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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伊甸园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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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羽桃看了看那些游客又朝电子屏看去,有点害怕,索性退到楚弃厄身旁,顺带,拽了把想过去看人的蓝简。

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有娀血人2.0版本。

游客在自己的位置上,或坐或站。他们目光呆滞,少了肋骨的他们走路都有些扭曲,而身体构造则暴露在游乐园中扫射的灯光。

诡异又华丽。

“他们这是……”何羽桃心跳加速。

这些游客就跟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一模一样,感觉下一秒就要吃掉自己的脑子。

陆品前被戚茜扛着,师灵衣站在他们面前,面色沉沉。他耳边的蜻蜓似乎鲜活起来,流苏坠在没有徽章的肩上,扫过那个凹陷。

偏头去问楚弃厄:“还有多久找到入口。”

“两分钟。”楚弃厄道。

点头,师灵衣:“够了。”

话落,游客便扑了过来。

何羽桃边躲边喊:“还真是有娀版本2.0啊!什么破副本?!没点新花样吗!”

“我知道一个新玩法。”

师灵衣勾手让何羽桃过去,在手掌放置于他脑袋上下一秒,就听见师灵衣讲出了不是人的话。

他懒懒散散,推了把何羽桃,把人直接推到了人群里。

“这叫,自投罗网。”

何羽桃惊恐尖叫,这次他腿不软,他肾上腺素狂飙,拿出平常跑一千速度乘十的风采。

人还是要逼一把,不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在哪。

由于何羽桃跑的太快,再加上他有紧急避险功能条件反射,找了根柱子就往上爬,爬得那叫个流畅顺滑,极具观赏性。

师灵衣单手撑在眉眼处眺望何羽桃,吹了声口哨,冲他喊:“可以啊,下届奥运没你我不看。”

“你神经病师灵衣!!!什么损招啊你!我是你亲师弟,你就这样谋害师弟?!你这属于故意杀人你知道吗!要处刑事责任的!”

这边何羽桃抱着柱子破口大骂,另一边师灵衣才不管他,回头对其他人说:“往何羽桃那边走,安全。”

也不知道是何羽桃发挥锦鲤作用还是何羽桃误打误撞,他那一处,竟然没一个游客,而且所有游客都绕过那个地方走。

楚弃厄凝神去看,没看见任何东西,除了柱子,便是草地,一朵花都没有。

他扯过不安分的花习就往人群中间走,才不过走一步就感觉到不对劲。

游客挤过他们,绕过他们,单单没有攻击他们。

除非,他们有准确的目的。

花习心慌的感受愈发强烈,在其中一位麻花辫女孩与自己擦肩而过后,他忽而道:“不好!”

夏燃!

他们的目标。是夏燃。

夏燃疼得整个人蜷缩,他没来得及跟上队伍,只能亲眼看着自己与最近的师灵衣渐渐远去。

突然,一只手拽住自己。师灵衣冷着一张脸,踢断其中一人的小腿,他扯住了夏燃。

阻力愈发得大,呼吸声也逐渐浑浊。

蓝简跑了几步,双手握住夏燃手臂,像拔河一样往后倒。

她安慰夏燃,“你别怕,我们,一定会救你。”

撕扯夏燃的人愈发得多,但戚茜一手扛过陆品前,一手拽住已然腾空的夏燃的腿。

她什么也没说,只给何羽桃使眼色,让他不要过来。

疼,非常得疼,皮肉被撕扯裂开的疼痛。

楚弃厄抬起手肘便把一人击开,清理完一侧,他把夏燃往师灵衣那边推。

与此同时,他对花习说:“去何羽桃那。”

“不行。”

花习说着,扣住夏燃的手腕。

夏燃不能被他们带走。

咬牙,花习铆足劲儿死死拽住不肯松手。

他知道夏燃很疼,每每午夜,他都是这样的表情,现在只怕比往常疼上千百倍。

那些游客是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没有感觉,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建立在:抓夏燃

不会管夏燃会不会痛。

微微松了一丝手。

“夏燃。”花习唤他名字。

可下一秒在感到夏燃被那些人占去后,他又握紧了些。

手上青筋冒起,满目通红。渐渐地,他略带了些哭腔,重复着。

“不行……”

