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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有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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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弃厄走得极快,直奔宫殿去。

身后何羽桃在追赶,好不容易追上了,擦了两下汗又被楚弃厄甩下。

“阿哥!你不找师兄了吗?!”何羽桃喊他。

楚弃厄顿了下动作,低头看了眼地面,没理他。

身后陆品前撑着戚茜往前走,目视最前方的楚弃厄,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跟了上去。

此刻的有娀一如初见那样,衰老,破败,透露着一股死意。

【《有娀》副本结束时间还有一小时二十三分零七秒】

【请玩家抓紧时间前往祭司台还原故事】

系统还是冰冷语气播报截止时间。

“没时间了。”蓝简轻喃道。

回头望向出来的入口,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跟着楚弃厄是对是错。师灵衣不知所踪,戚茜受伤,特图司留在墓中处理后续事务,好像不知不觉中能依靠的只有楚弃厄。

低头,蓝简手中攥着一张塔罗牌,刚要抬脚走便看见地面上零星滴落的血迹。

这血迹一路蔓延,至宫殿。

“你们去祭司台。”楚弃厄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对陆品前说:“我去找人。”

陆品前扶着血愈发多的戚茜,沉思了会儿,点头:“一切小心。等还原了事件,所有人都会好的。”

都会好的……不见得。楚弃厄想,他目视陆品前,眨了下眼,转过身时,阳光撒在他半湿的褐色发上。

他说:“有娀,不会出现海鸥。”

湛蓝色的空中迎面飞过几只海鸥,他们煽动翅膀落在有娀的最高点上,复而飞跃他们身后,在墓前停下。

叼起了阿诺娜的尸体。

袍子飞舞,她被围绕着。

神圣的祭司。

他仰望阿诺娜离去,回神时看见特图司站在不远处注视自己。

淡然,凉薄的眼神。

眉间的红点在阳光照耀下鲜艳清丽。

她说:“阿诺娜会喜欢的。”

大约会的,阿诺娜视有娀为最珍贵的火种,在十几年前,她一个人带回了火种。

人陆续离开,楚弃厄将视线转向陆品前他们,目送着,直到何羽桃站在他身边,道:“我要陪你。”

“不需要。”

被干净利落地拒绝。

何羽桃微微泄气,但他依旧说:“我知道你和特图司要去找埃达报仇,但是师兄现在下落不明,我不能丢下他自己走。”

楚弃厄瞥了他一眼,抬腿走人。

走了大约几米路仍旧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

微微闭了眼微微叹气,他有些无奈,“师灵衣和埃达,我都会找,别添乱。”

一听楚弃厄说这话,何羽桃才不管什么添不添乱,他只知道这是楚弃厄松口的迹象。两步并作一步,跑到楚弃厄身边,拍着胸脯保证。

“我肯定不会添乱,我可是武力与智商并存的预备大律师!”

算了……别跟傻子计较。楚弃厄懒得反驳何羽桃,他一路跟着血迹往前走。等到了宫殿门口,才发现门口都没人把守。

何羽桃偏身看了周围,都没发现一个人,他只觉得,阿诺娜的墓离宫殿会不会太近了。

就好像,这墓是专门修在宫殿里,方便人做什么一样。

而且,这地上居然有血迹,从墓中延伸进宫殿。

他有种很不好的念头。

楚弃厄身上衣袍已然干了,额间的花隐了许多,他目视宫殿中的王座,抬脚跨上阶梯。

一步,两步,三步……

每走一下,他都觉得自己手腕上的纹身烫得发痛又似千万根细针扎入手腕一般。

阳光在他身上洒下最后一秒后彻底隐入黑暗。

身上的暖意消失了,只有冷感。楚弃厄闻到空中弥漫的血腥,还有一丝花香。

王座上坐了一个人,极其熟悉,和一开始告诉楚弃厄进游戏一样的神情。

长裙飘然,白色卷发落在腰侧,头戴王冠,靠在王座上,单手撑脑袋,碧绿色眸子望向楚弃厄。

笑,占据了他大半动作。

博布索坐于王座之上,,露出不大明显的老鹰,她的袍子很洁白感觉,与墓室里那些血人产生鲜明对比。

“你来了,lys。”她说:“喜欢我为您准备的礼物吗?”

