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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海的女儿(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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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云呆在这个逼仄狭小的小房子里,对着那个沉睡的修士,静静想了很久。

她很迷茫,她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做才算对,怎么样又是错。

在见到眼前这个英俊帅气的年轻修士的第一眼,她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他,毫无缘由,如果硬要找一个的话,大概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她是最纯洁最善良最美丽的小美人鱼,绛云相信自己是能配得上这个英武不凡的人族的,她还比他活的久,完全可以陪他走完短短一生。

可是…换一个角度思考,这个名叫常自然的,看似前途远大的剑修真的配得上她纯洁无暇的爱吗?

绛云为了来到他身边,舍弃了她的歌声,丢掉了她的责任,每走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尖一样疼痛,她还把他带到海底宫殿想得到大家的承认,甚至给予了他独一无二的身份。

但是常自然为她做了什么呢?彻夜跳舞?夜赏天星?参加比赛?可是这些她一个人都能做,而且能做的很好,而他既没有取得大比的胜利,又另外有一只狐狸做好朋友。常自然干什么都会搞砸,或者更直白一点说,他压根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绛云喜欢他,但她绝不要自甘堕落,自讨苦吃的喜欢。

更别提她们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常自然是个修士,是几十年前屠了她们一族的那种大能修士,更说不定他良好的吃穿用度里就有前辈们留下的血泪。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爱他?

爱他多年后难掩枯骨的皮肉?爱他青涩倔强的性格?还是爱他出剑时帅气的姿态?

不,这些都太敷衍,太浅显了。

让她回到相遇的最开始,让绛云想想她浮出水面,来到人间的根本原因。

对了,就是那个。

———她想要一抹灵魂。

她想要传说中“永恒的灵魂”,它是人类拥有而鲛人仰望的存在。然而为了完成某个心愿,为了站在时间长河的终点等待轮回之人的到来,绛云一直在为寻找到它而努力着。

绛云根本就不喜欢常自然,她只是为了研究人类和她们鲛人灵魂之处的不同,这才冒险上岸。

原来她上岸为的不是爱,只是好奇。

那么现在一切都变得很明了。

绛云原本迷蒙的海蓝色双眼重新变得澄澈起来,长发随波涛飘扬,手中把玩着的黄金色匕首则更称的她肤白如雪眉目如画,像故事里中魅人心魄的鬼魅海妖。

她得杀了常自然,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抛弃。

神灵曾经预言,在常自然和其他人定亲的第二天她就会化为泡沫,像转瞬即逝的浪花一样永远消失在大海中。

这可不行,绛云自认自己还算善良,但她远远还没有高尚到那个份上,她自己不想死,那就得委屈一下常自然了。

凝望着昏睡的常自然,像母君的手握住她的,绛云把着给了她莫大安慰和勇气的小刀,将它实打实对准了常自然脆弱的心窝。

对不住了,大海的养料,如果你真有轮回的话,来世再来找我吧。

刀尖刺入身下人的胸膛。

然而下一秒钟,突然响起的尖利喊叫成功暂停住了绛云平稳的动作。

这是丹朱的声音!绛云心头冷不丁一跳,母君怎么了?她怎么会发出如此痛苦的声音?不行,她得去帮她!

绛云随手把黄金刀插进常自然的身体内,也不再仔细确定他究竟是死是活,匆匆忙忙一摆尾,打开了宫殿的大门。

她被眼前这幅修罗景象震惊住了。

闻意几人就离她不远,但观其状态都不甚好,她们的意识均陷入了不同程度的停滞,甚至躲不开一些缓慢攻击;族中的长辈们情况则更差,有站在原地痛哭流涕的,有拿起武器相互攻击的,甚至还有试图自杀的,她们好像不认识自我也不认识并肩作战的同伴了,她们只会无差别死命攻击所有人。

长辈们的身躯都已渐渐疲软,不复从前英姿飒爽的模样。

血,好多血,海水中漂浮着的全都是鲛人一族特有的黄金血,它们侵染了原本深蓝色的海水,并着大堆大堆的鳞片和头发,淹没视线范围内任意一个角落。

绛云漂亮的红金长尾不自觉的软了一大半。

母君呢,母亲在哪里?

