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澜怔了一会，随后礼貌地点了点头，“多谢提醒。”

“不用客气啦，你这几天每天都来店里光顾，点的都是同样的美式咖啡，要不要试试店里其他的款？我可以送你一杯哦。”

“谢谢您的好意，今天到这里就好了，喝多了……”她顿了一下，“我怕晚上睡不着。”

“也是。”店长笑了笑，随后返回柜台取出一个文件袋，“这是今天早上一个客人特地留下的，说是等你来了就交给你的。”

“好的，谢谢。”月城澜等店长回去忙碌之后才打开文件袋飞速浏览了一遍。

果然存在伪造。

12月15日，又一次被五条悟揍了一顿的相原明给月城澜打了电话，这个五条家的小鬼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仗着自己的实力强简直为所欲为！

他捂着青肿的嘴角忍着倒抽的凉气拨通了远在德岛的月城澜的手机号码，嘟声响了两声之后对方接了起来，他压了压习惯性想要微笑的唇角，“月城小姐，别来无恙啊。”

“相原先生，有何贵干？”电话的那头，少女的声音格外清冷。

“哎，最近五条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一见面就出手伤人，我看在和月城小姐的交情上一直没有报告给上级，不然五条先生虽然已经继承了五条家，但说到底还是高专的学生，咒术界的术师，暴力行为是要挨处分的。”

悟挨的处分那么多，谁见他关心过这个了？

“那相原先生希望我怎么做？”月城澜一边听电话一边给五条悟发了句消息：打得好。

“当然是和五条先生说一说我们现在算得上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要这么伤情面。”相原明笑呵呵地说道，说着他话头一转，假装很关心地问道：“我听说月城小姐最近去了德岛，是为了你母亲的事情吗？”

“不，只是有点事情来这里办罢了。”

“别这么见外嘛月城小姐。”相原明换了个姿势靠在坐枕上，“如果你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可直接向我开口，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的字眼上被特别加重的语音让这边的月城澜眼底露出一丝厌恶，但说话的语气仍旧不咸不淡，“相原先生，我知道你们这一派在总监部里的日子很艰难，不过我并不打算介入党争，朋友这个词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不然就是扯着虎皮拉大旗了。”

手机里传来相原明呵呵的笑声：“月城小姐真是会开玩笑。”

皮笑肉不笑的笑声。

月城澜半点不意外，“想必相原先生公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扰，回头见。”

挂断电话之后，她隔着落地窗看着外面的一片银装素裹，雪落封山，银色的精灵降临到这片土地，所有的脏污都被掩盖在了无瑕的白雪之下。

她推门走上了露台，一身黑衣在茫茫白雪中格外惹眼，呼出的热气很快变成浓白的霜雾，指尖接住了一片落下的雪花，“我一点都没有在为你这样的死而难过。”

没有。

一道红光划开了掌心，月城澜手心向下，冷寂的眼眸看着鲜红的血水一滴滴染红了身前的积雪。

既然脏污被大雪掩盖，那就把它们都染红吧。

12月18日，月城澜的生日，母亲月城千绘的忌日。

送早餐的酒店服务生送来了一个封面上没有任何署名的牛皮纸袋，“这是今天大清早有人送到前台指定交给您的。”

“是谁？”月城澜的手机里传出疑问。

她和服务生道了谢，接过早餐和文件袋就关上了房门，同时和电话那边的人说：“天气不好，这几天的飞机一直起飞不了。”

“那车呢？”

“没法开回去的，中间隔着海呢。”月城澜像是知道他接下去要问什么，“摆渡的游轮也满了，圣诞之后马上就是新年，往本州跑的人很多。”

“那今年我给阿姨去扫墓，之后你还要去的话我也陪你。”

“嗯。”月城澜垂了垂眸，“我过段时间再回家，你别担心。”

那是五条悟和月城澜的最后一通电话。

那贺町，胜浦郡外的地方。

接了孩子放学的母亲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拎着刚买的食材，踩着积雪回到了自家的门前，她住的是那贺町里的一处中档小区，独栋的设计还拥有一个漂亮的花园，一看家里的主人平时就没少打理。

推门准备回家的时候女人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有点疑惑地转过身，注意到了路对面的一个影子，那是一个很像影子的人，一身黑衣靠在光线不能直射的地方，那个人在她注意到的时候抬头朝她看来，四目相对，空洞的眼神让人一怯。

“你……你是谁？”女人本能地将女儿往家里推了推，这一动作让对方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眨了下。

一个嘶哑甚至有些难听的声音回答了她：“天太冷了，我走得身体都僵了，好心的夫人，能给我杯热水吗？”

这是个少女。

女人警惕地打量了她几眼，一身黑衣也看不出来牌子，许是什么地摊货，胸前还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显得非常晦气，她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有，到别处去。”

随后女人将大门重重关上。

天色渐晚，穿过街道的风凛冽了起来，穿着黑衣的少女似乎更冷了，低头将脸埋在大衣的领口里，她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这栋小楼逐渐亮起灯光，院子里有孩童嬉笑的声音，空气里传来食物的香气。

如果妈妈还在，她应该会有这样的一个家吧？

食指轻叩到一百八十下，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近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围墙上瑟瑟发抖的少女，“你是谁？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把它们都染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