楚弃厄站在殿中,身后是刺眼到极致的日光,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却是周身的冷意。

眸中坦然的恨与刺骨的冰,他对视过去,许久,才听见他令人生寒的声音。

“你说呢。”他反问,眼睛突然眯起,一字一句念起他的名字,“埃达。”

这两个字包含的恨,是仿佛被楚弃厄生吞活剥,连带筋骨一并碾成粉末的恨。

楚家的情况,满口谎言的教皇,玩弄人命的掌权者。

“不急,我还要再送你一份礼物。”埃达笑着,慢慢站起身,注视殿中的柱子,他慢声慢气地说:“谢你,助我一臂之力。”

言罢,殿中发出闷笑,这种笑由开始的闷到后来的放。

两下拍手应声,柱子上的机关向上移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

何羽桃上前低喊了句,“师兄!”

被绑在柱子里的师灵衣呈十字架的姿态,像被审判的罪人。

浅发沾满血迹,指尖动了下,蜻蜓耳夹有些暗了,他的白色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楚弃厄,发出一声不屑,用眼睛斜睨埃达。

声音虽弱但凌厉。

“这把戏,我二十年前就不玩了。”

埃达不生气,反倒贴近了些,凝望师灵衣那双金色瞳孔。

“可你的眼睛不就是这样得来的。”他说着,直起身子转眼看向楚弃厄,“七年前。”

楚弃厄的眉眼微微一动。

少见的,师灵衣有了些挣扎的动作。

拳头带动链子,发出不太悦耳的声响。

埃达闭眼复而睁开,他也不喜欢链子的声音,但比起链子,他更不喜欢师灵衣,一次又一次得坏他好事。

抬手捏住师灵衣下颚,埃达收了笑,他咬着牙道:“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我不能把你囚在此处,永生永世。”

师灵衣眼眸的恨已然尽数侵占,他吐出两个字。

“试试。”

埃达笑了,看向师灵衣时眼尾还沾了些笑意,他转头对楚弃厄道:“而你,将永远留在这里,被地狱审判,没有救赎。”

这话语,异常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何羽桃眉头一皱,想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想起在哪里听过。

直到看见埃达手中的祭司箭,他才陡然惊觉,朝楚弃厄射去祭司箭的不是特图司是埃达!他冒充特图司!

祭司箭被拉起弓,箭尖对向楚弃厄。

埃达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冷。

他说:“楚弃厄,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祭司箭被射出,直击楚弃厄。

楚弃厄侧身,躲过后瞪向埃达。

只听身后的特图司一声闷哼。

祭司箭擦过她胳膊,血顺势流出。

而后周边响起了一阵阵嘶吼,是血人。有娀还有其余的血人。

“有娀是自私的,祭司是,你是,他们也是!”埃达满脸暴戾,博布索漂亮的脸在他面上扭曲异常。

他把第二支箭放在弓上,对准楚弃厄。

不远处的特图司已然脸色苍白,疼得失去血色。

特图司咬牙,扶着何羽桃的胳膊,死死盯住埃达。

她说:“他死不了,但他也只能躲在这具躯壳里。”

“闭嘴!”

