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想，这个超人能这么嚣张绝不是因为研究出了能抵挡氪石辐射的东西，而是物理意义上销毁了所有氪石。虽然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让他找到所有氪石并销毁的，但这个现状给我们打他个出其不意制造了好机会。

“索米，反攻！这是机会。”我立刻意识到，现在不趁机掀翻这个可笑的联盟，之后将会有无尽的麻烦，斩草且要除根。这次靠他们对我们的无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不及时扩大战果取得胜利，下一回他们有了准备就更不容易了。

索米什卡明白我的意思，他早就在和我共事的这几天里充分了解了我的风格，也算是有了默契。将氪石直接绑在了黑超人身上后，他转身去应对那些超规格的超能力拥有者了，有过我的科普他对付这些人很轻松，所有人的弱点他都了解，不超过十分钟就回来了:“结束了，应该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正在打扫战场，我看了一下这座建筑的内部结构，先带你们去医疗室休整。你伤口有点撕裂了，你的同伴也需要补充食物。”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我说的。

“不碍事，只有一点，还没我骨头疼呢，我给过他能量棒了，别的不提，你先给我转述一下那个蝙蝠侠下一步想做什么。”皮肉之苦和筋骨之痛果然还是后者更难绷一些，我现在也能对枪伤说“小伤”了。我最关心的还是接下来怎么办，我见过太多的无耻，有时候过河拆桥都算得上是有良心了。

索米什卡坚持着护送我们俩去医疗处，一边给我们转述这里的蝙蝠侠和他的队伍在做什么:“他们接手了这个基地的布防，将所有的俘虏都关了起来，然后开始联系各方政府。”

我若有所思:“在你看来我们是直接与这里的国际政府对接，还是通过蝙蝠侠的反抗军政为介质和他们对话？”

“……我不信任这个叫蝙蝠侠的人，虽然没有确切的理由，但我总觉得他有问题。”索米什卡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而且不是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布鲁斯推着我走，他看了眼拖着绑起来的黑色超人和神奇女侠的索米什卡，低头和我确认:“这个蝙蝠侠确实不可信，三天前我直接降落在超人面前，被关起来后有人给我传递消息，说他们会在今天把我救出来。我现在还没弄清他的目的，但绝不能松懈。”

我点头:“这位不义超人有什么话要说？”他动静确实不小，虽然被铅盒倒扣了一个氪石在身上，但他还能在地上弹动两下，属实是不容易了。索米什卡绑的很到位，连嘴都给他们堵上了:“你要听吗？”

“让他说吧。”我摆了一下手。

不义超人虚弱的喘着气，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你们对他的警惕可比不上他能带来的威胁，布鲁斯，”他对布鲁斯说，“你降临到我面前时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的，那个蝙蝠侠，他是个疯子。我只能杀小丑一次，但在蝙蝠侠身上复活的小丑？不，我只能从他的手下保护你们这一次，趁他还没发现你们，快跑吧。”他说到最后竟心存死志。

我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除了没见识过小丑的索米什卡，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想到了这种可能，我和布鲁斯对视:“……”无言的沉默在我们中蔓延。

克拉克解开了自己的静音:“莱，那个神明去找你了。坚持住，我们马上过来。”话音未落，通讯中断了，这还是第一次非正常通讯断开，就像有人特意纵容着通讯的畅通，达到了他的目的后就把它掐断了。

“早不找晚不找——”我抿了一下嘴，“他在哪儿？！”

“在这儿。”一身黑色盔甲的蝙蝠侠拎着一团漆黑的东西，若不是那四肢和躯干泾渭分明，我压根儿认不出他这次伪装的还是人类。然后我就听到我身边的布鲁斯忍不住喊了一句:“夜翼？”

啊？这你都认得出来是夜翼？我把刚飘走的注意力拉回到这团东西身上，努力辨别出他除了“人类”的状态之外的别的特征，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夜翼？怪不得被弄成这个样子，我们的夜翼早就死了，变成他的样子在蝙蝠侠面前出没……”不义超人所有的未尽之语都放在了最后的嗤笑中，确实，死了的儿子在自己面前晃悠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别人假扮的，换我我也绷不住。

我不禁感慨:“好久不见，你这变得真是一次比一次有想象力了，只是物理殴打你就能对你造成很重的伤害吗？亏了，早知道应该多给你两下子的。”是真亏了，我对他的怨气可是很大的，仅次于每天对着忙不完的工作念叨地球怎么还不爆炸。

然后我就看到对面那个使劲压住嘴角但总也压不下去的蝙蝠侠把手里那团东西朝我们扔过来，我:“……救命，我懂你说的在蝙蝠侠身上复苏的小丑是什么意思了，但按照我对你们决裂的原因的印象，你有后悔吗？”