冷静点,母君那么强大,作为族中战力最高的存在,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绛云忍着恐惧,焦灼的四处搜寻,好不容易才在较为僻静的背阴的空地上找到了丹朱。

她正和楚姒对峙着,但是情况显然不是绛云想象的那样乐观,丹朱表情痛苦的疯狂摇头,尖利的手指甲不知何时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手臂中,活动间带出丝丝缕缕的鲜血。

“母君…”绛云弱弱的唤她,却被猛然回过头来的丹朱厉声斥责。

“谁叫你过来的?滚,滚的越远越好!”

[快逃!]

“小公主来了?”另一边的大蛇妖变了变头,吐出一束蛇信:“来的真巧,我刚讲完一个故事的结局呢,公主想不想听听?”

“我”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你从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别忘了让那几个人类姑娘给你唱童谣,哄着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你入睡!”丹朱打断了绛云的语言回击,重复好几遍让她走。

[带上那几个小妹妹,走的越远越好!]

“不堪大器,我族之耻,你有什么用!”

[你是我族最后的希望,我们只剩你了…]

“优柔寡断,一事无成,你不如当只蠢笨无脑的白鲨!”

[我不要求多的了,一切罪孽我来承担,一切恶果我来品尝,求求上天,让她自由自在的过完这一生吧。]

“母君,是我迟迟没有杀常自然让你误会了吗?但是我已经杀死他了,是彻底的杀死,你不信我可以将他的尸首拖来给你看,真的!”绛云被丹朱一连串毫不留情的批评刺激到了,从她有记忆以来,母亲从来没有向她发过这样大的怒火,绛云不敢再惹她生气,只以为她嫌她误了时间,慌忙解释道。

“够了,收起你懵懂无知的样子!”

“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丹朱彻底抛弃了以往的慈母形象,用已经彻底沙哑了的嗓音下了最后通碟:“你被除名了。”

[你自由了。]

“我以鲛人族女王的身份通知你,你被剥夺姓名,褫夺领地,逐出我族了。”

[你不用背负那些沉重的责任,也不用一个人对抗所有恶意,一切就让我们这些长辈来承担。]

“为什么?!”绛云不敢置信的大吼:“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吗?”

丹朱沉默着不说话。

[因为我爱你。]

“不,您不能这样做,我不承认,更不愿意!”绛云癫狂的出声:“你不相信我杀了常自然吗?行,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她说着转身游回最开始的宫殿,誓要把男人的尸身拖出来,证明给母君看她没有背叛自己的种族。

丹朱眼神复杂的看向女儿矫健的背影。

她的泪早在多年前那场浩劫中就流干了,左右她这一生也快到了结尾,到了此刻,她只希望女儿能逃的远一点,再远一点,不要知道这些肮脏的真相,一直无忧无虑的做个小公主,这样是最好的。

与此同时,白珠珠扶着重伤的常自然,刚刚从这间小偏殿逃出来。

鲛人族的这座内层宫殿真是有鬼,白珠珠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进不去,最后还是灵机一动,弄了只剩下半个鱼尾的破烂鲛人的血涂在自己身上,这才勉强通过法阵的识别,进入殿内找到常自然的。

恶心死了,这些粘糊糊的东西。

白珠珠一边厌恶的皱眉,一边紧咬嘴巴,不住的看向伤痛难忍的常自然。

“你没事吧常小明,真的很抱歉,我这么久才来找你。”

常自然虚弱的摇摇头,勉强笑了:“你有心了,珠珠。难为你还能找到我。”

“你别这样说,我会心痛的…”

白珠珠一边像往常那样撒科打诨活跃气氛一边去搀扶着常自然前行,她安慰道:“没事没事,出了殿门就好了,我早就请来了帮手,她们会接应我们的。”

“嗯,谢谢你珠珠,你又救了我一次…”

两人你侬我侬,心心相印的温暖气氛被绛云不可置信的问话打断:“常自然?你没死!”

