恢复了冷漠,他转向火焰:“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

“不止哦。”火焰摇摆得很得意:“你没察觉到吗?他可是一位鬼尊呢。我为他赐名,从此以后‘梵天’的名号将要横行鬼界。至于我要的代价,是你扶助他,为我君临天下开路。”

白衣悚然,立刻望向谢遥。周围众鬼也被惊动,谢遥正抬手摸着脸颊上的不小心粘上的一点灰尘,看着无害极了。没人能把这个纯然的美少年和传说中要一统鬼界的鬼尊联系在一起。

叹息旷野上,王座再次亮起。只是这次只有四个方位,东方王座黯然沉寂。

四道光芒现身在王座之上。四位鬼王一齐坐下,倒是安静了好长时间。

还是西方王座上的雨夹雪打破沉默,似是慨叹:“上次在这里见面,还是万魂城主主持。不知道下一次再来到这里,坐在东方的是谁?”

“可能再也不会有东方之王了。”西南方向上的囍柔柔笑道:“姐姐,我们都是感应到鬼尊出世才来到这里的。”

“传说鬼尊出世,将要一统鬼界,踏平人间。”东南方向的炎昆也说话了:“我们何去何从?”

汶华全程无言。他没有自己的思想,但他是白衣的人,因此剩余还在独立的鬼王实际上就只有三位了。这其中有个暴躁捶地老哥,还有一个看别人洗澡的疯批,怎么看怎么离谱。

“他有忿怒相吗?”白衣问道。

同一时刻,雨夹雪也好奇道:“不知道鬼尊的忿怒相会是何等壮观。”

囍微笑:“姐姐想看的话,下次我帮你激他露出鬼相。”

谢遥温顺地看了封禹一眼,闭眼复睁,展露忿怒相。

“啊——”复生会众人大骇,以首俯地,肝胆俱裂。

浮图鼎跪拜在地,口不对心地和其他鬼一齐山呼万岁,这是每个鬼见到至尊的本能反应,同时他在心中止不住地惊呼:至尊!

他头角峥嵘,虎视鹰扬,手如寒匕,臂生铁甲。两翼生在背后,黑羽纷纷,骨刺倒生,雄武如剑指天下。翼展奇长,一半黑羽覆盖,一半白骨森森。他的脚下,羽翼上都有青绿色的火焰燃烧,拱卫王的行驾。有一柄骨剑挂在背后两翼之间,血色如绣走在其上。另有无数骨龙骨蛇,骷髅之兽从地底极深处翻腾而上,盘旋在他的脚边。

白衣没有跪下,他深深地看着谢遥。谢遥,或者说深渊制造出来的鬼尊,用他变得赤红的眸子回望他。

良久,他弯了弯唇角:“封禹,你别一直看着我啊。”

白衣深深地疲惫下去。这是他十三年来第一次感到疲惫。他想咆哮,想杀人,想毁灭。就这样行不行?以后就做个闲散的人到处发疯,或者干脆一死了之。他已经找不到活着的目标了,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承受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次见到谢遥。

可现在他付出了所有,换回来的却是一张假皮。他不知道在那张假皮后和他对话的是深渊里的哪一个灵魂,但他学得真像。

“别这么丧气嘛。”深渊又一次读懂了他的想法,并且让他悲惨地无路可退:“你不就想再见到他吗?我帮你实现了啊。你看着他,你能忍心放开他吗?”

那个“谢遥”很无奈地对他笑了笑,说道:“封禹,别丢下我啊。”

长久以来早已冰冷的心脏再一次疯狂跳动。十三年。自以为手染鲜血,再无波澜。十三年。封禹终于,一溃千里。

他根本不想去帮深渊达成所谓的“恢复自由”“君临天下”。但他知道自己从来就没赢过,从他为了复仇的力量找上深渊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自己的意志了。如今他将再一次溃不成军,因为就算那是个假货,他也没办法就这样丢下。深渊安慰他,除了没有灵魂,他真的就是谢遥本遥了。封禹苦笑,可这么多年他寻找的一直都是谢遥的灵魂。

“往事已逝。”独上兰舟安慰谢王山:“人人轮回转世,谢遥会得到新生的。”

“不会了。”谢王山转过脸,脸上两行热泪。独上兰舟一惊。她看到这个老人仿佛衰老到了临死之前。

“不会了,我的孙子,天赋卓绝的谢遥,再也不会有来生了。”谢王山微哽。

独上兰舟只能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明白。谢王山重新转回去,眺望着远处金黄色的云海,那是他孙儿的头发:“他存了死志,跳下去一了百了。但那个小子想要救他,用邪术扣留了他的灵魂,强行让他成鬼。我以咒覆灭。”

他说得极简略,独上兰舟却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仿佛连天地都在流泪哀伤。

知情人想起那一天的时候,都下意识地幻想那天下着雨。其实那是个晴天。

“既然您这么喜爱您的孙子,那又为什么坚持让他......”

谢王山瞪起眼睛:“因为他不正常!”