“杀死小丑？我不后悔。但是因为这件事和蝙蝠决裂？我确实后悔了。蝙蝠侠永远是对的，但已经来不及了。”不义超人身上的锁链已经被我解开，我已经逐渐弄懂了事情的经过，所以即使布鲁斯和索米什卡都不是很赞同，我断定他也是我们的盟友——单从他也想拯救他自己的世界的立场来看，确实如此。

变成夜翼形象然后被痛殴一顿的神明被他接住，索米什卡则是扯着还被绑着堵住嘴的神奇女侠掩护着我和布鲁斯向后退，不义超人身上的氪石已经回到了我的手里，我正捧着那个死重的铅盒皱眉思考下一步:“这个世界能撑到现在真是奇迹，这可比犯罪辛迪加世界还要全员恶人，我该庆幸现在是白天，而你刚刚还把屋顶给掀了吗？索米可没办法带五个累赘撤退。”真男人就是要在讽刺别人的时候把自己也无差别攻击进去，我是累赘我先说。

“我还是那句话，他们都不可信。”索米什卡几乎是无条件支持着我的选择，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思考。

“我知道，但一个即将不能控制自己的疯子和一个只是思想走偏了的制裁者，我觉得这不是很难选。”我赞同他的说法，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总不能拖着咱们几个老弱病残和一整个世界对抗，那太傻逼了。你问谁是老？虽然看不出来，但索米什卡的年纪可不小了。

“我带你们离开，别把女侠放开，她也是个疯子，”黑色超人被索米痛殴一顿之后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竟然让我觉得他恢复了正常，“跟紧了。”他在对索米说话，巅峰时期的超人能够以光速飞行，环绕在周身的生物力场能够保护着他们和自己携带的东西不受伤害，如果想要逃脱蝙蝠侠的追踪，用近光速离开是最好的选择。离开前，我和蝙蝠侠最后对视一眼，他向下弯的嘴角再次上扬，然后迅速被他扯下来。他没有阻止我们，并且看上去仍有理智，但我们没人提出来要赌“他还是正常的”这个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达不义超人所说的秘密基地后布鲁斯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焦躁，他状态竟然还不错，看起来不义超人只是囚禁了他，没有对他做额外的事情。

我摇了摇那个神:“醒醒，该你解释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幕后黑手该起来逼逼叨了，再不话唠主角团要团灭了。”能看出来我忍到极限了吧？

噗的一声，拟态的身体化作一缕青烟，它变成了一个雾气聚成的人影:“就像你看到的，这个世界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会有光明落入黑暗，并注定走向毁灭。超人如此，蝙蝠侠亦如此，这是既定的命运。”

“我最恨的说法。”这是怎么处处都精准踩我雷点上的？

“因为祂想看到世界的毁灭，所以祂让这些世界取悦祂，”这个我至今不知道名字的神明晃了晃，身上的雾气又散了些，“我向来不被他们放在眼中，这次波及到你也只是意外，如果你想离开，我会把你带到没有被他们盯上的世界。”

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逃跑主义？我不需要，你要是说能带一整个世界的人离开我还能考虑一下。”能带走全部人那叫战略转移。

我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们:“怎么说？你们准备怎么做？”

“我不会让他得逞，”不义超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反攻回去，我严重怀疑他有没有听懂我们刚刚说了什么，“那个蝙蝠侠，他不再是我认识的人了，你们不知道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他的表情之坚毅超过了还是个伟光正时的超人，而神态之凶恶又远超我们半小时前刚见到他时的恶意。这人怎么回事？

“问题不在于这个，按照这个人的说法，即使我们打败了这位蝙蝠侠，还会有其他人堕入黑暗威胁世界的安全，无穷无尽，到那时又怎么办？”索米什卡很是敏锐，即使理论学习的不怎么样，但耳濡目染下他也是和我一样习惯直接抓根本的关键性的矛盾。

“别的先不提，不能让事态扩大化，比起狂笑蝙蝠我认为还是不义联盟更可控一些，大不了将他控制后你再上位避免其他状况产生，至少，我能把你拉下来一次就能拉下来第二次。”我迅速做下决定。

黑色超人闷声笑了一下:“蝙蝠侠都不敢做出这样的保证。”

“我就是他的保证。”索米什卡向前半步，气氛陡然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这时布鲁斯结束了他可贵的沉默:“我需要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小丑用氪石和毒气让超人失去了判断力，不仅误杀了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还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守护的城市被核弹毁灭。不义联盟就是在这样的伤痕下分裂出来的。而蝙蝠侠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在我的印象里它应该也与早该死了的小丑有关，但超人已经杀过他一次了。

除非小丑不止一个，或者说，他不只能活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往着奇怪的方向狂奔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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