埃达射出第二支祭司箭。

箭没有再射向其余人,它的目标只有楚弃厄。

瞳孔不断放大的箭,楚弃厄似乎能回忆起当时的感受,他歪身子躲过,在箭越过自己后伸手扣住了箭身。

巨大的惯性将他手掌划破,血一点一点滴在地面。

而后楚弃厄凌厉的眼神瞪向埃达,他说:“我说过,天明的第一捧血,你来祭。”

箭被他握在手里,直冲埃达去,在对方反应不及之时,一箭刺入他的腹中。

血再次喷射而出,楚弃厄握紧箭身,一拧,刺得更深。

埃达喉咙里发出风箱声,呼吸不上,他直愣愣望着楚弃厄,手抓住楚弃厄的衣袍,挣扎着。

“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我不能把你囚在此处,永生永世。”楚弃厄以相同的话语回敬他。

拔出箭,又是大股的血流出。

埃达不敢相信般低头望向伤口,他觉得自己的脸乃至身体都火辣异常,手腕的鹰在慢慢消逝,脸上……很烫……手……手也很痛。

他整个人的皮肤都在以融化的状态消失。

渐渐的,皮肤里露出血肉,黏糊不堪,满脸的血没有一点肉,空有骨头,便是有,也与血混在一处,难看至极。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

埃达触碰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手,他不相信自己耗费十年得到的东西功亏一篑。

血人。楚弃厄见到了,与墓中一样的血人。

眼前的场景在不断变化,出现了熟悉的地上。

阿诺娜墓。

他们从未出墓。

身后的柱子消失化为铁链,它把师灵衣绑着,微微腾空,呈一个十字。

光,消失了,再次陷入了黑暗。

何羽桃看出来了,他气极叉腰:“贱不贱啊你,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幻术!”

骂完觉得不解气,于是开口上下扫视了眼埃达,阴阳怪气地说。

“我以为我们有娀国的大教皇是什么绝世大帅哥呢!搞半天连脸都没有啊!真是,丢死个人了!哈!哈!哈!”

埃达气得手指发抖,作势就要拉动第三支祭司箭。

何羽桃一个机灵就往楚弃厄身后躲,边躲边办鬼脸。

他对楚弃厄道:“哥,掐死他,跟辛裴一样,搞死他。”

楚弃厄转眼,看向埃达,上前扣住埃达,他道:“解开。”

意思是解开师灵衣。

何羽桃跟在身后也重复道:“解开!快!”

被束缚住的埃达不怒反笑,他说:“真以为这就能伤我,楚弃厄,你还是一样的,好骗。”

这话很明显直戳楚弃厄雷点。

捏埃达的手指愈发得紧,紧到发疼,但埃达没喊,他说:“因为你,多少人死在有娀。”

笑声越发得大,埃达看着楚弃厄的表情变化。

现在他只要轻轻后退,便能挣开楚弃厄的束缚。

楚弃厄啊……楚家……还是逃不过结局。

一样的死亡结局,一样的灭族结局。

“是我杀了有娀的婴孩,也是我血祭了有娀。每一个人的死,都和我逃不开关系。”埃达道,欣赏着在场每个人的表情,缓缓吐出几个字,“阿诺娜,我亲手烧死了她。”

跳跃的烛火在他崎岖的脸上映出些许亮光,对死的兴奋。

特图司的手指猛地怔住,她止不住的发抖看向埃达,再次确认道:“你陷害她。”

“那天天气真好,一把火,烧了。”

被火束缚住的阿诺娜,看着自己守护的子民一点一点吞噬了她生的路。

只有特图司,唯有特图司,上前浇下一小桶水。

特图司的记忆如闷捶一般重击她,根本不是什么向上祈福自我献祭,而是被迫,被有娀国上下逼迫接受无用的虚名。

心口,泛起剧烈的疼痛,疼得特图司站不直身体只能跪了下去。

有娀,为何……

只因为自己的孩子失踪便能冷眼旁观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吗……

这座歌颂祭司的墓,根本就是牢笼!

特图司吐出一口血,痛到身子发抖。

“你还好吗?”