“您就是这样定义正常的吗?”独上兰舟不无悲哀地说道。悲剧的源头已经很明显了,因为旧的观念不肯为新的观念让路。

“那你来说说什么是正常?何为正常?”谢王山激动道。

“目之所及。”独上兰舟望着云海,语气平静。她想起许多张脸,最后所有的脸都渐渐消退,只剩下其中的一张面庞越发鲜活明亮,在她的心中熠熠生辉。独上兰舟张了张唇,那个名字几乎要跳出来。青雪中……

“什么?鬼尊出世了?”长安一口葡萄皮飞射到对面茶几上。

“卧槽,你豌豆射手啊。”雨夹雪惊道。

“不是哒姐,你还在这优哉游哉的干啥呢?”长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这鬼王躺在沙发椅上,腿翘着,脚搭着,嘴里还吃着。遂痛心疾首:“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招兵买马,厉兵秣马啊!!”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雨夹雪看她那跳脚模样就想翻白眼:“你急什么,本座都不急。”

“我理解你作为一城之主的考量,但是再观望下去就晚了!这位鬼尊可不是什么温驯的性子,他是要踏平鬼界的!”长安着急道:“你忘了,我都经历过!”

雨夹雪猝然一惊,立刻坐了起来,看着长安。

“怎么说?”

长安沉声道:“这位鬼尊极难对付,他身上有深渊的力量,全盛时期的时候身为正首的我都压制不住,另外请了四个北斗才成。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他背后的人大概是白衣。那家伙的野心还小吗?你再观望下去,他能把天都掀翻了!”

雨夹雪也不废话,立刻赶回白银城全民备战去了。

鬼界,无名村,村外三里。

胸膛中燃烧着青绿色火焰的骷髅马飞奔而过,马背上坐着一个脸上蒙着黑色骷髅旗的信使。鬼头顶戴着一顶高筒礼帽,肩膀上套着黑红两色的长毛大氅。他紧紧地攥着缰绳,尽管如此,□□那匹坐骑却依旧难以控制,巨大的四蹄翻动黑色的泥土。

前方有个小土沟。

“掣!”信使呼号一声,御马一跃而过。骷髅马高高扬起四蹄,修长的身子横过土沟。长毛大氅猛地飞扬起来,落在骷髅马的屁股上。

骷髅马长嘶一声,不悦地一甩头颅。它是鬼尊亲自从地狱黄泉中召唤出来的凶兽,性格桀骜,不喜背上有主。恶鬼知道自己只是个信使,因此不敢怠慢这马,赶紧把自己的大氅从神兽的屁股上掀起来。

一块界碑立在前方,上面有无名村落的标志。信使掏出地图看了看,在西面某处找到了这个标志。

他提一提缰绳,放慢了马速。信使在马上整理仪表,抓紧了左手握着的东西,而后猛地一振,策马冲了过去。

“至尊令到!至尊令到!”他正在奔驰的这条路上已经能看见稀稀落落的鬼村民。信使精神一拔,大声喝道。

他就这样一直喊到骷髅马冲入村子里。最后信使看见了村子中央广场上的雕塑,这才一勒缰绳,神马掀蹄长嘶,险些将信使甩下马背。

“呃!”信使勉强在马背上稳住身形,望了望四周。村中的鬼大部分都聚集了过来,不远不近地围绕着他。信使高高举起左手,提声高呼:“至尊令到!我们鬼界唯一的王,三百年不遇的至尊已经出世!我乃至尊使者,携白毛令而来,为至尊的战车召集兵马!”

他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村落上,就连女鬼和小孩都探出头来看了。周围安静了两秒,骷髅马不耐烦地刨动四蹄,鼻孔里喷出烟气和火焰。

“白毛令!是白毛令!”一个声音叫了起来。

“骷髅马!传说中的骷髅马!这是至尊的车驾!”又有声音喊道。

鬼界至尊,三百年难遇。鬼尊出世之日,当有震天骇地之相显露。虽说鬼界常有五王,但那只能算一方显赫军阀,和号令全鬼界的至尊还有距离。以骷髅灵物为前驱车驾,向来是至尊的权柄。至于白毛令,那是鬼尊要号令全界时向天下证明身份的信物,是从鬼尊羽翼的尖端所拔,只有那里的羽毛是白色的,并且极其坚韧修长。梵天拔了五根,作信物交与五个鬼信使,让他们骑着五匹骷髅马去往五方鬼王之地,号令天下。

“见白毛令如见鬼尊!”信使威严地环视四周,高高举着那支尊贵的羽毛。

村民纷纷跪了下去,以首伏地,喏喏不敢言。

“我王志在天下,欲焚四海成田!白毛令已到,尔等当拜服我王威权。王有令:凡鬼界境内,每家每户当出一个男丁,即日入伍,随至尊一扫天下,不得有违!若有违抗,或不承认王之名,不以王为尊者,必死于骨剑之下!”

信使微动缰绳,骷髅马鼻孔喷烟吐火,高高扬起马蹄践在地上。

“敢问大人。”一个村民小心地抬起头:“入伍从王,该往哪里去呢?”

“至尊有令,见令三日之内,新兵去往王域髑髅殿集结。”信使一勒缰绳,骷髅马飞驰起来,转眼消失在村落尽头。

村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村民们局促不安地站在自己家的地盘上,互相看着彼此。

“髑髅殿。”有鬼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面色不知是欣慰还是恐惧:“真的是至尊,统一鬼界的王。”

每个女性都应该记住朱熹的名字。他的每一面都是真实的,可我们往往只知道他作为大儒的那一面。在教科书里,他是圣贤,是哲学家,在漳州女性的呻吟里,在不为人觉得光彩而不愿提及的历史里,他是腐儒,是伪君子,是恶魔。

第87章 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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