夏燃被腾空扯至人的胸口处。

他清晰感受到身体被撕碎。不是灵魂,是肉身一片一片,刮得他胸口极疼。而后是脊骨,像被人用刀一段段砍下,疼得他不敢呼吸,接着是血骨,藏在身体最坚硬的地方,突然间抽干了水分,他竟然感觉到几分空白意识。最后,才是灵魂,每一缕都在处于极刑,将他的灵魂曝晒,再丢进极寒之地,临到头便会疼得每一寸灵魂都是破败褴褛。

在恍惚间,他听见了花习崩溃的话语。

“不、不行……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不会。他对花习说,指尖落在花习的小拇指上,努力做出拉钩的动作,再次重复一遍,“不会。”

我跟你拉钩,我不骗你。

花习依旧不听劝,执拗地抓紧手。

但夏燃挣脱了,全部,挣脱。

亲眼看见夏燃被束缚着往木马游客那处走,花习扑了空。

在空气中虚虚抓了两下,没有实体。

几个,终究不敌数名。

夏燃消失了,就在眼前。

皎洁的月亮高挂空中。

似乎是神降下的惩罚。

在钟声敲响的第二下,游客散去,隐入浓雾。

偌大的游乐园只有他们这几个人。

花习冲出去,跑向木马游空,跌倒又爬起再跌。

一路跌跌撞撞到了木马游空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这里没有夏燃。

他回头,望见楚弃厄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琥珀般的眼睛里,怎么出现了悲怜。

悲夏燃,怜花习。

花习倔强用袖子狠狠抹了把眼泪,转头就往何羽桃那边走,他要找到夏燃,必须找到,在天亮之前找到他,把他的灵魂拼起来。

默默爬下柱子的何羽桃在看见花习第七次如疯了一样翻草地后,终于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花——”

“不可能!”花习被草割伤的伤口尤其多,怒极反抓起何羽桃衣领,“他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

何羽桃扒拉了两下花习,没能推开,这小屁孩……怎么力气这么大……

“你冷静一点,我们一起想办法。”他咳了几下,推了又推花习的手。

“我出生时我们就认识,他把我捡回家,他教我读书,他说过不会抛下我,他跟我拉过钩的……”花习顿了下,哽咽,“所以,他不会死。对不对……”

何羽桃没能回答,他不知道如何作答。

一旁传来师灵衣的声音。

他在问花习,“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他会死。”

既然这里的游客目的只有夏燃,那夏燃就不会死。

只有一个原因能让npc这么做,那便是,需要他。

花习哑然,许久过后又突然喃喃自语。

“夏燃的灵魂会在半夜被撕碎……夏燃的灵魂会在半夜被燃尽……夏燃……”

他仿佛失去了意识,死死拧住何羽桃的衣领,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

楚弃厄握住花习手腕,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何羽桃复而抬眼与花习对视。

他甩开花习的手,上前一步。

“去找。”

内讧是最不能解决办法的办法。

他再一次无形地揽过责任。

转身与师灵衣擦肩而过,手腕被对方轻轻抓住。

师灵衣道:“你应该学会撒谎。”

而不是永远,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楚弃厄淡淡抬眼,看清师灵衣眉眼处的那颗痣,道:“学不会。”

很多年,都学不会。

说完,师灵衣陡然收紧力道,重重握了握楚弃厄的手又猛地松开,转身往草地深处走。

他说:“好,我教你。”

语气冷凝,没了半分笑意。

身影逐渐隐入黑暗,楚弃厄跟了上去。

他们六个人在黑暗中并排而行,除了陆品前现在还不太能自主行走之外。

何羽桃背着陆品前,也看不清面前的路,他只能一只手拽住楚弃厄衣角一只手扶着陆品前。

“我……怎么了……”陆品前微弱的声音传入耳畔。

细碎响动戛然而止。

见状,何羽桃感动得都快哭了,他对陆品前说:“夏燃被抓走了,我们要去救他。”

“先放我下来……”

何羽桃弯腰蹲下把陆品前放下后改为扶,他不太清楚走在最旁边的两个人,总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气氛怪怪的。

楚弃厄一向在黑暗里的视力很好,他能看见师灵衣绷紧的下颚与抿成一条线的唇。

不开心几乎能摆在他脸上,戾气十足。

但楚弃厄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本身脸就臭再加上师灵衣刚刚说的那句话,他更不爽了。