“竟然有人来救你!”她将目光看向纯洁甜美的白珠珠,就很快的转回来,神神叨叨的念:“难怪,难怪,母亲肯定是认为我心软了,原来竟然会有人来救你,难怪她这么生气!”

两个人拿不准绛云现在什么态度,默契又谨慎的后退了一步,谁知正是这一步刺激了本就在崩溃边缘的绛云。

绛云红着眼睛不住的摇头:“不,不,不,不该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突然抬手,用天赋灵力压出一根极细长的冰柱,并将它对准还捂着心口的常自然:“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还不死!”

冰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了过去。

白珠珠大吃一惊,燃烧的狐火不能阻止火块寒冰,躲避不及反而让常自然再次伤了右肩。

一个不大不小的血洞使常自然闷哼一声,脸上那种流血过多而导致的惨白感更重。

白珠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绛云你在干什么?你是想杀了他吗!”

“他该死。”绛云吐出三个字后又开始低声吟唱召唤深海中的灵气,再次出击。

“你才该死呢!”白珠珠气极,回骂了她一句,但绛云金丹后期的实力已经足够碾压她了,白珠珠于是赶忙朝着她身后大喊:“还不快过来帮帮忙?我不想让他死!”

白珠珠之前没有正大光明出现在战场上就是这个原因:她的灵力太过低微,现在都还只是个筑基大巅峰的小妖修,战场上瞬息万变,金丹甚至元婴期的大能们斗起法来可不是她能避开的。

“帝姬莫急。”那边的楚姒看到情况不妙,不再与丹朱纠缠,快速将人解决掉后变回原形飞快的向她们这边游来。

楚姒雪白的鳞片落实在阳光底下必然熠熠生辉,光芒万丈。可惜她身在幽黑的魔地中,注定不能发光发热。

她口中喷射出两股汁液,尽数淋在常自然和白珠珠这对可怜的小情人身上,常自然受不了妖毒刺激当下喷出一口鲜血,白珠珠又气又恼,一个劲的质问楚姒:“我让你救他,不是让你加速他的死亡!”

“白小帝姬有所不知,我这奇毒能暂时麻痹人的知觉感官,从而让你们不受对面那只鲛人迷惑属性的言语天赋。”

在某些传说故事中,鲛人是一种在潮湿的瘴雾里唱着凄美的歌声,借此来吸引过路的船只渔民停留并借机将他们拖入深海囫囵吞吃的邪恶妖怪,因此也有一种说法是鲛人具有很强的言灵天赋。

“行吧,”白珠珠皱着眉,勉强接受了她这个说法,又敲打楚姒道:“樾哥哥把你派给了我,这段时间我说什么你都要听,不许反驳,不许阻碍,知道吗?”

“当然,帝姬。”庞大的白蛇低下了她尊贵的头颅。

“很好。”白珠珠满意的点点头,嫩白的手指指着还想要挣扎的绛云:“现在,给我杀了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鲛人,记着,我要她的心!”

“把她的心给我剖出来,丢到那些愚蠢的鲛人面前,让她们的血性激发的更彻底一点,最好能自相残杀,省的我们再动手。”

楚姒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最终默认了这个血腥的办法,虽然她们最开始是想活捉。

绛云原本柔软的嗓音已经变得干涩沙哑,她的喉咙几乎要冒出血来。

灵力耗完了,身体也不知为何变得僵直,单一的攻击招数更是被别人直接瓦解,绛云有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她慢慢抬起双眼,扫视了一遍周围。

鲛人宫殿前的那一大片空地上还有寥寥几只特别勇猛的鲛人在与敌人作战,他们虽然鳞片残缺,站立不稳,但终究未曾倒下;然而更多族人们却大多神志不清又哭又笑,或者干脆永眠于此。

而她心目中最强大的母亲…不知何时起,绛云已经看不到丹朱的身影了,那儿只余腥甜的海水。

她茫然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因过量使用灵力而开裂的掌心。

她想,金丹修为和元婴大能之间的差距就像深不见底的沟壑。连母亲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她…有机会完成吗?