何羽桃想扶起特图司却被推开。特图司再抬眼时,满是恨意,她慢慢爬起,倔强地再次问着重复的问题。

“你……陷害她……”

埃达无声的笑表明了意思。

特图司捡起先前掉落地上的祭司箭,她直往埃达去了。

可能是激怒特图司很有意思,埃达压根没想躲,他只望着面前的溪水。

溪水平静,烛火照耀每个人的表情。

很是精彩。

那嘶吼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在将将刺到埃达之时,楚弃厄伸手阻止了她。

“他死了,那些血人就会席卷有娀。”

有娀国还有百姓。

特图司唇角的血迹还没干,她说:“没有百姓。”

这里的人,都是恶魔。

是不顾生死的恶魔,是冷血麻木,甚至可以牺牲他人性命的恶魔。

这些人,不值得救。

楚弃厄紧紧握住特图司,沉默。

二人无声较量着。

直到传来陆品前的声音。

“不对!我们还在墓里!”

何羽桃看见陆品前他们都在,如同泄了气一般,抓了把头发,他对陆品前说:“都是埃达的幻术。”

陆品前扫了眼埃达,将背上的戚茜放下,身后的蓝简小声问何羽桃。

“你们没事吧?”

不知是蓝简这句话还是什么刺激到了特图司,只听得铛的一声。

特图司的祭司箭掉在地上,那一瞬间她就像突然死了一般没了生机。

她道:“有娀,确实是自私的。”

她同意埃达的话,有娀就是个令人作呕的肮脏地。

有娀是彻头彻尾的炼狱。

埃达笑了,一个才不过认识俩天的人都能相互信任,可有娀存在那么久,依旧是麻木不仁,依旧充满偏见。

抬眼扫过蓝简,他不打算与他们纠缠,他只要楚弃厄死在有娀,留在有娀。他需要楚弃厄这具完全献祭的身体来打开钥匙,这会让他建立一个不一样的国度。

不远处能闻到血腥的味道,这里即将重新刷新新的主人。

“楚弃厄,欢迎回来,我最尊敬的客人。”

嘶吼漫天,身旁猛地钻出一具血人,模糊血肉沾在皮肤上摇摇欲坠。

它扑向何羽桃被躲开后,径直往师灵衣那边去,他就像有自己的灵魂一般。

不仅如此,水中逐渐汇聚众多血人,他们面色麻木,直盯前方。

“阿哥!救命!”何羽桃喊。

楚弃厄沉着脸,一声不吭出手,一拳打在埃达身上。

对方却好像一团雾一般,丝毫不受影响,飘在了师灵衣旁边。

第三支祭司箭对准了师灵衣的心脏。

“让死亡吞没你,楚弃厄,你生来就该如此。”

楚弃厄没回话,走到埃达面前,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师灵衣后将视线重新放在埃达身上。

见他满脸的血肉因为激动而抖动。

干净利落,楚弃厄说:“怎么做。”

埃达的笑透过宫殿传入耳中,他握住祭司箭,用箭头抵住楚弃厄下巴,而后一路向下移动,最终落在楚弃厄那只有纹身的手上。

“有娀与楚家的孩子,我需要你的身体。”

祭司箭干脆划破手腕,血渗了出来。不是埃达手中的箭,而是楚弃厄自己割的。

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只对埃达道:“放了他。”

抬手掐住楚弃厄的喉咙,铁链应声松开。

师灵衣摔在地上,眼前闪过一双鞋,他抓住那人的腿,轻声说:“不行。”

那人没有理会,撤出距离后绕过师灵衣,没给他一点机会。

师灵衣咳出口血,他硬生生咽下后就要爬起,才站稳身子就看见楚弃厄被埃达掐住脖子面向自己。

手腕的血在朝着地面滴,染红袍子。

楚弃厄脸上没露出一点疼感,依旧是淡漠的望着前方。

他眉眼望向师灵衣,没说什么,但眸子里好似藏着什么话。

何羽桃琢磨不明白,他只知道埃达的第三支祭司箭将要刺入楚弃厄心口了。

“楚弃厄,庆幸你的死亡,是由我结束。”

埃达的笑意愈发展开,血肉因为没办法收缩而变得有些扭曲。

突然,楚弃厄抓住埃达的手,薄唇缓缓吐出四个冰冷的字眼。

“没机会了。”

“什么?”

“我说。”他盯着黑暗里的某一处,道:“你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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