只是这里黑,谁也看不见楚弃厄的表情,只觉得他周身冷。

走了大半时间的路也依旧没摆脱黑暗。

师灵衣与楚弃厄一道走,但肩膀总归会碰到,手臂或指尖也有时会因为黑暗而无可避免地相撞。

楚弃厄缩了下手,想往何羽桃那边移,但还没能付出行动就感觉到师灵衣的手强势地握住自己并挤开指缝与他十指相扣,不容半点挣扎。

仍旧是冷硬的表情,楚弃厄皱眉却听见师灵衣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能保证下一秒就是光明。”

一旦进入光明,此时的姿态就会被所有人看见。

怒意在胸口燃烧,楚弃厄暗自握拳。

接着,师灵衣松开了他的手,指尖划过他耳侧,停留于颈部。他单手扣住楚弃厄肩颈,另只手捏住腰侧,“不应该想着报复我,你应该想,怎么和他们交代。”

语调平常而淡然。

随之而来的是锁骨的凉与痛。

他怎么敢!

楚弃厄动弹不得,手被师灵衣死死按住,似乎能闻见血腥与一道梅花香。

再而后,颈处便多了一处麻,这种感觉令他熟悉又陌生。

慌张,他自成年后鲜少会产生的情绪。

“这就是谎言。”

不会有人探究真相,人,永远只看自己想看的。

清白者自证,污流者嫁祸。

这是把信任交付他人的后果。

何羽桃看不见路,他只能一边靠着盲人摸象般的毅力往前探一边努力去够楚弃厄的衣服。

但很可惜,两边都摸得一般。

在黑暗里视力不行,但听力好像还不错。

他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阿哥?你听见了吗?”

没人回答他。

隔了小一会儿才听见蓝简的说话声。

“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师灵衣?”

陆品前撑着身体往后摸,自己绊自己一脚摔在草地上,没来得及喊痛就听见戚茜倒吸一口凉气。

她犹豫了会儿说,“师灵衣好像没气了……”

“不……不能吧……”蓝简有点害怕,尝试迈出左脚,然后发现尝试失败。

师灵衣再怎么样,也是除了楚弃厄以外最能打的人,除非他和楚弃厄打,那有可能真的会没气。

这么一想,可能是真的在跟楚弃厄打架啊!

何羽桃急得上蹿下跳,“完了完了,按阿哥那狗脾气,驴来了都得称他一声大哥,更何况师兄也不是吃素的,他可是只狐狸啊!”

倒地不起的陆品前默默举手,“各位,先扶我一把再聊天行吗?”

现在所有人都看不清眼前,根本无法摸出路来。何羽桃试着蹲下摸,但是也只限于把手指戳到陆品前的鼻孔。

最终,大家摆烂,一屁股坐在陆品前身上,就地休息。

另一边,胸口白白挨了一拳的师灵衣单手扣住楚弃厄后脑勺,正把人抵在一处树边。

不吻唇,他吻他鼻尖。

额间相抵之时,甚至能察觉对方的呼吸。

指腹摩挲过的发带,师灵衣闭着眼睛都能摸到风信子的印记。

几秒后,他轻声笑,问人,“学会了吗?”

谎言。

只需要做后果,不必在乎过程原委。

楚弃厄睁眼,他看见师灵衣睫毛处的颤抖,能看见他瞳孔里的自己,甚至能望见很多年前一个记不清的人问自己说的那句‘学会了吗’?

只可惜,记不清了。

也可惜,他仍旧没学会。

他只听见,听见师灵衣说,

“纵容他人的后果就是你自己承担。”

而后果,只有良心尚存的人才会承担。

所以他们崩溃无助压抑害怕。

这是教楚弃厄的第一课。

不要去信任和纵容。

因为人性,是贪婪,是永无止境的,是尸骸满天,是颠倒黑白。

发带歪了,楚弃厄伸手整理却发现他的发早已与对方的耳边的流苏夹杂混于世间,他没理人,扭头就走,走时还把衣领竖起来。

是清白者选择同流合污是污流者偏爱洁好自身。

师灵衣:嗷嗷!开熏!你们没老婆,你们不懂。

祝宝宝们端午快乐!!!

第28章 伊甸园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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