她压根就击杀不了楚姒,更别提被她默认保护着的常自然。

鲛人族的命运…就停在这里了吗?

作为族内唯一一个还能站立的鲛人,她甚至不能报复背信弃义的仇人。

绛云已经看到楚姒庞大的身躯向她碾压过来的残影,她血盆大口中支着的两颗獠牙续满了高腐蚀的毒液,一滴就能灼伤她裸露的皮肤。

可是绛云躲不开。

对方是元婴后期的大妖修,她躲不开。

死亡的阴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笼罩过她,绛云狠,她真的恨,她恨自己从前为何未能用功修炼;她恨自己为何要不听母亲的告诫,跑去招惹人间;她恨自己为何一再心软,像个痴儿似的被暂时的欢愉蒙住了清醒的目光。

如果、如果能重来,如果再有机会,她一定不会再痴迷于人间的情情爱爱,而是勇敢的大踏步向前,追寻永恒,得道飞升。

她抛弃了自我,更连累了族人。

她是真正的罪人。

绛云闭上了双眼,尽力不去想自己接下来该承受多大的痛苦。

来吧,杀了她。

她不怕死,但有点怕疼,希望楚姒能给她个痛快。

最后的时刻,在第一颗粘液即将滴到她的皮肤上时,绛云突然又想起来了导致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所以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绛云绝对会第一时间杀了常自然那个狗东西。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都会。

[即使灵魂消失化为浪花,化为泡沫,消失在大海里,消失在阳光下?]有古老的声音不知何时穿越过层层海水,环绕在她耳边悄声问道。

[当然。]

[那么,愿望成立。]祂轻笑了一声,随后遁入了黑暗中。

…神灵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绛云弄清楚祂笑声的含义,突有强大的剑气来,撩拨吹乱了她披散着的长发,绛云于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随后她听见有个冷淡至极的女性嗓音在出完剑招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完剑名。

“扶摇十八,波平,水面斩。”

冰冷的剑气一瞬便斩平了横肆的毒液,余威荡的很远很远,将楚姒平整的鳞片硬生生拉出好几道伤疤。

难道是那个名唤碧落的剑修!

绛云惊愕的睁大双眼,想转头确认是不是那群外来的客人从幻境中醒来了。

“不要回头。”却有一只很温暖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背,不让她回头看。

“不要回头,那儿不是你的战场。”她听见同样温暖的嗓音告诉她说:“欺负刚刚成年的小妹妹可不好,所以我们会帮你解决的,我保证。”

“况且,你不是早已经找好目标了吗?”

有什么甜甜的东西被轻柔的放进了她微张的口腔中。

“那么现在,请一鼓作气吧!”说完这最后一句,来人在绛云看不见的背后轻轻推了她一把。

她被海浪裹挟着往前走,前往追逐还未走远的常自然和白珠珠。

绛云听话的没有回头,但她感受到了舞得虎虎生威的棍法和迸裂的剑气,还有一个在原地微笑着挥手的姑娘。

绛云紧紧握住母亲留给她的小刀,现在这是她身上唯一具有强效攻击力的武器,也将是彻底杀死常自然的法宝。

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快副本结局了,还有两章。

白珠珠战前洒下的是一种丹药,谁的战斗力越高,谁中效就会越快,浑身无力,然后再配合楚姒埋下的幻阵,就能勾起人们心里最深处的美好愿景,当然也可能是遗憾或者恐惧。

闻意喂绛云吃的是吉丹,解毒用的,指路五十七章,开头就有具体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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